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取劍，開天！
九尾天狐血脈加持的幻術神通實在過於好用，以至於洪塵現在已經開始擔心自己回歸之後會不會因為沒有血脈原因而使得幻之大道的領悟與使用隨之降級。
而有過這一次的妖族體驗之後，洪塵也切實地發現人族對比妖族的確不占優勢。
妖族以血脈作為延續傳承的載體，新生的妖族可以隨時從血脈中獲得先輩的傳承和記憶。就算是野生的獸類開啟靈智之後，當自身實力抵達某一層次時，也能根據血脈溯源獲得一部分傳承。
凡間獸類，多有大妖為祖。
人族就不行，必須得從頭開始學起，傳承的載體一般是書籍、玉簡或是乾脆口述。
這還是起步階段。
到了中期，妖族的血脈還能為妖族加持戰力，無論是力量、速度之類的基本屬性，還是法術、神通等，效果威力都不可小覷。
人族的優勢，大抵就是兼容並蓄，包攬萬物吧。
什麼都能學，什麼都能用。
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回到那個人族羸弱的蠻荒時代。
洪塵自然是什麼都願意花費時間去思考一番。
有備無患嘛。
萬劍一沉浸在洪塵為他編織的幻境中尚未醒來。
至於幻境的內容，洪塵可沒有心思專門為他做一回編劇，所以他只是把誅仙這部小說化作幻境一股腦地塞進他的腦子裡。
不想活？
看看你的師兄弟們未來的結局，你再跟我說你不想活？
要是看完了依舊不想活，那也沒事兒。
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花楹。」洪塵站了起來，輕喚一聲。
正蹲在花壇邊嗅著花香的花楹立刻應道：「在呢。」
「時間不早了，我去取東西，你在這兒等我。」
「好的，不過要是他一會兒醒了，我是該走還是留下？」
「看你自己，反正他又看不到你，再者，我猜他如果醒了，應該會控制不住地鬧出些大動靜，到時候你可以留下來看看熱鬧。」
花楹眼神一亮，重重點頭：「好呢！」
一閃身，洪塵便來到幻月洞府前。
肆意瘋長的藤蔓幾乎將整個洞口都包裹了起來，穿過最外面的山洞，前方很快便沒了路，只有一塊雕刻著太極圖案的石壁佇立在側。
運用太極玄清道的功法氣息可以激活這面石壁，從而打開幻月洞府的入口。
洪塵沒有修煉過太極玄清道，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沒有進入的辦法。
幻月洞府的核心名為幻月結界，可如真實般再現闖入者的生平，迷惑闖入者的心智，心智不堅定者，便有去無回。
無論是名字，還是作用，都說明它屬於幻術的一種高級運用方式。
這玩意兒，洪塵很熟。
身後衣衫飄動，九條雪白蓬鬆的狐尾展露真容。
強烈的幻之大道氣息瀰漫開來。
眼前的太極石壁在洪塵眼中突然變了模樣，青石不再，只見得一個碩大的圓形通道，通道內部盤旋在和灰白色的濃霧，如水波蕩漾，似雲汽翻滾，旋轉不停，模糊不清。
大步向前，未逢任何阻礙順利進入。
身後九尾亮起瑩瑩的輝光，並不刺眼，反而如同夜幕降臨時溫柔的月色，或是燦爛的星光。既照亮了周圍，又將幻月結界內無處不在的灰白水霧驅散開來。
二者看似猶如天敵一般，實則同出一源，皆為幻之大道在世間的具現。
只不過，洪塵的九尾天幻等級遠遠高於幻月結界，更何況他自身或許還是這人間唯一的仙。
神通與境界的雙重凌駕，使得幻月洞府迷惑心智的效果無從發揮。
循著此前神念探過的軌跡，他輕車熟路地在四通八達、七扭八拐的洞府通道中走出距離最近的路線。
前方是一個洞中洞。
盤旋在周遭的迷霧中忽然帶著一絲絲純粹的白氣。
它們好似一縷縷線條，又像是一面面綢緞，伴著幻霧的流動而運轉，呈現出一副隨波逐流的模樣。
洪塵向身側伸手，拇指與食指輕輕捏住一縷白線。
指尖頓時微微刺痛。
掐到眼前，白線宛如有靈性一般扭動著，其中迸發出來的凌厲之意稍稍刺目。
這是誅仙劍的劍氣。
且並非有意激發，而是它就放在那裡，便自然而然地影響了周圍的事物，使之附著了凌厲的劍意。
兩根手指輕輕捻動，白芒猛地一閃後完全熄滅，旋即指間簌簌地落下石粉。
原來其本體不過是一粒小石子而已。
此刻，洪塵對誅仙劍更愛了。
沒有猶豫，他當即大步走入一片純白的洞穴之中。
似是感應到了有人闖入，周遭的白芒瞬間從幻霧中脫離，一股腦地沖向洪塵。
洪塵的應對方式也出乎意料，他不擋不抗，任憑白芒落在身上。
一縷縷誅仙劍氣相繼侵入他的身體後，一顆顆大小不一的石子紛紛化作塵埃。
洪塵腳步不停，同時感受著體內的誅仙劍氣。
這些劍氣沒有別的屬性，完全就是鋒銳。
純度或許已經高達百分之百。
這很難。
至少洪塵現在都做不到。
極致鋒銳的劍氣在體內遊走，就像是一柄柄縮小的仙劍在五臟六腑、周天經脈中縱橫肆虐。
雖然他的仙體不至於被稀薄的劍氣撕裂，但痛楚卻是實打實的。
體悟過後，洪塵念頭一動，自身劍之道韻升起，所有劍氣瞬間被絞碎。
眼前，一柄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古劍正在霧中沉浮。
洪塵邁開步子，繞著它走了一圈，也認真地觀察了一周。
「好劍！」
其餘的評價都是非必要且多餘累贅的。
一個好字，足矣。
洪塵的九條狐尾突然膨脹起來，熾烈的白光一瞬間將洞中所有幻霧全部驅離。
九尾靈動地貼著洞壁迅速生長，不多時便將此洞穴完全包裹起來。
這是為了隔絕內外，不讓青雲門之人發現誅仙劍的異動。
伸手。
握劍。
頃刻間，仿佛有一道強大的意識瞬間沖入洪塵的腦海，感覺就好似一柄巨錘轟地砸在他的天靈蓋上，令他瞬間頭暈目眩，神魂有了剎那的迷失。
而就是這短暫的剎那，洪塵被拽進了一片虛無之地。
周遭空無一物，處處迷濛混沌。
沒有山河湖海，沒有日月繁星。
一切都還不存在。
除了蒼茫無際的混沌之外，再無他物。
空間失去價值，時間失去意義。
直到。
一點光芒出現。
那是天地間最初的一點光芒，在混沌的最深處驟然迸發出第一次動靜，第一道光亮。
平靜的混沌霎時宛如被煮開的沸水般瘋狂翻滾起來。
遙遠深處的光芒所到之處，混沌氣息唯恐避之不及地紛紛逃遁，饒是如此，也有億萬混沌氣被那光芒照到後瞬間湮滅。
它穿梭了不知多少距離，持續了不知多少時光。
驀然間，光芒中誕生了一柄石劍。
形態古拙，外表平凡。
接著，它被一隻仿佛霧氣凝聚的大手握住。
視角拉開，那是一個不知有多麼高大的巨人。
巨人手持石劍，動作看似笨拙地往下劈落。
劍分陰陽，清濁自開。
於是。
天地造化，萬物始生。
正當洪塵沉溺於此情景中悟道難以自拔的時候，畫面忽地一轉。
石劍墜入人間，引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無數個歲月後，有人拿起了石劍。
他以石劍斬殺了無數仇敵，最後石劍被人奪走，反死於石劍之下。
隨後。
一個個時代，一個個生靈，石劍被無數人握在手中，也經歷過無數次易主。
石劍所殺的生靈幾乎涵蓋了世間一切種族。
劍身上所沾染的血液匯聚起來幾乎能淹沒天地。
石劍並沒有被血氣衝散了靈性，也沒有被一代代執劍之人的瘋狂所影響。
它是開天靈物。
相反，它默默地將自己所遇到的充斥於天地間的殺氣與戾氣等全部吸收起來，希望如此便能讓這座天地變得安寧祥和。
事實證明，它做到了。
若非石劍包攬了那些戾氣，恐怕此時的人間還很難有什么正道、魔道的說法。
畢竟正魔之爭，也是秩序下的一種平衡。
遠古時代的修行界，那才是當之無愧的大亂鬥。
只不過，這樣一來，石劍就從開天靈物，變成了一柄雖然力量強大，但同時也令人又敬又畏的凶戾之劍。
動輒噬主的神劍，沒有人不害怕。
暴怒、惱恨、殺生、凶戾！
無盡的負面情緒衝擊著洪塵的心靈，使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葉扁舟飄搖在風浪滔天的血海之上。
稍有不慎便要墜入血海。
而被血海吞沒的結果，自然是心神被奪，化作無情的殺戮載體。
血海的海浪聲就像是一個沉悶嘶啞的喘息聲，如困獸暴虐的吼叫，如九幽怨魂的咆哮。
一隻只血手從海面上升起，尖銳的五指奮力地想要抓住什麼。
小舢板在無數血手的拉扯中左搖右晃，危如累卵。
昂！
當此之時，嘹亮的龍吟響徹天地。
輝耀天地的金光擊破了幽暗的天空，九條神龍從天而降，璀璨至極的金色光柱頓時將洪塵籠罩起來。
鏘！
劍吟聲無比清亮，剎那間便壓下了血海的恐怖聲響。
那是一柄灰濛濛的劍，劍體尚未凝聚完成，流動逸散的霧氣只隱隱勾勒出劍的模樣——道劍！
九道龍氣倏地沒入道劍，灰濛濛的色彩頃刻被九彩光輝取代。
道劍如隕星墜地，摩擦著空間爆發出蓬勃熾烈的火焰。
轉眼。
洪塵握住道劍，腦中忽地回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位手持石劍開天闢地的巨人。
旋即，他笨拙地學習著對方笨拙的模樣，持劍斬下。
轟！
驀然間天地變色，血海激盪！
血海上無數的血手在這一劍中湮滅，劍氣在血海中削出一道寬約百丈的溝壑，而劍氣此時還仍舊氣勢披靡地朝著遠方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
令人恐懼畏怖的血海突然平靜下來，整座血海的海平面似乎也降低了一些。
下一瞬。
洪塵突然醒來。
只見自己的右手雖然握了起來，但距離緊貼石劍劍柄卻依然存在著距離。
然而。
下一瞬，那無形的隔閡突然消散，洪塵終於切實握住了誅仙古劍！
入手清涼，手感就像是真的握住了一塊石頭似的。
同時，還有一絲絲的異常氣息不斷地透過劍身湧入身軀，但這點程度的影響，無形無質的道劍輕易便能將其絞滅。
洪塵忍不住握著它挽了幾個劍花，而後橫劍身前，劍指在看似鈍了的劍身上輕輕划過。
「說實話，咱倆真的很搭。」
話落，石劍輕輕一震，似乎是在回應。
洪塵並不覺得意外，且看人間多少後天煉製的法寶都能生出靈性，更何況是這柄開天之劍？
他笑了笑，滿意頷首：「以後咱倆一起搭夥，保證不管到了什麼地方，都能嘎嘎亂殺！」
至於到底是誰嘎嘎，誰亂殺，這種問題，一家人何必分的那麼清楚？
反正，如果石劍自己完全爆發的話，洪塵也擋不住。
可它自從開天之後，似乎從來沒有主動過。只被動地接受著一代代持劍之人的使用，可即便如此，它也被無數人尊稱為「誅仙」。
洪塵鬆手，石劍漂浮著來到他身側，他走一步，石劍便也會跟著往前飄上一段距離。
見狀，洪塵笑了笑，隨後看了看四周，揮手從洞穴周圍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取下一塊長條形狀的石頭。
捏著劍指，洪塵照著誅仙古劍的模樣，削出了一柄一模一樣的石劍。
接著，他從青銅戒里取出一些在渡劫時候被毀掉的法寶碎片，掌中燃起白色的南明離火。
火焰升騰，法寶碎片迅速融化為赤紅的液體。
手訣變換，他引導著赤紅液體流入贗品石劍，一寸寸向內滲透。
與此同時，他更激起自身劍道，為贗品注入靈魂。
見狀，誅仙古劍似乎明白了什麼，劍體輕輕一晃，一縷白光跟著打入其中。
洪塵不由一笑：「多謝！」
誅仙古劍搖了搖。
「既然如此，那不如煉一柄真正的仙劍出來，省得青雲門以後面對強敵要用的時候突然發現威力不夠，那就尷尬了。」
一念至此，洪塵接著取出更多法寶碎片，融化分離，持續鍛造。
依照這外丹飛劍術的傳承內容，他的劍之道韻片刻不停地浸染著，為這柄新的仙劍賦予了強大的根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