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神通應敵

  第150章 神通應敵

  「那年我七歲,恰逢她入道,我隔著很遠。她引氣入體功成,細心的和我分享心得。」楊恕面有懷思。

  和你分享心得?確定不是跟一群沒入道的小豆芽分享麼?當我沒見識?林白面無表情的聽著,尋思著這次再搞點猴兒酒來喝。

  「等我入道之時,她出外尋築基機緣。功成後我去恭喜,她笑著朝我點點頭,我二人一切都在不言中。」楊恕面上有笑,似無盡眷戀。

  對你點頭笑?她築基功成,怕是來條狗上去祝賀,她也得擠出一絲假笑吧?林白沒脾氣,只能無奈的點頭。

  「待我築基後,前去與她切磋。她用了十息才絞斷了我的劍,出手不輕不重,既點撥我,又愛護我,分明是念著往日情誼。」楊恕笑。

  她連你名字都不記得,有個屁的情誼啊!林白實在聽不下去了,只覺道心受損,趕緊點點頭,道:「楊兄,伱且憑弔,我還有些俗事。」

  「雲賢弟。」楊恕抬頭望天,一手拉住林白袖子,一手指天,道:「你看,她就是那擊碎長空的鷹。」他指著南邊空中的飛鷹,又指了指下面山林,「我就是那樹,只要抬起頭,遠遠看她一眼,我便心滿意足。」

  林白聽懂了,這個人的病比蓋盈秋還重。

  「我懂了。」林白扒拉開他的手,陰陽怪氣道:「你是樹,原地等一百年,等兩百年,等五百年,只為在她飛累時,能停落在你的枝丫上,稍稍歇歇腳。」

  楊恕聞言,不但不氣,反而拉住林白的手,緊緊的握著。

  「雲兄!」楊恕分外激動,「不曾想,你竟是我的知己!」

  咋就成知己了?林白不知道說啥好,前番是蓋盈秋的知己,這會兒是你的知己,改日是不是就成顧飛雪的知己了?

  林白半點脾氣都無,只能見賢思齊,尋思日後千萬不能讓妙妙變成這種人!

  哄了半天,終於哄走楊恕,林白疲累之極。

  拉過來一個練氣小修問了問,尋到朱見羊的帳篷。

  「咱們二人挨著。」朱見羊準備的頗為齊全,已經收拾妥當,帳篷內有數張蒲團,一張矮桌,另生有火爐,燒著茶水。

  林白的帳篷在隔壁,也是同樣的布置,顯然東西都是朱見羊帶來的。

  按朱見羊所說,此番三派的駐地相隔兩里,各有法陣相護。橋山派居中,九陰山和雲霞宗分在兩邊。

  三派能拿主意的人在龍門坊,三元嬰坐鎮,幾個老金丹辦事。

  「何時出發?」林白坐下來,尋思著這兒靈地品階一般般,只二階下品,算能用。

  「還要等幾天,人還未齊。」朱見羊笑著指了指龍門坊方向,「聽顧芳說,那三位老祖好似不耐煩,不想久留。」

  看來都被狐狸折磨的不輕,林白也沒法說啥,反正等著唄。

  與朱見羊又聊了一會兒,林白便出去轉悠。

  橋山派駐地被楊顧程三家分開來,居於最中,各有一金丹坐鎮。這三家各有附屬,都是橋山諸金丹門派家族,但金丹一個沒來,都是築基。另有橋山派太上掌門的徒子徒孫,不過少的很,只三個築基。

  至於跟著來的練氣修士,則都住在邊緣處。只一些受寵的子弟會跟在築基身前。

  朱家雖來的人少,但跟顧家關係匪淺,是以朱見羊和林白的帳篷離顧芳沒多遠。

  林白厚著臉皮四下轉了轉,見人就聊,其間還有熟人。那淳于通自是認識,還有姜家的三個築基。

  又來到橋山派駐地邊緣,便遠遠瞧見九陰山駐地,隱隱有浪蕩之聲傳來。

  「也不知他們的無遮大會是個什麼章程。」

  林白嘀咕一聲,再去瞧雲霞宗,自也看不出什麼。

  回了自家帳篷,林白又跟朱見羊閒扯一會兒,便回去歇息。

  待到天黑,又有客來。

  「雲賢弟,再隨我去看一看吧。」楊恕入了帳篷,模樣極謙卑,「我帶了些東西,正好送與顧師姐。」

  「我跟顧師姐又不熟,你自管去就是。」林白才不想摻和。

  「好老弟,你是我知己,正該同去。」楊恕拉著林白不撒手。

  被磨的沒法子,林白收了五枚中品靈石,這才答應下來。

  此時天已黑,月上樹梢。橋山派駐地樹立十幾杆旗幟,分為顧楊程三家。另有螢石照明,各個帳篷前亦有燈籠懸掛,各有姓氏。

  尋到顧飛雪帳篷前,便見有個練氣女修守門。

  「姑姑不見客。」那練氣女修行了一禮。

  「非是客。」楊恕擺手,指了指林白,道:「這位雲中鶴道友乃是顧芳好友,此番也要入山,乃是來談事的。」

  林白總算明白楊恕為何拉上自己了,合著是來當筏子的。

  那練氣女修同林白搭乘一艏飛舟而來,自是認識,她略猶疑一下,便入了帳篷。

  很快,人出來了,「兩位前輩請。」

  楊恕和林白入了帳篷,便見顧飛雪閉著雙目,盤膝坐在蒲團上,膝上橫放一劍。

  身前有香爐,細煙繚繞。

  「師姐,此番來的倉促,山野間也簡陋的很,我正好帶了些香茶,還請師姐莫要嫌棄。」楊恕說著話,奉上一小小木盒。

  「說完了?」顧飛雪依舊閉著眼,語氣不耐。

  「說……說完了……」楊恕愣了愣,有點不知所措。

  「說完便離開!」顧飛雪不耐煩的很。

  「是……」楊恕委屈巴巴,彎著腰後退出帳篷。

  林白也趕緊走,生怕殃及池魚。

  「你,」顧飛雪又留人,揮袖,那裝香茶的木盒飛到林白手上,她不耐煩道:「東西送還給他!還有,若是再讓他以你之名來見,莫怪我不認你與顧芳的交情。」

  她語聲極冷,且始終閉目。

  「師姐既然開口,我自當遵從。」林白是個臉皮厚的,根本不在意,只拿著木盒,道:「若是楊師兄還不要呢?」

  「你只管丟掉。」顧飛雪道。

  林白點點頭,收了東西,邁步出帳篷。

  楊恕已在等著了,他見林白出帳篷,趕緊拉住林白,往前走了些,才問道:「顧師姐同你說了什麼?」

  「唉。」夜色清涼,林白幽幽嘆氣,道:「楊兄,你借我之名求見顧師姐,我卻被她訓斥一頓。」林白愈加搖頭,「我區區散修,無有根基,好不容易得顧家提攜,你卻讓我……」

  「是為兄不對。」楊恕趕緊認錯,又道:「要不以後你跟我家混算了。」

  「……」林白愣了下,搖頭不悅,「一人豈能事二主?我與你相交,乃是知己之交,若為你家附庸,我不成幫閒的了?」

  「彆氣彆氣,玩笑耳。」楊恕趕緊哄。

  倆人鬧騰半天,楊恕終於離開。

  待楊恕離開,林白取出木盒,打開檢驗,見其中確實只有香茶,無有情書一類的噁心之物,便又尋到顧芳的帳篷。

  那顧飛雪想不認林白與顧芳的交情,林白就來多拉拉交情。

  「師姐,此番來的倉促,山野間也簡陋的很,我正好帶了些香茶,還請師姐莫要嫌棄。」林白把楊恕的東西送上。

  顧芳打開看了眼,「淳于家的香茶?你倒是有心。」她笑著收了下來,又點點林白,笑道:「你呀你,偏偏跟我這麼多禮。」

  「非是多禮,只是瞧見這香茶,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姐姐。」林白坐下來,十分認真,「芳姐此番調理陰陽,多有受累,我只能略盡綿力。」

  此番顧家及其從屬的住處安排,乃至鍊氣修士的諸多事務,都是顧芳和一位老女修在打理。

  「我記得你築基機緣就在眠龍山,對裡面可還熟悉?」顧芳笑著問。

  「說不上熟。」林白搖搖頭,「不過就是東躲西藏之下,多趟了趟,算是認幾條小路,記了幾個妖獸的巢穴。」

  「這也不錯了。」顧芳點點頭,「我知你有回報我顧家之心,亦知你是丹師,少了攻伐的手段,到時我給你安排個好些的搭檔,必能護佑住你。」

  「芳姐,你真好。」林白感動之極。

  兩人聊了一會兒,林白好好的吹捧了一番,又問起雲霞宗的事情。

  這才是林白來的目的。

  「雲霞宗駐地那邊是破雲子前輩壓陣,只帶了二十餘築基。」顧芳顯然是做了功課的。

  「那位曲前輩沒來麼?」林白笑著問。

  「哪還有臉來?」顧芳亦是笑,「她被沉玉仙子起了外號,躲在老家生悶氣呢,便是她的後輩和徒弟也沒一個人來。」

  「原來如此。」林白點點頭,心說還想跟曲如意嘮嘮呢,結果曲成甲根本沒來!

  林白也沒心情再捧了,略扯了扯,便告辭離開。

  誰知來到自家帳篷外,楊恕和淳于通竟在等著了,還有一年輕女築基。

  「漫漫長夜,反正也無事,不如飲酒談天。」楊恕恢復了往日形狀,笑問:「猴兒酒可還有?」

  林白摸了摸腰上的酒葫蘆,心說都快被你們掏空了。

  入了帳內,四人坐好,楊恕又介紹那女修。

  原來也不是外人,那女築基名叫楊歡,乃是楊恕的族姐,只是看著倒比楊恕還小。

  「多蒙兩位照顧恕兒,請飲。」倒上了酒,林白這個地主還沒吭聲,楊歡就幹了。

  「初識兩位俊傑,我心甚慰,請滿飲此杯。」楊歡勸酒。

  「夜色正濃,月缺人聚,當滿飲一杯!」楊歡繼續勸。

  林白就發現,這楊歡只會勸酒,別的啥也不干。

  待到天亮,楊恕已醉倒,淳于通也扛不住,林白三轉之身,倒是還能捱。

  「廢物東西!是不是我楊家的種?」楊歡見楊恕趴了下來,一腳把她弟弟踹開,又端起酒杯,「淳于通你行不行啊?淳于濤的臉都讓你丟完了!你看看人家雲中鶴!都給我端起來!這才對嘛!」

  楊歡喝的滿臉紅,性情愈發放得開了。

  林白忍著頭疼,跟她打探狐狸的事,結果楊歡只是讓喝酒,別的一問三不知。

  待到過午,楊家人尋來,拉走了楊歡姐弟,淳于通也回去歇息。

  林白掛上靜修的牌子,盤坐一個時辰,化去酒力。

  又出去瞎轉悠一圈,跟朱見羊聊了聊。

  等到入夜,楊歡姐弟竟又來,卻不見淳于通身影,想必是怕了。

  林白忍了下來,又陪一宿。

  待到第三日,林白便早早躲到朱見羊帳篷里,來個眼不見為淨。

  那楊歡是個酒蒙子,楊恕又因顧飛雪在此地,人也不太正常。

  這姐弟倆不好惹,能避則避。

  眼見天黑,林白正自與朱見羊對弈,便聽外面有人呼喊。

  「雲中鶴道友可在?」不是楊家姐弟的聲音。

  「是天池派蓋求炎。他們天池派今日方來。」朱見羊認識的人多,只聽聲兒就辨認出來了。

  林白當即出帳去看,便見一年約三十的築基,正跟楊家姐弟說話。

  「道友,在下便是雲中鶴。」林白只能硬著頭皮上去。

  「你便是雲中鶴?」蓋求炎打量一番,道:「我是蓋盈秋族兄,她托我給你送一封信。」

  說完,摸出一封信輕輕推出,林白接住。

  「蓋兄不如進帳內一敘。」林白邀請。

  「來吧!」蓋求炎正自猶豫,楊家姐弟便推他入了帳。

  林白知道,今天的酒局依舊躲不過去。那幾百斤的猴兒酒快沒了!

  四人坐定,楊歡親自倒酒。

  喝了一會兒,外面又有人來拜訪。「雲中鶴道友可在?我乃天池派姚千尺。」

  林白趕緊請了進來。

  「姚千園托我給你送封信。」姚千尺剛把信拿出來,就被楊家姐弟拉著坐下,楊歡還貼心的取出一新酒碗,給滿上了。

  「兩位佳人一前一後送來信,雲老弟艷福不淺。」楊恕口花花。

  蓋求炎和姚千尺對視一眼,倆人也不多說。

  「打開信瞧瞧,指不定能下酒,多喝幾碗呢!」楊歡又給諸人滿上。

  林白也覺得離譜,那對兒冤家怎同時給來信?當真這麼想念?

  別是裴大姐出了事吧?

  也不顧什麼禮儀了,林白先拆開蓋盈秋的信。

  信很是簡短,卻已說明大概。原來裴大姐在天池派越來越出息,幾位教習讓裴大姐和林白斷了往來,一心修行。

  裴大姐自是不允。後來有練氣子弟鼓譟,說裴寧吃裡扒外,然後被裴寧挨個邀戰,結果裴寧又立威名。

  這事兒一鬧,天池派諸金丹的後輩築基看不下去了,可裴寧還只練氣後期,又有蓋盈秋袒護,沒法子以大欺小,便欲去尋林白的麻煩。

  蓋姚兩家的人都被蓋盈秋和姚千園勸了回來,但天池派掌門劉家的後人,攜好幾個築基前去姜家。

  自然是沒找到人。可待聽說林白來了眠龍山,便欲在此教訓教訓林白。

  蓋盈秋讓林白多加小心,只要跟著顧家人,就必然無事。

  姚千園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她勸林白回去。

  不管怎麼說,蓋盈秋和姚千園這老兩位真是把林白當好友來處了。

  「怪不得出發前裴大姐那般聽話主動,還說門裡事情煩,原來是這檔子破事兒。要怪就怪我家道侶太出色了呀。」林白心裡暗想。

  正想著呢,外面又有人來。

  是姜家的築基姜木,「小妹忽的托人來送信,說你徒弟妙妙栽了跟頭。」他笑著送上信。

  林白又邀姜木坐下飲酒,卻被拒絕。

  姜家規矩多,在外不准飲酒。

  林白也不勉強,自拆信來看。

  原來姜小妹說的也是這件事,不過她見過林白的神通,又是知根知底之人,自不會勸林白退縮,只勸林白放開打。

  「裴寧讓你小心點。」姜小白信的最後只一句話。

  林白與裴大姐最是心意相通,這是信中不方便說,裴大姐的意思是殺人的時候要小心點,別被人撞見了。

  「已有三封信了。」楊恕賤兮兮的攬住林白的肩,「是為何事?」

  林白將信收起,笑道:「乃是讓我與顧飛雪師姐打好交道。」

  楊恕當即不說話了。

  「還是小心些好。」蓋求炎笑著舉起酒碗,他來自天池派,大概猜出了些。

  「在此飲酒最好。」姚千尺也笑。

  諸人鬧騰一宿,待天亮才散。

  林白還未歇息好,朱見羊又來。

  「玉茂昨晚也來了信,你們年輕人飲酒,便未打擾。」朱見羊盤坐下來,道:「他也給我寫了信,讓我勸你小心。」他又低聲道:「天池派掌門劉天河堂堂金丹,應非出自他意,只是下面的修士多事而已。」

  「我曉得。」林白笑著點點頭,又問:「我記得天池派跟橋山派的太上掌門最親近吧?」

  「天池派劉天河得過太上掌門恩惠,才得成金丹。」朱見羊笑了笑,「蓋成非性子灑脫,不愛管俗事。姚萬山是老狐狸,對顧家和楊家都親近。」

  兩人又扯了一會兒,朱見羊離開。

  林白靜坐半晌,又去天池派駐地,邀蓋求炎和姚千尺飲酒。

  只不過兩人都拒絕,待林白離開時,便感覺到好幾道審視眼光。

  沒感覺到明顯殺意,但也沒人直接找茬,這就說明他們真的想入山搞事。

  林白記下來幾張臉,又去尋朱見羊,打聽天池派弟子的消息。

  朱見羊也不多問,只細細講給林白。

  又陪著楊家姐弟飲了兩日酒,駐地降下淡淡金丹威壓,所有築基盡皆出門。

  橋山派顧楊程三家各自安排出發事宜。

  「好弟弟,」輪到林白時,顧芳笑著自誇,「我知你不擅殺伐,性情又極溫良,此番我便讓你跟著飛雪,她是劍修,你打打邊鼓,不添亂子就行。」

  林白愕然,跟著顧飛雪?劍修什麼德行你不知道?那都是沒事也要捅兩下的,這豈非置我與險境?

  「芳姐,我覺得我還是……」

  話還沒說完,顧芳就笑了,道:「你懂事,我豈會不照料你?此番跟著飛雪,她殺些妖獸,你跟著撿東西,即便無有機緣,也能吃飽吃撐。」

  終究是顧芳好意,林白忍下頭疼,然後拜謝。

  安排妥當,林白收了顧家送的丹藥和符籙,又去見了顧飛雪。

  「我聽說你擅布霧,只困敵便是。若是遇險,由我出手。」顧飛雪都沒睜眼。

  「雲師弟,還請同心協力。」另有一個顧家男修同行,名叫顧峰,三十來歲。

  林白只得應了,又去尋朱見羊。

  「不用擔心我,你好好跟著飛雪便是,她是顧家養的好種子,多熟悉熟悉沒壞處。」朱見羊不忘提點。

  「你也當小心才是。」林白塞給他一張獸皮輿圖,乃是黃如花昔日所留,只是抹去了昔日姜小白築基之處。

  扯了半天,眼見還不出發,林白又去尋了楊恕。

  「這些你收著,她性子冷,還請你多多照拂。」楊恕知道林白跟顧飛雪混,便掏出一堆好東西。丹藥、符籙、飛劍。

  林白便是此意。

  「還有,」楊恕拉著林白進了帳篷,打出一道符,「這個拿著,若是遇險,你知道怎麼用吧?」他掏出一張巴掌大的獸皮。

  是符寶。

  「……」林白看著手中的符寶,又看看楊恕,只覺無法理解。

  林白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但人家既然敢給,那就敢收。

  「還有,我沒機會,是故也不入山。」楊恕還不放人,認真道:「我姐讓你再淘換點猴兒酒,她愛喝。若是遇了我姐,也多幫幫忙,她是酒迷糊,身上一直帶著酒。」

  你先顧飛雪後楊歡,這是弟弟麼?

  「……」林白應了下來,心說你們姐弟倆就沒一個正常的。

  別了舔狗,又去天池派駐地,被窺視的感覺立即生起。林白找了蓋求炎和姚千尺大聲聊了聊此番布置,然後邁步離開,就當遛狗了。

  又過一日,一道道遁光自眠龍山南邊入山。

  此番已耽誤許久,有許多散修已經從東西兩邊入山。

  「顧師姐,顧師兄,我以前來過眠龍山,還請讓我帶路。」林白自薦。

  其實橋山派早已分下了輿圖,但不夠詳盡。

  顧飛雪和顧峰自然同意。

  三人一道入山,儘量避開九陰山的人。

  身後墜著好幾人,被窺探的感覺未消,乃是天池派的兩個人,伴著一青年築基。

  林白行的極慢,顧飛雪和顧峰也不是莽撞人,並不催促。

  入山堪堪一百多里,便落了下來。

  「再往前需得過一個老鴰林,裡面住了一築基老鴰。那老鴰霸道的很,不讓人從它頭頂過。」林白拿出昔日黃如花的話,向兩顧解釋。

  「築基老鴰?」顧飛雪頗有興趣。

  「謹慎些才是,還請帶路。」顧峰朝林白讚許的笑笑。

  又是我帶路!林白沒法子,取出二階上品的火麟劍,當先往前。

  顧飛雪跟在後面,不滿的朝顧峰瞪了眼。

  入了沒多遠,便見鳥糞堆積,腐朽惡臭沖天。林深葉茂,更見陰森。

  「怎這般臭?」顧飛雪腳踩鳥屎,「區區老鴰,殺了便是!」她又不耐煩了,當即飛身而起。

  「不可!」顧峰亦是連忙跟上。

  林白站在原地,便見顧飛雪破開繁茂枝葉,立於空中。

  顧飛雪揮袖,天上飄落片片雪花。

  顧峰手中執一小小石山,立在顧飛雪身後。

  「這倆人一攻一防,看來顧峰是專為顧飛雪而來。」林白暗暗瞧著,同時回望來處。

  很快,前方林中一陣躁動,衝出無數黑鴉,其聲鴰鴰,遮天蔽日。

  接著便見一如人大小的黑鳥飛出,遁速極快,也不上前攻打,只盤旋不休,口中嚶嚶嚶,似在指揮群鴉。

  林白聽的一陣頭疼,當即飛身而起,大喝道:「霧來!」

  話落,袖中散出淡淡霧氣,朝遠處的老鴰而去。

  那老鴰只一揮翅,當即拍散霧氣。

  「怎這般強?」林白立即愕然。

  「退後!」顧飛雪手執一雪白長劍,「你自己保命!」

  「那我去叫援兵!」林白立即按原路返回,看都不看一眼。

  「顧芳讓這等人跟著,著實瞎了眼。」顧峰搖頭笑。

  「他丹師出身,莫去強求。」顧飛雪冷聲道。

  林白往回疾馳,很快便掠過六七里地。

  前方出現三人,都是築基修士,中間的那個而是二十三四上下,風度翩翩;左右兩個偏大些,年約三十,一個高,一個矮,皆著天池派制式道袍。

  這三人便是一直墜在後面的人。

  「三位師兄有禮!」林白落下,「前方顧飛雪師姐遇險,可否請三位前去援手?」

  「顧飛雪死活與我何干?」中間那修士笑了笑,三人落在十幾丈外。

  「王師兄,他便是雲中鶴,裴寧的道侶。」旁邊那天池派築基開口。

  「可要教訓他一頓?」另一天池派散修取出一細刃長刀。

  「為何要教訓?」中間那人看了眼左右,又閉目三息,「此間無人,殺了了事。」

  「正合我意!」林白撫掌,手中二階上品火麟劍飛出,帶動無盡寂滅地火之意。

  「他是劍修!」那高個子的天池派築基驚愕。

  「雕蟲小技!」中間那築基淡淡一笑,翻手取出一小小屏風,「給我住!」

  話音未落,飛劍亦不停,那年輕築基見林白竟人隨劍走,奔馳而來,且身上急速散出濃重霧氣。

  「不好!」年輕築基立時便察覺到霧氣能隔絕神識,劍意更是極強,這根本不是區區築基前期的實力。

  青年築基面有鄭重,屏風堪堪擋住地火飛劍,便見林白身後現有霧氣虛影。

  那虛影之中又似藏有一物,似石似玉,隱隱約約似圓盤狀,竟緩緩轉動。

  隨著那物事的虛影轉動,便見林白推出一掌,繼而面色瞬間煞白。

  「這不對……」青年築基急忙去摸儲物戒。

  另兩個天池派築基還未覺出端倪,各執靈器來應。

  然則此間好似靜止,間或雜有幾聲蟬鳴。

  只一剎那,三築基各自愣了愣,便即踉蹌,似老態龍鍾。

  「是枯木……」那青年築基發梢見白,竟無法自儲物戒中取物,「你不能殺我,我是橋山派太上掌門的……」他頭髮由黑慢慢成黑白相間之勢,但面上皺紋卻沒多少。比之真正的枯木蟬妙法,還差上許多。

  話還沒說完,便覺喉間一熱,左右看去,那兩天池派築基業已被穿喉而過。

  三人相繼倒地,旋即生起一團火,轉眼就化為灰燼。

  「昔日我為魚肉,宋清也說不能殺。今日你為魚肉,還要讓我來忍?」

  林白收起飛刀飛劍,氣喘吁吁,這神通耗費著實大的很。

  「我為丹師,向來與人為善。裴大姐是劍修,前程遠大。這等人物你們不好好籠絡,反來找彆扭!跟你們這些蟲豸在一起,怎麼搞得好門派?」

  林白揮袖,將那三人骨灰吹散,已然不留半分痕跡。

  翻手納來三枚儲物戒,轉身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