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事若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簡初也許不信,但是發生在梁景行身上,她還真信。

  她十八歲就跟了他,到現在為止已經快滿五年了,他是個怎樣的人,她很清楚。

  好享樂,且重欲。

  前幾天,他不遠萬里專程飛去海城找她,不為別的,就為了睡她。

  說是想她想得厲害了。

  他的想,純粹是身體上的,跟內心無關。

  簡初一心撲在比賽上,沒什麼興致,配合得確實算敷衍。

  也許就是沒能讓他盡興,所以就找了別的女人吧。

  「視頻、圖片都在這,你問我信不信?」

  這話,等於是間接性回答了梁景行適才那個問題——你信?

  「梁景行,膩了直接說,沒必要噁心我。」

  面對她的冷嘲熱諷,梁景行並未立即作出回應,只是扔下手中的筆,伸手從旁邊的煙盒取出一根煙咬上,同時撥通內線電話。

  「喂,梁總。」秘書秒接。

  梁景行摸過來打火機,點燃香菸,「凌少走了沒有?」

  「剛走不久。」

  「馬上讓他給我滾回來。」

  「是。」

  **

  半根煙的時間,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梁景行的表弟宮凌摟著一道水蛇腰進來,「哎呀不好意思了哥,我就帶著女朋友到酒店玩了一發,誰知道就被那些狗仔盯上了,還拍到照片,又弄錯成了你,真是對不住……」

  梁景行靠在椅背上,吹出一縷煙,眼眸微眯,盯著對面會客區沙發上,冷著臉跟他僵持的女人。

  宮凌發現他神情不對,眸光跟著一轉,發現了坐在沙發上的簡初。

  「哎喲,初姐也在這呢。」

  簡初過幾個月才大學畢業,年紀未必比他大,但因為是梁景行的女人,在整個上流社會的圈子裡,所有人見了她,都得恭敬地稱呼她一聲「初姐。」

  眼下這情形,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以說是一目了然了。

  宮凌坐過去,好說歹說,跟簡初一通解釋。

  原來是宮凌受母親囑託,給梁景行帶了份重要的文件,也就是昨晚,他住在酒店裡,讓梁景行自己過去取。梁景行到了酒店後,在車庫裡偶然遇到這個小明星柳荷。

  柳荷那時也約了宮凌見面,又知道梁景行就是宮凌的表哥,於是上前熱絡地打招呼,然後兩個人一起進的電梯。因為是見的同一個人,最後又一起進的同一間房,然後就被狗仔捕風捉影,傳成是他們兩個到酒店幽會。

  簡初瞅一眼坐在沙發扶手上,沒骨頭似的靠在宮凌身上的女人,確實是跟梁景行鬧緋聞上熱搜的那個。

  不過……

  簡初抱著兩條手臂,輕哼一聲,「那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的?」

  宮凌撓了撓頭。

  今天這事他要不解釋清楚,梁景行饒不了他。

  「姐,您不是要我跟我女朋友現場來一發吧?」

  他苦惱地說,那女明星捶了他一下,「討厭!」

  簡初:「……」

  宮凌轉頭看向辦公桌後面的男人,「哥你看,我為了證明你的清白,都豁出去了,這事你可不能再怪我了。」

  說著,還真開始大義凜然地脫下身上的外套,大有豁出去的架勢。

  「滾!」梁景行及時叫停,「別髒了我的地。」

  「得嘞!」宮凌就等他這句話,趕緊抓了外套,摟著小明星腳底抹油似地跑了。

  梁景行將燃到差不多的菸蒂掐滅進菸灰缸里,「怎麼樣?信了?」

  宮凌都要跟小明星現場表演形體藝術了,她不信也不行啊。

  「勉勉強強吧。」簡初抬手順了下頭髮,從沙發上站起來。

  反正既然已經弄清楚,她也不再逗留,「你忙吧,我走了。」

  說著,便往門口走去。

  「等等。」

  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梁景行叫停的聲音,簡初下意識止步。

  「今天這事,就這樣算了?」梁景行問。

  簡初:「?」

  「簡初,今天可是你冤枉了我。」

  梁景行反過來跟她算帳。

  簡初回過頭,問:「你想怎樣?」

  梁景行勾唇一笑,「過來。」

  他梁景行哪兒是任人冤枉的?總要有點補償,才能放她走。

  而簡初在意識到這是個誤會後,已經沒了來時的底氣,聽話地朝他走過去。

  梁景行黑眸深沉,又如同黑曜石泛著光澤,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如果眼神可以化作有形的手,簡初此刻大概已經被他的雙手……剝乾淨了。

  簡初深知接下來的「懲罰」逃脫不掉,只能儘可能地給自己減輕些。

  她停在距他兩步之遙的地方,說:「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這麼不小心,給了媒體捕風捉影的機會。」

  梁景行眉眼輕挑,「還打算倒打一耙?」

  簡初:「……」

  梁景行輕笑了下,倏然起身將她撈過來。

  簡初腳上穿著高跟鞋,重心不穩,一下隨他跌坐進辦公椅里,坐在他的腿上。

  說來也奇怪,梁景行這樣重欲好享樂的人,偏偏喜歡用以檀香作為主調的男士香,沉穩悠長的調性,簡初坐在他懷裡,被這熟悉的香氣環繞著,隱隱帶著點香菸的味道。

  「你說,你這麼冤枉我,我該怎麼罰你,嗯?」梁景行緊實的手臂圈著她纖細的腰,捏著她下巴,抬起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問。

  這個男人的目光侵略性太強了,即便跟了他五年,簡初還是抵擋不住。她臉稍稍一燙,躲避他眼神的同時,去松他的手,「大白天的。」

  可她越掙扎,梁景行對她的禁錮就越發收緊,甚至弄得她有些疼了,她抬起頭,抗議道:「梁……」

  抗議的話還沒說完呢,滾燙的氣息便侵襲過來。

  他攫住了她的唇,簡初推拒了兩下,可沒過多久,就在他懷裡軟作一灘春水,自動自發地繞上他的脖頸,漸趨熱情地回應他。

  須臾,梁景行將她抱上辦公桌,大概是坐在一份文件上了,有點硌,同時也將簡初的思緒拉回了一點,她扯走那文件,拍在了梁景行身上,提醒他說:「這裡是辦公室。」

  說完,她轉過身,想從側邊跳下去,梁景行及時抓住她,將她拽回來,笑道:「那不是更有趣?」

  對面書架上擺滿書籍和藝術品,很快在眼前變得虛幻,簡初撐在身後的手胡亂一掃,一份文件被她拍落掉在地上。

  她閉上眼,乖順地接受他的懲罰。

  辦公室里配置有一間休息室,許久之後,盥洗室門推開,簡初裹著袍子從裡面出來,轉身走進隔壁的衣帽間。

  先前在辦公室就有過一次,那次之後,梁景行特意命人放了幾套她的衣服在這邊。

  都是按她的品味準備的衣服,簡初隨手挑了一套穿上。

  梁景行先幫她清洗好,才洗的自己,也就慢了一步進衣帽間。

  他進來的時候,簡初已經穿戴好從裡面出來。

  梁景行拉了拉她的手,笑說:「幫我挑一套?」

  「自己來。」簡初鬆開他,從他身邊掠過。

  剛剛他怎麼伺候她洗澡的?讓她挑個衣服卻不願意,梁景行笑罵,「小沒良心。」

  簡初睨他一眼,穿過休息室,往外面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地上亂了一地,桌上的文件幾乎都被掃到地上,七零八落地攤開著。

  褪下的衣物到處都是。

  身簡初緩緩走過去,扯走搭在辦公椅背上的兩片布料,又彎腰去拾地上的衣物。

  「剛剛不是喊累?」梁景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休息室出來,笑著從身後將她撈進懷裡。

  「別動了,一會兒讓人過來收。」他偏頭在她耳畔落下一吻。

  簡初適才確實有些承受不住他積攢了幾天的熱情,不停喊累求饒,可一想到這麼私密的東西被其他人看到,多尷尬啊?

  「好意思?」簡初嗔他一句,轉身將手裡的衣物全部摔他身上。

  此時此刻的梁景行,仿佛饜.足的野獸,心情極好,被她扔了也絲毫不惱,只是低低地發笑。

  這時,門外有人過來敲門。

  「進來。」梁景行抱著她扔給他的那些衣物,回身進了休息室。

  秘書推門進來,見文件散了一地,大為吃驚,這兩人是在裡面打了一架嗎?但是看簡初身上的衣服換了,又立即明白過來。

  梁總會玩是出了名的,她們這些跟在他身邊的秘書早就見怪不怪了,眼中的吃驚一閃而過後,朝簡初鞠了個躬,說是給他們送吃的。

  適才,梁景行在結束後,撥過一通內線讓他們準備下午茶。

  「放那吧。」簡初拿起桌上手機,看了眼時間,三點多了。

  「好的。」秘書招手讓門口的人進來,將下午茶放在會客區的茶几上。

  被梁景行折騰了近兩小時,簡初這會兒確實餓極了,不客氣地坐過去,開始享用下午茶。

  秘書則一冊冊地將地上的文件收拾起來。

  梁景行從休息室回來,見秘書蹲在地上收拾,簡初坐沙發那吃東西,他踱步到辦公桌,拿走秘書剛擺放好的平板。

  簡初吃得正起勁,面前倏然遞過來一塊平板,她抬起頭,疑惑道:「幹嘛?」

  梁景行將平板放到她左手邊的位置,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點點,「這才是給你準備的禮物。」

  簡初隨著他指尖的動作轉頭看了眼,屏幕上攤開著一組精美的圖片。

  她將剛舀起的一勺蛋糕送進嘴裡,手指在平板上滑了幾下,發現都是一些寫字樓和辦公室。

  「什麼意思?」她一時沒能跟上他的思路。

  「不是說想要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工作室?」梁景行在她對面坐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這是給你物色的幾處辦公地址,你挑一處,我給你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