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雅對他的不滿視而不見,她看著眼前的鐘南衾,紅著眼眶交待著,「把眠眠交給你,我是放心的,只是她看起來性格很軟,但實則是個倔脾氣,你以後要多包容她。「
鍾南衾,「您放心,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堅定有力,讓人心安。
敬完茶就上樓迎娶新娘了,鍾南衾大步上了樓,身後緊跟著鍾一白,後面還跟著一大幫子人,除了幾個伴郎之外,就是鍾家所有的年輕人。
一路紅毯鋪到二樓蘇眠的房門前,鍾南衾在門外停了下來。
他筆直的站在房門前,深邃的眼眸看著緊閉的房門,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如果說在樓下的時候他還能輕鬆自如,那麼現在,他開始有些緊張。
這種感覺就像是年輕的小伙第一次見到自己心愛的姑娘,激動,緊張......
站在他身邊的鐘一白見他遲遲不敲門,忍不住出聲催促,「爸爸,快敲門啊。」
鍾南央笑著打趣,「他不會緊張吧。」
「哈哈哈,」穆驍在一旁笑得特別大聲,「你也有今天。」
白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對鍾南衾說,「沒時間了,別誤了吉時。」
深吸一口氣,鍾南衾抬手敲響了房門。
剛敲響裡面就傳來沈伊一清甜的小嗓音,「誰在敲門?」
鍾南衾低頭掃了一眼身邊的鐘一白,鍾一白看他一眼,父子倆心有靈犀不點則通。
「是我,」鍾一白乾脆的回她,「我是你一白哥哥。」
「嗯?是一白哥哥,不是新郎。」
房間裡的沈伊也踮起腳尖就要開門,幸虧余苗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她。
「我的小祖宗,你一邊站著去,我來。」余苗一邊說著一邊將沈伊一塞給了沈如畫,隨後清清嗓子對外面的人說,「迎親的規矩咱也不多說了,新郎要想進這個門,拿紅包說話。」
余笙笑著輕斥,「苗苗別鬧,別誤了時辰。」
余苗,「這規矩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不能廢,新郎倌呢,紅包給不給?」
「給,」鍾南衾轉身從晏清明手裡拿過他的手機,一邊劃開屏幕一邊問裡面的人,「要多少?」
「那就要看你有多愛我們的新娘了。」
這話說得......
鍾南衾沒再開口,直接轉了52萬給了余苗。
提示音傳來,余苗抱著手機低頭一看,整個人差點就瘋了。
「我的媽......」
「多少?」
「52萬。」
眾人,「.......」
520000,我愛你!
土豪虐起狗來,那叫一個手起刀落,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帶給的。
余苗和喜妹沉浸在得到巨款的狂喜之中,沈如畫給開的房門。
房門一看,鍾南衾一把拿過鍾一白手裡的捧花,率先大步跨了進去。
臥室正中央的大床上,蘇眠頭頂喜帕坐在上面,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鍾南衾來娶她。
進了房間,鍾南衾的眼睛就黏在了蘇眠身上,他一步步朝她走過去,就在即將到了人跟前的時候,被沈如畫一把攔住。
他舒展的眉頭剛要皺起,就聽到沈如畫說,「新郎先找新娘的婚鞋,找到婚鞋之後吃湯圓,吃完湯圓才能抱著出門,這是規矩。」
又是規矩!
鍾南衾看了一眼乖巧坐在那兒的蘇眠,隨後點頭,「好。」
他話一出,站在他後面迎親團的成員們立馬就興奮了。
來之前,他們已經做了很多功課,藏婚鞋的地兒無外乎就那幾個地方......
於是,眾人將床底下桌子底下椅子底下枕頭底下被子底下伴娘的包里......就差沒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找到婚鞋的影子。
找婚鞋的時候,鍾南衾就一直站在床邊,深邃的眼眸鎖住了床上的新娘,任由旁人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
此刻,見婚鞋依舊沒找到,他這才收回看著蘇眠的視線,垂眸輕輕掃了一眼身邊站著的鐘一白。
父子倆平時水火不容,這一刻卻配合默契。
鍾一白領命,悄悄地走到沈伊一的身邊,先從口袋裡掏出一支棒棒糖來遞給她,然後偷偷的問,「你喜不喜歡我?」
沈伊一眨巴著葡萄般的大眼睛,使勁點頭,「喜歡啊。」
「你想不想以後嫁給我?」
「嗯,想嫁給你。」
「那你偷偷告訴我,婚鞋藏哪兒了?」
不料沈伊一立馬搖頭,「媽媽說了,不讓我告訴任何一個人,包括爸爸。」
「你以後要嫁給我的,不是要嫁給你爸媽,這事你可以告訴我,沒關係的。」
沈伊一被他繞得有些暈,她眨了眨大眼睛,「但你不能告訴別人。」
「好。」
「婚鞋就穿在小姨的腳上。」
鍾一白眼睛一亮,隨即像只小泥鰍一樣竄到鍾南衾身邊。
鍾南衾垂眸看向他,鍾一白的小手朝著蘇眠坐著的方向點了點。
鍾南衾收回視線,唇角微微勾起。
他上前一步靠近蘇眠,微微俯身,伸手過去輕輕掀起蘇眠長長的裙擺......
蘇眠頭上蓋著喜帕,她看不清是誰在掀她的裙擺,嚇得忍不住低叫一聲。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熟悉而磁性,「是我。」
蘇眠拎著的心這才回歸原位。
她任由對方的大手托住自己的腳踝,脫掉她腳上穿的婚鞋。
婚鞋被脫掉之後,蓋頭也隨後被掀了起來。
眼前一亮,蘇眠抬頭,正好對上鍾南衾貼得很近的那張臉。
不過才兩天沒見,再見他,蘇眠竟覺得隔了好久。
眼前的男人脫掉了平時喜歡穿的黑色西裝和白襯衫,換上一身大紅色的喜袍。
她從未見過他穿紅色,今天一看,竟被驚艷了。
依舊是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一如既往的板寸頭,寬額劍眉。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眸,唇勾的薄唇......
蘇眠看得心悸蕩漾,她不自覺揚起唇角,沖他小聲說,「你今天好帥。」
鍾南衾聽得眸光微動,他二話不說欺上去,直接親上她微揚的紅唇。
親上的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叫了起來。
鍾一白則是慌忙的捂住了沈伊一的眼睛,「別看,會瞎的。」
沈伊一一臉懵懂。
怎麼突然就會瞎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親上她的唇,鍾南衾本想再加深一下,一旁穆驍看不下去了,催促道,「留著晚上吧,快到吉時了。」
鍾南衾這才不捨得鬆開蘇眠的唇瓣。
喜妹端上湯圓,就一小碗。
鍾南衾餵著給蘇眠吃了,隨後在蘇眠面前蹲下了身子。
新郎親自給新娘穿婚鞋的環節,一般人都是直接穿上然後抱起新娘走人。
但鍾南衾卻沒看一旁擺著的婚鞋,而是雙手捧著蘇眠白嫩的腳丫,低頭直接親了上去。
「我去......」
「天啊......」
「哇哦......」
各種驚嘆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鍾一白再次捂住沈伊一的眼睛,一臉鬱悶的直衝鍾南衾翻白眼,「有完沒完了。」
「一白哥哥,發生了什麼事?」
「辣眼睛,別看。」
而此刻突然被吻住腳背的蘇眠,整個人都傻眼了。
腳背肌膚被唇吻住,溫熱的感覺傳過來,酥酥麻麻,整個人像是過了一遍電流。
渾身都軟了。
蘇眠一把捂住眼睛,整個人羞得連耳朵都紅了。
好在很快他就放開了她的雙腳,替她穿上了婚鞋。
隨後,他起身俯身而來,將手裡的捧花遞給她,隨後伸手一把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一個瀟灑轉身,大步朝房門外走去。
身後,跟著一大群人,伴娘伴郎緊跟在身後,鍾一白牽著沈伊一走在人群最中間,所以誰也沒注意到白炎一把將沈如畫拉到一旁空著的客房,二話不說直接低頭親上了。
沈如畫,「......」
這男人是想找死?
她正準備抬腿給他一下子,白炎卻快速將她鬆開。
但摁著她肩膀的手卻沒鬆開,兩人離得很近,他黑眸鎖著她,薄唇微啟,嗓音沉得發啞,「氣還沒消?」
沈如畫咬唇,將臉扭到一旁,「要你管。」
「我錯了,嗯?」他嗓音輕輕的哄著她,「別生氣了,今晚回家,一會兒這邊完事了我等你。」
一句『我錯了』立馬讓沈如畫硬起的心軟了一半。
再加上她心裡惦記著送嫁的事,也沒矯情就點了頭。
見她點了頭,白炎終於笑了。
他似乎一點也不急,再次低頭湊上去,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親了又親。
「她們都走了,」沈如畫又急又羞,「你趕緊放開。」
一聲低笑,白炎也不再逗她,將她放開。
一得到自由的沈如畫立馬抬腳朝外跑,她腳上穿著七寸高跟,又加上被他剛剛親得腿腳有些發軟.....
如果不是白炎一把將她托住,沈如畫覺得自己要丟人了。
......
北城當地沒有哭嫁的傳統,但看到安素雅哭了的那一刻,蘇眠也忍不住流了淚。
白容光紅著眼眶將緊緊抱著蘇眠不撒手的安素雅扯進自己懷裡,隨後對鍾南衾說,「快走吧,別誤了吉時。」
鍾南衾點頭,再次抱起蘇眠大步出了白家別墅。
婚車就停在門口,兩個伴娘已經將車門打開,鍾南衾將蘇眠小心放進車后座,又細心的替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喜服裙擺,這才轉身上了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