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繼續道：「不光是苛氏，很快就是魏依柔、魏遠州、魏怡婷……所有魏家人我都不會放過。」說到這裡，她站起身，給老太太掖了掖被角。
「但你放心，我會留你的命在最後，因為你才是全家最惡毒的那個人，我會讓容嬤嬤好好伺候你，直到讓你看到整個魏府覆滅。」
站直身，魏卿玖長長鬆了一口氣，「好了，這個秘密憋在心中太久了，都快給我憋出病了，我將她講給祖母聽，算是給祖母的新春禮物。」
「祖母可喜歡？」
珠簾叮咚，魏卿玖消失在內室。
人還未走遠，內室傳來撲通一聲，還有瓷器碎裂的聲音，應當是人又掉下床了。
踏出門，魏卿玖看了一眼守在門前的容嬤嬤，「祖母掉到地上了，打翻了茶具，一會你收拾過後記得將東西都放離床頭遠著些。若是有傷到，記得到外間找大夫。」
容嬤嬤呆怔地點了點頭，大小姐的話里是關心，可臉上沒看出半點憂色。她跟了苛氏多年，腦袋自是不笨的，很快就明白，大小姐待老太太的心，也沒有看起來那麼的真誠。
她摸了摸懷裡的二兩銀子，先前拿的還不踏實，如今想通後她高高應了一句。
「是，老奴定當盡心伺候老夫人。」
府外，除夕爆竹聲聲。
魏家過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冷清新年。
老太太病了，大房意外地沒有回京。
魏漢生中年得子，卻是個早產的，生下來兩三日了，哭聲也只跟個貓兒似的。
但他愛梅娘的心是真，對他們母子也是格外上心，整日呆在翠蓮院，對府中的大小事務皆不上心。
田氏期間去看過一次老太太，見下人伺候的比她掌家時用心，想要回中饋的打算也散了。
畢竟她也聽說了，二爺有意提梅娘做正室，她就算爭來掌家權也管不了多久。
她心情鬱悶，過年的心氣自然也沒多少了。
倒是魏遠州，出來進去的忙碌起來，賣掉鳳吟閣的東西得的銀錢交給府上一萬兩，他自己貪了多少魏卿玖沒有插手問，這種事當然魏漢生去嫉恨就行了。
一早魏卿玖讓綠茶給各院的主子送新年禮物，事無巨細人手一份，她這個大姑娘掌家，讓田氏也挑不出半點錯漏。
中午的那一餐因為老太太病著起不來，梅娘坐月子，各自在自己小院中用的。
魏卿玖乾脆連在府里用膳都省了，直接帶著人去了嘉和堂。
方掌柜孤身一人在京給她撐店，加上莫歸、方堂、方遠他們四人，五個大男人連年貨都沒置辦。
魏卿玖到的時候，幾人著實開心了一回。
他們從對街聚賢樓訂了一桌上等酒席回來，主僕同席吃了一餐熱鬧團圓飯。
幾杯酒下肚，莫歸舉杯敬魏卿玖，「大小姐，若沒有你，我和妹妹不知在哪裡受苦呢，能有如今的日子，是我倆想都不敢想的。」
魏卿玖笑著將杯子也舉了起來。
「我幫你們，也是在幫我自己，眼下的困難都是一時的，當初承諾過你們，會替你們父親翻案，這件事我一直記著。」
莫歸眼圈唰地就紅了，曾經他想都不敢想這件事，畢竟劉將軍背後還有人。
可是與妹妹聊得過越，他越發覺大小姐不同，也許莫家的冤情真有大白天下那天。
他從座位上離開，單膝跪地，手中的酒杯高高舉起，「大小姐的恩情，莫歸這輩子都不會忘，若蒼天有眼，保我莫家有沉冤得雪之日，若……不能，我莫歸願一輩子留在大小姐身前，盡心盡力做事。」
他跪，莫蘺也跪了下去。
魏卿玖最知心中有恨不能報的滋味，她起身將二人攙扶起來。
「我們是一家人，不要動不動就跪。」
將二人攙扶起來，她道：「我堅信，只要堅定心中所想，一定會沉冤得雪。」
這頓飯，是魏卿玖回京後用的最舒心一餐，吃過飯，莫歸放了一串爆竹，春聯貼起來，爆竹一放，小院滿是尖叫聲，看著歡慶喜氣的眾人，魏卿玖眼底眉梢都盈滿笑。
可時間已到申時過半，她不得不回去了，那個魏家再怎麼不想回，傍晚這個團圓飯也是要坐在一起用的。
只是魏家的氛圍就要一言難盡了。
曾經這頓飯在怡鶴堂要擺兩大桌，老少同席男人一桌就有十人。
今年梅娘的長子坐在了魏俊鳴的位置上，算上他也才四人。
女人這桌少的人就更多了，即便讓梅娘的兩個女兒也坐了上來，也不過才五人。
若大的席面，鬆散著幾人坐著，中間隔著一道屏風，還沒等魏漢生舉杯，室內傳來撲通一聲，隨之飄出來一股子屎尿味。
魏怡婷當即推了面前的碗，「幹嗎還要在這裡擺席面，這飯還怎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