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一出,白憶安就大膽起來,她對上他質疑的視線,不僅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半假半真的反問他,「難不成我是來找你的?」
林清遠,「......」
他收回視線,低頭認真的替她揉著腳,沒再說話,而是手上使勁,揉得白憶安忍不住拿手掐他胳膊,「你輕點......」
「不是讓我使勁?」
「我疼......」
「忍忍!」
「你......林清遠......輕點啊啊疼......」
董大娘剛洗完澡出來,經過她房門口,聽到裡面的動靜,嚇得手裡的衣服差點扔了。
她立馬走過來,抬手敲了敲門,「安安。」
「大娘。」
「你......沒事吧?」
「沒事......啊啊疼.......」
一聲嬌軟入骨的叫聲讓董大娘也顧不得什麼,一把推開了她的房門。
抬眼,她就傻眼了。
自己的兒子正抱著人家姑娘的腿,正在給擦藥呢。
董大娘臉色有些尷尬,一個字沒說,轉身就走了。
白憶安一臉蒙的看著董大娘走出去還貼心的替她關上房門,於是扭頭問林清遠,「你媽怎麼了?」
林清遠頭也沒抬,給了她兩字,「閉嘴!」
白憶安,「......」
突然的,她怎麼就惹到他了?
接下來,林清遠快速的替她擦了藥,然後一句話沒說起身就走了。
白憶安看著他幾乎逃似離開的背影,坐在床上想了許久,突然想通了是怎麼回事?
想起董大娘看她的眼神,白憶安忍不住用手捂住臉,在心裡哀嚎一聲......好丟人。
......
林清遠回到自己房間後,直接就睡下了。
但怎麼也睡不著,渾身燥熱難耐,於是又爬起來去沖涼水澡。
等渾身的燥熱衝下去,他才走出洗澡間。
衝過涼水澡的林清遠,已經沒有一點睡意,於是就坐在院子抽了一根煙,抽完煙已經是晚上十點,想著明天一早還要去鎮上,便起身回了房間。
只是在經過白憶安的房間時,腳步停了一下。
屋裡的燈已經關了,沒有一絲動靜,裡面的人像是已經睡著了。
林清遠安靜的站著,回想著今天看到她那一刻的意外和驚訝......
七年了。
他從來沒想過,她會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
七年前在北城的那一晚,她整個人就像一條蛇一樣纏在他身上,他想掙脫也掙脫不開,最後被她弄得......
想到這兒,林清遠渾身又開始燥熱起來。
媽的!
他在心裡罵了一句,抬腳進了自己房間。
不管她這次帶了什麼樣的目的,他都不會輕易再上她的當。
當年一夜之後,她不聲不響的離開,如果不是他當時沒喝酒,一直很清醒,他都以為那是一場春夢。
這個女人......
有毒!
沾了一次想了七年。
當她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讓他如何能平靜下來?
......
白憶安這一覺睡得很舒服。
或許是愛的人就在身邊,想要的生活就在眼前,所以心安,滿足愉悅。
早上醒來,她第一時間去看傷的那隻腳。
腳背依舊很腫,但比起昨天來,紅腫的地方似乎消了那麼一點點。
她起床,先換了衣服,然後出了房門。
院子裡,董大娘正坐在水井旁洗衣服,見她出來,她一邊搓著衣服一邊問她,「昨晚睡得還習慣嗎?」
「一夜沒醒,連夢都沒做,很舒服。」
董大娘,「我看你的臉色比昨天也好了很多,腳還疼嗎?」
「還好,不碰就不疼。」
「身上的傷呢?」
「不疼了。」
「你先刷牙洗臉,早飯在鍋里。」
「好。」
白憶安先去上了個廁所,出來之後就拿著洗漱的蹲在水井旁刷牙洗臉。
洗好之後,她回到房間,擦了臉,換了衣服再次出了房間。
董大娘已經洗好了衣服在一旁晾,白憶安進了廚房,掀開鍋蓋,裡面放著一碟鹹菜,兩個煮雞蛋,一旁的鍋里還有稀飯。
她盛了一碗稀飯,就站在廚台前吃了起來。
這日子過得簡單隨意,是她前世不曾經歷過的,身子連想都沒想過的日子。
來之前,她還擔心自己不會適應,其實,她挺適合這樣的小日子的。
吃了早飯,她將碗筷洗乾淨,然後走出了廚房。
董大娘拎著一個籃子從後院過來,看著她說,「我去果園一趟,清遠去鎮上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
白憶安,「我也好想去果園。」
「你腳傷還沒好,還是在家待著,我中午就回來了。」
白憶安點點頭,「好。」
「如果覺得無聊就看電視。」
「好。」
將董大娘送出門,白憶安就進了自己房間,收拾了昨天換下來的髒衣服,去了水井旁。
因為前世用過,所以她很嫻熟的打了一桶水上來,然後開始洗衣服。
衣服剛洗了一半,門外就傳來摩托車的動靜。
她知道是林清遠回來了,於是抬頭一直看著院子大門口的方向,等林清遠進來。
林清遠拎著東西一進大門,就對上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對方眼神里的期待讓他又一瞬間的恍惚......就像一個在家裡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
看到他,白憶安聲音脆亮的跟他打招呼,「清遠哥,你回來了。」
林清遠點了點頭,沒說話,拎著手裡的東西就進了廚房。
片刻後,從廚房走出來,掃了一眼白憶安,見她身邊的水桶已經空了,於是抬腳走過去,手腳麻利的替她從水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
白憶安看著,心裡暖暖的。
這人,表面裝得那麼高冷,其實心裡還是熱的。
林清遠將裝滿水的水桶放在一旁,然後問她,「我媽呢?」
「去果園了。」
林清遠抬腳就走,白憶安連忙叫住他,「你去哪兒?」
「櫻桃園。」
「哦。」
「廚房裡有水果。」
「嗯?」
「一會兒自己洗了吃。」
「哦。」
......
洗好衣服晾曬好,白憶安進了廚房。
廚房的桌子上放著很多東西,都是林清遠剛從集上買回來的。
豬蹄,排骨,肉,地上的盆里還有一條活的草魚,此刻正在盆里游得很歡快。
桌子上的提籃里放著香橙和火龍果,都很新鮮。
白憶安拿了一個橙子放手裡,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
對於從小錦衣玉食的白憶安來說,這兩樣水果她平時很少吃,她吃的水果都是進口的,口感都是最好的那種。
可這一刻,她將橙子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整顆心都是甜的。
臨近中午,董大娘回來了,她手裡提了滿滿一籃子水果,都是從自家果園裡摘來的。
她招呼白憶安,「安安,過來吃櫻桃,都是自家種的,我家櫻桃今年特別甜。」
白憶安在房間裡應了一聲,拄著拐杖從裡面走出來。
董大娘蹲在水井邊上洗水果,她將櫻桃洗好直接放在一個盆里,另外一個盆里跑著紅透的李子和橙黃的杏,一旁還放著一個大西瓜。
白憶安一瘸一拐走過來,看著眼前一大盆的櫻桃,突然有些不捨得吃了。
她問董大娘,「大娘,櫻桃不賣嗎?」
「賣啊,」董大娘一邊洗著李子一邊對她說,「已經賣得差不多了,這些都是賣相不怎麼好的,都是別人挑揀下來的,咱留著自家吃。」
聽她這麼一說,白憶安就心安了。
她抓著一捧櫻桃放在手裡,一口一個,吃得一臉滿足。
董大娘抬頭,見她吃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覺得這閨女真是可愛。
於是笑著問,「甜嗎?」
「甜,比外面賣的好吃。」
「這樣的櫻桃雖說賣相不是很好,但是最好吃的。」董大娘將洗好的李子放進一個乾淨的小盆里,「但也不能多吃,櫻桃吃多了也上火。」
白憶安點頭,「西瓜也是家裡種的嗎?」
「嗯,清遠從部隊退伍之後,就在家裡種了一片櫻桃園,一片西瓜和甜瓜,還有一個魚塘,我們家每年的收入就靠這些。」
白憶安由衷感慨,「清遠哥好能幹。」
「能幹是能幹,就是還沒個媳婦。」
白憶安在心裡偷偷的樂,「他還年輕呢。」
「年輕什麼啊,今年都三十了,村里像他這個年紀的都娶了媳婦,孩子都能打醬油了。」董大娘重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白憶安很想告訴董大娘,林清遠很快就有媳婦了。
而且這個媳婦就是她啊。
......
中午,董大娘給白憶安燉了豬蹄。
吃飯的時候,林清遠對董大娘說,「上午在集上聯繫了一個收西瓜的,價格還可以,他們下午開車過來拉。」
「是他們自己帶人來摘還是我們請人?」
「他們自己帶人,下午你不用去瓜地那邊,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董大娘點點頭,「忙不過來你叫我。」
「嗯。」
白憶安在一邊聽著,忍不住抬眼看向坐在她對面的林清遠。
此刻他身上穿著黑色的舊T恤,一條軍綠色的長褲子,腳上穿著一雙布鞋。
布鞋是董大娘手工做的,邊角處已經有了磨損,但此刻看在她眼裡,林清遠渾身上下都藏著魅力,哪怕是光腳,她都覺得好看。
吃過午飯,林清遠也沒午休,抓起放在一旁的褂子就走了。
董大娘手腳麻利的收拾好廚房,也挎著籃子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