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危機解除 後續
時間的軌跡與現世重合。
一時間各種來源的聲音重新湧入了五條悟的耳中，飛機的引擎聲、乘客因為異變而發出的驚嚇聲，以及……被拋出機艙的那兩包炸彈被他又一記緊隨其後的『赫』打爆的爆炸聲。
估算的距離差不多正好，引爆的餘波並未影響飛機多少，甚至它所帶來的影響還不如那個被五條悟打破的破洞帶來的影響大。
處於高空中內外的巨大壓力差在其被破開的瞬間，便在極力的將艙內的物體向外拋灑，所幸五條悟選擇的這個位置乘客非常稀疏，不至於瞬間就把周圍的人卷了出去死於非命。
而五條悟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如果不管這個破洞的話，以飛機現在的高度，他們很有可能在迫降之前便被災難毀滅。
這可不僅是一個破洞那麼簡單，這種內外壓力差引起的撕裂逐漸會將這個洞口擴大，最終將危險不斷升級。
應對這種情況的方法其實也算是簡單，那就是平衡這種壓力差即可，如果是那種子彈大小的孔洞，甚至只需要厚度差不多的紙張一類的物體堵住小孔便可。
但像是這個半人來高還在擴大的破洞，這飛機上一時哪裡去找那麼大的物體來堵住它？
「蒼！」
本就氣流湍急的艙體突然多了大團流向不同的力量，接著多張無人的座椅還有周圍的一些雜物全都被五條悟牽引過來，六眼此時再次發揮到極致，使得五條悟對於此刻的咒術掌握到了一種極細緻的程度。
他要邊操控術式邊注意別讓『蒼』的「吸力」把機艙毀掉了，在物質之間的距離被篡改為「負無窮」後，那些雜物開始朝著一點匯聚、擠壓、縮小。
在這現實中僅僅一兩秒的工夫，卻消耗了五條悟極大的心神，這就好比讓你拿能夠扛鼎的力量去穿一枚繡花針，它所考量的是對細微到極致的掌控能力。
不過好在這對五條悟來說遠沒有於其他人來說那麼難，很快那些雜物便被壓縮成了一張近乎光滑平整的「大餅」，將其拍在破洞上堵住不斷交換的風壓。
五條悟沒有再多管它的時間，實際上他只要在這裡把無下限的術式對象改變一下，就能阻止機艙內的東西被吸出去，其原理大概就和他使用術式飛空差不多。
可現在他還需要去處理其他歹徒，夏油傑那裡因為環境的原因，大型的咒靈像是虹龍這種類型，必然是無法在這裡召喚出來的。
咒靈的等階越高，它們對現世的干涉程度也就越高，像是蠅頭那種不入流的垃圾咒靈，它們雖然不能直接殘害人，可它們卻有著高級咒靈除了術式外不可能掌握的本能——穿牆。
這個對於鬼神來說好似是微不足道的能力，對於咒靈來說卻是不可能的，它們無法忽略物質的存在，所以說普通人其實是可以直接觸碰到咒靈的，而眼下這種情況要是虹龍那種大型咒靈被召喚出來。
現身的它們直接就會撐爆機艙，輕者也會傷到乘客們，直接完成那些歹徒要做的事情了。
在奔向機艙前段的時候，五條悟便已經能夠聽見幾聲零星的槍響，還有驟然而起的詛咒氣息，沒聽到爆炸的聲響，想來應該是夏油傑成功處理了那個炸彈，並同時開始解決剩下的歹徒。
「蒼！」
不是用於攻擊的範圍扭曲，只是用來瞬移的簡單縮小「無限」，於是下一瞬、狂風驟起，將後段那些從莫名其妙中反應過來的歹徒吹倒在地。
他們最後的意識以及視線中便只有一個襲來的拳頭，還有那張突然出現的白髮面孔。
五條悟並沒有殺死他們，倒不是心軟什麼的，主要是還有瑟縮的乘客們同樣迷茫的看向這裡，當場殺人這種事情……還沒到那種時候。
飛速處理掉沿路的那些歹徒，不過這些人雖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讓他們搞到了槍械和炸彈，還將其帶上了飛機，但還不至於人手一把。
是以五條悟解決他們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便一路回到了原處，而夏油傑也已經解決了這裡的歹徒，畢竟有直接殺傷性的咒靈對普通人來說後者簡直毫無抵抗能力。
「呼……悟、你那裡搞定了？」
五條悟應了一聲，眼光掃過艙門的位置，那裡的門已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隻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咒靈，正像橡皮一般被拉扯成了一張厚實的膜。
正是這隻咒靈的存在，才擋住了原本艙門的缺口，只能說這是最便捷的方法，也是兩人的默契。
危機解除。
接下來就是查看損傷情況了，這方面倒是還好，該是夏油傑與硝子反應迅捷了吧，那些持槍的歹徒第一時間就被夏油傑召喚的『裂口女』控制住了最危險的那個人。
式神使的優勢便於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夏油傑幾乎於同時召喚出的其他小型咒靈便擊倒了那幾個持槍的歹徒，使得他們只來得及胡亂扣動扳機，打傷了幾名乘客，有反轉術式的存在這種非致命傷基本可以接受。
然後艙門被破開，一隻咒靈挾著那個身上綁有炸彈的首領便衝出了機艙外面，在接連炸響的轟鳴聲中，夏油傑扶住旁邊在飛機的劇烈顛簸中鬆了口氣。
之後便是五條悟回來，這就意味著此次危機算是暫時解除，緊繃到無法容許其他雜念存在的思維終於放鬆下來，隨後硝子便去治療那些傷者去了。
看著夏油傑去機長室那裡確定情況，五條悟將目光投向了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後茫然的天內理子，包括黑井美里此刻也只有本能的安慰，實際上她自己也害怕的不行。
畢竟這種一旦發生就必然會出現在國際新聞上的事情，一般人一輩子哪裡能遇得上呢？尤其是天內理子還是此次事件的源頭，會有怎樣的心理陰影都不意外。
「……」
張了張口，五條悟發現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也說不出什麼有效的安慰，隨後只是乾巴巴的留下幾句再尋常不過的安慰。
解決了眼下的險境，可其帶來的影響還沒完呢，尤其令五條悟頭痛的是這百餘人都目睹的一切，還有那個傢伙口中傳輸回去的景象。
這種高度飛按理來說是沒有信號供其傳輸影象的，可考慮到這群人的手段，如果利用衛星來作為傳輸中介的話，那還真不好說會留下什麼……
哪怕只是單純語音對話的截留，如果對方要公開這些的話……不、這點似乎可能性較小，咒術界的人似乎都有共識，那就是不將咒術向現世公開。
盤星教的高層必然也是知曉咒術存在的，可他們也沒有大範圍泄露過咒術的存在，否則無論他們背後有著誰的大手，至少明面上他們馬上就會被清剿。
或許早晚有一天會公布咒術的存在，可那至少也得是在總監部或者說官方的引導下有計劃的公開，絕不能驟然引起民眾的恐慌，那樣只會加劇詛咒的出現，然後出現惡性循環。
有些事只能特定的存在來做，旁人要想僭越那是不被容許，對錯有時就只在這一線之隔。
「一百多人……總監部那裡應該可以解決吧，如果有那種一照就能無害抹除某段記憶的東西就好了，算了、反正頭痛的是那些傢伙，按源一老師的說法，隨著現代社會的發展推進，咒術早晚都藏不下去、必然會公開，說不定這次便是契機的預兆呢。」
解決歹徒、修補艙壁、安撫乘客……而飛機這邊也沒辦法到達目的地了，為了安全起見已經決定迫降到最近的機場，航程才開始不久的它就只能再次降落。
而五條悟他們也通過機載的衛星電話通知了總監部那裡，其實就算不通知，地面也必然發現了這架客機的情況，只要一報警、在現世也有很大能量的咒術總監部也會得知這趟護送星漿體的客機出了事。
就算對五條悟以及夏油傑抱有近乎絕對的信心，但該做的還是要做，在降落之後無論怎樣都會派人過來接受後續。
果然、在落地之後，五條悟便看見了一群穿著細節非常熟悉的西裝的一群人，毫無疑問、他們便是總監部派來「善後」的人，而最最意外的是、他竟然遠遠看見了一抹白色的影子。
「源一老師……」
下了飛機、救護車還有相關人員忙碌著，五條悟幾人看見神源一的到來後非常明顯的安心了很多，現在就是數隻特級咒靈出現、甚至火炮洗地，他們也只會淡然視之。
後者的力量就是如此讓他們放心，而天內理子與黑井美里看見五條悟幾人像是見到了什麼主心骨似的，看著那個頭髮、眼眸都非常相近的男子，天內理子突然莫名的感到有種力量從對方看過來的眸子中堅定的傳達了過來。
「理子是吧……別害怕，事情都結束了，不會再有人威脅到你的生命。」
……
了解完全部過程，神源一的神色依舊是那麼平靜，這把童子切上的術式他只是以防萬一刻在其上的。
這種做法說難並不是太難，可如今這個世上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到了，說穿了其實和製作咒具是一個路子。
咒具這種東西低級的還好，只要能對詛咒產生影響、傷害，便能夠稱為咒具，可那些高級咒具呢。
像是童子切、鬼切甚至是天羽羽斬這種擁有術式的咒具，還有獄門疆那種特級咒物，他們是如何產生的？
答案也不複雜，它們的源頭只能是同樣擁有術式的詛咒，以及……咒術師。
目前明確可知的是獄門疆是源信和尚圓寂後肉身所化，童子切則是平安時代的術師們為了斬殺酒吞童子而鑄造出的「惡刀」，它的鑄造過程嘛、只能說絕不是正常打造兵刃的方式。
在曾經、神源一便想過能否將自己的術式「刻印」或者說保存下來，使其成為一個即使脫離自己也能夠在滿足某些條件後觸發的器具。
於是他便用自己絕對充足的時間去研究了這個方向，其實也就是鑄造咒具的道路，然後神源自然便成功得到了成果。
那就是將一道不夠完整的術式刻印在某個合格的載體上，只需要完成類似輸入一定的咒力等條件，便能激活上面的術式，使持有者進入時無狀態。
只是因為種種原因，這種情況當然不可能百分百復刻神源一自己全力發動的術式，而術式反轉的效果則更不堪，簡直就是雞肋。
而且作為代價，觸發後的術式持續時間非常有限，就連不觸發它的時候，它也會逐漸磨損然後消失掉，並且它所附著的載體也是有要求的，不是隨便什麼東西就能承載的。
譬如這次觸發預留的術式，便對童子切已經造成了一部分損壞，幸好這種損傷還在能夠修復的範疇之內，沒什麼大礙。
要想做出一個能夠隨心所欲扭轉時間規則的咒具，恐怕需要神源一也去像源信和尚那樣吧，不過這樣就太蠢了，術式只有「活著」的時候才是最有潛力的，一旦「死去」就算看起來多麼的強大，實則也不堪一擊罷了。
「源一老師、後續的事情要怎麼解決？」
在安排好的安全屋中，五條悟打算詢問一下之後的安排，是接著由他們護送，還是在此交由神源一負責。
但神源一併未直接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反問了五條悟一個問題。
「悟、你呢？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任務，我是說……你真實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