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撥了一個甜橙放到他手上,哄著,「師兄,你自己長什麼樣你還不清楚嗎?風華絕代、芝蘭玉樹,丰神俊朗,這世間美好的詞用在你身上都不夠。」
「表妹那樣單純的姑娘,只需要師兄一眼就能淪陷,對你生出情意她這輩子還怎麼幸福?」
柏獻沒有惱,而是很篤定地點頭,「是這麼個理,要不師兄再見到她時將眼睛蒙上?不看她?」
魏卿玖撲哧一聲笑出來,「若你覺得合適,那隨你啊。」
柏獻拿骨扇敲了一下她的發頂,「白疼你這麼多年,心疼這個擔心那個,對那個蘇燁在乎的千里迢迢都要追過去,就不能有一句好聽的哄哄你師兄?」
魏卿玖臉色漲紅,要不是她有前世記憶,知道那邊要出事,她也不會追去的好不好。
「我才沒有,我只是擔心百姓。」
「擔心百姓不該是送糧食嗎?你整那麼多車藥過去,我看你是想給自己籌嫁妝。」他說著,從袖袋裡掏出一疊銀票。
「你現在身份不同了,王爺的女兒、太師的外孫女,你的嫁妝怕是什麼也不缺,給你備陪嫁也不知添什麼好。乾脆給你準備了銀子,有了這些路上你拿著,窮家富路,總歸錯不了。」
一疊銀票,每一張都是五千兩面額,至少有二十張,十萬兩銀子。
師兄的關心從不是嘴上的,這份情意真的是太重了。
「師兄,這添妝把你自己都掏空了吧!」
柏獻雙手抱後腦,懶散地向後仰倒,「師兄這輩子的親人就師父和師兄妹了,我留銀子無用,你帶去蜀州,萬一有急事,有銀錢傍身萬事不怕。」
魏卿玖接過銀票,想著那邊萬一疫情起,藥材肯定緊缺,若備的不足有銀錢還能補給,銀子確實在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的東西。
她沒有客氣,道:「好,師妹先收了,日後叫蘇燁還師兄這份情。」
柏獻哀嘆一聲,「哎呦,終於體驗到老父親嫁女的滋味了,把你養這麼大,咱們師兄五人誰也沒得到,便宜了那個臭小子。」
「什麼臭小子,蘇大人比你大那麼多。」
「再多他也是我妹夫,得叫我一聲師兄,他就是臭小子。」
魏卿玖知道他那隨意的性子,和他多計較也無用,只能由著師兄亂講。
大師兄這時回來了,看到她在,又交待了許多的事。
「藥都運到萬安鏢局了,共十車,多是風寒、瘧疾用藥。明日五更時分動身,但是暖暖,師兄還是不放心,這些藥讓鏢師送就夠了,你真的要去嗎?」
魏卿玖已經做了決定,現在是三月底了,到了蜀州就是四月初,時間不能再耽擱。
「師兄,如果不過去,我怕一輩子都不能安心,您就讓我過去。」
俞子安將心下那點痛苦壓下,責怪她道:「就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你就千里迢迢追過去,日後他蘇燁要是敢對你不好,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柏獻歪在凳上,跟風道,「我第二個。」
魏卿玖幸福的抿嘴,她重生這一世愛她的人真的好多好多。
柏獻忽然想到什麼道:「對了,小師妹,我已經寫信給師父了,讓他老人家回來參加你的婚宴,你可務必平安回京啊,不然他老人家知道我讓你獨去,非殺了我不可。」
魏卿玖點頭,「一定,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回府後,魏卿玖沒有驚動家人,將外祖母給的嬤嬤都屏退了,讓兩個丫鬟偷偷收拾行李。
她則展開信紙寫了一封信,隨後沐浴,睡覺。
四更天過半,三人悄悄從謝府後門而出,莫歸的馬車已經侯在那裡。
莫歸道:「郡主,此行千里,您真的要去嗎?」
「從青平回京都也有千里了,身無一兩銀,還不是平順的到了,你們兄妹又會武藝,咱們還有銀錢傍身,還有鏢局在側,這麼多保障還怕什麼?」
她出府前將貴重首飾都留在府上,此時只戴了最素樸的木釵,衣衫也換成平常人家的粗衣麻衫,不細打量幾人,誰也猜不出她的身份貴重。
莫歸見勸不住,也不再多言,這一路他定會竭盡全力保郡主平安。
馬車在空寂的巷道中漸漸走遠,魏卿玖恨不得第一時間就能趕上蘇燁的車隊。
清早,伺候郡主的奴婢見主子遲遲不起,珊瑚和莫蘺也不在,大膽進房去喚。
寢房早已空,人去了哪無人知道。
謝老夫人被驚動,由人攙扶過來時,腳下的步子都是亂的。
下人跪在地上求責罰。
「老夫人,郡主留書出走了。」
「什麼出走了,胡言亂語。」她忙命陳嬤嬤接過信,心都是抖的。
謝婉怕祖母急出病,忙讓她坐下,「祖母,表姐做事一向有章程,您先別急,孫女讀過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