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平靜的夜

  月黑風高夜,漢關市的郊外卻是十分「熱鬧。」一個個武裝人員步伐緊湊,他們相互掩護,將一個看似普通的工廠圍了起來。

  「不許動,將手舉起來!」

  爭鬥是不可避免的,雖然警方已做好了準備,可他們面對的畢竟是一群亡命之徒。

  混亂之中,有一個人趁機逃離。那人背著一個小包,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漢關市郊外的河邊,那裡有他為自己準備的後手。

  「只要這次可以逃走,再加上這包里的東西,我就可以再次崛起。」

  男人這麼想著,不自覺笑出了聲,好像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明天在向他招手。可當他跑到河岸時,那一個個對準他的槍口卻是打碎了男人的幻想。

  「董武,放棄無謂的掙扎,你已經被包圍了。」為首的警察聲音語氣嚴肅,厲聲喝止不法分子接下來的行動。

  「該死的!」

  董武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可馬上又有更多人將他圍了起來。

  董武將手伸向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那裡有某人交給他的一個保命手段。」

  「砰!」

  一聲槍響,硝煙緩緩從槍口中升起,一個警察注意到董武的行動,一槍打中了董武的手臂。

  董武跌倒在地上,包中的東西也掉了出來。一瓶瓶顏色各異的液體露在眾人眼前。董武瞅準時機,用右手打碎了一瓶黑色的液體。黑色的液體沾染了董武的皮膚,只一瞬便被吸收了。

  「啊啊…啊,tmd,那該死的小鬼竟然敢騙我!」

  一層層黑色的鱗片覆蓋著董武的皮膚,四肢的指甲變長變得鋒利,一對蝙蝠的翅膀從後背突破而出。董武的身形急劇變大,在眾人面前宛如一座小山丘。鮮紅占據了他的眼瞳,身為人的理智在不斷瓦解。

  「該死的條子們,都給我去死吧!」

  已經變成怪物的董武向眾人嘶吼著,那一聲聲咆哮震得人耳朵嗡鳴。

  有的人瞄準了怪物那沒被鱗片保護的眼睛開槍,可馬上就被對方用翅膀擋了下來。

  威風不過幾秒,就在怪物準備有下一步動作時,一支光箭貫穿了他的腦袋,緊接著一柄銀灰色長箭刺穿了怪物董物的心臟。

  怪物就這麼倒在了地上,為了防止再生出什麼變故,手持長劍的王瀾用魔術封住了怪物的四肢與翅膀。

  「將這些魔藥分發給傷員,受傷嚴重的人簡單處理後送去醫院。一部分人留下來巡視四周,確保無人接近。蘇蘭準備通靈。」

  王瀾有條不紊地向眾人吩咐著,待一切準備好後他向一旁的女孩點了點頭。

  「可以開始了,蘇蘭。」

  蘇蘭是位身形嬌小的女性,她.從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把銀制匕首。

  蘇蘭將魔力注入手中的匕首,她用匕首在怪物的屍體周圍劃了一個圈。魔力形成了一堵牆將蘇蘭和怪物屍體與周圍隔離開。

  「徘徊於世間的亡者之靈,於此回應我的呼喚。」

  古老的精靈語從蘇蘭的口中響起,陰冷的風在魔力的圍牆內捲起,一個透明虛幻的人影在怪物上出現。

  董武的靈魂還是人類的模樣,他嘴巴微張,目光呆滯。

  「董武,是誰將這些魔藥賣給你的?」

  蘇蘭說的是被董武隨身帶著逃跑的魔藥,董武用水將它們稀釋,偽裝成普通飲品賣給普通人,普通人的精神根本無法抵抗魔藥所造成的幻像的誘惑。

  「是……是一個該死的小鬼,他有著一頭黑色的長髮,看上去就像一個女的。他告訴我這東西可以讓我發財…他…」

  董武的靈魂變得飄忽,他的靈體雙手抱頭,表情猙獰,應該是在遭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到底是誰?」

  蘇蘭看著董武隨時都有可能會消失的靈體,情緒有些焦急地詢問對方。

  「他說……他說他是救贖教會的……聖子……」

  在董武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表情一滯,隨後他的靈魂膨脹炸開,只不過因為是靈體,所以沒有聲音。

  董武靈魂的炸裂使魔力之牆內溫度更低,陰風更大。

  蘇蘭發動魔術「隱化」,她的身形陡然變得模糊。蘇蘭向後退去,隱化的身體很容易穿過了魔力圍牆。

  蘇蘭臉色陰沉地著魔力牆,肆虐的陰風讓整個魔力圍牆變得支離破碎。

  「需要幫忙嗎?」

  王瀾剛才就一直在圍牆外為蘇蘭護法,在蘇蘭退出來後,他便馬上過來詢問。

  「唉!用你的魔術將這裡淨化吧。」

  蘇蘭握緊了手中的銀制匕首在眼前一划,一個更強的魔力覆蓋上原本破碎的魔力牆。

  王瀾沒多說什麼,他雙手張開,一道強大的光芒不知從何處降下。這是「懲戒之光」,有淨化的作用。

  在懲戒之光下,魔力牆內的異動逐漸消散。

  皎月之下,繁星照耀的高原之上。張宇辰用魔力在身前凝聚成一支支箭矢,他的面前是一千個與他等身高的木偶。張宇辰抬手一指,利箭破空而去,直直攻向那些木偶。

  那些木偶眼冒紅光,手持木劍。它們抬起劍起那些光箭打下,隨後迅速分散開來,從各個方位向張宇辰攻去。

  在他們一旁,夏伯和陳淵正坐在兩把椅子上,一邊觀察一邊交談。

  「光之型靈活多變,也很考驗魔術師的想像力與對自身魔力的掌控。實戰是最合適的訓練方式。」

  陳淵在一旁評價道,當然他也只能說那麼多。陳淵對於幫人訓練這種事本就是業餘中的業餘,也沒什麼資格過多評說這種事。

  「這也就是在夢裡才敢這樣,要是在現實中我一定會換個方法。」

  夏伯在一旁笑著說。

  夢裡總該大膽一點,當然效果也很好。

  二人將目光放回張宇辰身上,他此時正被六個木偶包圍。

  魔力在張宇辰手中化為一條長鞭,點點金光覆在張宇辰身體周圍形成一層薄薄的護罩,點點金光在張宇辰周身飄蕩。

  張宇辰將長鞭向身前的木偶掃去,長鞭帶著巨大的力道,若攻擊的對象是普通人,那結果將會十分慘烈。

  可長鞭卻被木偶徒手抓住,木偶用力往後一拽,同時往後閃了幾米。張宇辰被這突然一扯,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

  其他五個木偶也沒放過這個機會,僅一瞬便來到張宇辰面前,五把看似毫無殺傷力的木劍向張宇辰劈下。

  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脅,張宇辰目光一凜,周身的光點迅速散開,膨脹,最後爆炸。那一顆顆被壓縮到極致的魔力球炸開,將離張宇辰最近的那五個木偶轟了個粉碎。

  張宇辰手一松,手中的那根長鞭便開始一寸懈體,化為了點點星光。那些光芒沒有消逝,而是一顆顆如子彈般向最後一個木偶彈射而去。

  那個木偶手抓的那一段長鞭蠕動起來,宛如一條光滑的長蛇纏住了木偶的身體。

  木偶並未坐以待斃,而是發動能力,閃現逃離了桎梏。可下一刻,張宇辰卻手持長劍將木偶捅了個對穿,隨後手中光劍炸開,木偶變得稀碎。完成一切後,張宇辰脫力倒在了地上。

  陳淵和夏伯走到了剛才五個木偶被炸開的地方。陳淵隨手撿起了地上斷成兩截的木劍,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夏伯你夠狠啊,雖說這裡是夢的國度,可也沒必要真讓人死在這裡啊。」

  陳淵將木劍隨手一丟,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表面慈愛的老頭子心裡可黑得很呢。

  夏伯則只是在一旁笑笑,沒多說什麼。

  二人來到張宇辰身旁,剛才的訓練耗費他太多魔力與體力了。雖說這裡是夢,可是這疲勞感也是真真實實的。

  張宇辰微微張著嘴,有些無力地呼吸著空氣。

  「能和我說一說嗎?你剛才是怎麼預判到那個木偶的閃現位置的?」

  陳淵蹲下身子,笑眯眯地看著地上的張宇辰。畢竟,對方那最後捅的一劍明顯是早有預見。

  「我一直開著靈視,在木偶閃現的時候,周圍的空間會有波動。我猜測那波動最劇烈的地方就是他閃現的位置。」

  張宇辰強撐著坐起,他看向陳淵,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你是誰?」

  眼前之人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當他試圖去回憶對方的名字時,他的大腦好像就被一團迷霧籠罩,思考被完全阻滯。

  「謝謝你的解答,這給了我很大幫助。」

  陳淵並不打算解答張宇辰的疑惑,反正他醒後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會記得,唯有在這夢中訓練的成果可以留下。「夏伯,我先走了。」

  陳淵起身準備離開,今天張宇辰的這一訓練給了他一些新的發現與啟發。閃現這術法他很少用,所以也從未發現這一魔術有這漏洞。

  張宇辰眯起眼睛,心裡對於這一魔術的改進已經有了想法。還有對於靈視的運用,他也有了新的想法。

  夏伯對於好友的拜別只是微微點頭,沒有告別的話語,就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陳淵的身影在這裡消失。

  「好了,天快亮了,你也該醒了。」

  夏伯看了眼天上從未離動過半分的明月,心裡估算著現實中的時間,手一揮讓張宇辰也離開了。

  做完這一切後,夏伯走回了自己原本坐的那張木椅上,重重嘆了口氣。

  「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還可以再撐多久?」

  夏伯扶額,不由得露出一陣苦笑。陽光充滿寢室,張宇辰從床上睜開眼,他感覺自己有些疲憊,可卻並不覺得身體會酸有

  「我昨晚是夢到啥了?再睡一覺更累了?」

  張手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對昨晚夢中發生的一切全然沒有任何印象。

  這間宿舍里只有張宇辰一人,宿舍里其他三人有兩人已經退宿了,祈風最近也是住在外面校外。

  張宇辰用冥想法減輕了自己的疲勞,之後他下床準備去給自己買點吃的。

  「喵~」

  張宇辰手中提著幾個包子在校園裡走著,在路過一處草壇時他聽到了一聲貓叫。

  張宇辰被聲音吸引,他用空著的手撥開草壇上的綠植,一團漆黑的球進入了他的眼睛。

  「是貓啊!」

  張宇辰眼睛一亮,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很少見到貓的。不知道為什麼,漢關市的流浪貓可以.說近乎於無,他之前想擼貓只能去貓咖或去祈風家。

  「小貓是餓了嗎?」

  張宇辰從手中的塑膠袋裡拿出一個包子放到小黑貓前,

  小貓的鼻子動了動,它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如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小貓在包子前嗅了嗅.確認無害後張開了自己的貓嘴幾口便吃完了。

  吃完一個包子後,小黑貓親昵地蹭了蹭張宇辰的手。它繞著張宇辰走了幾步,親切地又喵喵叫了幾聲。

  「你還想吃嗎?」

  張宇辰又拿出了一個包子放到小黑貓面前,小貓不客氣地將這個包子吃下了肚。

  這個時候張宇辰注意到了小貓身上背了一個包,那是個小小的黑包,與小黑貓的黑色毛髮融為一體,以至於他一開始沒看到。

  「你是有主人的嗎?」

  張宇辰 一邊為小貓順毛一邊呢喃。小貓在吃完包子後蹭了蹭張宇辰的褲腿,隨後咬住他的褲子拽了拽。

  「唉?你是要我和你走嗎?」

  張宇辰有些詫異,他看向小貓,卻更驚異於它竟然給了他回復。

  小貓很通人性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叫了幾聲催促他跟上去。

  張宇辰提著剩下的包子,跟著小貓在城市間穿梭於城市之中。他們在城市中的大街小巷間穿越,最後他們來到了一間外表普通的書店前。

  能知道是書店,是因為這家店鋪那有些破敗的牌匾上寫著店名:「空谷書店。」

  「這裡以前我也來過,怎麼卻從來沒見過這家書店?」

  張宇辰看著這有些破舊的店面,卻沒有任何印象。

  在張宇辰還在思考時,小貓已經推開店門走了進去。張宇辰看見這一幕,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清脆的門鈴聲響起,映入眼帘的卻是令他熟悉的場景。

  「這是……陳淵的書店!」

  張宇辰對這裡自然不陌生,他可來過不止一次。因為之前一離開店門後都只能看見一堵牆在原地,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書店外面是那等模樣。

  陳淵現在正在店裡,他忽略還站在門口的張宇辰,一把將走到他面前的小貓抱了進來。他打量起面前的小貓,眼裡透露出一絲狐疑。

  「你才多大啊?他就敢放你出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