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茶湯里下藥

  第163章 茶湯里下藥

  午飯後,金瓶兒被安排到廚房洗碗。

  由於這幾日心裡苦悶,

  再加上心高氣傲的她本來也不愛幹這鄉野村姑的活計,於是一邊摔摔打打的,搞得廚房叮噹作響。

  這些日子,金瓶兒對許知秋可算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奈何以她玄陰之體催動的奼女媚,竟也動搖不了他分毫。

  「合歡祖師在上,這姓許的若不是天閹,那必然是個喜好龍陽的!」

  她苦於找不到讓許知秋臣服的方法,心頭便不得爽快。

  若是能以奼女媚完全控制了許,那就等同於有了一個宗師級高手作為奴僕。

  屆時非但順理成章的奪回合歡寶物,連帶著整個三一門,也將在她的控制之下。

  她這算盤是打得叮噹作響,可現實畢竟骨感。

  「所幸隨著這些日的磨練,不單他在進步,我奼女媚的道行也跟著進益了不少,假以時日,必將臻於大成,屆時……哼哼!」

  總體來說,還是滿懷希望的。

  這邊剛把碗筷洗完,瀝乾了手。

  這時,

  「汪汪——」

  腿被毛茸茸的東西在拱著,金瓶兒回過神來,低頭一看,

  「小弟?」

  登時笑逐顏開。

  金瓶兒把狗抱起來,也不嫌髒,順勢摟在懷裡。

  這隻狗叫小弟,是只半大的黃毛土狗,論起資歷,比那七個弟子還老。

  據說這狗命大的很,是被從馬蹄子底下救出來的。

  於是許知秋給它起名馬殺拉弟,誰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啥含義。

  金瓶兒畢竟是來當間諜的,難免謹慎孤獨。

  在這三一門內,也唯有這隻啞巴畜生才能讓她完全放鬆,無所戒備。

  也是她唯一可以傾訴心裡話的存在,因此自然是喜愛非常。

  「小弟乖,姐姐給你找肉肉吃好不好?」

  她把狗摟在懷裡肆無忌憚的逗弄著,忽的狗子在她懷裡哆嗦了一陣,竟打了個冷戰。

  她感到身前一熱,忙退開一步看,這才發現前襟兒被濡濕了一片。

  她先是一懵,

  再看狗子正瞪著眼睛,興沖沖的伸舌頭要來舔她。

  噢~

  她恍然。

  春天到了,這狗發情了。

  不對啊,現如今都入夏了啊?

  想起來了,昨天晚飯用驢肉和淫羊藿燉的羹湯,剩菜全餵狗了,料想是給它補到位了。

  「腌臢的畜生!」

  一把將狗子摔在地上,

  一人一狗感情破裂,金瓶兒作勢要打。

  然而忽的止住,心底迸出個不算無趣的念頭。

  「藥……藥……」

  金瓶兒的眼神兒越來越亮,簡直向外冒著賊光!

  「扛得住奼女媚,算你姓許的心力堅定,卻不知抗藥的本事如何?」

  她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瓶兒,從中倒出兩枚碧綠色丹丸。

  「且看我調一劑合歡散給你餵下去,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像之前那樣瀟灑從容,做個正人君子。」

  「任你心硬如鐵,只怕也架不住虎狼之藥的摧殘。」

  「看我且把它調的無色無味,到時讓你丟個大醜,也算姑奶奶我管你收得利息。」

  想到此處,金瓶兒甚是興奮,這便熬煮起茶湯來。

  ————

  「門長~」

  書房,許知秋手頭兒正拆著一張從外面寄來的拜帖。

  恰逢這時,金瓶兒端著個茶盤走了進來。

  「天氣炎熱,奴家為您熬了涼茶,紓解暑氣。」

  她將茶盤放在桌上,故作平淡:

  「咦,門長手裡是何方的帖子,可是有人要來拜訪?」

  「焚香谷遞來的,跟你沒關係。」

  許知秋斜眼覷她:

  「突然端茶倒水的,你這又是搞哪一出?」

  往桌上一瞅,茶盤上擺著兩碗色澤淡綠的茶湯。

  湊近一聞,香茗之氣清新淡雅,順著鼻孔灌入,使人內腑一陣舒暢。

  許知秋確實有點口乾舌燥,但也直接點破:

  「你下毒了?」

  「奴家哪敢?」

  金瓶兒一臉無辜:

  「這是奴在合歡時最愛喝的冷飲,可解暑氣,可祛濕排毒,蘊養五臟,端地是一味好飲子呢。」

  「奴見門長日理萬機的,心疼的緊,所以特意煮了這碗茶湯,寥表心意麼。」

  「……」

  許知秋盯著她的臉一陣瞧,心裡狐疑:這人當真是故意討好,還是別有心思?

  「那咱倆一人一碗,你先挑。」

  許知秋示意讓她先打個樣兒自己才肯喝。

  金瓶兒噗嗤一聲嬌笑了出來:

  「門長謹小慎微的樣子……真是可愛呢,罷了……」

  她便端起一碗,就要飲下。

  「等等,我要你那杯。」

  許知秋搶過她手裡的碗,把另一碗遞給她。

  「你喝這個。」

  金瓶兒一怔,卻也沒推辭。

  「想不到門長竟然如此信不過奴家,真讓人寒心。」

  一臉傷心的將茶碗遞到唇邊飲了一口,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得逞的狡黠,心裡更是得意。

  『嘿,還是叫姑奶奶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正要一口飲下以示坦誠,忽的——

  「等等!」

  許知秋再次叫停,伸手奪下她喝了一口的茶碗。

  金瓶兒臉上立刻惱了:

  「你到底有完沒完?」

  實則心裡發慌,猜他莫不是要再換一遍?

  若是那般,那自己這算計就坐蠟了。

  詎料,許知秋卻是沒那麼干。

  「我倒不是太渴,為免浪費,給你再勻一點兒。」

  不待分說,就將自己那碗茶湯給她勻了少許。

  金瓶兒始料未及,不免有些卡殼:

  「門、門長太客氣了吧?」

  「哪裡,這段時間多虧你幫忙,我心裡也是蠻不好意思的。這不等會兒又到了練功的時候,勞你費力,還是給你多喝點兒。」

  「……」

  金瓶兒只覺得口乾舌燥,表面不動聲色,實則雙眼來回遊移,心裡舉棋不定——

  這下,兩碗茶湯都帶「料」了。

  只不過自己這碗的「劑量」,相對少得多。

  可再少也是有啊,真要喝下去,恐怕也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這時,許知秋已經把他那碗幹了,對金瓶兒催促:

  「欸你咋不喝呢?嫌我?我剛才可沒沾過嘴。」

  「呃……」

  此時若不喝,必然惹他猜疑。

  思忖再三,金瓶兒暗自咬牙,將茶湯一飲而下。

  想著自己這碗劑量少,運功抗一抗應該不成問題。

  詎料她剛喝完,許知秋接著一番話,好懸把她鼻子氣歪了:

  「欸,說來也真是慚愧,在你喝之前,我還懷疑你往裡面下毒了呢。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

  他謂然而嘆,忽的又嗤笑搖頭: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真是多餘……你說我逆生二重百毒不侵,還操這份閒心幹什麼呢你說?」

  「啊!?」

  金瓶兒手裡的茶碗摔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