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簡初說完便跑了,梁景行正準備追上去,又聽到身後的人喚他,「梁總。」

  梁景行腳步微頓,回過頭,眸光在瞬間冷冽,「你是活膩味了?」

  「我、我、我……」女人被他眸光震懾,狀似無辜地伸出手,將他的手機遞給她,「我是來給你送手機的。」

  梁景行渾身暴戾氣息,往回幾步來到她跟前,一把將自己的手機奪回來。

  見她身上還披著件男士西裝外套,擰了擰眉,抬手掀開衣領後邊確認了下,發現是自己的沒錯。

  「誰讓你把我的衣服往身上套的?」梁景行猛地將自己的外套從她身上扯下來,「你也配?!」

  女人被他嚇得肩膀直縮,小腿肚打哆嗦。

  梁景行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冷嗤一聲,滿是鄙夷地轉身大步離開。

  **

  簡初喝了不少酒,但酒量好,還能清醒地知道找代駕。

  代駕師傅將車子移出車位,往後視鏡掃了眼,說:「後面那人好像是找你的,要等不?」

  這車是兩座跑車,簡初坐在副駕駛,轉頭望向車後方向,見梁景行正疾步往這裡來,手裡拎著件西裝外套。

  「不用管。」簡初回過頭,給自己繫上安全帶,「走吧。」

  代駕師傅聽她的,一腳油門踩下去,紅色跑車揚長而去,留下一地尾氣。

  梁景行剛追上來,被那尾氣嗆了一鼻管,情不自禁打了個噴嚏。

  他望著漸行漸遠的紅色跑車,眉頭緊鎖,又趕緊轉過身,找自己停車的位置。

  偌大的停車場裡,停滿了一排排五顏六色的車子,遠遠地,他就看見一對男女坐在一台紫色跑車裡,正抱在一起吻得火熱,敞篷開著。

  梁景行大步過去,揚手就將手裡的西裝外套朝駕駛位狠狠摔過去。

  外套兜頭落下,換來駕駛位男人一聲暴怒,「操!」

  「誰他媽襲擊我?」宮凌抬手扯下腦袋上的西裝,露出一張通紅的臉來,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跟女人吻得太過火熱導致的。

  轉頭一看,襲擊自己的人竟然是梁景行,他又瞬間慫了,「我說不是吧哥,你自己女人不聽話,惹毛了你,你拿我撒氣?」

  宮凌還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麼禍,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幾分,梁景行此刻又顧不上跟他算帳。

  「你最好給我滾回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梁景行轉過頭,從口袋掏出車鑰匙,大步朝旁邊那台黑色跑車走去。

  **

  簡初回到學校,讓代駕師傅將車子停在她平常停放的那個臨時停車場。

  她付了代駕費用,鎖上車門,拎著車鑰匙往學校大門方向走。

  快要到學校門口時,一道高大的身影迎面而來。

  路燈下,隨著距離拉近,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簡初不由停下腳步,梁景行乘著路燈下昏黃的光,很快行至她跟前。

  他知道簡初應該是誤會了他和那個女的有什麼,所以才突然說什麼到此為止的話,找到她後,站在她面前開門見山地說:「我跟那女的,什麼事都沒有,那女的是宮凌那臭小子叫來的。」

  他直抓重點,簡初聽了,卻是輕笑了聲,「呵,又是他。」

  她這語氣和反應,看起來並不相信,梁景行生怕她跑了,伸手拉過她的手,「你要不信,我現在就讓他滾過來給你請罪。」

  說著,他空出的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

  簡初見他絲毫不心虛,這事也就知道個大概了,不過其實,這事對簡初來說,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

  「不用了。」她制止道。

  梁景行撥弄手機的手指頓了下,抬眸審度著她的表情,「那還要結束嗎?」。

  簡初抿了下唇,仍舊堅持說:「要。」

  梁景行:「……」

  不管今晚這事是真是假,簡初都不想要跟他繼續維持這樣的關係了,本來就打算跟他分手,適才只是剛好遇到這麼一個合適的契機,便沒忍住提前跟他說了而已。

  她鬆開梁景行的手,梁景行正要抓回來,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簡初循著聲源,抬眸往他身後望去,梁景行也跟著回過頭,看見王錚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

  眼見著王錚試探性地徐徐走過來,簡初也邁開了腳步走向他,梁景行冷笑了聲,忽然扯住從自己身旁經過的簡初的手臂。

  簡初倏然抬起頭,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梁景行已經雙手捧住她的臉,低頭狠狠吻住她。

  正往這邊來的王錚停下腳步,兩隻手不由握緊成拳。

  梁景行的吻來勢洶洶,重重地碾著她的唇,簡初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撬開唇齒。她被迫仰著頭承接他的侵占,抬手想要推開他,然而梁景行非但沒有停止,還占有欲爆棚地抵進去,勾纏了一下她的舌尖。

  像是在自己的領地留下標記後,方才心滿意足地退開。

  簡初羞憤至極,抬手捶了他一拳,「梁景行!」

  「想結束?我告訴你簡初!你休想!」梁景行嘴唇染著她的口紅,抬手抹掉她嘴角的殘留,「你這輩子只能待在我身邊!」

  簡初磨了磨牙,抬手想拍開他的手,梁景行卻又捏著她下巴往上抬了抬,就著這個姿勢低頭再度親了她一下。兩個人唇上濕漉漉地,他似故意地,吧嗒親出聲來,「明天畢業典禮是吧?我過來給你送花。」

  說完,他回過頭,朝著王錚的方向,頗為挑釁地抬手抹掉自己嘴唇上被沾染的口紅,自負地輕笑了聲,往自己停在路邊車子走去。

  王錚緊緊攥著拳頭,指關節都要捏碎了。

  被梁景行當著同學的面強吻,簡初感覺自己簡直沒臉見人,也顧不上跟王錚搭話,轉身趕緊跑進了學校。

  **

  次日清晨,簡初早早起來,給自己簡單畫了個妝後,穿上租借來的學士服,準備去參加畢業典禮。

  她從宿舍樓下來,收到梁景行打來的電話,問她具體在學校哪個地方。

  「你還真的要來?」簡初握著手機在耳邊,往大禮堂的方向去,「你難道想讓我再上一次論壇,被別人議論嗎?」

  就梁景行那人,以他的樣貌、身材和氣質條件,一旦出現在校園裡,絕對會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到時候哪個有心人又將他和之前論壇里那兩個貼子聯繫到一起,保不齊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簡初馬上就要畢業離開這裡了,她不想在最後關頭再鬧出些什麼事來。

  而且她都已經跟他提分手了,不想再跟他牽扯不清。

  梁景行在那頭沉默了半晌,「那等你回來,我再送你畢業禮物。」

  她不會再回去了,簡初抬頭看眼前面的大禮堂,同學們正在排隊進場,「不說了,我這邊要開始了。」

  簡初收起手機,走到隊伍後面,跟著其他排隊的同學緩緩向前移動。

  進到裡面後,她按班群里發的位置示意圖,往自己班級所在的區域走。

  身為班長的王錚正站在那片區域,認真負責地引導自己班同學入座。

  「簡初,這裡。」他抬手,笑著示意她。

  他本就長得高,站在那鶴立雞群,簡初進來後不久就看見他了,四周圍人聲嘈雜,她也笑著抬手回應了一下。

  等她過來,王錚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兩個空位,「你坐這。」

  「好。」簡初按他說的坐了進去。

  左手邊坐的是趙明亮,待她入座後,偏頭湊到她耳邊說:「王錚特意給你留的位。」

  簡初笑,「你也不跟他學學。」

  趙明亮:「?」

  簡初轉過頭,笑著打趣說:「怎麼說,我以後也是你老闆。」

  趙明亮噗嗤一聲,「對不起老闆,以後我注意。」

  說完,同情地轉頭看了眼站那指揮的王錚。

  可憐,人家只當你是員工,暗戀真苦。

  同學們都進場以後,院長和系主任他們也陸陸續續到來,八點半,典禮準時開始。

  十點半,長達兩個小時的畢業典禮才結束,之後是拍畢業照的時間。

  先是拍集體照,整個班的人要統一行動,簡初他們班來到教學樓前,坐在旁邊的樹蔭下,等待上一個班拍完。

  不少人都邀請了自己的親朋好友過來,簡初那些親戚早在她家裡出事後,就沒聯絡了,這些年交的朋友又大多跟梁景行有關聯,而且馬上要離開北江去南城了,以後跟他們估計也會慢慢疏遠,所以她沒有邀請任何人。

  跟她走得近的王錚和趙明亮他們也都去接自己的家人了,朱欣見簡初一個人坐那不吭聲,不懷好意地提高了嗓音問她,「畢業典禮那麼重要的日子,你男朋友也不過來給你送個花什麼的?」

  簡初本來不想搭理她,但是她實在太大聲了,導致周圍一圈人全部都看向簡初。

  見她身邊空蕩蕩,連個送花的人都沒有,一個個的眼神要麼變得同情,要麼滿是奚笑。

  這情形,不說點什麼都不行。

  「是啊。」簡初坐在花壇邊上,懶散地托著下巴,掀眸掃她一眼,「發帖子的素材沒有了,是不是好氣?」

  沒想到她又會提這茬,簡直直戳要害,朱欣摸摸鼻子,佯裝無辜,「不懂你說什麼。」

  「簡初。」

  耳邊傳來一道溫溫柔柔的聲音,簡初循著聲源轉過頭,見溫寧抱著一大束藍色妖姬正朝她這邊走來。

  簡初莞爾,「你還沒回南城?」

  溫寧是繪畫學院的,畢業典禮比她們設計學院早兩天,她那天去給她送花了,還一起拍了些照,後來忙著論文答辯,兩人沒聯繫,她還以為她畢業典禮結束後就直接回南城了呢。

  「今天回。」溫寧笑著走上前來,將手裡的花遞給她,「畢業快樂。」

  「好漂亮的藍色妖姬。」簡初笑著伸手接過。

  「還喜歡吧?」溫寧笑問。

  簡初垂眸看著懷裡的花,伸手戳了戳,「最喜歡這個了。」

  朱欣本來還想逮著機會笑話一番簡初無人問津,沒想到突然冒出來個溫寧,她輕哼一聲,找楊樂思去了。

  溫寧拿手機跟簡初自拍了幾張,然後不停地左顧右盼。

  簡初仰頭喝了口礦泉水,問她,「找什麼?」

  「那個,梁總……」溫寧轉頭看向她,「分開的事你跟他提了?」

  不然怎麼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他卻沒有出現呢?

  簡初點了點頭,「嗯。」

  溫寧:「他同意了?」

  簡初卻又搖了搖頭,「是我沒讓他來。」

  溫寧想了想,覺得兩人也許分不了,「那既然他不同意,你要怎麼辦?」

  負責攝影的助手跑過來,拿著擴音器通知他們這個班,輪到他們去拍集體照了。

  「我今晚就飛南城。」簡初放下手中的礦泉水瓶子,抬手正了正腦袋上的學士帽,「八點半的航班。」

  溫寧見她下定了決心,也不好說什麼,只道:「我也今晚八點半的航班飛南城。」

  拍完集體照後,是自由活動時間。整個班的人各自散開,找各自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到各處去拍照留念。

  溫寧適才跟簡初只拍了幾張自拍,還想拍點遠景的,牽著簡初的手去找想要的背景。

  附近的教學廣場上,就有一個60周年紀念建築,兩人手牽手來到這,溫寧正準備找個路過的學弟學妹幫忙拍一下,見王錚正抱著一隻棕色大熊往這裡來。

  因著簡初的關係,溫寧見過他幾次,也算認識。

  「能幫個忙嗎?」她笑著問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當然。」王錚伸手拿過她的手機,將另一隻手上的大熊遞給簡初,「這個給你。」

  「幹什麼給我?」一米多高的大熊突然塞過來,簡初下意識抱住,「誰送你的?」

  「我妹送的。」適才拍集體照時,有一組照片是家屬上前送花,王錚站在簡初後面,發現昨天揚言要過來給她送花的那個男人並沒有出現,所以拍完後趕緊抱了這隻熊過來送給她,「想著你們女孩子比較喜歡這個,就給你了。」

  他笑著往後退了幾步,拉遠景給她們拍照。

  簡初還以為他也只是過來這裡拍照的,沒想到是過來給她送熊的,她想了下說:「你妹送你的,你又把她送給我,不太好吧?」

  「沒關係的,她不會介意。」王錚在遠處站定,笑著舉起手中的手機。

  變幻著各種姿勢連拍了幾張,王錚把手機還給溫寧,又從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笑著說:「幫我兩也拍一張?」

  「好。」溫寧也笑著接過他的手機。

  王錚便站到簡初身邊,簡初重新拿起暫放到一邊的大熊,跟他並肩看鏡頭拍了一張。

  這裡拍完之後,簡初和溫寧要找下一個背景了,王錚也得回到自己親朋好友那邊,三人各自走開。

  王錚的妹妹王詩語追過來,見簡初抱著大熊走了,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似的,笑彎了眼問:「哥,你喜歡這個女生?」

  王詩語性格古靈精怪又大膽,他怕她去找簡初,扯著她後脖頸的領子往回走,跟拎個小雞仔似的,「別亂說話。」

  「那你幹嘛把我送你的熊送給她?哼。」王詩語有理有據地推測,「剛剛拍集體照,你還故意站她後面。」

  王錚拍集體照那會兒,確實特意找了簡初身後的位置站著,結果攝影師要調整站位,覺得他太高了,讓他站到最後一排去,以至於最後他和簡初之間隔了個趙明亮。

  想起這個,王錚不爽地睨她一眼,快步往前走。

  王詩語屁顛顛追上去,「嘿嘿,被我發現了叭!」

  簡初和溫寧都不是特別喜歡拍照的人,拍了十幾張留作紀念後,就去食堂吃午飯了。

  吃完午飯,兩人在食堂分開,各自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簡初將所有還要的東西打包,然後叫了快遞,直接寄送去南城。

  王錚送給她的那隻大熊,她想了想,還是一塊打包寄過去了,畢竟之後要一起共事,當天就把對方送的東西扔了,有點說不過去。

  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她還是得回別墅一趟,因為有些東西需要還給梁景行,而且她書房裡那些獎盃還有設計稿得帶走。

  把東西交給快遞員後,簡初拎了只行李箱離開了學校,驅車回到別墅。

  她走進客廳時,陳姨大概是聽到動靜,從廚房探出頭來,「簡初小姐回來了。」

  簡初笑著朝她點了下頭,「嗯。」

  「梁先生說你今天會回來,讓我做一桌好吃的,已經差不多了,還有一會兒就好。」

  簡初沉默了一瞬,「不用麻煩了。」說完,穿過客廳轉身上樓。

  陳姨楞了一下,覺得她反應有些奇怪,目送她上樓後,從圍裙後面的口袋掏出手機,給梁景行發了條消息。

  【梁先生,簡初小姐回來了,但是她說不用給她做吃的。】

  【而且她看起來好像不怎麼高興。】

  梁景行公務繁忙,很少及時回消息,她回廚房繼續忙自己的,直到又做好一個菜出來,梁景行突然打了個電話過來。

  陳姨放下鍋鏟,接通電話,梁景行侷促地吩咐道:「想辦法留下她,我馬上回來。」

  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陳姨還是立馬答應了,「誒,好。」

  **

  簡初上了二樓後,將屬於梁景行的東西留下放在臥室的沙發上,然後進自己的書房,將獎盃證書和設計稿一樣樣全部收進行李箱裡。

  當初搬來梁景行這住,她只有一個24寸的小行李箱,幾套衣物就是她全部身家。

  衣帽間那些衣服鞋子包包什麼的,全部是梁景行買給她的,現在她要走了,也沒打算帶走他的東西。

  將自己的東西裝好後,簡初拉上行李箱拉鏈,將箱子扶起來,然後在手機上打了個車。

  等待接單的時間裡,她拎著行李箱下樓,陳姨聽到腳步聲,又從廚房出來。

  「簡初小姐又要出去啊?」她笑容滿面地問,手裡端著一碟菜。

  簡初正想著要不要正兒八經跟陳姨道個別,又聽到她說,「飯菜做好了,先吃飯吧。」

  簡初拎著行李箱踏下最後一級樓梯,往她手裡的菜和餐廳望了眼,飯菜香味撲鼻,勾人味蕾。

  「做的都是你愛吃的。」陳姨笑著將手裡那碟蒜香排骨往她眼前遞了遞,誘惑她。

  陳姨畢竟給簡初做了五年的飯菜,已經特別了解她的口味,可今天以後,她就再難吃到她做的飯菜了。想到這裡,心頭莫名襲上傷感。

  而且,梁景行平日都會有應酬,回來的時候一般都九點以後,只要她吃得快,不會碰上他。

  「好,吃了再走。」簡初最後還是屈從於內心的感受,放下行李箱,走進了餐廳。

  待她坐下好好吃飯,陳姨借著進廚房端菜的時機,又偷偷給梁景行通風報信。

  【梁先生,簡初小姐正在吃著飯,你要抓點緊。】

  梁景行沒回復,大概正在開車回來的路上。

  桌上的每樣菜,簡初都吃了幾口,然後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陳姨,辛苦您今天做這麼豐盛的一桌菜,我還要趕飛機,先走了。」

  「怎麼就要走啊?才吃這麼點。」陳姨將剛剛盛出來的雞湯放她面前,「再喝碗湯。」

  「不了。」簡初手裡的手機恰好響起,一個陌生來電。

  「你瞧,打的車到了。」她笑著上前跟陳姨擁抱了一下,拎起旁邊的行李箱,提步往外走。

  陳姨急得跺了下腳,拿起手機看梁景行還沒有回應,都想給他打電話,問問他到哪兒了。

  簡初剛走下門前台階,就見梁景行的黑色跑車回來了,她腳步一滯。

  怎麼他今天提早回來了?而且那麼湊巧,跟她撞了個正著?

  她儘可能保持鎮定,放下手裡的行李箱,推著往前走。

  梁景行從車上下來,疾步往她這裡來。

  兩人迎面相遇,他眉頭微蹙,掃眼她手裡的行李箱,「你這又是要去哪兒?」

  簡初扶著行李箱,冷靜地說:「既然要分開,我把我的東西帶走。」

  話音落,只見梁景行眉宇間的褶皺,肉眼可見的加深。

  「你放心,你買給我的那些東西,我一樣沒拿,以後哄下一個女人的時候,也許還能用得上。」簡初將行李箱往他跟前推了推,「這裡是我的獎盃和設計稿,你如果不信,可以檢查一下。」

  可梁景行卻好像對她行李箱裡裝著什麼並不感興趣,抬眸盯著她,臉色不虞地問:「我同意分開了?」

  簡初抿抿唇,拉回自己的行李箱,「你救了我,還給我提供了幫助,我也陪了你五年,我們兩清了,我不欠你的,所以走不走都是我的自由。」

  這時,握在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還是適才那個陌生的號碼,計程車不允許進入別墅區,師傅大概是沒見到她人,打電話過來催她了。

  簡初垂眸看一眼號碼,推著行李繼續往前走,「我走了,再見。」

  「你敢?」梁景行倏然上前兩步,氣勢十足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盛氣凌人,一副他說了算,她必須聽他的既視感,連去留的自由都沒有,仿佛她只是聽命於他的附庸。

  果然這些年,他都習慣了拿她當作他的附屬品、私有物,什麼都得聽他的。

  簡初緊了緊手中的行李箱,「你看我敢不敢!」

  她拽了下行李箱,滾輪轉過彎,從他身邊繞過去。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梁景行倏然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扯住,「翅膀硬了是吧?嗯?」

  簡初正欲說話,梁景行先一步彎下腰,直接將她扛到了肩上。

  她本能地掙紮起來,梁景行往她臀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掌,「給我安分點!」

  簡初羞恥地咬了下唇,掙了掙兩條被梁景行控住的腿,「梁景行,你放開我!」

  梁景行充耳不聞,踢開客廳的門進去,扛著她一路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