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拉著陳賜跑回人群中, 確定沒人追過來才停下來。Google搜索
許梔體力實在不行,就跑這一小段兒就累得不行,鬆開牽著陳賜的手撐住膝蓋直喘氣。
陳賜看她這樣笑了笑, 「幹嘛跑這麼快, 累成這樣。」
許梔瞟了他一眼, 「沒聽到那兩個人過來了嗎?」
「過來又怎麼樣,幹壞事的又不是我們。」
許梔一愣, 臉上迅速飄紅。
她懊惱地咬了咬牙,也不知道在陳賜面前怎麼這麼容易臉紅, 又不是沒被人撩過, 沒見過世面, 不過今天這種場面她的確還是第一次遇到。
島國人民是真開放。
陳賜看到許梔臉紅了, 但不想一直拿這種事情逗她,畢竟還沒拿到跟她「開車」的駕照,得注意分寸。
他摸摸肚子轉移話題, 「我餓了。」
許梔摸出手機來看了眼時間, 才八點多。
她轉頭問他,「你沒吃晚飯?」
陳賜可憐巴巴的說, 「沒呢,我一下飛機就趕過來了。」
許梔疑惑地問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不知道,就想過來碰碰運氣。」
他揚唇, 眼睛也彎起來, 像個偷吃了糖的小男孩,「沒想到真的找到你了。」
「許梔, 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許梔微微一怔, 扇動長長的睫毛錯開與他對視的目光。
陳賜笑笑, 俯身去拉她的手,「走啦,去找飯吃。」
「喂!我又不餓。」
陳賜拉著許梔走了挺遠終於找到一家門口不是爆擠的麵館。
「就吃這家吧。」
陳賜拉著許梔進去。
「ようこそ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歡迎光臨)
服務員迎過來,將二人帶去點餐的吧檯前。
「お二人は何を食べますか?」(請問二位吃什麼?)
「你吃什麼?」
許梔轉頭問陳賜。
陳賜也不會日語,只能看圖片,他也不挑食就隨手指了一個,「我吃這個,你還要不要吃什麼?」
「豚軟骨ラーメンの大骨スープをください。」(我們就要一碗大骨濃湯豬軟骨拉麵。)
許梔用熟練的日語點菜。
陳賜面露驚訝,「你還會日語?」
許梔推了他一下,「別杵這兒。」
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這家店沒開空調,挺冷的。
坐下來後,陳賜就支著下巴把許梔看著。
「你能不能別盯著我?」
許梔恨不得在中間隔塊木板。
陳賜還是盯著她,嘆了口氣說,「怎麼這麼厲害,感覺自己快配不上你了。」
許梔微抿了下嘴,「知道就好。」
陳賜笑了笑,把手放下來,身子微微前傾,湊近許梔對她說:
「我會努力追上你的。」
只要你不逃到我看不到你的地方。
許梔神色一怔,雙眸像是被他的目光生生鉗住,無法挪開。
她不知道他說的是哪方面,大概哪方面都有吧。
這時,拉麵被端上來,服務員的手臂阻隔了兩人的視線。
「お二人はごゆっくりどうぞ。」(請二位慢用。)
陳賜這才緩緩收回他那過於熾熱的目光。
他垂下頭去吃麵,許梔也低下頭看手機。
她下了好幾個打車軟體,這會兒想在這邊打到車實在太難了,明明這兒一驚離荒河挺遠了還是達不到車。
陳賜看她愁眉緊鎖,就問她,「怎麼了?眉頭皺這麼緊」
「打車。」
陳賜:「應該打不到吧,這邊人這麼多。」
許梔也索性放棄,抬頭瞄了他眼,「趕緊吃,等會兒我們往外面走一段,估計越晚越不好打。」
「你說什麼?」
許梔疑惑地歪了下頭,不是吧,這都沒聽清楚?
她深吸了口氣,「我讓你快吃!」
陳賜搖頭,臉上帶著兩分痞痞的笑,「你說我們。」
「我……我們又怎麼了?」
許梔慌張地看向別處。
陳賜笑笑沒說話,他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湯,然後站起來。
「走吧。」
出了拉麵店,兩人又往前面走了幾百米,可許梔還是打不到車,而且感覺他們好像在往更偏僻的地方走,路上連一輛載客的計程車都沒有。
「你那邊還是達不到?」
「打不到。」
陳賜也沒打到,「我們就在這附近找家酒店住得了。」
許梔沒搭理他,繼續往前走。
陳賜關掉打車軟體,開始查有沒有酒店,發現竟然都滿房了,估計都是被來看煙花的人訂完了,翻了半天才發現有家酒店還剩一間房。
「這兒還有一間!」
許梔瞪了他一眼,還是堅持用軟體打車。
陳賜往前邁了兩步到她跟前,然後插兜倒著走,「要是一直打不到車怎麼辦?」
「再往前走走肯定能打到。」
「許梔。」
陳賜突然喊了聲她的名字。
「幹嘛?」
許梔不知道她又要搞什麼鬼。
結果沒想到,陳賜只是說了句,「你一直都這麼倔嗎?」
許梔腳下一頓,她本來想說就是這麼倔,卻不知想到什麼,語調一轉,開口後成了,「很倔嗎?」
「嗯。」
還不是一般的倔。
許梔知道自己倔,以前一旦認定了的事說什麼也不會變,但現在……
已經不是了。
想到這兒許梔就有點鬱悶,她還是喜歡以前的那個自己。
都怪眼前這個死陳賜!
她撇了撇嘴,沒好氣地開口,「你能不能看路,摔死了我才不會管你!」
然而,她剛說完這句話,她自己卻摔了。
還好陳賜眼疾手快,立馬接住了她。
陳賜沒有急著把她拉起來,而是揶揄著笑道,「我管你。」
許梔咬了咬牙,老天爺絕對是有點偏袒陳賜的!
「怎麼樣?有沒有崴到?」
陳賜把她拉了起來。
「我又沒痛覺,哪兒知道崴沒崴到。」
陳賜:「你走兩步看看。」
許梔向前走了兩步。
「啊——!」
又摔了。
陳賜也又接住了她。
「看來是崴了。」
他蹲下去,「上來,我背你。」
許梔盯著他的背影看了會兒,然後又收回目光,低著頭繞過他,「又不痛,不用你背。」
陳賜站起來,拉住她,「餵。」
許梔停住腳步,聽見身後傳來陳賜有些無奈的聲音:
「聽話。」
不知道是他聲音太好聽,還是這兩個字有什麼魔力,許梔心頭咯噔了一聲。
陳賜趁她愣神,繞到她前面來。
看著她的表情,他唇角微微勾起,「還是……」
「啊——!」
許梔又驚呼一聲,因為身體突然騰空。
「你喜歡被抱著。」
頭頂落下陳賜摻著壞笑的聲音。
許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腦門上長包。」
陳賜滿不在意地笑笑,「腦門長包也得抱你啊,你不是崴腳了嗎。」
這個人!
許梔憤憤地把頭甩到一邊。
陳賜垂眸看向她有些鼓鼓的腮幫子,故意輕輕顛了她一下。
「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他問她。
許梔還沒打算過,本來她想的是如果伊堂弘樹不行就換一個再陪她逛東京的,但現在陳賜來了。
陳賜又顛了她一下。
許梔生氣地轉過頭來瞪他,「你再顛一次試試!」
「不顛了。」
許梔又要把頭轉過去,陳賜趕緊說,「你先看著我。」
許梔又氣又惱又煩躁地問他,「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在這邊玩兩天再回去。」
「關我什麼事?」
「當然關你事,因為我想問一下。」
他將許梔微微舉高,讓她與自己平視,然後笑著問她,「許梔小姐願意做我的嚮導嗎?」
「不……」
許梔剛張開嘴,還沒出聲,陳賜又故技重施,伸頸靠過來停在距離她雙唇僅兩厘米的地方,沉啞帶笑的嗓音自他薄唇間逸出,「不准說不願意。」
許梔下意識抿住雙唇,心跳似乎倏地地慢了一拍,接著又狂跳起來。
過了會兒,等心跳沒那麼快後,她開始在心裡瘋狂罵他:
臭無賴!死無賴!
不讓她說不願意幹嘛問她!
她往後仰了仰,冷著小臉把頭別開。
就在這時,一輛出租從他們面前駛過。
「出租!」
許梔趕緊拍了拍陳賜,「快陳賜,追!」
陳賜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腿已經開始跑了。
「taxi!」
許梔摟住陳賜脖子大喊。
陳賜一邊跑也一邊跟許梔喊,「taxi!」
忽有晚風掠過,長街響起樹葉的沙沙聲。
他們在風中奔跑吶喊,像是比風還自由。
*
半小時後,他們在酒店下了車。
剛剛好在前面就有個紅路燈,出租停了下來,讓他們給趕上了。
陳賜也在Aman Tokoy開了一間房。
許梔下車後走路還是有些容易崴,陳賜是抱著她回房間的,但許梔只肯讓他送到門口。
「你自己進去小心點,別磕到了,我去給你買藥。」
許梔一驚,「不用買藥。」
陳賜:「要是明天還走不了路怎麼辦,你可是我的嚮導。」
說完他就轉身朝電梯走去。
許梔衝著他的背影喊,「誰答應要當你嚮導了!」
陳賜抬起兩隻手堵住耳朵。
他不聽。
許梔拿他真的沒有一點辦法。
陳賜沒有離開很久,大概二十分鐘後他就回來了,把藥遞給她。
「一定要上藥。」
「嗯。」
「那你好好休息。」
陳賜開始後退著走,「晚安。」
「晚安。」
許梔不自覺說出了這兩個字,雖然說得很小聲,幾乎沒怎麼啟唇。
陳賜沒有聽見。
但她自己聽得清清楚楚。
於是,在反應過來後,她猛地拉上們,躲進了房間裡。
她靠在門口站了很久。
窗外夜色涌動,似有大風。
那風像是吹進了她心裡,呼呼作響。
房間裡響起有人發來消息的聲音。
她緩緩回過神來,拿起手機。
有人在line上給她發了兩條消息:
【差點忘了把這張照片發給你,那個男生跟許梔小姐很般配】
下面是一張照片——
照片裡,她和陳賜相擁在一起,背後是模糊人影與漫天絢爛煙火。
她看了這張照片很久,最後點了保存。
其實她應該刪掉才對,但就在今晚,她下了一個決定:
她決定騙一騙自己。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