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雙神共選

  「不死的鳳凰一擊就擊退了惡魔軍鋒.」萊倫被眼前白色巨狼的話語震撼,世界密辛就擺在自己的面前。

  強大如白狼戰神尤里克和一眾人類神明,面對渾沌威脅他們只是在負隅頑抗,而一尊神明卻擁有力挽狂瀾的無上偉力,未免讓人從心底接受不了。

  「他是一個沉默自大的傢伙,尖耳朵精靈的天堂系神明之王,塔爾以前就當面罵過他,不過必須得承認,他所擁有的神力比大災變時期自然神王塔爾要強上不少」似乎看穿了萊倫內心想法,白色巨狼嗤之以鼻般齜出了尖牙,「現在不提這個,我們接著說諸神黃昏的事情。」

  「精靈的鳳凰之神雖然在大災變時期擊敗了惡魔軍鋒,給予各族神明喘息時間,但是,那批身份未知的外來者遺留在兩極的傳送門,遭到了無法想像的破壞,並且被永久性地打開了,所以,凡世之間的所有生物將永遠處於混沌的威脅之下,直到一方被徹底摧毀。」

  白色巨狼憑空召喚出了一片虛空,為萊倫展現出了存在於兩極之間的巨大傳送門,支離破碎的古樸巨門不斷分裂又復原,門內凝聚出了山巒般巨大的虛空漩渦,狂嵐地魔法之風呼嘯著從中竄出,傳送門方圓萬里的混沌腐化肉眼可見,尤里克化身的狼眸凝視著傳送門,充滿陰鬱地低沉:「這就是那批身份可疑的傢伙遺留的傳送門,釀成大禍的源頭。」

  「南極的混沌傳送們所在的大陸被三大汪洋環繞,海洋是曼南恩的權能領域,而海神在汪洋之內幾近無敵,出現在南極的混沌惡魔們無法渡過浩瀚洋,尖耳朵精靈和蜥蜴人又在南極邊緣群島修建了防禦要塞,所以南極得到危害相對較小。」

  「但是,北極的傳送門連接著庫爾干大草原,它的崩壞導致了無垠混沌荒原的出現,無數惡魔在混沌荒原上肆意橫行,所以北極才是凡世的最大威脅。」

  「偉大的狼神,難道諸神就沒有嘗試過關閉兩極的傳送門麼?從根源上解決混沌的麻煩。」萊倫看起來有些明白了尤里克所傳遞的意思,還是有些好奇地問道。

  「小子,你能想得到的,諸神難道想不到?」白色巨狼吐了吐舌頭,舔舐自己的爪子:「大災變時期,我們都不知道惡魔從哪裡出現,包括正義與智慧之神維倫娜,在第一次混沌降臨之後,諸神損失慘重,夜之領主莫爾重新隱入了黑色神殿,塔爾和大地女神蓋婭一同返回了他的巨木神國,曼南恩則是重新潛入深海,渺無音訊。」

  「我和一個卑鄙膽小的懦夫,偷竊之神拉諾德,留在了凡世,打算探清楚混沌出現的原因。」

  「就這樣,我和拉諾德向北遠行,比任何凡人或者神明走得更遠,進入了冰封的荒野,在那裡,空氣像水一樣被寒冷凍結,深受腐化的大地在我們腳下碎裂,就像湖面上的一層薄冰,即使最具忍耐的矮人都無法在那片土地上生存。那是最早的混沌荒原。」

  「諾斯卡人生存的地方?」

  「不,小子,我們當時的旅程遠比你想像中遙遠得多。」白色巨狼晃了晃狼首,繼續說道:「那趟旅途上充斥了扭曲腐化的惡魔,非常危險,我和拉諾德的力量在大戰中又消耗了太多,所以尋找的時間很長,大概歷經了三百多年,我們在世界的盡頭發現冰原上的天空中有一道裂縫,我透過裂縫看到了無盡的災難與恐怖,這道裂縫撕裂了凡世和虛空的邊緣,通向混沌領域。無數野獸、惡魔和混沌之神本尊正等在那道薄薄地屏障之後,它們渴望入侵併征服這個世界,並且努力擴大著裂縫」

  「你是說,混沌並不來自於這個世界?」萊倫明悟到了一些東西。

  「當然了,小子,剛才我就解釋了,混沌邪神所在的虛空就像凡世的一面鏡子,本質上永遠不能相通!」白色巨狼不滿地嚎道,整座聖火廳都為之微微晃動:「耐心聽我說完,小子,我非常討厭打斷我說話的傢伙!」

  萊倫點了點頭,表示讓白色巨狼繼續說。

  「長話短說,我嘗試用自己的力量遏制住裂縫的繼續擴大,又叫拉諾德那個懦夫趕回舊世界,去向塔爾稟報這一發現,尋求神王的幫助,可是後來,那個該死的,可恥的騙子,自己貪生怕死又鑽回陰影宮殿裡蜷縮,沒辦法,我的神力瀕臨枯竭,苦苦支撐了幾百年後,又等不到援軍,光憑自己的力量終究還是扛不住混沌邪神的力量,被迫撤離了混沌荒原返回虛空神國。」

  「後來,缺少了秩序遏制,通往混沌領域的裂縫被撕開擴大,發生了精靈和矮人所熟知的第一次混沌入侵,當時人類還在茹毛飲血,諸神又因為大災變的戰爭變得虛弱無比,凡世的終焉近在咫尺,為了擊退混沌,精靈族出了個英雄,他們的初代鳳凰王艾納瑞歐,他聯合精靈舉族之力,激活了大漩渦,抽乾混沌降臨所需要的混沌魔風,然後,蜥蜴人的那些肥胖蟾蜍『史蘭』使用魔法,暫時關上了傳送門。」白色巨狼的臉上很嚴肅:「而第一次混沌入侵期間,我發現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現象。」

  「什麼?」萊倫下意識問道。

  「有幾個神明,被徹底隕落在戰爭中,一個被稱為永世神選,混沌邪神賜福的傢伙殺死了他們,我也終於明白了高坐在火焰金字塔頂的鳳凰之主的顧忌,他一直在畏懼自己會被凡人殺死,又或者,他知曉自己死亡的原因。」尤里克化身接著說道:「神和神之間的戰鬥,即使打的山崩地裂,失敗一方卻不會消亡,復活只是時間問題,這也是為什么正義之神維倫娜一直在隕落,又一直能重新歸來,而凡人則不同,被凡人擊敗的神,再無復活的可能。」

  「至於你問起的艾查恩,他的命運已然註定,歷史上共計十二位永世神選,他們都已身死或者失蹤,在維倫娜的預言中,第十三位混沌邪神的永世神選將毀滅凡世,迎來終焉,他將一同帶來諸神黃昏。」

  「最後,回答你的問題。」白色巨狼不再趴窩,重新站起:「一千九百多年前的事情,西格瑪戎馬一生,創建了整個帝國,挽救人類的命運,塔爾也承認了他的功績,給予西格瑪一個神格,說起來,他最後封神的儀式還是我為他帶上神冠。」

  「能從凡人成神,西格瑪經歷了許多,我還記得封神儀式的末尾,我問他將來想做什麼,西格瑪答覆說『祛除一切腐化罪惡,庇護人類。』」尤里克化身的狼眸陷入了追憶之中,他有些懷念當時的歲月:「再後來,成神之後的西格瑪遠行在混沌荒原之上,期間他會不斷向其他諸神傳遞情報,提醒一些問題。」

  「大約過了一百三十年,西格瑪最後一次傳來的音訊,他似乎找到了一處邪神留在凡世的缺口,並請求我們給予幫助,之後,他就失蹤了,音訊全無。」

  「我和維倫娜嘗試聯絡他,都失敗了,唯一能確定的是,西格瑪還活著並且身處凡世之中,但他被封印在一個混亂空間,具體在哪,或許我們窮盡千年萬年也無從得知。」

  「那個曾是雙尾彗星騎士團一員的迪德里克,他嘗試祈禱西格瑪回應時,我也感受到了一絲異動,但是,當我嘗試用神力去阻止他墮落時,邪神的意志從中截斷了諸神的意志,墮落的悲劇無可挽回。」

  「.」萊倫皺起了眉頭,默然無聲。

  「小子,我該回答的問題都已經回答了。」白色巨狼扭身朝著永恆聖火走去,「告訴那個女獵巫人,如果她想詢問一個問題,就隨便找個屬於我的神龕,禱告一聲。」

  「我知道了。」萊倫目視著白色巨狼的離開,應聲說道。

  「哦,差點忘了,小子。」白色巨狼停在了石橋上,巨大的狼眸凝視著愣在原地的萊倫:「幾個月前的諾斯卡至高王瓦米爾-艾斯林和他的軍隊,他想召喚某個邪惡存在,但是被突然傳送來的蜥蜴人大軍阻止了,其中一頭史蘭魔蟾的力量,甚至讓我有所忌憚,還有一件事,有一頭實力極強的蜥蜴人正朝著南方移動,它的目標,應該是你的領地,所以,小子,你務必小心!」

  「告訴埃米爾,北面諾德王國的事情,他解決的不錯。」說完了最後一句,尤里克化身的白色巨狼便躍入了永恆聖火之中,從寬大的聖火廳內消失不見了。

  冰冷的藍焰聖火湧向聖火廳的穹頂,片刻後,一切趨於平靜,只留下了萊倫一人靜靜地站在原地。

  幾分鐘之後,周身流轉著尤里克冰冷的祝福和狼神神力的萊倫,從內推開了聖火廳的黑曜石巨門,門外的長廊之中,以埃米爾大教宗為首的高階尤里可牧師們和聖火禁衛、赤焰禁衛等,近百人肅立在黑曜石巨門前,靜默無聲。

  埃米爾大教宗察覺到了聖火廳內尤里克化身的離去,他冷冽的目光掃過一圈:「吾主他頒下了新的神諭?」

  「並沒有,教宗冕下,他只說您在諾德王國的事,解決的不錯。」萊倫搖了搖頭,如實轉告了尤里克的意思。

  埃米爾大教宗像被勉勵似的,雙眼迸發出光彩,他和身邊幾個高階牧師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之後,埃米爾的目光重新放在了萊倫的身上,感覺到了他和原來有些不一樣,大教宗又上前一步,低聲道:「萊倫,你.得到了吾主尤里克的認可?」

  「是的。」萊倫微微頷首,對此不置可否。

  「.查理曼和尤里克的共選者!」埃米爾露出了驚訝神色,很快,尤里克大教宗平復了悸動地情緒,冷靜說道:「既然吾主對你有了新的安排,那麼教會之中必須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原先的領地也需要變動,還有」

  「不用了,埃米爾教宗冕下,一切保持不變,這件事情最好不讓更多人知道。」年輕男爵打斷了教宗的話語。

  埃米爾老狼似的眯起了眼睛,雙目神光爆閃,沉聲問道:「這是吾主的意思?」

  萊倫沒有說話,靜靜的和尤里克教宗對視,同等的祝福力量在二人周身流轉,幾秒後,埃米爾點了點頭,「嗯,就按你說的做。」

  「教宗冕下,探望鮑里斯選帝侯,已經被耽誤了很長一段時間。」

  「去吧,鮑里斯-托德布林格就在大神廟的二層,他的養子馮-圖根海姆會帶你過去。」尤里克大教宗朝後揮了揮手,長廊之內的人群避讓開了一條道路,容萊倫一人離開。

  很快,萊倫返回了尤里克大神廟的大殿之內,選帝侯養子馮-圖根海姆和永恆騎士阿德里安等人還在原地等候著他,在馮-圖根海姆遞來的詢問目光中,萊倫只是平淡地搖頭,表示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走吧。」

  於此同時,尤里克大神廟二層的房間。

  米登領選帝侯鮑里斯-托德布林格睜開了眼睛,胸口傷痕刺出的疼痛感讓他繃緊了神經,他原本健壯有力的身軀,在短短几天時間內,變得瘦削,喉間的口乾舌燥讓他忍不住張開嘴,低吟出聲:「唔」

  「選帝侯大人。」有些雜亂的腳步聲從房間一側響起,一名尤里克牧師帶著兩名尤里克修士出現,他們端來了一大杯淨水,兩名修士將米登領選帝侯慢慢地扶起,同時將杯沿遞到他的唇邊。

  「吾主在上,選帝侯大人,您的傷勢有所好轉了,遺留在身體內的劇毒和腐化正在慢慢被淨化,再有一些時間,您就能活動自如了。」看著白狼選帝侯大口大口唾飲著杯中淨水,尤里克牧師恭敬地說道。

  幾秒後,鮑里斯將杯中淨水喝乾,兩名修士在他背後墊了靠枕,方便他坐起。

  「呼~~」喉間乾裂的感覺稍緩,鮑里斯長呼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聲音嘶啞且低沉:「那又有什麼用,我現在,還不如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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