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諸多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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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1章 諸多變故

  「人已帶到,我先走了。」

  顧芳笑笑,深深的看了眼林白,又看了眼姜小白,便往外去了。

  院中只剩師徒三人,還有一個不是外人的外人姜小白。

  「你二人在此靜修,不得天啟,不可外出。」

  林白擺出師尊的臭臉,給妙妙和姜魚下了令。

  兩女拜倒。

  林白又摸出兩枚遁符,給她二人一人一枚。

  這還是秀秀送的,林白一直捏著沒用。

  如今要出遠門,也不知何時能歸,眼見倆丫頭修為進境極快,是故得給她倆築基做些準備。

  遁符總計五枚,林白還留了三枚。

  「這是你們小師娘送的,還不快快謝過。」姜小白忽然插嘴。

  姜魚愣住,還在想小師娘是誰呢,妙妙就已經拜下,「我以後一定好好孝順秀秀師娘!」

  「我也一樣。」姜魚趕緊跟上。

  林白見姜小白得意的笑,便瞪了她一眼,又看向倆徒弟,道:「你二人當勤謹求道,勿要惹是生非。」

  「是。」兩女應下。

  「若是修行上遇了不解之處,便去尋顧瑤。若是遇了難以抉擇之事,去問朱見羊。若是曲如意要帶伱二人出外,萬不能應。若是楊歡讓你二人飲酒,萬萬推拒。」林白叮囑。

  兩女老老實實的應下。

  囉嗦了半天,丟下二女,林白與姜小白去尋顧瑤。

  身為附庸,林白深知伺候主家的道理,出遠門自然要報備。

  入了洞府,扯了幾句閒話,顧瑤又感慨林白進境太快,嘆息自己太慢。

  林白陪著她扯了一會兒,問起顧大娘之事,結果人家還沒回來。

  「劣徒不省心,勞師姐照料了。」林白攪了攪小水池,弄了一手的水,這才告辭。

  離了橋山派,來到信義坊,二人落地步行。

  「此行還有誰?」林白問。

  「老祖不跟我講。」姜小白道。

  她見林白不吭聲,便小聲道:「或有你舊相識。」

  「岳豐樹真的要去?」林白頭疼。

  「應是吧。」姜小白笑笑,又轉為嚴肅,道:「現在毀約還來得及。」

  「為何要毀約?」林白搖頭,語聲鏗鏘,「大道之行也,豈能因一二險阻便停步不前?莫說什麼岳豐樹,便是再加上一個曲成甲,我也不懼。」

  「我就喜歡你這種心裡苦的要死,偏還嘴硬的樣子。」姜小白稍稍側頭揚起,她本就乖巧的臉蛋在陽光下更顯人畜無害,稍稍對視,她竟有些臉紅,雙眼中還是起了水霧,黏糊糊的看著林白,小聲道:「你總是能說到做到的。」她拿小手扯林白袖子,小聲道:「跟我回家。」

  「作甚?」林白不從,「需先去跟裴寧說一聲才是。」

  「不急……」姜小白使勁的拉,也不顧街上人多。

  林白心知她是來勁兒了,自己其實也有些痒痒。閉關兩年余,早想吃些果子了。

  兩人急不可耐的進了姜家族地,來到玉湖,登上黑塔。

  鬧騰一番,解了饑渴,林白便欲去尋姜行痴。

  「老祖讓你候著,去時自來尋你。」姜小白面上還有紅暈未褪,雙眼更是朦朧,只扯著林白不讓走。

  也不知她勁頭為何如此之大,林白只覺得過於反差。

  明明生了乖巧無比的臉蛋,人又嬌小,跟姜魚站一塊兒都像是妹妹,一眼看去就覺的少經俗事薰染,可在無人處卻花樣多的很,纏人的能耐更是不得了。淺斟低唱,細枝碩果,妙處自是難言。

  林白也不跟她客氣,只管迎上。

  鬧了一整天,兩人這才下了塔,著人去尋裴寧。

  「可還有力氣?」兩人坐在湖邊涼亭里,姜小白穿著寬大袍子,整潔乾淨,不似在塔上時的模樣。

  「我修淬體之法。」林白道。

  「我更覺你有和諧如一之態,好似回返自然。」姜小白微微側頭,好奇打量。

  這是吃飽了飯,擱這兒回味呢。

  「這個給你。」林白取出姜行痴所贈的符寶,「我若是在外流連太久,妙妙築基前回不來,你送給她。」

  「妙妙有,我家小魚兒沒有?」姜小白笑著問。

  「你家三金丹,小魚兒還能缺得了?」林白道。

  「你身為師父,這就是偏心!」姜小白理直氣壯。

  「……」林白是真沒法子,道:「你且去再求一張符寶,就算是我借的。改日還你人情。」

  「這還差不多。」姜小白立即開心的笑,她歪頭瞧著林白,嘴角彎彎,「你出外冒險,不帶著這東西,反給徒弟留著,當真是寵愛妙妙。」

  「她亡父與我是兄弟,我受些難,總是讓她輕鬆些。」林白道。

  姜小白點點頭,道:「她倒是沒白孝順你。」

  「孝不孝順總得把她帶大,也好對玉茂有個交代。」林白嘆了口氣,道:「如今修為日漲,築基後便是金丹,前路漫漫,或有一日便記不起玉茂的名字了。有妙妙在,我總會想起,這世上還是好人多一些的。」

  「可好人又有幾個善終的?」姜小白反問。

  「是故更需勤謹修為,手握霹靂手段,遇善則善,遇惡則惡。他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他人壓我一尺,打得過就搶過來一丈!」林白笑著道。

  兩個人扯著閒話,過了半個多時辰,裴寧終於到來。

  三人略作閒話,林白便帶上裴寧回了洞府。

  他倆到底是屢屢同生共死的,早有默契,倒也不需多廢話。

  取出兩枚遁符給了裴寧,又叮囑了許多事項。眼見沒甚好說的,林白便上去拱裴寧。

  「出發在即,你怎這般把持不住?」裴寧不願。

  「見了你就把持不住!」林白上前纏。

  裴寧又作勢訓了幾句,便也就從了。

  兩人胡天海地了兩天,姜小白又上門來找。

  「老祖說諸事已備,可以出發了。」姜小白面有戚戚。

  也不多廢話,姜小白帶林裴二人來到姜行痴修行之處。

  「岳豐樹已先去了,另還有幾人,我不一定能護得你們周全。」姜行痴開口。

  「落子無悔。」林白道。

  「難怪能讓沉玉仙子高看幾分。」姜行痴笑笑。

  狐狸怎麼高看我了?每次見我就堵我的嘴!林白沉默不語,算是應了。

  姜行痴也不多言,取出一棋罐,點指催動。

  棋罐中升騰出白雲,將林裴二人包裹在內,繼而姜行痴邁步走入白雲。

  白雲緩緩飄向空中,向西南而去。

  姜小白仰頭目送,久久不語。

  白雲遁速並不快,與尋常築基相當。只是隱秘非常,一般人發覺不了。路遇幾個門派家族,巡查的子弟竟毫無所覺。

  過了五六天,已離開橋山地界。繼續向西南,行了十日余,便見茫茫黃沙。

  千壑沙地縱橫三千里,其間炎熱,兼有狂風,黃沙遮蔽天地,靈氣稀薄,少有生靈。

  白雲落到地上,三人現出身形。前方是黃沙之地,身後卻是綠野深深。

  「人言此地昔日也是高山流水,生機盎然。七千年大能鬥法,高山削平,深谷上升。水氣盡數蒸騰殆盡,生靈化為塵沙,自此成千壑沙地。」

  姜行痴負手看著前方,道:「又言沙地之中有深淵,乃是埋葬無相前輩之處。只是少有人見識過,更無人親探。」

  林白閉目,心中無有吉凶之感。脖子裡掛的石牌卻微微有些暖熱。

  「轉輪小友,」姜行痴指了指前方,道:「你看,高如無相前輩,終究也是棋子,落得身死道消。我輩於這遺蛻之上,啃噬血肉,盼能做一做棋手。細細想來,著實可笑。」

  「前輩太過悲觀了。」林白笑著開口,「我等只需一步步往前,終有與無相前輩平視之時,繼而或令這沙地能生出花朵。」

  姜行痴微微點頭,也不多言。

  三人略作修整,便邁步往前。

  姜行痴似是常來此地,他在前帶路,熟悉的很。裴寧在中,林白殿後。

  此處風勢怪異得很,並非只朝某個方向吹,而是以某個中心為旋。

  且越往裡風越大。裴寧築基前便來過,已見識了其中艱難。如今築基已成,倒是輕鬆不少。

  林白更是修淬體之法,風沙拂面倒也覺尋常。

  三人雖未御空,卻也極快。不多時便風沙愈盛,數丈內不辨身形。

  沿途生靈極少,也只一些荊棘草和沙滾草。

  待到入夜,風勢便稍稍小了些,隱隱能見星月光輝。毒蠍沙蛇也出沒其中,都是尋常之物,倒也不必擔心。

  如此行了三天,風沙愈大。三人也未修息半刻,更未遇到險情。

  深入沙地已兩百餘里,無有人煙。

  姜行痴停住腳步,望向前方。

  只見前方有沙坑,百丈方圓,深有十數丈。中有一枯乾老樹,落有三隻沙鳥。

  裴寧已認了出來,這是先前築基之地。

  只是已過了數年,卻還未被風沙遮掩,屬實神異。

  林白與裴寧並肩,知她憶起舊事,便握住她的手,示意萬事有我。

  姜行痴看著那顆枯樹,久久不語,也不知對前路迷茫,還是傷感於姜火等人之死。

  過了許久,姜行痴下了沙坑,邁步來到枯樹前。

  沙鳥見有人前來,便盤旋飛起,口中嘎嘎有聲,似是在震懾來者。

  姜行痴也不去管,只來到枯樹下,伸手觸摸。

  林白脖子裡掛的那石牌溫熱更顯,隱隱之間好似跟這枯木有了某種關聯。

  先前在無相舊居時,曾見那參天大樹,懸掛星辰,遠看高大無比,近看卻不顯聲勢。

  兩棵樹一凝固與時間長河之上,只翠綠一團,好似入了畫紙。一枯乾老朽,屹立在沙地之上。

  兩者大不相同,唯一的相似之處,便是二者皆已屹立了不知多少年月,見證了多少光陰之變。

  林白與裴寧看了一會兒,便也落下沙坑,走到枯樹前。

  來到近前,才發覺這枯樹竟然抽出些許綠芽。沙地之中少見綠色,這枯木竟然逢春,著實奇異。

  林白與裴寧對視一眼,便閉上雙目。

  來到石盤之上,並無異狀。顧大娘的狗鏈仍在,秀秀亦是擔心,星河隱現。

  無有吉凶之兆,好似一切如常。

  睜開眼,林白看向姜行痴。

  姜行痴往四周環視一眼,道:「岳兄,若再不現身,我便先行一步了。」

  話音落下,便見遠處有人御空而來,身後竟還跟著三人。

  岳豐樹落到不遠處,他著黃色道袍,饒有興趣的看了眼林白。

  有一老者落到姜行痴身邊,其人著暗紅袍子,乃是姜家金丹姜飲冰。

  另有一年輕人,站在岳豐樹身後,卻也是熟人,正是何問藥。

  更讓林裴驚奇的是,還有一女修。

  那女修眉間點紅,面上無悲無喜,著玄色道袍,乃是雲霞宗八卦山之主曲成甲。

  林白與裴寧對視一眼,只覺頭疼。

  此行有個岳豐樹就夠忙活的了,沒曾想還有個曲成甲!

  不是說曲成甲出外遠遊了麼?怎跟岳豐樹勾搭到了一塊兒?

  林白與裴寧錯開幾步,也不出聲,只是看著何問藥。

  何問藥許是察覺到林白在看他,他便做出一副不熟的樣子,又見林白盯個不停,便別過頭,一副嫌棄模樣。

  做徒弟難,做岳掌門的徒弟更難。

  林白收回目光,去看曲成甲。

  曲成甲懷抱拂塵,並不看林白。

  「岳兄,先前已說好了,怎又帶了生人?」姜行痴皺眉問。

  「曲師妹通命理之道,識陰陽之變,有她助陣,你我更能省些氣力。」岳豐樹背著手,很是淡然,「能請來曲師妹,我也是花了好些力氣的。不比你,帶了兩個築基,還要操心分神援救。」

  「岳兄,我是得向老祖之命才跟你說了此事。」姜行痴面色難看。

  「姜師兄,你與姚萬山來探此地時,我又不是沒來,怎這般見外了?」曲成甲出聲。

  「彼時事情已了。」姜行痴道。

  曲成甲不語。

  「別急,還有幫手。」岳豐樹話音一落,天上盤旋的三頭沙鳥便被一道劍光斬去,兩個人影落了下來。

  乃是天池派掌門劉天河,還有散修秦忍松。

  林白與裴寧對視一眼,皆是無語。一個岳豐樹,一個秦忍松,兩個歪脖子樹真是又混到一塊兒了!

  姜行痴更是皺眉,面色難看的緊,「岳豐樹,我是得向老祖之命才跟你通告此事。向老祖做中,你今日才能來此,怎你欲要反客為主,躲我入門之法麼?」

  「非也。」岳豐樹微微搖頭,很是誠懇道:「我只是想多幾個幫手罷了。」他指了指曲成甲和劉天河,笑著道:「姜兄,多一人便多一分力。你是發掘此處之人,若有所得,必為你先。」他說著話,又朝橋山派方向行禮,道:「老祖做中。」

  姜行痴沉默良久,竟緩緩點頭。

  林白看著姜行痴的背影,心說既然岳豐樹等人都早早來了,怎你還拖了這麼久?難不成是在等我這個小小築基?還是說,你早就知道,已做了別的安排?

  反正搞不懂,林白心中無有吉凶,便決定靜觀其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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