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下屍演化

  第162章 下屍演化

  「欸……白瞎了我的亭子。」

  許知秋止不住的嘆息,這倆人干一仗,直接乾沒了他百十兩銀子。

  陸雪琪和金瓶兒越戰越凶,不出片刻,莫說是亭子,把地基都拆乾淨了。

  『可惡的賤人……』

  堪堪避過削頸的一劍,金瓶兒心底暗罵。

  表面看斗得火熱,實則金瓶兒的處境已經開始艱難。

  合歡法對上青雲法,本就不能正面硬接。

  再者陸雪琪身為女子,心智又是極堅,縱然金瓶兒的奼女媚獨到,卻也頂多遲滯她幾分動作。

  而天琊神劍也是非同小可,纏綿絲大有不如。

  如此,二人交手不出幾十招,金瓶兒就只能轉為被動防守。

  照此下去,她料定自己必是撐不了多久。

  「行了。」

  許知秋眼看差不多了,出聲制止。

  「……」

  二人理也不理他,仍舊斗得火熱。

  嘴皮子終究還是乏力,許知秋無奈,腳下跟進,衝到二人中間生生架開。

  「住手。」

  二女這才罷斗,陸雪琪見他神色如常,又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竟問:

  「你……沒事麼?」

  「我該有事麼?」許知秋不解。

  陸雪琪仍不放心的樣子,湊近了往他眸子又看了一遍。

  終於,長出了口氣。

  渠娘信中寫的誇張,說許知秋已被攝了心智,淪為妖女傀儡了。

  這可把陸雪琪嚇著了,心中是又驚又怒又擔心。

  她本不是莽撞的性子,奈何關心則亂,所以一見到金瓶兒就大打出手了。

  「你到底把謠言傳得多邪乎?」

  許知秋瞪著渠娘,後者埋下頭,一路小跑逃走了。

  「門長~」

  金瓶兒款款上前,如蔥的指尖輕輕搔過許知秋的肩頭,羞怯的望著陸雪琪:

  「這位青雲門的姐姐究竟何許人呀?我看她手伸的好長,聲稱要替您三一門除害呢。」

  「不必搖動口舌!」

  陸雪琪的劍仍未歸鞘,見狀又把劍尖抬了起來。

  「別動手,有話好說。」

  許知秋只能充當和事佬,也知道陸雪琪的心思,遂把她拉到一旁,單獨解釋。

  金瓶兒觀察著二人交流的習慣,

  當二人站到一起時,金瓶兒這才留意到許知秋腰間繫著的那個水藍色荷包。

  她眼神微微動了動,又看了看陸雪琪的略微蹙起的眉頭、不自覺捏起的衣角。

  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似是有所明悟。

  『原來如此……』

  遠處,一幫孩子也在議論紛紛——

  「那個白衣服的姐姐到底是誰啊?師父好像對她很遷就的樣子。」

  「莫不是師父的……」

  「嘶……很有可能噢!」

  「看來要找機會溜須一下,日後恐能用得上。」

  …………

  陸雪琪特意來這一趟,足見心意。

  許知秋便和她里里外外解釋了一遍,陸雪琪起初還能接受。

  可聽講到什麼下屍彭矯,什麼主淫慾之類的,又聽到金瓶兒的奼女媚或許能助許知秋進益修為。

  身為女性的危機感這就起來了。

  「她是合歡派出身的妖女,我不放心。」

  陸雪琪語氣沉重,說著話把頭偏過一旁,竟似有些委屈。

  「是對她不放心還是對我不放心?」

  「……」

  陸雪琪默默不語。

  饒有意趣的盯著她賭氣似的俏臉,許知秋嘴角扯出一抹揶揄的笑。

  他可不會哄人:

  「好了別鬧了,留下吃了飯再走。」

  說著轉身往前山去了,

  陸雪琪頓了頓,默默跟上。

  當日回山之後,陸雪琪免不了被水月一頓訓斥。

  但些許申飭,對這個一顆心全在外面的弟子,自然是不頂用的。

  本來對於許知秋的為人,陸雪琪是完全不懷疑的。

  可一想起那金瓶兒煙視媚行的妖嬈姿態,陰損狡詐的合歡邪術……

  心裡不禁就百般的沒底,一萬個不放心。

  這幾日來,陸雪琪可謂是輾轉反側,夜夜失眠。

  心中的隱憂猜忌,如雨後雜草般越長越盛。

  本來男兒好色,如同女子愛美,都是天性使然。

  萬一那金瓶兒無節操下線,腆著臉做出什麼不知廉恥之事。

  而許知秋恰好又沒把持住……

  一念之差,悔之晚矣。

  想到這裡,更是不遑寧處。

  若非礙著青雲弟子的身份,陸雪琪恨不得馬上搬到三一門去住。

  日夜守著,方才安心。

  當然這畢竟不合禮數,於是只能退而求其次。

  陸雪琪在三一門內部成功發展了一個線人——渠娘。

  二人也不知什麼時候搭上的線兒,可能是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

  關係飛速進展,幾乎成了換帖的姐妹兒。

  每日以丹青之術,遞送消息,了解情況。

  可嘆許知秋一介孤家寡人,又不是宮裡的皇帝,每天幹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吃了什麼菜居然都有人暗中記錄。

  快趕上《起居注》了。

  這一日夜裡,許知秋泡熱水澡的功夫,正巧抓住院牆上偷窺的渠娘。

  「你說給你個下院院長你也不干,一天到晚淨整這些下作的勾當,怎麼,要反天?」

  渠娘卻一臉不忿:

  「我是深恐你許大門長晚節不保,所以才盯得緊些,好不給那妖女可乘之機。」

  「哼哼!」許知秋頗為齒冷,「我謝謝你目奸我。」

  渠娘不以為然:

  「這些日子,你與那金瓶兒時常共處一室,每次待上起碼一盞茶時間,到底幹什麼呢?」

  「這話到底是你想問,還是雪琪那丫頭托你問的?」

  渠娘向他告饒:

  「門長,不是奴家亂嚼舌頭,你且照實說了,也好讓她睡個好覺。」

  許知秋嘆了口氣:

  「這裡面沒什麼齷齪,只是那金瓶兒奼女媚使得獨到,於我下屍演化大有裨益。」

  這幾日,每次應對金瓶兒的奼女媚時,下屍演化愈發明顯。

  以往下屍的形象不過是個粗糙女鬼,細節一片模糊,難辨真容。

  現如今,已經略微顯出些許眉眼輪廓了。

  只待下屍顯化完全,便能著手斬去。

  所謂斬去下屍,並非徹底斬去世間情愛,更不是從今以後就不跟女人玩耍了。

  不然直接揮刀自宮,恐怕還痛快些。

  下屍斬去,是心靈修為上的躍進,是道行成就。

  是使自身不耽於欲望,不為情愛束縛住內心,讓身心都輕裝上陣。

  只是他眼下有個疑惑,屆時完全演化之後,那下屍的形象,又會與誰相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