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靈能？
這個想法倒也算不上大膽，只是是否真的要執行零還有些猶豫。
畢竟這是唯一的樣本，它的許多特性還沒有測試清楚。
不過想著想著，零又覺得自己對它有些過於看重了。這塊「生命之石」明顯已經失去了它應有的作用，只剩下了核心區域仍舊保留著一絲曾經的本質，有關於蟲族誕生的秘密，實際上已經基本被揭開了，唯一有疑問的，只不過是這種「石頭」的來源。
這一點憑藉這塊石頭本身並不能得出結論，因此，將之作用最大化無疑是最為划算的操作。
而毫無疑問，這種能夠造就腦蟲的液體，大概率能夠對腦蟲本身產生作用，具體怎樣不得而知，但的確值得一試。
零不再猶豫，開始物色起了目標，最終將目光放在了薩斯的身上。
直接對腦蟲使用似乎有些冒險，畢竟這種液體的本質還沒有得到解析，沒有必要這麼倉促，但零很清楚，這種不涉及到這片宇宙的物質，想要弄清楚它的部分性質或許容易，而徹底解析它的功能，以它的表現來看，沒有大量的實驗是不可能完成的。
而它的體量根本不足以讓蟲族進行多次實驗。
至於將之用在一個普通的蟲種身上，零根本沒有考慮過，了不起只不過是再多加一隻腦蟲而已，價值並不算高。
已經確定了它並不致死，至少在小劑量之上不致死，且還擁有著增強生命力的能力，將之用在薩斯身上，其實安全性很高。
於是，在經歷了一番準備和調試之後，薩斯欣然接受了這個安排，上一次的實驗是它親自參與的，如果說蟲族包括下屬的智慧種族之內有誰對其最為了解的話，那也就只有它了。
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期待，至於風險，它並不太在意。在它看來，那幾乎是不存在的。
而事實也應證了薩斯的判斷，它就像是四千多年前孵化出它的那隻蟻后一樣，輕描淡寫地將剩餘的所有液體全部吞入腹中，並迅速開始通過提前準備好的微觀蟲種對自己的軀體狀況進行監測。
與此同時，零也在實時關注著它。
如果薩斯中途因為軀體變化的不可抗力陷入沉睡的話，零將會確保它不會因為失去意識而遭受致命的傷害。
果然，薩斯沒有堅持多久便不得不陷入沉睡，但在它休息的同時，它身上的變化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它的軀體開始了又一次成長，原本就顯得圓滾滾的身軀之中，有能量在涌動，為它開闢出新的更加龐大的腦域，它原本就短小的足肢也略有增長，但在大腦的「膨脹式」擴大之下，反而顯得更加臃腫了。
如果以智慧種族例如維爾維特人或者歌羅賽人的審美來看，此時的薩斯，其醜陋程度甚至足以給第一眼目睹的個體造成心理陰影，但對於一直從微觀層面觀測薩斯的零來說，它正在變得更加完美，且在它的體內，或者說腦域之內，仿佛多了些什麼！
這種多出的「東西」並不是實體結構，它的軀體本質上除了增強之外沒有太多變化，但零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不同，這主要源於零和薩斯等腦蟲之間密切的聯繫。
當然，祂暫時也無法確定這種變化是什麼，這一點可能需要等待這隻最古老的腦蟲甦醒之後才能知曉。但不論它是什麼，至少都沒有對薩斯的生命構成威脅，因此零也暫時將之放在腦後。
…………
軀體的變化很快就已經停止，在龐大的能源供應之下，不論是怎樣的增強，最終都在六十個奧瑞日左右完成，但薩斯並沒有醒來，從零對它腦補區域的觀察分析來看，它只是睡著了。
暫時放下了對薩斯擔憂，零將自己的目光投入到了矽基生命星球之上的特殊元素研究之中。
當然，零的注視並不能起到加快維爾維特人研究進度的作用，祂只是單純的好奇，這種肆意改變質量的現象究竟是如何產生的。
從各方面的研究來看，這都涉及到了極小範圍內維度的轉化，但究竟是怎樣的變化，三百多年來哪怕是利用有限的條件進行了不下百萬次的觀測，也沒有得出一個擁有完整理論體系的結論來。
零已經加大了蟲族對各個智慧種族基礎科學方面的研究投入，簡單來說就是通過宏觀調控，引導這些種族向自己需要的方向作出貢獻，但這註定需要很多時間，也許幾十年，也許幾百年。
當然，零等得起。
蟲族單位還在經歷緩慢的演化，如今的蟲族科研團隊，可不是當年僅有薩斯一蟲的寒酸模樣，各個被同化的族群每時每刻都在為蟲族貢獻價值，直接導致的結果則是，大量有利於蟲族個體的改變和設想在這裡暴發。
利用蟲族幾近於完善的自我基因編輯能力，他們在一點點地讓各個種類的蟲族個體在各種環境之下變得完美，同時也在緩慢地推動著整個蟲族的各類科學一點點向前進步。
隨著時間推移，蟲族對這些被征服的種族的統治也越發成熟，平心而論，除了最初之時對於反抗的鎮壓之外，零對於他們並不苛刻。
合理的工作時間，相對公平的工作環境，優質人才的高水平獎勵，以及近乎於絕對穩定的社會水平等等，這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半理想主義社會，基本不存在無法生存的個體。
甚至就算是不勞動，托德也會提供最基本的生存保障，當然對於這些存在價值只有增加所在種族基因多樣性的群體，也不會有更多優待。
而這一切都不是毫無保障的，蟲族用它們無處不在的特性，保證著所有被定下的規則都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的落實，武力保障了一切。
這是一個真正的唯才是舉的時代，甚至不會出現野有遺賢的情況。絕大多數的種族已經被「馴服」，甚至是經歷了真正被統治之後主動歸附，這讓蟲族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在進步之中，相比起三百年前，如果進行最為標準的孵化，提供足量的所需資源，蟲族主力單位的單體戰力至少比三百年前提高了百分之三十！
這並不是從頭開始，而是高屋建瓴錦上添花，因此更顯得難能可貴。
…………………………………
蟲族4379年，薩斯自沉睡之後甦醒，並且驗證了零所感覺到的它的軀體之中「多了些什麼」並不是錯覺。
因為很快，它就用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簡單來說，它憑空「撕開」了承載自己的大型蟲種身上的「皮膚」！
說是皮膚，但作為腦蟲的最後一道防線，那其實是蟲族最高材料科技所合成的太空特種防禦生物材料，甚至能夠直接抗下希羅聯邦制式能量炮轟擊的裝甲！
沒有空間波動，也沒有能量反應，它就是這麼做到了。從精密觀測中，零發現有未知的作用力顯現，但從技術上找不到其源頭。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毫無疑問這就是薩斯的傑作，從直接的溝通之中零得到了它絕對確定的反饋！
「神秘力量？」零這樣想著。
老實說，祂對於這方面的接受能力要比那些智慧種族的絕對唯物主義者強得多，但仍然止不住的好奇。
這麼多年來的事實證明，所有看似神奇甚至是違背了基本規律的現象，其背後都有會有一個堅定的理論支撐，但在「生命之石」這種事情之上，零並不十分堅定這種看法。
它能夠直接造就蟲族這樣的種族，那麼達成什麼樣的結果祂都能夠接受。
這應該是薩斯這類腦蟲第一次能夠憑藉自己的能力，做到這種需要鋒利的爪牙或者其他工具才能做到的事情，占軀體比例極高的大腦給了它們強大的潛力，卻也限制了它們的行動能力。
這麼多年來，腦蟲們也曾經試圖給自己也來一次軀體改造，嘗試在擁有強大腦域的同時，也擁有如同其它蟲種一般的行動能力，卻一次都沒有成功。
這不是技術上的問題，而是腦蟲本身基因序列的限制，它們無法為自己增加新的「部件」，或者說無法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將自己改造成健步如飛的模樣。
不過在歌羅賽人出現之後，以意識連接控制龐大蟲種軀體，從而達成另類的移動成為了可能，這也是如今各個腦蟲「座駕」的基本原理。
但是現在的薩斯似乎已經不用那麼麻煩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不用了，因為零看到，它將自己憑空「舉」了起來！
人無法抓住自己的頭髮將自己提起來，但薩斯卻實實在在的讓自己漂浮在了空中。
這並非是沒有重力的宇宙空間，這是它的「座駕內部」，為了模擬星球環境，擁有著等同於奧瑞之上的重力條件！
反重力之類的技術，蟲族其實也已經比較成熟了，當年的引力武器在逐漸被邊緣化之後，漸漸成為了某種意義上的「民用科技」，隨著時間推移，原本的發生器一點點變得細緻可控之後，反重力被提上日程其實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因為蟲族主要的戰場一般都存在於太空之中，很少有需要克服引力登陸的時候，往往在封鎖軌道之後，戰爭的結果就已經註定了。
相比起來，反而是用在航行和加速之上的時候比較多一些。
但薩斯所展示的卻明顯與此無關，它傳遞給零的信息是，自己想要漂浮，就自然而然地漂浮了，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隨著它的「意念」而動，在它的下方，撐住了自己的身體！
零很確信，這的確是蟲族目前完全不了解的領域，換句話說，它就是蟲族視角中的神秘力量！
「念力？靈能？」一時之間許多名詞湧上心頭，古老而又短暫的記憶開始在祂的心頭翻滾。
零無法確定，這東西只存在於某些文明的想像之中，過往的蟲族征服了一片又一片星域，從來沒有獲得過有關於這方面的確切信息！
薩斯還在不斷進行著嘗試，零看著它一會將拖著自己漂浮移動，一會又嘗試破壞一些堅固的材料，努力適應和了解著自己所得到的「特殊能力」，心中浮想聯翩。
四千多年以來，蟲族雖然一直在科技上取得突破和進步，但總體而言並沒有本質上的變化，尤其是處於蟲族最上層的腦蟲們，除了知識不斷積累之外，它們從沒有發生過任何方面哪怕是一點的變異。
不過如今看來，這種「生命之石」的存在，似乎能夠讓它們開啟一段全新的「蟲生」。
零不知道薩斯這種能力能夠做到怎樣的程度，但從它憑空撕裂自己「座駕」的外裝甲這一點來看，僅僅是在攻擊能力上，就已經擁有很強的作用。
除此之外，薩斯恢復意識之後已經持續測試了幾個小時之久，卻仍舊沒有諸如力竭或者疲憊之類的反饋，也足以證明它或許擁有足夠的持久力！
此時的薩斯正在控制蟲族單元，準備用小功率雷射武器照射其它位置，而後自己嘗試去「攔截」，這就是防禦能力的測試，而實驗結果也證明，即便是這樣的能量攻擊，它也能夠做到阻擋在外，似乎有什麼「東西」將湧來的能量全盤吸收了一般。
當然，有關於它的最大承受力等方面的數據，薩斯還在繼續測試以得到最直觀的結果，但在零看來，這已經足夠優秀了！
如果是一個原本普普通通的個體，有一天突然擁有了類似於這樣的「超能力」，那麼他一定會感到興奮，但看著幾千歲的薩斯「玩」得不亦樂乎，零卻漸漸平靜了下來。
一個個體的突然「強化」，對於整個蟲族來說擁有著一定的積極能力，特別是這個個體還是一隻腦蟲，未來它或許能夠憑藉自己的能力做到一些以往蟲族無法做到的事情，或者改變一場戰爭的走向，但僅憑薩斯一蟲的這種能力，想要大幅度改變整個蟲族的現狀，仍然是力有未逮。
零現在在思考的是，這種力量既然確實足夠強大，那麼又該如何能夠獲得更多的「生命之石」，以讓整個蟲族，至少是部分蟲族單位完成強化？
又或者找出薩斯身上變化的根源，從而在整個族群之中大範圍普及？
聽起來後者似乎要比前者靠譜得多，但從薩斯沉睡之時零對它軀體變化的觀測來看，這種行為大概率也不會獲得什麼結果。
那種「變化」應該並不在軀體或者物質之上，否則以蟲族的監控力度，全力去做沒有理由發現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