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小狐狸

  第80章 小狐狸

  清晨。

  還在睡夢之中的李令歌,再次感受到了身上的沉重。

  錦被憑空起起伏伏,好似見了鬼一般。

  他好像做了一個沉沉的夢,夢中,不知道哪裡來了一隻小狐狸,闖到了屋子裡來。

  它十分警惕地一步步靠近,而後在屋子裡發現了。

  好似尋找到了最為喜愛的玩具。

  小狐狸大概是病了,更加賣力了幾分。

  猝不及防之下,小狐狸好似受驚了一般,一臉錯愕。

  李令歌猛然睜開了眼睛,發現果然有一隻小狐狸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撅著小屁股朝著他,不知道在幹什麼。

  衣袍的玉帶被狐狸的爪子撥弄凌亂,衣襟敞開。

  他伸手抓住了那狐狸的肥碩大腿,想要狠狠教訓小狐狸一番。

  「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大威天龍!」

  一雙大腿被修長的手指抓住,小狐狸身子一怔,發出含糊不清警告聲,它奮力掙扎想要逃離。

  奈何雙腿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箍緊,根本無法動彈。

  李令歌抓住小狐狸的後爪,輕輕揉捏粉嫩的肉墊。

  捨得小狐狸不安地扭動的身子,發出陣陣嬌痴的笑聲。

  李令歌打了一個哈欠,隨手抓住了狐狸尾巴。

  毛茸茸的尾巴抓在掌心,立即便感受到狐尾繃緊,毛髮根根炸開。

  斯哈——

  小狐狸都顧得不繼續,仰頭髮出一聲哀鳴。

  身體最為敏感的尾巴被人緊緊握住,小狐狸不自覺地開始瑟瑟發抖。

  李令歌根本不理會孽畜的求饒,手中旋轉著狐狸尾巴,喃喃自語道。

  「是不是餓了。」

  「可我這裡沒有什麼吃食。」

  「哦對了。」

  李令歌反覆旋轉拉扯著狐狸尾巴。

  「唔——」

  不一會,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滴答、滴答……

  很快,李令歌的衣襟。

  小狐狸柔軟的肚皮趴在李令歌身上,輕輕摩挲,好像很是愜意。

  為了報恩,它也就任由李令歌玩弄自己的尾巴了。

  只不過,或許是有些回味。

  李令歌沒好氣地打了饞嘴狐狸的屁股一巴掌。

  「還真是一隻貪吃的小狐狸。」

  床鋪被褥都濕透了,他也沒辦法賴床了。

  起身的那一刻,小狐狸逃也似的跑下了床,消失不見。

  洗漱完後。

  李令歌看著身著女僕裝雙腿不住打擺子的小女僕。

  「你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天天往我這跑,真把我這當藥鋪了。」

  自從在青山縣,痴女劍靈便好似病了。

  這病,才能緩解。

  若是病情嚴重時。

  靈溪倒是沒什麼,可李令歌都快跟不上了。

  嗡——

  小女僕雙腿一雙,跌坐在地上,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

  她雙眸之中泛起一層水霧,緊咬著薄唇,一副認打認罰的模樣。

  「女僕要……」

  李令歌:()

  「我還真是有些好奇,楚楓怎麼沒把你煉成傀儡。」

  靈溪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捨不得我腦袋裡的這些功法秘籍啊。」

  聞言,李令歌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對於楚楓而言,靈溪不僅僅是一品劍靈,更是一個功法秘籍的藏書樓。

  身為劍聖之女,靈溪腦袋裡裝的都是上乘功法劍訣。

  一旦把靈溪煉成傀儡,那這些功法也就沒了。

  到底是主角,他之前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你的靈溪劍已經認他為主,找到辦法解除認主的辦法了嗎?」

  「沒有,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控制我了,辦法可以慢慢找。」

  靈溪有些心虛地不敢去看李令歌。

  咚咚咚——

  伴隨著敲門聲,門外傳來劉權的聲音。

  「王爺,費渙之入京了。」

  聞言,李令歌也沒有再多問。

  「我還有正事要辦,就免了。」

  靈溪對於小狐狸、女僕、患者的角色扮演切換自如,她仰著頭期待地問道。

  呵——

  李令歌居高臨下地開口道。

  「女僕患者可沒有這樣的資格。」

  ……

  刑部後堂。

  費渙之看著手裡的聖旨,一臉愁容。

  「我這剛入京,陛下就下旨督促,還限期十五日破案,這是要逼死我啊。」

  一旁的師爺分析道。

  「這可是舉國關注的案件,朝廷百官都盯著呢。」

  「廢話,我能不知道這些嗎!」

  費渙之癱坐在椅子上,嘆息一聲,繼續抱怨道。

  「我這剛入京,茶都沒喝上一口,沈相催完,陛下催。

  這案子的卷宗都還沒來得及看,怎麼破案。

  真是看人挑水不吃力,站著說話不腰疼。」

  師爺端著茶上前一步,提醒道。

  「這裡是京師,大人慎言啊。」

  這裡可不是兗州,隔牆有耳。

  萬一讓沈相甚至陛下的人聽了去,這案子就更難辦了。

  費渙之接過茶盞,猛灌了一口。

  「本宮都不干刑獄多少年了,真不知道為什麼要調我回來當這個主審官。」

  「不管卷宗是如何寫的,沈相讓我們來就是為了把這樁案子做成鐵案,讓秦王無法翻身。」師爺抱起刑部剛剛送來的卷宗,「大人還是先看看有沒有可以做手腳的地方吧。」

  ……

  臨近中午。

  費渙之將手中的卷宗放下,一個頭兩個大。

  「這卷宗都快翻爛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秦王泄露的考題,這案子怎麼判。

  秦王畢竟是陛下的弟弟,又不能用嚴刑逼供那一套。

  可京城這麼大,想要在十五天之內找到那個四處散播考題的人,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費渙之抬起頭問道。

  「這件案子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刑部難道就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

  「沒有。」師爺搖了搖頭,「太子和二皇子兩邊掣肘,陛下又一直沒有旨意,沒人能插手啊。」

  「唉,都過去多少年了,刑部這些人還是那麼廢物。」

  話音剛落,一名衙役快步入內。

  「大人,衛王說要見您。」

  「李令歌?」

  聽到『衛王』兩個字,費渙之眼眸微眯。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沒想到李賊還敢來見他。

  要不是漏題案壓著,他早就讓李令歌以命償命了。

  原本只是煽動那些道觀中死者的家屬聯名寫下含冤狀,狀告李令歌濫殺無辜。

  沒想到,竟然得到了太子的支持。

  要不是這次漏題案太過重大,他暫時顧不上處理李令歌。

  否則,這會工夫李令歌早已經進了刑部大牢了。

  「跟他說本官正忙著陛下交代的案子,沒工夫見他。」

  差役並沒有立即離開。

  「他說有漏題案的重要線索。」

  「重要……線索。」費渙之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立即吼道,「那伱還站在這幹嘛,快去請王爺進來啊!」

  「不用請了。」

  話音剛落,李令歌已經邁步而入。

  也不等費渙之相讓,直接找了個座位坐下。

  「費大人,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費渙之坐在主座之上,強壓下心中的仇恨開口問道。

  「王爺真的有漏題案的線索?」

  「那是自然。」

  「那就請王爺交出來吧,日後回復陛下之時,本官一定會將王爺的功勞如實上奏。」

  瞧著費渙之伸出的手,李令歌不由得笑出了聲。

  「這麼重要的線索,費大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從我手裡拿走?」

  砰!

  費渙之猛地一拍桌子。

  「這可是陛下交代的欽命案子,若是有人知情不報——」

  後邊的話他沒有說,但是威脅的意味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反正他已經上奏彈劾了李令歌,兩人之間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而且自己背後又有太子的支持,也就不用再給李令歌什麼面子。

  「那就當本王今日沒來過,若是期限到了費大人破不了案子,到時候,看誰先死。」

  李令歌站起身,抬腿便要離開。

  「等一下!」

  見他真的要走,費渙之只能將姿態放低了一些。

  「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李令歌腳步一頓,轉身道。

  「很簡單,費大人把彈劾我的摺子撤回,親自跟陛下解釋清楚兗州的事情。」

  「你休想!」費渙之下意識便直接拒絕了。

  這是他唯一置李令歌於死地的機會,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而且,他就不信自己找不出線索來。

  李令歌點了點頭,只留下一句話,便直接離開。

  「我給你了機會,他日若是想入我衛王府的門,就只能跪著進去了。」

  這個費渙之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求到他這兒的。

  自己來早了……

  ……

  十日後。

  李令歌正在低頭寫《紅樓》,而書案下,靈溪正在口服藥液。

  不多時,劉權走進書房。

  「王爺,費渙之求見。」

  「嗯。」李令歌並沒有抬頭,「一個時辰後,讓他跪著進來。」

  一個時辰後。

  吃過晚飯,李令歌這才在會客廳與費渙之見面。

  等了一個時辰的費渙之,面沉如水。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忍著屈辱跪著進了衛王府的大門,一直到跪到會客廳。

  整整十天的時間,他沒有查出任何頭緒。

  雖然販賣考題的地方有很多,也有許多人見到了賣考題的人,甚至根據這些人的描述,他已經讓畫師畫出了畫像,全城通緝。

  可是一連十日過去了,沒有任何線索。

  這十日,皇帝連下三道聖旨催促,沈相那邊也是日日派人來催促定案,他真的頂不住了。

  哪怕是尊嚴,哪怕是殺父之仇,在此刻他都不得不放下。

  「本官答應你的要求。」

  就在費渙之想要起身的時候,李令歌略微抬眸。

  「誰讓你站起來的?」

  「你——」

  費渙之深吸一口氣,只能咬牙又跪了回去。

  他後悔了……

  後悔在入京那日,沒有答應李令歌的交換條件。

  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之辱。

  見他老老實實跪了回去,李令歌繼續低頭寫《紅樓》。

  最近邸影逼太緊,他都快成了日更萬字的社畜了。

  劉權將桌案上早已經準備好的一份協議拿到了費渙之面前。

  「把這個簽了。」

  費渙之接過協議一看,臉立即黑了下來。

  這是怕他到時候反悔,竟然還準備好了協議。

  看著劉權遞過來的筆,他並沒有立即去接。

  「我怎麼知道你提供的線索是不是真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以為你還有得選嗎?」李令歌手中筆鋒犀利,「三息時間,不簽就走。」

  一旁,劉權冷漠開口道。

  「三、二——」

  費渙之嘴角抽動了一下,一瞬間腦海之中思緒萬千,很快做出了決意。

  「我簽!」

  李令歌說得對,他沒有選擇。

  若是到期之後,無法破案,不僅沈相那邊無法交代,陛下就得要了他的腦袋。

  這京師的水太深,他真的再也不想來了。

  協議簽完,摁下手印,費渙之抬頭道。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李令歌這才放下手中的筆,掃了一眼劉權拿回來的協議。

  「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這些天你都抓不住通緝令上的人?」

  「那人已經逃離京師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費渙之很清楚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一定可以抓到那個泄露考題之人。

  只可惜,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然而,李令歌搖了搖頭,抬手指向皇宮的方向。

  「那個人還在京師,在那裡。」

  「不可能,絕不可能!」順著李令歌手指的方向,費渙之望向了皇宮,「陛下怎麼可能泄露考題。」

  看到皇宮,他的腦海之中下意識想到的便是皇帝。

  李令歌卻提醒道。

  「皇宮裡住著的不僅僅有陛下,還有——太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