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覺悟 轉機
「快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吧。」
身軀纏繞著毀滅性武器的那名男子淡淡出聲，他看著那幾個有著可能無法想像力量的存在。
可如今對方卻因為自己的愚蠢而投鼠忌器，誰說凡人的武器不能威脅到他們？這不、誅心也是傷啊！
「友善的提示你們，這裡的景象都會由我的同伴們直播在地上留下影像，如果你們做出錯誤的選擇，那麼很快這裡的事情就會天下皆知。
所有人都知道你們為了一個人的生命，而捨棄了這一百多人！你們這些披著偽善面孔的傢伙，終將被揭穿這一切！」
男人的表情出現了一些起伏，但很快他就將其壓制了下去，隨後他竟然全心全意的轉而站在五條悟一方開始為他們分析利弊。
「這個時代可不再是你們這些高層想捂住蓋子就能捂住的，所以不要抱有僥倖心理。
如果你們擔心我們說話不算數的話，那就把我和她綁在一起，然後我們會跳下飛機在空中引爆炸彈。」
在六眼的視野中，五條悟確實看見了機艙中後段出現的、大概就是其同伴的一些人。
而這點也成了五條悟一方更加投鼠忌器的一點，網絡資訊時代對於一些東西的管控的確已經不如曾經，尤其是在有心人的推手下，一架飛機被襲擊失事這種勁爆新聞定能傳播到全世界的範圍。
無論是考慮到現世還是咒術界，這都是極其危險的事情，五條悟倒是不在意這兩個選擇會導致的不同輿論，可是其他人呢？他們也能不在意那種背負著一或者上百條生命，被千夫所指的困境麼。
以及、作為當事人或將承受更大道德折磨的天內理子，對她來說可不是簡單的自己和飛機上這些人的生命衡量，她可是要去與天元大人進行同化儀式的。
這邊是飛機上真實可見的百來人命，另一邊則是未來有可能罹難的更多無辜之人，對於她來說無論是哪一邊都無法做出抉擇。
「該死！」
在那個男人「苦口婆心」勸說五條悟這邊想要天內理子與他們一起赴死的時候，五條悟也在心中飛快思考過可能的對策。
領域展開首先排除，這個無視敵我分別的殺招就算他能護住一兩人，但可以預見的是這些歹徒包括飛機上的乘客、機組人員，都會被【無量空處】強制灌輸成大腦壞死的植物人。
要說其實這樣還算有的救，只要等到神源一出手，時間的逆轉就能將他們從那種狀態拉回來。
可問題是這架飛機正在航行的萬米高空之上，一旦領域展開、所有的人陷入『植物人』的狀態，那飛機誰來控制？
這可不是什麼直升機一類的小型飛行交通工具，而是一架龐大的民航客機，它的操控可沒那麼簡單。
偏偏民航客機的長度連百米都不到，無論他在哪裡展開領域，都會必然覆蓋整個飛機，飛到外面卡一個距離是不可能的，因為對方絕對不會坐視他如此做。
領域展開行不通，【無下限】作為保護自己的術式絕對出色，可放在現在這種場景五條悟只能羨慕神源一的術式了，如果是【時之輪】的話，這些傢伙一個瞬間就能全部解決吧，甚至就算炸彈被引爆也不是不可挽回的事情。
再回憶了夏油傑操控的那些咒靈，還有個叫做『裂口女』的特級假想怨靈，它展開的半領域倒是可以出其不意的控制住對方，可惜並不是群控，如果真如對方所說這飛機上的炸彈不止其身上的，那這個方法也得被排除。
蒼、赫、虛式·茈……五條悟想遍了所有力量，可是都未能找到一個能夠完美解決眼前困境的方法，隨後他的思維逐漸平靜下來，他選定了一個「最優解」。
五條悟從來不是什麼聖母或者認為自己無所不能的人，他對自己的力量還算有一個清晰的認知，雖然不管是從小教育也好、三觀也好，他都認同自己應該保護「弱者」的觀念，可這並不代表五條悟不能夠接受犧牲。
無論這個犧牲是別人還是自己……可以說他無情、傲慢、冷血，可如果情況真到了眼前這一步，五條悟是能夠做出那個決定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個發自內心的疑問想質問這些甘願與天內理子一同去死的普通人：「你們都是普通人、來自那個什麼『盤星教』吧，先不管你們的那些理念，我只有一個問題……
為什麼、為什麼伱們可以將這樣的惡意毫無理由的施加在自己的同類身上，就因為她的身份？」
五條悟可以理解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詛咒師甚至是咒靈，他們都是為了某個目的才去殘害生命的，就算是那種以殺戮為樂的瘋子，他實際上也不正是為了那種扭曲的愉悅麼。
可是這些人呢？就因為認為天元不可以接受「雜質」這種荒謬的觀念？甚至就連那個他們所信奉的天元本人，不也是主動接受星漿體同化的嗎？
而這個『信仰』、其本身也是虛幻的，可這些人卻能因此肆無忌憚的朝著一個無辜的人釋放他們無窮無盡的惡意，瘋子、狂信徒……無論什麼稱呼也好，五條悟此時只有一個想法。
「這群傢伙、還能算是人嗎？拋開咒術的方面，他們和詛咒師也沒什麼分別了吧？」
那個身上綁著炸彈的男人有些不耐煩了，如果不是這個此次唯一的星漿體只需將其摧毀掉，他們的願望就能完成，否則他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和那些危險的傢伙僵持這麼久。
對他們來說、拖得越久何嘗不是在懸崖邊上起舞呢，而就在他的心理逐漸逼近那個臨界線，五條悟那邊也準備做出決定的時候，家入硝子的聲音卻在他身後輕輕響起。
「悟、刀上有術式……源一老師的。」
聲音極輕，要不是距離近些，加上咒術師身體素質包括五感極為出色，否則五條悟還真不一定能夠聽清，不過他極快反應了過來，硝子帶著的那把咒刀他是知道的，那是為了彌補硝子沒有術式只能用新·陰流的劍術作戰，而給予她的武器。
咒刀、術式……將這兩個詞聯繫到一起後，再想到現在的處境，五條悟突然靈光一現。
該不會是……那把刀上附著了【時之輪】？
想不通、也沒時間去想神源一是怎麼把自己的術式刻在那把咒具之上的，五條悟的念頭的很簡單：如果有了那個術式的話，眼前的死局也不是不能解開！
思緒在這一刻重新活躍了起來，術式應該就是最普通的時間加速，考慮到這時藉由媒介施放的術式，其持續時間大概也有限制，那麼就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上面。
還需要夏油傑他們的同步行動，三處炸彈、裂口女可以解決眼前這個傢伙，時間加速只需要解決另兩個炸彈就算是破了這個死局。
至於那些人手中的槍械，就算他們發瘋打算射殺其他乘客，留給他們的機會其實也只有極短的幾息，考慮到槍械其實非專業訓練人員，其實命中率並非像遊戲中那樣指哪打哪。
那麼只要屆時可能會被擊中的人不是被打中腦袋這種部位，硝子的反轉術式都能將他們救回來，最好的情況就是成功解決這些人，然後沒有任何人死亡。
差一些的話出現的傷亡其實也在可接受範圍之內，總比現在隨時可能一整個飛機的人都死在爆炸中好吧。
說來這些念頭其實只在轉瞬間於五條悟腦海中閃過，現實中他在聽見硝子的話後，只是極難察覺的一滯，隨後餘光給了夏油傑一個暗示。
咒術師的身體素質足以讓其也聽到硝子的話，那麼無需什麼言語，想必傑他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吧，這不是什麼豪賭之舉，而是對他們到現在以來並肩作戰過而生的默契的自信。
或者也可稱之為——羈絆。
「好、我這就把她交給你們，但你們必須保證……」
五條悟口中說著麻痹對方的話，一邊探手向後作勢要將早已嚇的說不出話的天內理子拉過來送給他們，可在男人看見五條悟隨後伸手的方向時這一切就暴露了。
「你……」
驚怒之下男人便毫不猶豫的要鬆開自己的手指，只需要那麼輕輕一抬，自己身上的這些炸藥便足以炸斷飛機的艙體，可是……已經遲了。
「我……咯咯……我美……美嗎？」
一個恐怖的身影降臨於飛機艙體之中，那是一個披頭散髮、五官只能看見其一張裂到耳邊的猙獰大口的詭異存在，它的手上還握著一把沾著鏽跡與暗褐色血漬的剪刀。
隨著其開口詢問，那張大口也肆意裂開露出了其中尖刀般的兩排牙齒，以及它那一頭長髮中數枚古怪的眼瞳。
而最重要的是，有一股詭異的力量憑空施加在了男人的身上，致使他此刻僵直如木偶，別說控制自己的手指，就是連眼珠的轉動對此時的他來說都難如登天。
五條悟從硝子的手中拔出了那柄咒刀，其名為——童子切安綱，於咒術世界中傳說它曾經在平安時代斬殺了特級假想咒靈——酒吞童子，因此才得此名。
五條悟不知道神源一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只知道、在自己拔出那柄古樸咒刀的瞬間，一個術式被激發了，然後時間在他的眼前慢了下來。
沒有任何可以猶豫的時間，五條悟獨自掌握著被放慢到極致的時間，他提著咒刀轉身向機艙後方奔去。
六眼的力量被發揮到極致，不過此刻並不是為了查看咒術的存在，而是利用其三百六十度的視角去找到那些瘋子。
「他、她、還有他們……」
人數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似乎是因為計劃開始的緣故，這些人為了關注機艙前端那個男人的成功與否，他們並沒有太深的隱藏起來。
於是五條悟很快便找到了中段的炸彈，刀尖一挑、那個行李袋便露出了其中致命的爆炸物，五條悟奔行而過的身影毫無煙火氣的撈起它，隨後接著朝機艙後段趕去。
時間無論是在現世還是對五條悟來說都是絕對力爭一絲一毫，五條悟冷靜的計算著手中咒刀上的術式快要到達極限的距離，一邊拎著兩個普普通通的行李袋。
「赫！」
一發小型威力的赫脫手而出，艙壁瞬間破開了一個半人來高的大洞，那些破碎的殘骸還在空中漂浮著，而他手中那兩個袋子就接踵而至的被扔出了機艙外面。
術式解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