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正道第一(加)
不管左冷禪,有沒有想法突襲岳不群,他們都必須防備。
岳不群異軍突起,對他們其他三派而言,實在是一件大好事兒。
左冷禪必然把打壓的對象,重新放在華山之上,他們也能安心發展內部,少一點和嵩山派的勾心鬥角。
定閒師太自然認同莫大的提議,微微頷首,同時也掠步過去。
其他人見定閒師太、莫大已經動了,自然也都跟著上前。
而此刻。
岳不群已經和左冷禪交上了手。
左冷禪使用的自然是自己完善的嵩山劍法,他使用幾乎自己「創造」的劍法,比起丁勉等人來,自然更加純熟。
一招一式之間,盡皆蘊含了巨大力量,和多重變化。
劍勢如山洪奔襲,兇悍而不可阻擋,劍光飛掠翻飛,恍如流光附體,竟把二人同時包裹一般。
岳不群以華山劍法相對,竟有些吃力。
乒桌球乓之間,岳不群感到左冷禪上道了!
似乎是因為和杜不恨交手的緣故,手下攻擊極是快速,破綻一閃而過,根本不給岳不群使用獨孤九劍的機會。
眼看自己逼迫的岳不群後退不已,左冷禪面色嚴正,沉聲喝道:「岳師弟,何不盡全力?若不盡全力,如何能突破極限?」
說著,左冷禪劍勢更加雄渾,一股氣息在劍身激盪,內力催動之下,威勢極大,橫掃過去,宛如一道颶風。
岳不群臉上微笑,說道:「多謝左師兄指點!」
臉上閃過紫色。
一劍挑上,氣勢也更加驚人,劍身之上,似乎都能看到真氣的蒸騰,砰地一聲,撞在左冷禪劍身之上,兩劍交擊,發出一聲暴鳴的同時,竟看到一圈氣浪氤氳以兩劍相撞的地方為中心,往四周如漣漪般鋪展開來。
眾人甚至感到一陣勁風撲面而來。
此二人內力竟如此強橫!
莫大等人,無不感到震驚。
普通弟子門人,更不用說,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
岳不群運轉紫霞神功,定睛看著左冷禪,腳下步伐詭異,突地斜閃而過,長劍一橫,直奔左冷禪側面,左冷禪反應極快,手下一揚,打出大嵩陽掌,掌風呼嘯,略微衝擊了岳不群的攻勢,同時手中長劍已然收招再來,直奔岳不群面門。
岳不群沉著應對,以混元掌打出。
劍掌對劍掌,二人都沒有必勝把握,最後時刻,二人同時撤招,後退幾步。
左冷禪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岳師弟,果然精進了啊!」
岳不群淡淡笑道:「左師兄依然厲害!」
旁邊的莫大,定閒師太互相看了一眼,都是驚駭。
本來以為岳不群會落於下風,但沒想到,居然和左冷禪鬥了個旗鼓相當。
旁邊天門、定逸忍不住了。
丁勉更忍不住了。
「岳師兄,我們也要來了!」丁勉大叫一聲,立刻挺劍入戰。
天門、定逸稍一遲疑,也立刻喊道:「貧道來也!」「貧尼來也!」
莫大和定閒師太互相點了點頭,立刻也沖了過去。
劉正風自然也跟著沖了過去。
場外。
令狐沖嘖嘖稱奇,「師兄弟們都說,岳先生不如師父,現在看來,兩個人也差不多嘛!寧娘娘,我看還是岳先生厲害!」
寧中則笑了笑,問道:「為什麼?」
令狐沖愣了一下,笑道:「因為我喜歡岳先生,不過我師父也厲害就是了!」
寧中則無奈地搖了搖頭。
場中。
丁勉等人圍攻,岳不群自然遊刃有餘,這一次,他沒有用華山劍法,而是用獨孤九劍應對,觀察眾人劍勢,從而預判,後發先至。
劉正風用衡山五神劍,此乃衡山派最強劍法之一,一個劍招就是一路劍招,一招之中,蘊含了一路劍法中的數十招奧妙精絕之處,一個劍招之中,又是有攻有守,威力強橫。
劉正風威逼而來,比之剛才,明顯更加用心,一招一式之間,都蘊含了極大真氣激盪,顯然用上了全部本事。
岳不群凝目細看,一下就看出了劉正風的破綻,無論什麼劍招,都有破綻,都可能被循跡破掉,所以,獨孤九劍從不防守。
長劍一抖,岳不群忽地一劍刺出,徑直對準了劉正風劍法中的破綻,劉正風手下一晃,竟是把長劍落在地上,腳下連忙後退。
「我如此小心,還是被尋到了破綻?」劉正風呆呆說道。
但場中根本沒有人在意他的失落,因為定逸師太,已經用恆山派的劍法搶攻上去。
說破綻,恆山派的劍法,反而是僅次於太極劍的少,十個招數裡面,竟然有九個都是防守招式,剩下一個才是攻擊招式,而這個攻擊招式,又是藏在十招之中,可謂虛虛實實,無法揣度。
對於一般人,或許還真不好打,但岳不群不玩虛的,臉上紫氣幾近沸騰,手中長劍快攻而去。
三兩下。
定逸手中的長劍就拿捏不穩,劍身之上也滿是豁口。
定逸氣的要死,大聲叫道:「岳師兄以內力壓人,如何算的上贏了?」
岳不群哈哈一笑,「定逸師太劍法高超,小可急切間尋不到破綻,不得不如此!」
其時,定閒、莫大、天門、丁勉也在進攻。
岳不群能夠抽空對準一人,已經殊為不易。
與此同時,天門右手長劍斜指而下,左手五指屈指而數,目光緊盯著岳不群,手指來回變化,一會兒食指出,一會兒拇指出。
其實,天門使用的是泰山派的頂尖絕藝岱宗如何,要旨不在右手劍招,而在左手計算,計算對方的方位,武功路數,兵刃長短,甚至日光照耀下的高低等等,一旦算出結果,挺劍而擊,可謂無往而不利!
但天門看著場中已經和莫大等人交上手的岳不群,居然算不動了!
手指來回計算,怎麼反覆之間,竟變化萬千,找不到出劍的時機?
正在這時,岳不群以強橫力量,盪開莫大的迴風落雁劍,忽然轉身一劍刺出。
「天門道兄,還不出招?」岳不群故意提醒。
天門道長猛然抬頭,看著入眼而來的劍尖,已然是避無可避,腳下一閃,拔腿就走,嘆息道:「你變招太快,又有太多不是華山劍法的怪招,貧道無法計算,哎……哎……哎……」
岳不群也沒追擊,因為側面丁勉已然提劍過來。
岳不群腳下一點,身形後側,稍稍屈身,側著斜出,一劍橫在丁勉喉頭。
丁勉只看到眼前岳不群一陣模糊,然後脖頸處就感到了寒意,心下一驚,臉色十分難看。
一直在觀戰的左冷禪,同樣臉色十分難看。
他沒有想到,岳不群居然厲害到了這般地步。
再加上先前杜不恨等人的成長。
左冷禪已經確定,岳不群他們,或許可能練習了獨孤九劍。
一念至此。
左冷禪萬念俱灰!
他是自負天才!
但,再自負天才,他也不認為自己超過了獨孤求敗,可以創出比肩獨孤九劍的劍法!
而且,岳不群還有紫霞神功!
突地!
左冷禪心下發狠,想要直接殺了岳不群!
哪怕這裡是華山,他這個念頭,也十分濃郁!
不殺,他心中難受!
不殺,他念頭不通達!
可他也明白,不容易殺不說,殺了岳不群,寧清羽、風清揚不會放過他,任他說破天是失手都不可能讓他活著離開。
嗖!
左冷禪再次加入戰團。
這一次,左冷禪一下就使出了全力!
旁邊再有莫大、定逸二人。
三個人聯手快攻,岳不群頓感壓力不小,腳下步步後撤,但也愈戰愈勇,提氣閃步,臉上紫色更是出現之後,並未褪下。
看上去都有點像是滅霸腦袋了。
浩然一劍盪開,攜帶著宛如萬馬奔騰的千鈞偉力。
無論是莫大、定閒師太,甚至包括左冷禪,都感到一陣狂風撲面,不得不後退幾步。
而下一刻。
岳不群腳下左右急速飛掠接近,長劍蓄勢待發,卻又看不清,他的目標具體是哪一個!
莫大、定閒師太、左冷禪都是心思縝密之人,三人也不出招,謹守自身,不給岳不群可乘之機!
但岳不群一下就選定了莫大,長劍忽地一下,晃出無數白光,在日光下耀眼閃爍,幾乎遮蔽身形。
莫大感到岳不群選定了自己,但並不急切,同樣也尋找出劍機會,可他剛有這個想法,心思一分,岳不群就發現了一絲空隙,思想上的空隙!
白光忽地一滯,岳不群長劍詭異使出,身形一閃,直奔莫大側肩!
左冷禪一直凝視,見到這一幕,立刻提劍發攻。
定閒師太稍稍慢了一拍,卻也趕緊提劍進攻。
可岳不群速度更快,一劍挑在莫大肩頭,衣服直接被挑起,留下一個破洞。
莫大也已經反應,可他的劍剛提勁使出,就感到肩頭動靜,心下一黯,也不再提勁,反而撤步離開戰場。
岳不群卻不敢懈怠,左冷禪、定閒師太已然奔襲而來,岳不群早就戒備二人,一眼掃過,就看到了二人的可攻之處,盡收眼底!
腳下換位,長劍突兀,當先一劍,如雷電一般,忽地打出,徑直奔向左冷禪,左冷禪反應極快,可他剛一反擊,岳不群立刻抽招撤離,不與他斗,反而順勢把攻勢放在了定閒師太身上。
定閒師太也是匆忙應對,因為她一直關注左冷禪和岳不群的對招。
一劍過來,定閒師太來不及招架,眼看著劍尖要插在定閒師太頭部,岳不群劍招一變,只是擦過了定閒師太的帽子。
而與此同時,岳不群手下掌力忽然打出!
左冷禪剛好貼近,還未提勁,還關注著岳不群和定閒師太的過招,掌力襲來,他臉色一驚,這點空隙,都被他尋到了?
定閒師太腳下踉蹌,後撤幾步。
感到頭上僧帽被擊飛,知道岳不群手下留情,自然不好再戰,口念佛號,黯然搖頭,而後退出戰場。
左冷禪面對突兀而來的掌風,手下立馬發力,以大嵩陽掌相對!
但緊跟著一道白光就入眼而來!
岳不群的攻擊如同奔流之水,連綿不絕,他心下一驚,兩邊急切間,他只能應對一個!
腳下一顫,憤恨地後退閃身。
一股羞惱,暴怒,狂恨瀰漫腦海!
他竟然不是岳不群的對手?!
這如何能忍?!
他自負天才,欲要把嵩山派引領為武林正道第一門派!
這、這——
側身剎那,左冷禪的心境,宛如十二級颱風吹過,可謂一片狼藉。
岳不群自然沒有追趕,反而收劍收招,立在原地,粗聲喘息,壓下動盪沸騰的內力洶湧。
這一戰,他也獲益良多。
對獨孤九劍的使用,乃至紫霞神功的使用,都更上一層樓。
而在場外。
更是一片死寂!
雖然岳不群最多挑破了莫大的衣服,打飛了定閒師太的僧帽。
可這是對五嶽劍派的掌門和門中的頂尖高手!
能有這般結果,簡直不可思議!
「代掌門這個正道第一,怕是坐定了啊!」
「不錯,咱們五嶽劍派僅次於少林武當,哪怕少林武當之中,也沒有一人可以連戰五嶽劍派中四派掌門人而勝出的吧!」
「就是,就是,代掌門肯定是正道第一了!」
相比華山派這邊的熱火朝天。
其他四派那那邊,士氣就低落了很多。
「這怎麼可能?我們掌門人和其他三派師叔聯手,尚不能贏華山的岳師叔?」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定然是因為、因為……」
尤其是嵩山派那邊,一個個的臉色近乎猙獰。
「這岳師叔竟然能勝過掌門和丁師伯聯手?」
「掌門怎麼可能輸?」
「其中必然有問題!岳不群或許使用了陰招!」
而令狐沖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嬉笑道:「看來是岳先生更厲害一點。」
寧中則卻愁容滿面,一來,岳不群能應付左冷禪等人的圍攻,這不僅是影響不好,而且還會破壞五嶽劍派的情義,二來,這般挑出頭的風格,實在不像是岳不群的作風。
心中疑惑,竟對令狐沖說話,也毫無反應。
另外一邊。
岳不群調理好了氣息,邁步走向天門等人,拱手笑道:「天門道兄,多謝賜教,小可獲益良多!」
天門道長是個磊落的,心計幾乎沒有的,板正威嚴,雖然也失落自己居然差岳不群那麼多,但岳不群說話好聽,他也不會故意負氣針對,搖頭道:「岳師弟客氣了,你武功現在遠超過我,倒是貧道在你這裡獲益良多,日後有暇,貧道定要再來華山,與伱討教!」
「小可求之不得!」岳不群笑道。而後看向莫大、劉正風:「莫師兄、劉師弟的衡山劍法果然非比一般,小可敬佩至極!」
劉正風也不顧忌莫大臉面,先一步開口:「岳兄劍法奇異,我是自愧不如,日後我也不和你討教了,自取其辱,不玩了!哈哈!」
莫大也沒有因為劉正風越過他先開口而生氣,老神在在地說道:「岳師弟武功卓絕,雖然正道第一的名號,還頗有不足,但五嶽第一,卻已經名副其實!」
岳不群眼中划過一絲精光,知道莫大的心思,想推自己出去和左冷禪打擂台,他趕緊說道:「左師兄武功其實遠勝小可,只是手下留情罷了!」
「個人武功,個人知曉,莫師兄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打鐵還需自身硬,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莫大一怔,旋即明白岳不群話語中,潛藏的意思。
想要對付左冷禪,你自己得支棱起來。
莫大臉色一黯,不好再說。
岳不群也沒有再掰扯,而是看向了定閒、定逸兩位師太:「恆山劍法守衛嚴密,出招虛實難尋,小可艷羨不已,感念兩位師太論武之情!」
定逸想說話,但沒有開口。
定閒師太慢悠悠地笑道:「岳師兄對我恆山劍法如此推崇,卻是我們這些後輩學藝不精,丟了先祖的臉面!罪過,罪過……」
定逸師太見掌門說了,這才開口:「岳師兄是武功高,但切磋之時,多用內力,誰不知道你華山紫霞神功十分厲害。若劍招比拼,你如何能贏?」
岳不群心說,我要是全用獨孤九劍,劍招幾下就秒殺你們了,臉上卻露出慚色,「定逸師太教訓的是,小可為了不敗,著相了。」
定逸聞言,也不好再發火,雖然還對失敗耿耿於懷。
而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都對岳不群生不起怨氣。
君子劍就是君子劍!
勝不驕!
而且,始終寬厚有禮!
「師兄,來日……」丁勉走到了左冷禪身邊,低聲恨道。
左冷禪抬起頭,眼眸中的殺氣漸漸退卻,冷聲道:「一時勝敗,何足道也?」說著,回頭朗聲一笑:「哈哈,岳師弟武功果然精進,左某都險些不是對手了啊!」
岳不群趕緊拱手笑道:「左師兄心念定閒師太安危,才被我有機可乘,非戰之罪!」
心中暗暗思量。
這左冷禪,有點許大茂的意思啊!
自我調節情緒的能力,一等一不說,變臉也是一等一。
眾人聽了岳不群的話,紛紛以為左冷禪真的擔心定閒師太,才落敗的。
左冷禪自己也不否認,笑道:「棋差一招就是不敵,哎……」他卻無法說出一個輸字,他的自負不允許,轉而笑道:「今日我們五嶽劍派論武華山,各自應該都有收穫!」
「如今華山又把我五嶽劍派的各種失傳精妙劍招送還,希望諸位回山之後,勤加練習,早日融會貫通,武功更進一步!」
「他日,我等再對魔教,勝負尤為可知!」
「諸位以為如何!」
提起對付魔教,眾人的心情自然換了。
尤其是師父慘死在魔教手中的天門道長,眼眶都有點紅了,喝道:「魔教賊子,必須斬盡殺絕!我等武功大進之後,還請左盟主再次聚合我等,最好能殺上黑木崖,將魔教賊子徹底剿滅!」
「不錯,魔教必須殺盡!」定逸師太嫉惡如仇,立刻附和。
其他人自然也要跟著說些漂亮話。
岳不群同樣也說了。
又閒聊了幾句。
岳不群親自送眾人下山。
走在華山這崎嶇的小路上,岳不群抱起令狐沖,口中笑道:「你小子武功如何了?」年歲大了不少,抱著有點重。
令狐沖嘿嘿一笑:「端的厲害!就比岳師叔差了一點點。」
定逸師太看著岳不群、令狐沖,嘆了口氣:「岳師兄,這孩子本是你所尋,為何要聽他的言語?直接送到華山,他個皮猴子若是耐不住清苦,就讓他跑,摔斷腿幾次,看他還跑不跑?」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劉正風笑了之後,卻道:「定逸師太這話豈不有違岳師兄君子劍的名號?令狐師侄雖是孩童,但君子待人以誠,豈能因孩童的原因,就不尊其本心?」
定逸師太氣道:「太過,就顯迂腐!」
劉正風還要在辯。
岳不群哈哈大笑:「定逸師太說的對,小可有時候確實略顯迂腐!」
眾人又是莞爾一笑。
就連左冷禪也笑著說道:「沖兒,現在讓你加入華山,你可願意!」
令狐沖堅定的搖頭道:「徒兒已經明理,已入嵩山,便是嵩山人,豈能另投他派?」
左冷禪滿意地點點頭,總算有點長進,而且看著令狐沖的目光也十分凝重!
令狐沖,毫無疑問,是個超過他的天才!
將來,嵩山肯定要讓令狐沖繼承!
是的,老左也產生了老岳一樣的想法!
這孩子是個天才!
只要假以時日,必能成大器,撐起門派!
不正是掌門繼承人的不二之選?!
岳不群一眼就看到了左冷禪眼眸中的期許,心中暗笑,好,很好,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你不對令狐沖寄予厚望,就不知道他有多麼優秀!
眾人一邊下山,一邊閒聊。
一直走到了山腳下。
岳不群這才放下令狐沖,衝著眾人作揖拱手:「諸位一路平安,若有難事,急事,喜事,樂事,一定請來通知華山,我五嶽劍派,喜樂同享,悲苦同吃!」
「請!」
雖然私底下各方都有計較和謀算,但五嶽劍派這幾十年守望相助,也是不爭的事實,口中的親如一家,也不是說手而已,是先輩們互相用性命鮮血互助換來的。
天門道長哈哈笑道:「岳師弟,咱們後會有期,來日再會,貧道定然讓你刮目相看!」
定逸師太也笑道:「岳師兄,貧尼回去會好好練習我恆山內功,到時候,貧尼一定勝你!」
劉正風卻搖了搖頭:「我再是努力,只怕也不是岳師兄的對手,來日相會,咱們品茗聽曲!」
定閒、莫大、丁勉都是一笑。
左冷禪朗聲笑道:「五嶽劍派,猶如一家,岳師弟今日精進,他日說不得莫大師兄也會異軍突起,後日說不得是定逸師太、天門道兄,互相競爭,共同進步,咱們五嶽劍派興盛,便已經是道長魔消!」
「岳師弟,來日再會!」
川蜀。
青城派。
余滄海邁著小短腿,在房間來回踱步,目光中滿是恨意、怒意。
「這怎麼可能?」
「先是費彬一伙人,再是左冷禪一伙人……」
「他岳不群竟然贏了?」
突然,余滄海站定腳步,臉上陰鷙的嫉妒再也潛藏不住。
自從岳不群離開後,余滄海一直在潛心修習鶴唳九霄神功,這門神功卻極難修煉,進展並不大。
他閒暇時候,又琢磨劍法。
可松風劍法已經是青城派的頂尖劍法,他又不是什麼絕頂天才,自然也沒琢磨出來門道。
本來他徒勞無功之下,心情就不好,可源源不斷的消息從關中傳來。
樂厚削鼻,木高峰落耳,戚嚴武、費彬、白板煞星等人聯合,不敵岳不群。
已經搞得他心煩氣躁,無心練武。
現在又傳來消息。
左冷禪、莫大、天門、定閒、丁勉、劉正風等人聯合,依舊敗不了岳不群。
這讓他幾乎絕望!
雖然第二次是切磋,可能和這些人的聯手對戰,而不落下風,足見岳不群的劍法高超,內功深厚。
峨眉派那邊,直接把幾個蜀錦、蜀茶的產地交給了從關中來的西商,而這些織錦作坊、茶園就是峨眉和青城派爭奪的地界。
這一下,青城派就不好搞事了!
在搞,就是搞華山。
余滄海自問,他並不比岳不群天賦差,以前又不是知道岳不群什麼天分。
少時切磋,岳不群和他,只在伯仲。
一轉身,余滄海走向了一名青城派宿老的居所,入門問安,開門見山:「師叔,鶴唳九霄神功這般難練,岳不群未必可以練成!」
「辟邪劍法十分厲害,師父少年敗給林遠圖,年邁之後,也認定自己還不是對手!」
「如此神功,必能光大我青城派!」
老者嘆了口氣,他知道余滄海的雄心報復,也是為了青城派,搖頭道:「若是岳不群練成了呢?他練成了,我青城派卻無一人練成!」
「這如何使得?」
「青城派列祖列宗創下的鶴唳九霄神功,被一外人修成!」
「我青城門人把先祖置於何地?」
余滄海臉色一沉,苦澀道:「師叔的意思,滄海必須自己練成鶴唳九霄神功?」
老者點點頭:「不錯,若是你能練成鶴唳九霄神功,且還是敗給了岳不群,我也會站在你這邊,說服其他人!」
余滄海臉色一黯,想來這是師叔最大的妥協了。
一念及此,余滄海無奈點頭:「是!」
峨眉派。
金光上人正在運功。
峨眉九陽功,多麼霸道,多麼威猛。
當年幫峨眉派孕育了多少高手?!
而如今?
他還只是堪堪入門。
若是普通弟子倒也罷了,可他貴為峨眉派掌門。
這等進度,實在難以說過去。
但就好像一個家族、一個國家,有興盛、衰落,有高峰、低谷一樣,幾百年來,峨眉至高寶典,峨眉九陽功,他們無一人再能練成,仿佛受了某種詛咒!
本來足以比肩少林、武當的門派,漸漸勢弱,如今竟被青城派欺負?!
還要靠華山的威名維持?!
突然,張守賢推門而入,高聲笑道:「師兄,好事兒啊,余滄海宣布閉關,看來這幾年,青城派應該不會再有大動作!」
「我們峨眉派可以稍稍喘口氣了!」
金光上人臉色一頓,忽地怒道:「這是高興的事情嗎?」
「明明是奇恥大辱!」
「我峨眉什麼時候需要對青城派如此小心了?」
「我、我……」
張守賢一下被說的有點懵。
恰在這時,一身白衣的廖月君也從外面走了進來,恨聲道:「張守賢,若我們有一人能練成峨眉九陽功,何至於被青城派壓制?」
「哪怕不是峨眉九陽功,我們峨眉其他頂級內功也可以!」
「你不思自己的過錯,反而還沾沾自喜,何其蠢也!」
張守賢一下明白了二人的心思,那點高興勁全然消失,臉色陰沉,痛苦,哀聲道:「我、我、哎……」
廖月君見張守賢眼眶都有些泛紅,也不好再責罵,扭頭看向金光上人,沉聲道:「余滄海閉關,必是因為岳不群在關中鬧出的動靜!」
「若是余滄海閉關有所成,也必然會去找岳不群。」
「岳不群勝了,自然無事,可若是敗了,我峨眉又將……」
「可我峨眉何時需要把門派維序寄托在華山之上?!」
「掌門,我覺得你應該帶著峨眉九陽功去華山,請岳不群一同參詳!」廖月君越說越怒,最後清冷的面容,幾乎猙獰!
此話一出。
金光上人、張守賢雙雙傻眼!
呆滯地看著廖月君。
廖月君卻咬牙道:「岳不群號稱君子劍,行事周正,譽滿江湖,若是他學了峨眉九陽功,必不會外傳。我峨眉神功沒有泄密的風險!」
「既然不泄密,還能讓我峨眉多一修成九陽功的人,難道不值得嗎?」
金光上人、張守賢陷入沉思。
二人互相看了看。
張守賢知道金光上人問詢自己的意思,沉吟道:「小師姑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峨眉終歸要靠自己壓制青城派!」
「如有一人可以練成我峨眉九陽功,青城派也會安分下來。峨眉百年頹勢,也將一掃而空!」
「只是要讓岳不群參詳,只怕……」
廖月君接話說道:「我去和那些老古董說,他們不成事,難道就要任由峨眉九陽功沉淪下去?若是一直沒有人練成?幾十年後,說不定這門武功就失傳了!」
「如此,才是對不起列祖列宗!」
金光上人頓時臉色一沉,若是失傳,才更是對不起列祖列宗,這話讓他更加難受。
定睛看了看廖月君,思考了片刻,「不如小師姑去?」
張守賢一愣,馬上明白過來,金光上人是掌門啊!掌門去,實在太丟臉了!也跟著說道:「小師姑去吧,就用請教之名,約定不可外傳。」
廖月君一愣,深深地看了一眼金光上人,知道自己這個大師侄怕丟臉,沉默了一瞬,說道:「好,我可以去。」話鋒一轉:「既然咱們三人計議已定,那就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華山。
思過崖。
寧清羽皺眉看著岳不群,聲音有點冰冷,「又有了?!」
寧中則臉色一紅,她又懷孕了。
李清平一臉無奈。
風清揚倒是高興,喜滋滋地看著岳不群,好笑道:「不群還是年輕啊,咱們練武之人,有一子或女,便是對得起祖宗,他卻對此事樂此不疲,嘿嘿……」
寧中則嗔怪地道:「風師叔,你……」
風清揚臉色一囧,他是調侃岳不群,對寧中則沒意見,可誰讓寧中則是岳不群妻子呢。
岳不群自然沒有理會風清揚的調侃,而是趕緊把岳自成也塞進寧清羽手中:「快,叫位爺(通外公姥爺,關中土話。)」
岳自成眨巴了一下眼睛,大眼珠很茫然,他才半歲大,叫個屁。
寧清羽左手岳靈珊,右手岳自成,看了看懷中孩子,也不好發怒,無奈道:「你自上次下山之後,做事開竅,習武開竅,原是美事!」
「但你要知道,你是武人,一子一女,對家祖已有交代,武功精進,才是正道!」
「那種事情,不許沉溺!」
寧清羽說著,一回頭,看向寧中則:「還有你!」
饒是岳不群心理素質過人,此刻臉色通紅。
寧中則更是幾乎爆炸。
這可是親爹,竟然說這種話?!
好在在場的都不算外人。
陸清平趕緊打圓場,笑道:「寧師兄不要生氣,不群武功一直長進,並未懈怠。」話鋒一轉,「孩子多了,不是咱們華山派開枝散葉?」
「不群,這個孩子生下來,名字我來取如何?」
他的家人都在劍宗、氣宗內訌中,被殺光了,反而比起冷硬的寧清羽來,對岳不群的孩子更有感情。
寧清羽眼中,只有華山和武功,什么女兒、外孫子,也就那樣。
寧中則趕緊笑道:「好讓陸師叔知道,若是女兒,名字可以讓你取,若是兒子,師兄已經定好了名字,叫岳秀全!」
陸清平一愣:「自成、秀全?這沒有排輩啊!」
風清揚突然也起了心思,出聲道:「好好好,將來再生一個,一個傳陸師兄衣缽,一個傳我衣缽!」心中暗下決定,他一定要把岳不群的兒子教的和他一樣。
將來氣死岳不群!
這短短時日功夫,他也觀察過岳不群,岳不群潛心在華山練功,精進不小!
如果他稍微懂點後世言語,肯定會大喝一身,岳不群你肯定開掛了!?
寧中則一呆,氣呼呼道:「風師叔,我才剛懷孕,你說什麼再生一個?把我當什麼了?」
風清揚臉色又是一囧,訕訕道:「岳不群一看就喜好女色,可以納妾!」
寧中則楞了一下,臉色黯然,卻也不好再說。
岳不群是要納妾,但不能自己表露出來,皺眉道:「風師叔,我明日就去江南,看看某個女子是否嫁人,哪怕她嫁人了,我都會把她和她生的兒子女兒一起擄來華山!」
風清揚瞬間和踩了尾巴一樣,怒聲道:「你找死!」猛然欺身上前,一掌拍出。
岳不群早有準備,身形後撤,大聲道:「是混元功嗎?是混元功嗎?」
風清揚罵道:「你這般羞辱我?還想練我的武功,我打死你個不孝的!」
「如何談辱?是你那岳丈見錢眼開,女子是無辜的!」岳不群大聲說著,同樣拍出一掌。
兩個人開打。
寧清羽更是無奈。
陸清平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寧中則也認真看了過去。
可剛交手片刻,叢不棄就跑了過來,「掌門,風師叔、陸師叔,代掌門,少林、武當有人來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