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上前就摟住外祖母的手臂,撒嬌地吐了吐舌頭,「外祖母,玖兒的婚事您都能考慮我的意願,婉兒妹妹也該有這個權利。她不想遠嫁,這門親事可不可以不提了?」
「謝婉她不願意?」老夫人還真的意外了。
今日見那朱家公子無論是外表,還是氣度,都是女子會喜歡的類型,她家婉兒竟然不願意。
「婉兒與你說的?」
玖兒搖晃著謝老夫人的身子,「外祖母,婉兒妹妹性子那樣柔和,鬱林在千里之外,若是在婆家受了委屈,她連一個能說話的親人都沒有,更沒有人替她撐腰,您也捨得?」
老夫人覺得那朱夫人看著還算和善,這女人嫁人後哪個不受婆母氣的,即便近在京城,娘家人也不可能隨便插手。
魏卿玖見外祖母不為心動,又道。
「外祖母,女子這輩子有兩次出生的機會,一次是初生,一次是嫁人,再怎麼說也是一輩子的事情,還是將朱家徹底了解了,打探清楚了再議這門親事好不好?」
這句謝老夫人贊同。
「這個自然,你大舅舅會找人去打聽的。」
大舅舅找人打聽,怕也是別人刻意安排的情況,是故意說給他們聽到的,未必是真實的。
她心中有了主意,用過晚膳後藉口去惠民署出了府。
惠民署開辦後,魏卿玖便一直忙著無暇過來幫忙。
天都擦黑了,還有病人排隊等著候診。
魏卿玖下車前,珊瑚忙拿了一個帷帽給她戴上,「郡主,您現在身份不同了,不能再拋頭露面了。」
魏卿玖看了一眼天色,嘆了一聲將帽子戴上。
二人走近,還未開聲,柏獻先開了聲,「玖兒,你終於露面了,快來幫把手。」
魏卿玖詫異地看著惠民署現在的情況。
大師兄不在,只一位上了年歲的老大夫坐在桌案後打著瞌睡。
可五師兄的桌案前到這個時辰了,竟然還排著有十多位,放眼掃過去,清一色年輕女子。
魏卿玖第一次無語。
待她再細看,竟然還有一位老熟人,陳欣悅!
什麼時候首輔的曾孫女都跑到惠民署看診了?
這讓她再次無語。
不止陳欣悅,十幾位的病人里,有十位都是貴家女子。
看著五師兄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了,她忍不住內心吐槽,惠民署這樣下去,已經失了初衷,這裡成了什麼?
相看大會?
「五師兄,你到房中歇會,師妹替您一會。」
柏獻毫不遲疑起身,「好,師兄這腰、頭、肩,無一不疼。」
他說走就走,當下一眾小姐出聲,「怎麼會這樣。」
「柏大夫怎麼走了?」
「對啊,咱們等了這麼久,怎麼離開了?」
魏卿玖可沒管她們在那裡說什麼,對珊瑚道,「將剩下的病人家庭住址登記一下。」
有人不願意了,「咱們看診,你記錄咱們的住址做什麼?」
魏卿玖撩了撩眼皮,看了一眼身穿紫色蜀錦開腔質問她的姑娘。
「這位小姐,咱們登記各位住址,也是為了日後方便回訪病情。」
她道:「若咱們不登錄呢?」
魏卿玖沒好氣道:「不登當然也可以,看這位小姐一身錦緞,少說也要幾十兩才能置辦下來,什麼樣的大夫都請得起,您還是回家等著大夫上門為您看診吧,咱們這裡排隊著實辛苦。」
那姑娘不高興了,「你怎麼說話呢,咱們來你這裡看病是給你們加人氣,是為你們謀利,你竟然趕病人往外走?」
魏卿玖:「對不起,咱們惠民署看診不收費,還真不需要您送的這份診金。」
她對十幾位女子道:「不留住址的都可以回了,惠民署從今日起,這個規矩會一直執行下去。」
當下好多人不願意,「怎麼會這樣?柏大夫,柏大夫?」
柏獻對待女子從來都是笑容可掬,從不會給她們顏色看,只會暗地裡使壞。
這幾日被這些來看診的女人著實折騰累到了。
他對外面道:「聽我師妹的,以後不報出身份者不診,官宦人家不診,非急症、重症本公子不診!」
隨後木門被他哐當一下關上,總算能休息一會了。
魏卿玖收穫一大堆白眼與謾罵,最後十幾人竟然只留下兩位衣衫素樸的病人。
她給診過後起身去找五師兄,被陳欣悅攔住。
「佳仁郡主,聽聞您快成婚了,為何還要到這裡來?」
壞她的好事!
魏卿玖將帷帽摘下看了她一眼,「陳小姐,我五師兄不喜官宦人家的小姐,您要是別有用心,還是收一收吧!」
陳欣悅當下羞得粉面通紅。
「你胡說什麼,我豈是那般輕浮的性子!」
魏卿玖指了指對面的凳,「好,陳小姐沒它意就好,念在你我相識一場,今日我破個立,不好你白跑一趟,我替你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