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地形,鳴心亭。
規整的四方小亭坐落於池澤之上,飛檐流閣,流水相托,好不恬靜。
自商會走出,不過百步便可行至此處,作為雲金商會臨時駐紮地的風景一角,鳴心亭自然是成為了貿易往來的重要場所。
「求,求求你……放,放我們一馬吧……」
「我……我們真的只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才抓的他們啊!」
一眾衣衫襤褸的男子被繩子緊緊縛鎖住,跪在了白亭前。
而周遭,早已被靈修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望著周遭那充斥殺意的眼眸,心中已是不勝惶恐。
「放過你?」
流瑩惡狠狠瞪視著男子,冷冷一笑。
「放過了你,讓我如何面對師門?!」
「擒抓童男童女還不夠……現如今還要為禍年輕的靈修了嗎?!」
話語間,數個武靈印記頓時被甩扔到了地面上,而上面所沾的血漬已近乎看不出印記的字跡來。
看著這些印記,眾男子也不禁猛地一驚。
「這些隊伍……被你們抓到哪去了?!」流瑩怒然質問道。
「避戰聯盟!回答我!」
?!
為首的男子嚇得渾身一顫。
他眼瞅著流瑩拔出劍來,頓時睜大了眼睛。
「我,我們也不知道!」
「我們也只是……奉,奉命行事而已啊!」
——
「哦?奉命行事啊~」
「那,你們奉的是誰的命呢?」
!!!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眾人猛地扭過了頭去。
只見得柳冥冬沿著長廊,慢步走了過來。
他輕搖著手中的素扇,對眼前的眾男子渾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而與此同時,跟在其身畔的自然是——
「尹師兄?」
流瑩看著跟隨走出的白雲辰,眉頭微微一蹙。
「你怎麼在這裡?」
「。」
當看到流瑩也在之時,白雲辰不由得也是一詫。
這妮子怎麼也在這啊?!
「寒暄暫且放一放吧,我叫二位來可不是為了這等小事的。」
「……」
聽著柳冥冬話語,二人對視一眼,紛紛又轉而看向了眾男子。
驚人的是,在這眾多男子之中,竟然也不乏冒出了兩三個熟悉的面孔。
而那些面孔,正是曾經的留風宗弟子。
「流師妹,求,求求你,放我們一馬吧!」
那諸多留風宗弟子跪伏著湊上前幾步,再度挨近了流瑩些許。
如今的他們,也已是痛哭流涕。
「念,念在往日同門一場的份上,饒我們一次!」
「我們也是一時糊塗啊!!!」
「住口!」
流瑩看著那諸多熟悉面孔,也是憤恨地齧緊了貝齒。
「我未曾想,我引以為傲的師兄們竟會幹出這種勾當……」
「你們既然做了如此卑劣的事情,又如何會悔改?」
「真是讓我宗蒙羞!」
「。」
跪在地上的留風宗弟子紛紛身軀一顫。
眼見流瑩不肯讓步,他們的表情也變得愈發猙獰起來。
「你以為……你個臭婊子就乾淨得到哪去?」
「和魔修私通,你與我們又有何區別?!」
「堂堂流氏的聖女,還不知背地幹過多少齷齪勾當!」
「哼,說不定早就把各大門派的消息賣給白氏了也不一定,不然為何這場比賽會有白氏參與!」
「就你會義正言辭當好人?不過是偽裝好的賤人罷了!」
欸?
聽著眼前諸人的話語,流瑩微微一怔。
她又怎會想到因曾經與白雲辰的種種成了千夫所指。
與此同時,周遭的靈修也以一副怪異的眼光看了過來。
霎時間,話鋒猛然轉向了自己。
而如今的她也是百口難辯。
「哼,這下明白了吧。」
為首男子趁勢再度潑言道。
「這婊子也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憑什麼只抓我們,而不——咕」
男子一語未畢。
白雲辰一腳踩住了為首男子的腦袋,直接將其按在了草地上。
他看著四周滿是質疑眼光的圍觀眾人,頓時諷然一笑。
「喂喂,你們怎麼這麼容易被哄騙啊?」
「而且,那魔修也不過是利用她罷了,到頭來她也只是個可悲之人。」
「別中了這群**的計啊。」
「既然是他們作惡,那自然是改變不了作惡的本性,若是真聽了才是入了他們的套。」
「……」
聽言,圍觀的靈修也紛紛反應了過來。
看著為首的男子,眼神更是憎惡了幾分。
流瑩看著使勁踩著人家腦袋的某人,心中微微一暖。
而不知不覺間,這背影竟產生了一縷熟悉的感覺,就像是白雲……
!!
她心神猛地一顫。
不,不可能……
哪怕是那個傢伙愛出風頭,又何必為自己脫罪?
但如今尹輕宸的行為,著實是不像曾經,或許,是為自己改變了不成?
——
「諸位,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柳冥冬反手將素扇擋在了身前。
看著眾多膽戰心驚的男子,笑眯眯輕問道。
眾男子渾身一震。
「柳,柳冥冬!我,我們可是有契約協議在的!」
為首男子強撐著抬起頭來,直勾勾注視著柳冥冬大聲喊道。
「你,你不能動我們!!」
「哦?協議?」
柳冥冬哂然一笑。
「那閣下是否看清楚了協議的條款呢?」
「欸?」
聽言,男子又是一愣。
「我們訂立的條款,可是在不傷害靈修的情況下進行的哦。」
?!
男子聽言頓時呆住了。
迎著眾多兇惡的視線,他們的雙眼也已瞪得渾圓。
「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你們設計我!你們設計——」
「——」
話音未落,一道龐大的淡紫靈陣赫然顯現在了眾男子腳下。
當看到腳下靈陣的一刻,連同柳冥冬在內的眾人皆是一驚。
「吼!!!」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那雄渾的獸吼震得眾人腦海皆是一滯。
「【確認執行術法:花開頃刻】」
只見被捆縛在地的眾人胸口皆是浮現出了一朵幽紫的小花。
那紫色的花苞一點點盛放開來。
其花瓣落在眾人身上,猶如那高濃度的酸液般,頓時將那肌膚腐蝕出了一個偌大的血洞。
!!!
眾人看著花瓣所落之處的森森白骨,臉色倏然變得慘白。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柳冥冬,我……我們願意受罰!!」
男子雙眼已充滿了血絲。
他雙手緊扒著地面,大聲喊道。
「求求你,幫……幫我——」
淡紫的花瓣盡數飄落而下。
在落在男子腦袋上的一瞬。
他眉眼霎然一滯。
只見其肌膚若水融般酸軟下來,緊接著整塊皮肉啪嗒啪嗒掉落在了地上。
伴著嗤嗤的溶解聲,就連骨頭都逐漸被其消融殆盡。
而其餘的避戰聯盟成員也是如數溶解成了此般模樣。
不過半晌,已是遍地血肉淋漓。
看到這一幕,圍觀之眾也不禁呆住了。
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對這群人行罰,卻已然迎來了審判。
「我自己的人犯錯我自然是要罰,但還輪不到你們。」
人群之中走出來了一個熟悉的倩影。
白雲辰等人凝眸朝著那人影望去,見得她身著一襲漆黑的裘袍,面容自是冷艷不已。
看著那熟悉的面孔,白雲辰肅然眯起了眼睛。
白霓裳……
當看到白雲辰時,倩影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沒想到還有機會見到你。」
「你怎麼會在這?白氏不應該在火山地形嗎?」
誤以為她在看自己的流瑩猛然攥緊了粉拳,看著白霓裳怒聲質問道。
「白雲辰在哪?」
「白雲辰?」
白霓裳詫異地瞥了一眼流瑩身畔的某人,翩然一笑。
「大概已經被少主殺了。」
「為了救白念,他還真是有夠傻。」
!!!
流瑩聽言,瞳孔猛地一震。
霎時間,心神恍若墜入了冰窖似的,冰碴在心中一陣狂絞。
死……了?
怎麼會?
明明,明明一個多月前還……
明明……
——
「你這臭婆娘說什麼呢。」
「嗯?」
白霓裳怔了怔。
交談之間,白雲辰倏如炮彈般急掠而出。
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勢,疾然奔至了眼前。
乓——
疾若奔雷,流水似劍。
此刻,那擬態的水刃距離白霓裳的脖子也不過咫尺之遙,可謂千鈞一髮。
「怎麼,見自己情人兒受挫,生氣了?」
「我和她可沒關係,她一廂情願罷了。」
白雲辰瞪凝著一臉諷笑的白霓裳,沉聲回絕道。
「但是你這副態度,讓我真的很不爽吶。」
「。」
白霓裳手掌猛地一擎,直接拍開了水劍。
趁著白雲辰趔趄,她再度化掌為爪,迅然襲向了白雲辰胸口。
白雲辰見狀也來不及再調整姿態,決然扭腳側身,刀柄徑直朝著白霓裳肘部敲了過去。
?!
伴著肘部傳來的酸麻,她心神一驚。
而此時此刻,一記提膝也已緊隨而至。
咚。
兩膝相撞的剎那,二人彼此踉蹌著再度拉開了距離。
與此同時,數個靈修也已然奔襲而來。
純粹而繽紛的靈能乍然四起,化作十餘數靈力流,洶洶朝著白霓裳奔涌而來。
白霓裳目光一冷,迅速抬起手來。
一枚精純的屏障瞬間擋在身前,將靈力流盡數隔絕在了外面。
而就在這時,一枚纖細的花枝忽然從屏障內探了出來。
她看著眼前的花枝,微微一愣。
而那花枝在顯露出的剎那,忽然閃爍起了耀眼的輝芒。
伴著那輝芒,一股恐怖的靈能高速集聚而成。
「——」
隨著一聲轟天巨響,霎時間血光飛濺。
若不是柳冥冬的結界屏障保護,周遭怕是早就被炸成了飛灰。
他注視著眼前的深坑,微微眯起了雙眼。
「當著這麼多靈修的面敢如此造作。」
「閣下真當我靈修界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