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次F

  他將兔子扔下了床。

  那隻兔子依舊沒有得到寵幸。

  季池依然吃的安眠藥。

  睡的沉睡覺的安穩,連夢都不會做。

  三日後,最高屬發布全產品安全測驗報告,為博申集團證明。

  其全線品牌原材料皆超過國際安全標準3個百分點。

  不僅沒有不安全的情況,並且遠高於行業標準。

  查出致幻劑的那款抑制劑證實為博申收購前產出,對於造謠貼,最高屬商協轉發且闢謠不實。

  一日之間博申口碑巨浪翻覆。

  股市大幅度上漲。

  季盛明的面色肉眼可見的愉悅起來。

  大肆給霍燼準備謝禮。

  這個節骨眼,提前澄清一天,損失越小。

  季盛明吃飯的時候誇了霍燼整整半個小時。

  他情緒高亢至極。

  「必須是手寫信!」

  季盛明看向季池,「你來寫。」

  「你找的他,又得緣認識,你來寫合適。」

  季盛明神色嚴肅,「霍燼這種位置的人,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我們得表面誠心,手寫信一定要有,要讓他感受到博申的誠意!」

  季池捏著手中的筷子摩挲,「我不會。」

  季盛明眼神過去,又說了一大堆,季池最後揉了揉耳朵。

  妥協似的悶聲道:

  「你準備禮物,信我寫。」

  見人答應下來季盛明才沒再囉嗦。

  第二日,季盛明將禮品準備好,季池直接從自己口袋中掏出一封信塞了進去。

  「我看看你怎麼寫的。」季盛明伸手就要去拿信。

  季池直接把禮品抱著上了車,「別看。」

  「沒什麼好看的。」

  不知季盛明怎麼想的,非要季池親自去謝禮。

  季池雖然不願,但懶得同他說太多。

  說的太多,他知道了自己與霍燼之間的微妙關係,一定會是件麻煩事。

  畢竟季盛明也從未想過,自己的Alpha兒子有一天會被標記。

  季池將東西送到了CE實驗室門口的安保室。

  沒有按照季盛明的要求請霍燼吃飯。

  甚至沒有上去找他。

  連條消息也沒發。

  他只告訴CE實驗所的安保人員,東西給霍燼。

  「我們霍判長從不收禮的。」

  安保人員認識季池,但依舊讓他將東西拿回去,「天天往這裡送東西的人多了去了。」

  「霍判長都沒拿過。」

  季池面色淡淡的,「嗯。」

  他沒什麼情緒的嗯了一聲之後就出了安保室。

  沒有多停留一步就回了家。

  之後的時間裡,季池都靠著安眠藥入睡。

  這樣的日子重複了半月之後,安眠藥沒辦法再讓季池安眠。

  他去找了顧柏洲。

  坐在就診的椅子上,季池覺得顧柏洲身後的錦旗在自己眼前晃啊晃的,讓人頭暈腦脹。

  「你最近都吃的安眠藥?」

  顧柏洲面色嚴肅,還有些季池沒看懂的怪異情緒。

  季池輕哼了聲,「睡不著,吃安眠藥不是很正常嗎?」

  「你明明有辦法睡個好覺的。」

  季池冷聲道:「沒有。」

  顧柏洲看著面前的檢查單,「你需要他的信息素。」

  季池手撐著桌面,「我不需要。」

  顧柏洲雙手交叉撐在桌面微嘆道:

  「你在給你自己的身體傳導錯誤的信息,這樣百害無一利。」

  「你會因為對標記者信息素的渴望成倍增加。」

  「最後可能會到你無法控制的地步。」

  季池神色輕蔑,戾聲道:「不可能!」

  顧柏洲:「標記你的人是Enigma,你要記住,你腺體的印記是根深蒂固的。」

  聽著顧柏洲的話,季池冷哼了一聲,「我不會屈服。」

  「Enigma又怎麼樣?」

  「我不會做被信息素驅使的怪物!」

  顧柏洲眼神晦暗地抬起,「按血液結果顯示,你的發情期就在這周。」

  「你確定,你不會控制不住去找他?」

  季池指節猛地收緊。

  他連入睡都沒辦法做到。

  那時候會怎麼樣呢……

  「我不會去找他,絕不。」季池言語潺染寒意。

  顧柏洲輕嘆一口氣,「你越抗拒,身體本能就會越需要。」

  季池語氣驟然間變得暴躁勃怒起來,「我不喜歡他!你告訴我什麼是本能!就因為他標記了我,所以我就離不開他!」

  「如果我標記任何一個Omega!他也會因為需要我的信息素而離不開我!」

  「我不會讓自己如此狼狽!」

  季池滿臉怒意,「所有人都虛偽貪婪!所有Alpha都一樣!Enigma也一樣!」

  他眼眸抬起,瞳孔中是黯淡的血絲。

  季池臉上的傷已經好了,看不出一點痕跡,但厲色的神情卻依舊嚇人。

  顧柏洲唇緊繃著,「其實你的怒意更多的是因為對方的身份。」

  「你介意他比你強,介意自己無法控場,對嗎?」

  話落顧柏洲的聲音更加柔了一些,「因為你覺得自己不喜歡他。」

  「你太驕傲了。」

  「你認為他毀了你。」

  季池重重地嗤笑出聲,「你覺得我會向他屈服嗎?」

  「不會。」顧柏洲笑道,「但你的潛在意識會打破你的固有準則。」

  「處於發情期的你,會成千上萬倍的放大感官與情緒。」

  「發情期會讓你知道,你是喜歡他還是討厭他。」

  顧柏洲的話被季池疾言厲色的否定,「我當然不喜歡他!」

  季池抬眸抬起,暗沉的嚇人,「我要抑制劑。」

  「強效型。」

  顧柏洲抬手扶了扶眼鏡,「我和你說的這些,希望你都放下偏見好好的去想一想。」

  「當然,你說你不喜歡他,所以你所有的想法也沒有問題。」

  「藥我可以給你開,但我建議你……」後半句話顧柏洲沒有說完。

  他只抬眸看著季池,「希望你能如你所願的做到這一切。」

  他同季池說了許多,季池聽不耐煩了就反駁兩句。

  顧柏洲說自己曾經是心理醫生,季池相信了。

  看起來確實有些像。

  很囉嗦。

  「你已經很久沒有聞到對方的信息素了,發情期只會讓你更難過。」

  「不要再吃安眠藥了,對你沒有好處。」

  …………

  季池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渾渾噩噩的。

  明明最近都睡的很好。

  卻感覺疲倦乏累的不行。

  回到家後季池懶散的在靠窗一頭的床沿邊席地坐下。

  整個人頹廢落寞。

  他打開手機看著自己一堆的搜索框記錄。

  被Enigma標記後發情期可以獨自挨過嗎?

  答案為:不能。

  長期沒有信息素的安撫會更加需要嗎?

  答案為:會。

  發情期最後都會屈與本能嗎?

  答案為:會。

  沒有一條結果能救他。

  季池看向地上被自己扔了許多天的小兔子。

  他坐在地上,卻不覺的冰冷,仰頭靠在床上眼眸閉了閉,似在屈服,又不像認命。

  整間屋子燈光昏暗,那兔子卻那麼明顯的滾落在角落。

  季池依舊沒有將其撿起來。

  一周後的傍晚。

  季池迎來了被標記後的第二次發情期。

  三天。

  他想,熬過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