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內。
只透進點點月色。
窗外的微風拂過帶起淺色的窗簾飄蕩。
屋內亂的無處落腳。
衣帽間的衣裳被大片大片的翻了出來。
地上有些瓷片,還有玻璃杯砸碎之後的點點瑩色。
季池抱著一隻耳朵上綁著紫色絲帶的兔子蜷縮在角落。
黑色的發幾絲蓋住眼瞼。
少年的眼眸有些細微的懼意,找不到焦距點。
不知是看兔子還是在看一屋狼藉。
季池身旁是三隻注射完的抑制劑針管。
因為超量注射抑制劑季池整個人此刻頭暈腦脹。
那壓抑著的情緒衝破牢籠。
更多更瘋狂了。
「嗯……」季池帶著熱息嗚咽出聲,他手攥成拳。
帶起淡淡青筋,看起來卻像蔫了的獅子,沒什麼攻擊力。
顧柏洲說的沒錯,這段時間以來的逃避,對他沒有好處。
季池將懷中的小兔子抱的緊緊的。
被拋棄的了半月之久的兔子是被季池發了瘋一般找出來的。
少年手中浸著淡淡的薄汗。
這點稀薄的信息對此刻的季池來說杯水車薪。
「你將無法控制你的意識。」
「要相信主導與被主導。」
「被enigma標記之後的……」
「比你想像中可怕。」
「不是減少淡化,據研究表明,沒有一個人被Enigma標記之後獨自挨過。」
顧柏洲的話一字一句的闖入腦海。
一開始季池能理清這些話的意思。
漸漸的,只有嗡嗡嗡的嘈鬧聲,他聽不清楚,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季池扯了扯自己的衣裳。
窗外的風地盪進來,卻不是想像中的冰涼。
季池靠在窗簾一角,偌大的房間顯得他頹然而渺小。
漸漸的季池整個人滑落在地上。
就那麼躺在冰冷的灰調瓷磚上。
季池倒不覺得冷。
他抓著兔子。
嘴角發出細微的嗚咽聲。
季池的動彈間指腹撥弄到地上的針劑。
圓筒的抑制劑再次滾動起來。
季池想去找口水喝,但離門口的飲水機此刻顯得太過遙遠。
他沒有力氣去拿。
更沒有力氣起身。
當意識模糊之後,季池在想自救,他沒有可以聯繫的人。
拿起手機眼眸氤氳的眸子看屏幕的時候總盪著一層薄霧。
季池按下最後的聯繫人。
將電話撥通了過去。
他想找顧柏洲。
手機鈴聲剛想了一聲對面便接通了電話。
「顧……」季池沉在雲霧中的調子夾雜著太多的無力與難耐。
「顧………」這次的尾音更長,但季池依舊沒有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對面似乎聽出了季池的不對勁,輕柔的聲音響起道一刻。
讓季池覺得渾身微顫。
對方的聲音讓好聽,許是出現幻覺了,季池覺得和霍燼好像好像。
又好像,就是霍燼。
「季池。」
溫潤的聲音輕喚著季池的名字,好似帶著泉流划過心間。
微涼,讓季池安心。
明明是叫的名字,但言語中起伏的擔憂卻異常明顯。
「顧醫生……」季池這回說了半句完整的話。
他蜷縮在地上,手機開了擴音放在耳畔,曖意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