陳欣悅聽她要給自己看診,反而將手藏到了身後。
「不是我看,是我婢女,你給她診。」
她身體上的小毛病才不想魏卿玖知道,將婢女推坐在凳上。
魏卿玖隨手把了一下脈,淡淡道:「身體底子不錯,多少有一點宮寒,月事時應該很痛吧,即便是下人,這夜裡也要注意給自己保暖,即便給你家小姐守夜,睡前也要在身下墊個蒲團才是,你這病是日積月累落下的,再不注意小心,日後很難調養回來。」
陳欣悅氣悶,這是什麼話,意思是她苛待下人,讓她們宿在外面?
魏卿玖看向她道:「陳小姐,我好意勸你一句,對下人莫要太苛刻,日後指不定誰能護著誰呢。」
陳欣悅氣得一拍桌子,「你什麼意思?」
這話真是越聽越過份了。
魏卿玖收了診包,讓珊瑚收醫藥箱,「好意,你聽不進去我也沒辦法。」
畢竟她的未來,是在那暗無天日的教坊司……
陳欣悅氣得差點咬破嘴唇。
她一連來了三日都未等到柏公子。
今日好不容易那個位俞大夫不在,是柏公子在這裡看診,她好不容易盼來的機會,結果被魏卿玖一句話就給攪合了。
「即便你是郡主,也不能隨意揣測她人吧,我待下人一向寬厚。」
魏卿玖看了她一眼,並不想與她理論這些。
向她輕輕頷首道:「若我的話傷了陳小姐,我向你道歉,惠民署繁雜之地,不適合你過來,日後莫要到此浪費時間了。」
隨後她看了一眼那個婢女,「你若抓藥,惠民署比外面的藥鋪市價低一成,若是不抓藥,咱們要關門了。」
陳欣悅狠狠瞪了魏卿玖一眼,奈何二人身份懸殊,她已經沒了優勢。
只能嘴上強硬道:「陳府不差那幾錢銀兩,先行回府。」
若大的惠民署安靜下來,魏卿玖招呼藥童打掃衛生,她去尋五師兄。
柏獻歪在凳上單手杵著頭,竟然睡著了。
看來這裡的病人確實太多了,平日都是大師兄在這裡撐著,定也是這般的辛苦。
她沒有立即叫醒人,而是坐在桌案前示意珊瑚研墨。
她咬著筆沉思些許,在紙上寫下條例。
看診制度:
來惠民署病人需登記身份、非貧民不治。
取號看診,每位大夫每日限二十位。
急診、病症者不需要排隊,不在限號範疇。
非惠民署病者,不予抓藥售賣。
寫完這四條,她咬唇,不知道還有什麼遺漏之處,只能等著慢慢尋找漏洞了。
柏獻淺眠,片刻就醒了,看到小師妹還等在此,他咕噥了一聲,「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
魏卿玖給他倒了一杯茶水,「五師兄,我寫了一條規則,你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柏獻掃了一眼道:「早該如此,你這些主意不錯,等大師兄回來了讓他再補充吧。」
一碗茶水吃下,他問:「明日你去蜀州,決定好了?」
魏卿玖點頭,「這件事不會更改。」
藥都到位了,累了兩位師兄多日哪能隨便更改。
「這條規則我會讓人連夜刻出來掛到門上,這樣我隨你一起去蜀州。」只小師妹自己出行他可不放心。
魏卿玖拒絕了,她道:「師兄,皇上那裡離不得你,再有妹妹是跟著商隊走,有鏢行的人護送不會有危險。再一個,我還有一件事想尋五師兄相助。」
柏獻撩了一眼鳳眸,沒好氣地看著她。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客套了?有話直說,你師兄累著呢。」他大喇喇地歪在凳上,身子懶散地斜著,一條腿踩在上面,活脫脫二世祖的架勢。
偏美人做出任何舉動都美,若是這副風流之姿落在剛剛那群女子眼中不知要怎樣尖叫。
魏卿玖卻是沒好眼地白了他一眼,隨後端方地坐在他對面。
「師兄,外祖母那裡有意與鬱林侯府結親,可我對那位朱公子不信任,師兄人脈廣,幫我查查此人的品性!」
這句查品性的涵義就多了。
柏獻需要查的,便是外人不知的一面。
「你擔心什麼?」
魏卿玖搖頭,「我說不清楚,只覺得太多人說一個人好的時候,反而讓人不安。我不相信這世間有完美之人,例如五師兄,例如我。」
那位朱公子確實無可挑剔,可前世表妹才成婚一年就過世也是事實。
她這般做為,也只是想找出理由說服外祖母拒絕這門親事!
聽師妹說他非完人也不氣,他的劣根性自己知。
「成,小事,包師兄身上。」
魏卿玖輕輕向前,商量著語氣道:「師兄,若我師妹不得已參加了什麼宴請,還請你在旁相護一些。」
柏獻挑眉,「是誰說,讓本公子離你表妹遠著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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