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當下便立刻答道,「有個姑姑讓我過去的,她說倒泔水的車在後門倒了,讓給我從側門出去。
我從未走過側門不知道側門在哪兒,便讓她帶我一程,只是不知為何我走著走著便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身旁一個人都沒有,我只能趕緊循著記憶往回跑從後門出來了。」
當時他可被嚇得不輕。
要知道崔家是世家大族之首,他自往崔家送肉時便知道大家族的規矩多。
少說,不看,是生存的法則。
可是他卻在崔家後院暈倒了。
這要是被有心人弄出點什麼事兒來,豈不是得死?
再加上他從後門出來的時候卻見後門乾乾淨淨根本沒有泔水的痕跡。
他便知道肯定有問題。
霍凜然擰眉,「那個姑姑長什麼樣子?你可能形容一下?」
宋二想了想,「小圓臉,柳葉眉,內雙眼,塌鼻樑,微笑唇,帶著一對兒珍珠耳環……
哦,對了,她走路時身上還有清脆的鈴鐺聲。」
霍凜然眼神微眯,心裡思緒萬千。
就算他對崔家不熟悉,但世家大族的下人里哪有走路還帶著鈴鐺的?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就此打住,若再有人來問你你一律說自己是迷路了。」
宋二自然知道好歹,連忙點頭。
「好好好,多謝大人。」
霍凜然點了頭然後站起來對瞎眼婆婆頷首。
雖然她看不見,但他禮數還是周到了。
畢竟是自己冒昧上門打擾。
霍凜然回去的時候長公主已經回來了。
他便把在宋二那兒打聽到的事兒都和母親說了。
長公主臉上滿臉憂色,「照這麼說,說不定原本要準備安排給明月的人就是宋二,不過是見明月不見了才讓他離開了。
反正他也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不必滅口了。」
霍凜然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長公主的眼眸微眯,眼眸里滿是危險的氣息。
霍凜然也擰眉。
母子二人的動作一致,一看便是親母子。
「清點嫁妝一向都是女方長輩的事兒,今日是誰讓她去的?」
霍凜然不是很懂這些規矩。
所以自然也不知道是為何。
「等明月醒來再仔細的問一問。」
霍凜然瞭然,「是,母親。母親今日也勞累一整日了,便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霍凜然走了兩步,長公主像是想起什麼,「明日是十五,我要進宮給太后請安,恰逢你外祖母死祭,我會住一段時間再回來,府里便交給你了。」
「那父親……」
「他隨我一起。」
霍凜然點頭,「好。」
趙明月是在三個時辰後醒來的,她一醒來便立刻說明了自己之前的遭遇。
原來她是被崔郡救了,崔郡說她身上中的是軟骨散必須要好好休息。
但是趙明月卻不肯。
「我必須要出去,否則他們可拿我消失不見的事兒大做文章,讓我名聲盡毀……
崔公子,你可有辦法讓我保持清醒的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崔郡為難。
趙明月看出他為難的表情,知道他是有辦法的,便道,「崔公子,唯有如此我才能保證自己的名聲和清白。
這個世道對女人有多苛刻你是知道的,我不能讓背後想害我的人得逞。」
最終崔郡還是幫她了。
他怎麼可能拒絕趙明月。
「你在想什麼?」
霍凜然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趙明月道,「我在想你說的宋二提起的這個姑姑到底是誰……」
霍凜然,「我會讓四皇子妃去查,你休息。」
趙明月搖搖頭,「一個不是崔府的人,你讓她查她如何查。」
她的眼眸突然變的精明有光,裡面的東西十分耀眼。
霍凜然道,「你知道是誰了?」
趙明月點頭,「這個人我倒是見過,我在去庫房的時候便遇上了這個姑姑,她當時卻是和另一個人在一起的。」
她去庫房的路上還有一個小插曲。
她突然想如廁,所以先去的另外一個方向。
只是沒想到她遇上龐繡繡和一個女子在一棵大樹下擰眉說著什麼。
當時她們所處的地方比較空曠,趙明月要著急如廁便也沒多聽沒走近。
如今看來……
是她無疑了。
而她確定那姑姑不是崔家的人便是因為她當時見那姑姑穿的並不是崔家下人穿的同一服裝。
崔家有很嚴格的規章制度,哪怕是下人,男女也各有同款服裝。
霍凜然頓時便明白了。
原來是她。
「龐家!還真是死性不改。」
霍凜然生氣的咬著牙。
「我親自去會會這個龐繡繡,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想對你做什麼。」
他的夫人被人如此暗害,他若不為夫人討個公道,還算什麼男人?
他說風就是雨的就要往外走。
剛邁出一步便被趙明月拉住了。
她一雙眼嚴肅的看著他的眼睛,「不行,你不許和龐繡繡相處。」
霍凜然愣了一下後便以為趙明月是吃醋了。
他重新坐下來溫柔的平視她,「我是去找她算帳的,你不必擔心。」
趙明月還是不放手,「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許你和她相處,你到底聽不聽?」
她不知道前世他到底為何會和龐繡繡走到一起叛國。
所以今生她不敢讓他們有任何機會獨處。
若再發生前世的事兒,豈不是冤枉?
霍凜然沒想到趙明月反應這麼大。
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待反應過來後立刻道,「好好好,我聽話,那我不去找龐繡繡,等你命令好不好?」
趙明月這才鬆了口氣。
「嗯,好。建議我去清點嫁妝的人是有琴姐姐的貼身侍女……此人肯定有問題,但今日是有琴姐姐大婚我不方便讓她處置她的婢女,再等等……」
在此之前她便讓阿七跟蹤著龐繡繡。
既然有樹擋了她的路,那光砍掉樹枝有什麼用?
得連根拔起啊。
第二日一早,朝堂上鬧翻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常棟參奏禮部侍郎鍾路在崔家和四皇子的婚宴上在客房做有辱斯文的事兒。於禮法不容,有辱『禮部侍郎』職位。
求皇上嚴懲鍾路並撤銷他禮部侍郎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