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臉色沉重。
鍾路立刻出列跪下。
「微臣有罪,微臣該死,微臣不該明知酒量不行還多喝了幾杯,求皇上恕罪。」
此時他只把罪名安在『酒』上。
都是酒的錯,不是我本身。
皇帝輕哼一聲,此事他昨天便已知曉。
他也生氣。
畢竟是自己兒子的婚禮,居然有這麼大的一個污點。
簡直可惡。
「禮部侍郎鍾路行為放浪,禮數欠缺,不可再擔禮部侍郎一職 ,著暫停鍾路禮部侍郎職位,由都察院左都御史常大人暫代。」
常棟立刻躬身,「是,微臣遵旨。」
鍾路磕頭,「多謝皇上。」
他心如死灰。
暫停?
這表面說的是暫停,事實上就是罷免加不再給他任何機會了。
他現在真是後悔的不得了。
昨兒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被人發現的,他們明明藏得很好啊。
一般來說那時候那邊也不該來人才是啊。
他是真的不明白了。
他總覺得自己被算計了,但是霍巧雲是他夫人啊,她怎麼會害他?
不管他和霍巧雲有多大的矛盾,他始終相信霍巧雲明白夫妻一體一榮俱榮。
他當然無論如何也不會猜到是他夫人為了配合別人抓趙明月一個現行不小心抓了他。
他……著實有些冤枉。
今日也是霍凜然和孫盛清同為龍威軍正式上任的第一天。
之前他們只是在城外一里單獨訓練體能。
現在他們的體能都過關了,這才被安排進皇城,開始分別派任務開始工作。
而他們龍威軍在皇城有一個統一的侍衛所,名叫龍威堂,是皇上特賜給他們龍威軍的榮耀。
「二位都是新上任的侍衛,有什麼不懂的多問問以前的老侍衛。
我們的龍威軍的存在緣由只有一個,便是保護皇上和太子,你們要謹記一點:以主子的安全為重,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二人一身黑衣紅邊侍衛服,頭上三千煩惱絲只以絲帶高高綁起,腰間執配劍,腳踩雲紋靴,精神奕奕。
只是侍衛便是侍衛,從此刻起他們在戰場上的所有榮耀都將卸下,他們只是保護皇上和太子的侍衛而已。
「是。」
二人同時齊聲道。
宮喬這才滿意的點頭,「好,今日我帶霍凜然走一遍去御書房的路,柏鳴帶孫盛清走一遍去東宮的路。」
他們以後都將從龍威堂出發,前往這兩個地方保護自己該保護的人。
霍凜然斜眼睨了一眼孫盛清,想起趙明月之前對他說的話,所以他對他一直都是淡淡的。
「好啊,多謝宮隊長。」
霍凜然對上宮喬時臉上都是笑意。
而對上孫盛清的時候眼底都是冷漠。
其他侍衛哪還有看不出名堂來的。
立刻心裡跟明鏡似的。
能進龍威堂的都是武功高身份高的世家子弟,他們一個個手裡的八卦比說書先生腦子裡的還多。
誰不知道當初二人是換親了的?
霍家看中的明明是如今是孫家媳婦兒的趙繁星。
如今情敵相見……可謂是分外眼紅。
霍凜然離開之前挑釁般的看了眼孫盛清。
孫盛清不明所以。
跟著柏鳴走了。
「咱們龍威堂的侍衛去御書房是有路線規定的,從定安門進去,經過荷花塘,再過里巷到達平安門,從平安門進去後過桐樹亭……」
一路上,宮喬為他介紹。
走一路說一路。
最後到了寫著『御書房』三個字的地方。
霍凜然抬眸看著金碧輝煌龍飛鳳舞的三個字,頓時心裡如有一堵牆。
那堵牆叫做責任。
從今日開始,他不再是個紈絝,而是在正正式式任職的侍衛。
原來,他也有這一天。
他嘴角揚起笑。
突然,他被人拍了一巴掌。
他疑惑的回頭看宮喬,卻見宮喬滿臉嚴肅,「嚴肅一些,你以後就在此站職。」
霍凜然收起笑意,但是眼眸間還是有年少的稚氣和活躍。
戰場上的日子雖苦雖難,他長了見識,曉了世事,卻也沒磨掉他的天性。
「怎麼做龍威軍是不能笑的嗎?」
他一邊說,還是聽話的站好了。
宮喬站在他身邊,「嚴肅些,身為侍衛不苟言笑全神貫注才能更心細的觀察四周是否有危險。」
霍凜然不以為然,「難道我嬉皮笑臉的便不能感應到四周的危險了?」
其他還在輪值的七個侍衛都聽到了霍凜然的話,同時轉眼看向他。
宮喬感受到了他們的視線,頓時轉身一個犀利的眼神掃過他們。
他們立刻收起自己好奇的心。
正視前方。
隊長的威壓,那可不是一般的強。
霍凜然挑眉,「你很厲害啊。」
這不是挑釁,不是恭維,是肯定。
宮喬,「我是隊長,你們都該聽我的。」
霍凜然點頭,「我知道啊。」
他說話還是帶著點語氣。
宮喬想說他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他。
罷了, 他又不是他娘,輪不到他來教。
一上午,霍凜然覺得有些無聊。
要不是宮喬看著,他差點就進去找皇帝舅舅下棋去了。好不容易換崗回到龍威堂。
卻見孫盛清和同隊的人也換崗回來。
二人迎面對上。
孫盛清到底還記得他是姐夫,便喊了一聲,「姐夫。」
霍凜然很想應一聲『嗯』,但是……
趙明月的話還是在腦子裡盤旋。
『不能給孫家人好臉色,適時懟上兩句』
哎,沒辦法,夫人命令不可為。
孫盛清啊孫盛清,要怪就只能怪你……嗯……怪你姓孫。
「別,咱們現在是同事,別姐夫不姐夫的,你還是叫我名字的好。」
他語氣說的疏離又冷漠。
其他侍衛原本還和孫盛清說說笑笑的頓時便不說笑了。
都繞開孫盛清回了自己的休息小床。
孫盛清擰眉。
霍凜然心情頗好的道,「哎,好了,下職了我也該回去了,各位兄弟,明兒個再見。」
說罷,一揮手,走了。
他對上其他侍衛的時候明明臉上是掛著笑的。
孫盛清見他如此分明針對自己的行為有些不解。
他認真的想也沒想明白,到底哪兒得罪了他?
霍凜然回去便和趙明月說了今日在龍威堂的表現。
趙明月贊同的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