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遠古的大災變
尤里克大神廟的聖火廳內，沒人注意到十六根黑曜石巨柱垂下著的掛毯，無風自起。
萊倫向前了幾步，更近距離地觀察永恆聖火，突然間，聖火廳內狂風大作，一陣無比喧囂的裂空聲伴隨著披靡世間的狂野氣息，聖火廳內鼓動的勁風吹襲在場所有人的面龐，甚至讓人睜不開眼睛。
白色的神火迸濺出火花，狂風飛舞，照徹整個昏暗場所，埃米爾大教宗屏息凝神，猛地睜大了雙眼，然後下意識的單膝跪下：「吾主！！！」
聖火升騰不息地跡象，是白狼戰神尤里克的意志降臨了！
「尤里克在上！」環繞圓環火盆肅立的聖火禁衛們無一不是單膝跪下，他們深深低垂下頭頂，向自己所敬畏崇拜的白狼戰神獻上虔誠。
「呼~~~」
聖火發出爆響，一頭通體虛幻呈現白色的巨狼從永恆聖火中一躍而出，這是尤里克意志的具象化身！
多麼神聖的一幕！數千年來庇護著人類信眾的白狼戰神尤里克，再次親臨凡世，放眼歷史長河之中，尤里克化身最近一次出現，是在二百年前的馬格努斯皇帝在拜訪米登海姆時，白狼戰神的化身也不過堪堪出現了幾秒鐘，指引了人類命運的走向。
「吾主尤里克啊！」埃米爾大教宗激動萬分，尤里克往往通過託夢或者召喚聖火的方式，頒布給他新的神諭，而現在，白狼戰神就在他們的面前，聖火廳內所有人全部跪下。
可是很快就發現了，狼神並非是為了他們而降臨聖火廳，尤里克化身的白色巨狼，粗壯有力地四爪從石橋上緩步走過，碩大的狼眸朝著不遠處的萊倫投以視線。
「我關注你很長一段時間了，小子，你所展示的力量總讓我感到意外。」白色巨狼口吐人言，狼眸掃過一圈周圍跪下的信眾們，昂起狼首，朝著大教宗冷冽吩咐道：「埃米爾-瓦米爾，你帶著這些人離開聖火廳，我有事情要和這個小子說。」
「是，吾主。」面對尤里克化身的神諭，大教宗對白狼戰神崇敬至無以復加的地步，他絲毫沒有遲疑神色，低聲敦囑聖火禁衛之後離開，偌大的聖火廳愈發變得空曠冷落起來。
聖火廳內僅剩下一人一巨狼，通體純白巨狼的體型接近三層樓的高度，比肩諾斯卡荒原的猛獁戰象，萊倫站在它的面前，更是顯得渺小無比。
「向您獻上敬意，戰神尤里克.」年輕男爵向著尤里克化身恭敬地頷首，萊倫第一次面對貨真價實的神明，是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嗯，小子，伱應該屈膝跪下，更顯得你有敬意。」白色巨狼昂首闊步走向萊倫，一隻碩大如虹燭般的狼眸俯視著眼前小子，神祇的渾厚嗓音激起聖火廳石壁的震動，披靡地氣勢威懾著眼前人類。
「呃」萊倫仰起面龐，有些無奈地看著白色巨狼，直言不諱道：「尊神尤里克在上，您並非我信奉的神明，這個要求.不符合正義教會的教義。」
「呵~人類神明之間，從來沒有這麼多繁文瑣節，小子，如果我的兄弟塔爾知道你說的話，他非把你變成供於狩獵的雄鹿不可！」白色巨狼懶洋洋地趴在花崗岩地面上，甚至打了個哈欠，剛才的神武氣勢一掃而空，「坐下，小子，喜歡站在原地，我就讓埃米爾破格安排你守在聖火廳十年。」
「尤里克大人，好意我心領了，我坐，我坐。」萊倫擺了擺手，神祇的神諭可不是開玩笑，憑大教宗的脾氣，剛出門就能把自己綁起來。
「小子，我一早就注意到你對混沌的抵抗力遠超其他神選者，而且，還擁有一點特殊能力。」趴在地面的白色巨狼吐了吐舌頭，活脫脫野狼的形象，它一爪揮過，憑空出現了一扇虛空大門，下一秒，從裡面墜下一顆赤紅色的惡魔頭顱，滴溜溜地旋轉在萊倫面前，「這是我在神域剛斬殺的一頭恐虐大魔，上面還殘存一丁點靈魂碎片，叫卡班哈什麼的，名字不重要，小子，用你的力量淨化這顆頭顱，把它徹底放逐。」
「您剛才殺死的恐虐大魔？您的本體不在這裡？」萊倫詫異問道。
「你面前的化身只是承載了我一部分神識，我的本體正和自然神王塔爾、死亡之神莫爾一起在神域裡對抗出現在虛空的混沌惡魔。」白色巨狼不滿地皺起碩大的狼眸，厲聲道：「少廢話，小子，照我說的做！」
「嗯。」萊倫定睛凝視著恐虐大魔的頭顱，血紅色牛首，腦後長著八道扭曲犄角的惡魔死死盯向他，用著最惡毒的詛咒：「吼！愚蠢的小狼，偽神！猩紅之主詛咒你，你的狼首根本不配放在黃銅王座上.」
「不想一直聽它嗤噪，就快點動手，小子！」巨大的狼爪猛地砸在惡魔頭頂，一陣骨裂的爆響聲。
「我知道了。」萊倫一扭手腕，在他掌心凝聚的聖光變得愈發璀璨，逐漸從光點化為光團，同時開口提醒道：「尤里克大人，您小心一點，這股力量十分克制魔法生物。」
「小子，別廢話，磨磨唧唧的！」白色巨狼不屑地噴出鼻息。
凝聚在掌心的光團愈發凝實，在萊倫的有力調動下，聖光徹底籠罩住了恐虐大魔頭顱，迸發出激烈地「滋滋」聲，惡魔慘叫著怒吼：「該死的人類，你怎麼會！這不可能」
慘叫著的吼聲頓時戛然而止，聖火廳內重歸平靜，一陣怪異地焦臭氣息混合著硫磺味，經久不衰，充斥在萊倫鼻尖。
「嗯不錯！你掌握的特殊力量讓我感到很滿意！」白色巨狼點點頭，抬起一隻狼爪徹底地將惡魔頭顱碾為焦黑碎渣之後，它抬頭說道：「那場塞森蒙德野外的戰鬥中，難怪你能夠不受恐虐血域的影響」
白色巨狼的狼眸中流露出一絲迷惑，若有所思道：「不同於雙尾彗星之力，卻讓我有種莫名地熟悉，又摻雜了一點靈魂力量，正義之神維倫娜的權能？不像啊」
中古世界的神明怎麼理解聖光的本質。
萊倫站在原地，裝作一副毫不知情地樣子，問道：「偉大的白狼戰神，就連您也不清楚其中的本質嗎？」
「小子，我不清楚的東西可多了去了，比如震旦那頭神出鬼沒、見首不見尾的金色老龍，還有死亡之神莫爾的多重神職權能，有些事情，即使是神明，也無法理解其中的奧秘。」尤里克化身重新懶洋洋地趴在地上，「不過可以斷定的是，你的力量十分克制混沌，我感受到那頭恐虐大魔的一小片靈魂徹底被消逝，只可惜，你現在太弱了！」
「.」萊倫明知道自己說不上話，索性他閉起嘴巴，專注於傾聽面前白色巨狼的話語。
「言歸正傳，小子，你的體內還隱藏了某個令我厭惡傢伙的氣息，放任不管的話，它會慢慢腐化你的心智。」說話間，圓環火盆內的永恆聖火被白色巨狼的力量引動，澆灌在萊倫全身，將他徹底洗禮了一遍，裊裊幾縷深藏不露的黑煙，在聖火洗禮下，煙消雲散。
萊倫沐浴在冰冷地永恆聖火之中，他渾身上下有一種通透的感觸，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屏息凝神。
整個洗禮過程持續了近半分鐘時間，當聖火褪去時，萊倫的全身不僅沒受到傷害，而且還燃燒著狼神的冰冷力量，他嘴巴輕啟，從萊倫的喉嚨里發出吼聲，更像是狼的嚎叫，而不是凡人的聲音。
傳說中，如果一個人能安然無恙地進入永恆聖火併從中走出，那就是尤里克受寵的標誌。
「行了，小子，那股令我厭惡的氣息已經消失了，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新神選！」白色巨狼洋洋灑灑地吐著舌頭，沉聲命令道：「作為我認可的信徒，向你的神明屈膝跪下！」
「呃」萊倫面露出無奈地神情，又不是他主動讓狼神賜下祝福。
尤里克果然蠻橫不講道理。
忤逆狼神的神諭，顯然是不理智的，新任尤里克神選只好單膝下跪，恭敬地說道：「吾主尤里克。」
「嗯！不錯，很好啊，哈哈~~」白色巨狼十分受用的點了點頭，狼神的心理就是這麼讓人捉摸不透，話音剛落，巨狼皺起狼眸，沉聲道：「小子，你如實回答我，你怎麼會接觸到混沌邪神本源的氣息？」
「吾主？您指的是哪一方面的接觸？」萊倫詫異問道。
「簡單地說，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了某種被腐化的東西，混沌腐化常常會在魔風聚集的時候額外活躍，我的本體又常年處在虛空神域，並非凡世一切事務都能注意得到！」尤里克化身慢慢說著，「更讓我沒想到的，米登領選帝侯鮑里斯-托德布林格居然被刺傷，混沌滲透的勢力，尾大不掉。」
「唔，那我想起來了。」萊倫突然想起了在選帝侯城堡接觸到的大木櫃，以及他看到的幻境。
於是年輕男爵將自己所見的一切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也包括艾查恩的幻象。
聽完了萊倫將整個事件複述之後，白色巨狼站起身。
「哼！不用多說，一定是邪神奸奇的做法！它只在暗地裡噁心人，為了達成它那不為神知的邪惡目的。」白色巨狼對此嗤之以鼻，「如果鮑里斯死了，托德布林格家族覆滅，也是一個麻煩事，我曾答應過『狼皇帝』鮑里斯-曼瑞德一世，確保托德布林格家族不會消亡在歷史長河，所以小子，你和那個女獵巫人做的不錯。」
「作為獎賞麼，我給你們二人提出一次要求的機會，盔甲、神賜武器，我能接受的都可以滿足。」
萊倫在聽到獎賞之後，心裡一動，不免有些難為情地梗著脖子說道：「吾主尤里克，兩個人，一次機會，是不是有點.」
「小子，和神明討價還價可不是什麼好事！」白色巨狼語氣不滿地說道：「那這樣，一人一次機會，不接受就別想再提！」
萊倫隨即點頭答應，他提出了一個問題：「狼神，我想知道，終焉之主艾查恩最後一次在正義大教堂祈禱時，神明西格瑪為什麼沒有回應他的祈禱？而且他在哪裡？」
「.你問了兩個問題，小子！」尤里克化身哼了一聲，狼爪交叉著支起上半身，重新趴下。
白色巨狼沉吟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回答萊倫的問題：「艾查恩，是命運註定的混沌四神受膏者，他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命運軌跡就已註定了.」
「一個唯有神明知曉的密辛，某個偉大種族降臨這個世界之後，他們建造在南極和北極的傳送門，卻因為一場意外崩潰，凡世陷入了混沌浪潮之中，也就是.遠古的大災變時期。」
萊倫低頭表示認真傾聽，不再說話。
「戰爭一開始，惡魔大軍占據著壓倒性的數量優勢，它們以無止境的饑渴和難以想像的野蠻，碾碎了奮起反抗的諸神，但是我們的意志從未動搖，大災變時期，自然之力無疑是最強大，也是最鼎盛的時期，神王塔爾的勇氣沒有絲毫減弱，他的怒火也沒有絲毫平息。他用手中琥珀長矛無數次粉碎混沌軍陣，擊潰了它們每一次衝鋒。在塔爾身後，騎乘著黑馬的莫爾帶來死亡的黑影，正義女神維倫娜揮舞著閃耀的寶劍，而曼納恩把大海引入戰場，將成千上萬的惡魔在自己的權能神域中溺斃。兩極傳送門的緣故，邪神和混沌怪物仍然不斷湧現，我們諸神則奮起反擊，不死不休。」
「就這樣，激烈的戰鬥持續了一千年，直到我們身邊的同伴一個接著一個死去，舊世界與我們並肩作戰的古老巨龍也大都隕落，遠東震旦尚未立起長垣的土地，也僅有金龍昊天一人力扛惡魔，最糟的是，莫爾本人也受了重傷，不得不永遠在黑暗中療傷，凡間的人從此無法在陽光下見到他。滿目瘡痍的舊世界，戰爭女神米爾米迪雅和大地女神瑞亞，流下了絕望的淚水，正義之神維倫娜在戰爭中多次隕落，實力銳減，拉諾德這個懦弱，只敢一個人躲藏在自己的陰影宮殿中顫抖，我們迎來了，諸神黃昏。」
「諸神黃昏.」萊倫喃喃念讀著這一詞語。
「是的，諸神黃昏，混沌四神擁有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力量，它們不死不滅，是一切情感的交融造物，換句話說，它們就是我們在另一世界的投影，永遠存活。」
「當最後一波攻擊來臨時，混沌四神撕開了現實與虛幻的脆弱帷幕，從另一個世界帶來龐大的惡魔軍鋒，它們的數量，幾乎是諸神一千年來所面對的總和，塔爾和我並肩作戰，準備迎接終焉時刻，而那尊高坐在金字塔頂的永恆神明，不死的鳳凰，他從自己的鳳凰王座上起身，攜帶無窮烈焰從金字塔頂撲下，裹挾著涅槃神力，一舉擊退了混沌四神和它們的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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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