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份委託

  陳淵將小貓放下,他解下綁在小貓身上的黑包,裡面放著封信和一枚空間戒。陳淵打開信封,仔細讀了起來。

  「我最近有些忙不過來,這孩子就拜託你幫我照看一段時間了。這枚戒指里有些次委託的報酬.你一定會答應的。」

  陳淵看向寄件人一欄,「烏撒」,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他打開空間戒,一朵如水晶般雕刻而成的透明蓮花。那朵蓮花散發著絲寒氣,讓周圍的溫度低了幾度。

  極寒之地五百年才有幾朵的極地冰蓮,他是真捨得啊!可是我最近也挺忙的。」

  陳淵將冰蓮收了起來,他轉頭看向正在一邊逗貓的張宇辰,心裡有了主意。

  「宇辰,你最近可以幫我看一下店嗎?」

  陳淵走向這一人一貓,語調意外的溫柔,聽得張宇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陳店長,咱有事好好說。」

  小貓跳到了張宇辰懷裡,也是一臉不爽地向陳淵抗議。

  「好吧。我最近有事需要出一趟遠門,你可以幫我看一下店面和照顧一下小貓嗎?」

  陳淵有些尷尬地訕笑著,他伸手向旁邊一探、一個有著詭異紋路的黑金小盒出現在他手中。

  「這不合適吧!我一沒能力二沒經驗,交給我你應該也不放心吧?」

  張宇辰向後稍稍挪了幾步,他真心覺得自己今天真的不該來的。

  放心,我知道,你看店就好了,至於之後可能會來的客人,有貓在這呢。」

  陳淵左手指尖白光匯聚,他指尖一彈,一束白光便射入了小貓的腦中。那是語言轉換的魔術,可以讓這隻小貓口吐人言。

  「可是,我……」

  「放心,報酬你自己定。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浩會頂著。」

  張宇辰還想再說什麼,陳淵就直接堵死了他接下來的話。陳淵甚至還用自己的魔術將張宇辰的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方便張宇辰在空閒之餘可以忙自己的事。

  「好吧!」

  見對方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張宇辰也是無奈答應了下來。

  「這兩樣東西你拿著,這段時間對你有用。」

  陳淵將那個黑金小盒和一枚銀白色的空間戒塞入張宇辰手中,隨後朝一人一貓揮了揮手後人便消失在了店裡。

  張宇辰嘆了口氣,他走到書店的櫃檯後面坐下。想了想,他還是打開了那個黑金小盒。

  盒子打開後,只見重副塔吊牌靜靜躺在裡面。只是看著牌面上那詭異的牌面,這肯定不會是他平常所認識的那種塔羅。

  另一邊,在一片茫茫雪原上,陳淵的身影出現此時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色的厚棉服。白色的棉服抵禦著寒冷的侵蝕,一身白色的陳淵與周圍的白雪融為一體。他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白雪,看著荒無人煙的四周,嘴角扯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陳淵轉了轉指上的空間戒,一個石制的二具台,一鼎銅爐便出現在了他面前。之前張宇辰那得來的半神級水晶與剛才得到的極地冰蓮出現在陳淵手中。

  「這次應該不會炸了吧?要是再炸了那就虧大了。」

  陳淵低聲喃喃著,他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卷設計圖,這是幅柄長劍的設計圖。

  漢關市的孤兒院內,戚曇華披散著頭髮給孩子們講故事。 穿著幹練的柳鶯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她是孤兒院的院長。

  「院長,我最近一段時間可能就不夾了。」在哄完孩子們後,戚曇華走到走廊上,向柳院長拜別。

  「沒事吧?需要我幫忙嗎?」

  柳鶯是清楚戚曇華的家裡情況的,她有些擔憂地看著這位她眼中的小女孩。

  柳鶯看著戚曇華,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那個雨夜,這位小女生送了孤兒院中一個貪玩的孩子。

  再仔細看看眼前的女孩,如今的戚曇華少了些許稚氣,是大姑娘了。

  「謝謝柳阿姨了,不過他們到底是我的父母,我可以感覺到他們還是愛我的。」

  戚曇華給了柳鶯一個放心的笑容,又聊了一會後便離開孤兒院了。

  柳鶯看著女孩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隱隱有著一股不安。

  戚曇華離開孤兒院後去買了束康乃馨,離開花店後打了個車徑直去了墓園。

  戚曇華今天是來看望她以前的鄰居的,這是位老奶奶,之前一直很照顧她,可惜一周前去世了。 只不過

  戚曇華找到了老奶奶的墓地,遠遠地她便看見有位男子站在墓前。走近了才發現那是位身形削瘦的中年男子。

  「你是……陳先生?」

  戚曇華認出了對方,那是老奶奶的大兒子,之前在葬禮上見過他。

  「是她戚女士啊。」

  陳澈也是認出了戚曇華。他以前就經常在電話里聽起自己母親提起這位小姑娘。所以今天會在這裡見到對方他也不意外。

  「這種康乃馨,是我媽最喜歡的。」

  陳澈看見了戚曇華手中的花,不禁有些感慨。想起來,他明明知道,可自己卻很少送媽媽花。

  上一次送媽媽花是什麼時候呢?陳澈想起來,好像是高一的時候。他想起媽媽收到花時,一邊說著浪費錢。一邊找了個瓶子將花養了起來。

  可惜了,如今媽媽已經不在了,就連他自己也……」

  陳澈嘆了口氣,向戚曇華又聊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戚曇華看著陳先生離開,總覺得對方好像比上一次見到時多了些病色。

  陳澈走在路上,他的手機彈出了條消息,是他老婆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很快。」

  回了個消息後,陳澈顯得更頹廢了些。

  一周之前,他母親癌症去世,他和他弟兩家回來舉行葬禮。在回來之前,他們一家特意去醫院做了檢查,結果……

  陳澈想起那天醫生告訴他們父子患癌的噩耗,他的崩潰與不敢相信。

  「我的孩子還能小,求醫生你們一定要救救他……」

  陳澈當時聲音嘶啞地乞求著醫生,結果也只是換回醫生委婉而無力的一句抱歉。

  回過神來,陳澈已經走到了一間有些老舊的書店前。

  「空谷書店?我怎麼從未見過?」

  陳澈是漢關市本地人,後來他和他弟因為上大學去往外地。他自幼在此生長,十幾二十幾年的光陰足夠他逛完這個城市。

  陳澈看著面前古舊的店面,感到有些奇怪。他的手撫過書店的大門,看破損情況,這家店應該很久以前便在此,可記憶中陳澈根本未見過這家店。

  陳澈的心裡湧起強烈的好奇,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將大門打開。

  門內外的反差使他震驚,店內的古樸乾淨讓人根本不會將其與外面的破損相聯繫。

  「你好,這裡是空谷書店。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張宇辰從一排書架後走出,他儘可能讓語氣保持和善,儘可能讓陳澈放下戒備。這是林天浩教他的,讓來客放下戒備,引導他們說出自己的故事。明確客人的需求,最後再決定是否接下委託。

  「要先喝杯茶嗎?」

  張宇辰平復下自己緊張的情緒,儘可能露出得體的笑容。靠窗的坐椅上已經擺上了兩杯散發熱氣的紅茶。

  「喵~」

  小黑貓走過來蹭了蹭陳澈的褲腿,可愛的小貓讓陳澈徹底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陳澈的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強烈的訴說的欲望,想要把心中的苦悶傾訴出來,這是書店本身的魔術起了作用。

  下意識的,陳澈走到了那擺著紅茶的桌前坐下。聞著紅茶的清香,陳澈的疲憊得到了適當的緩解。

  「一周之前我母親因癌症去世,而如今我和我弟兩家人也在葬禮之後確認患癌……」

  悲傷湧上心頭,情緒充盈如洪水般急需一個宣洩的出口。

  沒人注意到,在陳澈開口講述的時候,書店內一處隱秘的房間內,一本空白的書翻開。

  一個個帶著微弱魔力的文字出現在書上,記錄下陳澈的故事。

  「我現在只希望,可以讓兩家的孩子可以好好活下去。」

  說完自己的故事後,陳澈嘆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願望。

  「謝謝你願意聽我傾訴。我買本書吧,你有什麼推薦的?」

  陳澈道過謝後才想起應該答謝一下,最後在張宇辰的推薦下買了兩本童話書回家。

  在陳澈離開之後,張宇辰的臉色沉了下來。

  「是詛咒。」

  小黑貓跳上了陳澈剛才坐的位置,他的聲音是稚嫩的童聲。

  「為什麼你可以這麼肯定?難道就不可能是正常患病嗎?比如說什麼遺傳病致癌或是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張宇辰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挺蠢的,可他還是想詢問一下,萬一真的是正常的因素呢?

  「哪種遺傳病會一群不同年齡的人在同一時間爆發?如果是生活方式的問題又為什麼是父子患病?」

  小黑貓直接給了張宇辰一個看傻子的眼神,他的兩個反問也是直接懟的張宇辰不再說話。

  思慮再三,張宇辰還是給林天浩打了個電話。他和小貓兩個都對詛咒不熟悉。

  「餵。」

  沒幾秒電話便通了,林天浩在電話的那邊聽張宇辰講完了一切的經過。

  「這個詛咒聽起來有些熟悉。」

  林天浩在自己桌上的那堆書里抽出了本《詛咒大全》,這本書是陳淵與另一位魔術師共同編寫的,記錄了世界上絕大部分詛咒。

  林天浩隨手一翻便找到了自己的東西。

  「惡病咒。只需要拿到一個人的血液,便可以以其為媒介向血液主人及其與之有血緣關係的所有人施下詛咒。

  該詛咒可以讓被咒者患上一系列疾病,疾病種類視施咒者意願而定。

  詛咒的發動需要獻祭兩個人的性命,是世上最為惡毒的詛咒之一。

  解咒的方法有三種,第一種是直接幹掉下咒者。

  第二種方法是讓一位神話及以上等級的「聖者」、「奇蹟」或「世界」權柄的魔術師直接淨化或降下奇蹟。

  至於最後一種一方法,是讓一位被咒者自願獻祭自己,將所有的詛咒匯於自身。」

  林天浩讀完書上的相關信息之後,電話兩頭都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陳淵給你留下了什麼物品?」

  林天浩想了想,還是開口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有預感,陳淵一定為張宇辰留下了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東西。

  「物品嗎?一盒圖案詭異的塔羅牌和一枚銀色的空間戒。」

  張宇辰走到櫃檯後面,打開了陳淵 給他留下的那盒牌。

  「用你喜歡的方法洗牌之後從牌堆中抽三張。」

  林天浩明顯知道這盒牌是什麼,他指導張宇辰進行占卜之後詢問結果。

  「一張面容猙獰的教皇,一張長相可怖的惡魔和一張有巨大時鐘的世界。」

  張宇辰所學的神秘學知識當中並沒有占卜類的,他本身對塔羅也不感興趣。

  「教會、信仰、控制、欲望、墮落、謊言、救贖。大概是這些意思。」

  林天浩的眼神一沉,他已經看到了躲在了這件事之後的那個身影。

  「那枚空間戒里有什麼?」

  林天浩穩了穩心神,詢問起陳淵留下的另一件物品。

  張宇辰看向小黑貓,小貓咪已經將空間戒中的物品叼在了嘴裡。

  「是一枚被天使翅膀所擁的白水晶。」

  張宇辰將水晶拿在手上,在光下仔細觀看起了這枚毫無雜質的水晶。

  「張宇辰,你想救那個人嗎?」

  林天浩這一次沒有直接回答那個物品的信息,而是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他必須要明白張宇辰的想法。

  這個問題屬實是讓張宇辰愣了許久,他想起了陳澈剛才訴說時的頹廢,他體會著陳澈話中的悲傷。

  張宇辰不是什麼絕情冷漠之人,若在個人能力範圍之內,他還是想救一下的,或者只救下了他兒子也行。

  「我想盡己所能救他。」

  張宇辰不想讓自己的良心日夜不安,向林天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接下來按我說的去做。放心,你不會有危險的。」

  張宇辰將手機按了免提,按林天浩的說法拿上了那張世界牌和那枚白水晶,走到了書店中稍微空曠的地方。

  「來自舊日文明的遺民,世間無法預見的奇蹟,汪洋古國的守墓人。」

  隨著電話那頭林天浩的聲音響起,書店內的空間陡然發生改變。

  書店內的空間無限擴大,書架與桌椅向四周退去,他的面前出現了三支正在燃燒的白蠟燭。

  張宇辰在心裡默念著救助陳澈的祈願,嘴上跟著林天浩吟誦著這不知為誰的尊名。

  張宇辰可以感覺到手中的「世界」正不斷地補充著他急速消耗的魔力。

  「偉大的「奇蹟」,請遵循曾經的契約,為可憐之人降下奇蹟。」

  隨著張宇辰最後一句話落下,手中的白水晶瞬間崩碎,化為齏粉,而他自己的魔力也見底了。

  脫力倒地,張宇辰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