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你這名字......認真的嗎?

  程實作弊了,不,或者說他只是利用【命運】的眷顧做了一點小小的手腳。

  他在特殊試煉到來的前一天,卡點帶上了一張歌者面具,然後他就變成了一位【命運】的歌者,預言家。

  而預言家每天有一次機會可以預言未來,儘管在沒有任何預言天賦的加成下,程實能做出的預言範圍很是模糊,最遠的預言期限也只有七天,但這足夠了。

  因為他有作弊器。

  其他的預言家或許需要考慮預言的準確性,因為命運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變化,誰都不知道預言中的未來會不會來。

  可程實不同。

  他知道自己做出的預言一定是未來,只因為那個無論如何都會擲出1點的骰子,和那個無論如何都會將1點變成6點的天賦。

  於是他果斷給自己「卜」了一卦,問的是特殊試煉的結局,卦象大吉,預言顯示最後贏下試煉的是他,所以他很開心。

  但他又很慎重,因為預言中最後贏下試煉的,似乎只有他。

  這也意味著這場試煉中的其他五位隊友大概都遭遇了並不美妙的結局。

  同時這也說明試煉強度或許非常大。

  所以在特殊試煉到來前的那一刻,程實果斷摘下這張歌者假面,並為自己扣上了一張嶄新的戰士假面。

  這樣一來,在進入試煉的時候他便有足夠的「實力」去應對一切麻煩。

  果不其然,降下特殊試煉的是【混亂】,而祂的試煉唯一通解便是......求活!

  拼死求活!

  所以,今日的程實......

  是【命運】的信徒,是乞活的戰士,是今日甚勇的今日勇士。

  ...

  那位同為【命運】信徒的隊友似乎毫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職業和信仰,他捧著自己的囚盔往前走了兩步,將頭卡在牢籠的欄杆上,環顧四周後自我介紹道:

  「李一,木子李,數字一,預言家,2269。

  不用這麼詫異,我之所以敢直接明牌就是因為我的預言告訴我,我的隊友將如我一樣可信。

  我用連續兩天的預言為這場試煉做下指引,第一天的預言中我看到了無法掙脫的桎梏,擲出的點數是12,現在已經應驗了。

  第二天的預言我問了有關試煉隊友的狀況,預言給出的答案很有趣:雖思維有異,但與我同心。

  思考了很久之後我大概懂了,祂這是在告訴我,我和我的隊友或許是一路人。

  而第二次擲出的點數是16,各位,我的命運之骰一共只有16面。

  所以,在這場試煉的開局,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信任。

  我也相信各位不會辜負我的信任。」

  這位預言家的聲音無比陽光,他似乎在儘可能的促成一場盛大的合作。

  但程實知道他相信的可能不是隊友,而是他自己的預言。

  不過這積極陽光的發言話聽在程實耳中也足夠刺耳,因為這兩個預言看似有用,實則什麼都沒說,再考慮到李一的信仰......

  要知道,【命運】的歌者可不一定能保準是預言家,他也有可能是一位說了謊的......魔術師。

  在沒有「欺騙大師」的幫助下,程實不能判斷這位預言家到底是不是一位舊同行,一位信仰【欺詐】的騙子。

  李一見眾人沒有反應,笑了笑繼續道:

  「我覺得,這場試煉可能遠比預想中的要難,希望我們可以通力合作,早日結束這被囚禁的時光。」

  「說的不錯,但是誰知道你是不是預言家呢?

  畢竟你的名字也不像是真的,1號房就給自己取名李一啊?」

  說出這話的不是程實,而是李一左手邊的2號房玩家。

  他學著李一的模樣將囚盔卡在欄杆上節省力氣,而後嘖嘖有聲的接上了李一的話頭。

  「別激動兄弟,到了這個分段,誰的嘴裡能有幾句實話呢,大家見的多了,是人是鬼都得後幾天才能品出味兒來。

  你也別嫌我說話難聽,我是怕有人思想太單純,被你繞進去了。

  好了,就說這麼多吧,說多了討人煩。

  既然你叫李一......那麼,大家這局不妨叫我季二,李多一橫的季,一多一橫的二。

  【文明】,牧師,天梯2144。

  我可不敢跟你一樣自信,能藏一手還是藏一手吧。」

  這位陰陽怪氣的老哥話還沒說完,周圍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庫庫」聲,所有人都笑噴了。

  老哥,你這名字認真的嗎?

  是不是有點太隨性了?

  就算你懷疑李一的身份,就算你想要隨口胡謅個假名,也不用非得叫季二吧?

  諧音梗這麼用可是要扣錢的。

  李一臉色一青,眼皮猛跳幾下,咬牙切齒的問道:

  「你真姓季?」

  「咋,不信?我可從來不說謊。」

  嘖,這話似曾相識啊......

  程實搖頭失笑。

  李一臉色幾番變化,最終還是沒有追問下去。

  場面發展成這樣,季二到底叫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當面拒絕了李一的合作邀請,並將李一的面子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在關注李一的反應,要不是囚盔遮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表情,大家甚至覺得這位預言家或許已經紅溫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對這位諷刺揶揄他的隊友惡語相向。

  果然,【命運】信徒如他們的恩主一般都挺能忍啊。

  從這點來說,他倒像是個真預言家。

  隨著這位季二隊友開了個好頭,現場自我介紹的熱情突然就被點燃了,在這騷臭難聞蟲鼠亂爬的大審判庭監牢里,隊友們一個個開始放飛自我。

  季二右手邊牢籠里的3號老哥哈哈兩聲,立刻跟上道:

  「我姓高,如此說來,這局我應該叫高三。

  嗯,高三,【文明】,戰士,天梯2071。

  對面的兄弟說的不錯,我們頭上這囚盔有點意思,且不說這種渾然一體毫無拼接痕跡的刑具是如何給我們戴上去的,只說它這破不開的特性,便值得我們好好研究研究。

  我試過將頭盔直接放進隨身空間,但失敗了,也試過用蠻力和巧勁去撬開它,可依舊行不通。

  我甚至嘗試利用縮骨的柔術移動一下它的位置,可它居然隨著我脖頸的粗細改變了鬆緊,有趣,這不應該是一件大審判庭的造物,我感覺更像是理質之塔的實驗品。

  並且這囚盔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魔力,所有企圖毀滅它的力量在靠近它的時候都會憑空消散。

  我在其上不只感受到了【秩序】之力,甚至還看出了一絲【繁榮】的影子,真是太有趣了。

  而這也給我了一點啟發,友情提示各位,當遇到不可規避的危險時,不妨把頭伸出去。

  我想這囚盔應該比我們的身體更能扛,或許這樣可以在危急時刻救各位一命。

  行了,就說這麼多吧,我同意預言家的觀點,雖然他有所保留的編造了一個假名,但他說的有一點是對的,狀況未明之前,我們最好先通力合作。」

  這位玩家聽起來似乎也像個守序的人,而且當他說出自己是【文明】的那一刻,程實就已經猜到了他的信仰。

  【真理】。

  其實很好猜,因為他的思維邏輯已經說明了一切。

  只有【真理】的信徒才會試圖用「探索和解構」的方式去觀察四周認知一切。

  面對禁錮自身的囚盔和牢籠,【戰爭】的信徒不會猶豫,暴力解題是他們常用的手段,只能說刻板印象一般都對。

  而【秩序】的信徒......

  秩序騎士哪怕再傻,到了這個分數,至少自家的刑具還是應該知道一些的。

  這位自稱為高三的隊友既然沒能說出這囚盔的門道,自然就說明他不會是【秩序】的人。

  雖說如此,但程實還是對高三【真理】信徒的身份產生了一絲疑惑。

  因為祂的信徒普遍博聞強識,哪怕是戰士都應該見微知著舉一反三。

  可他偏偏沒有對當下、對現狀有任何延伸性的背景補充,只是專注於自身的困境,這讓程實很是好奇。

  難道,這是一個「成績不太好」的【真理】學生?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人是有多樣性的,騙子堆里還有一個如此誠實的自己呢。

  非常合理,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