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居住的院落,廢世子便吩咐人去布置佛堂,自己則往徐家和柳家去退婚。閱讀М
之前商定好的事情又中途更改,徐將軍難免心生不悅,廢世子無意隱瞞,將自己在老父面前說的那一席話講了,又苦笑道:「還是不要礙及徐小姐終身了吧……」
說完,又令人將備好的厚禮奉上:「這些便用來為徐小姐添妝,願她嫁得如意郎君,此生順遂。」
徐將軍與白家有隙,但也是體面人家,廢世子既無意娶,他也不會要死要活非得把女兒嫁過去,當下就坡下驢,宣布這樁婚約就此作罷。
待廢世子走了,徐夫人同丈夫枯坐半日,終於道:「也好。以後如何還未可知,倒也不必過於杞人憂天。叫女兒風風光光嫁出去,做個正房娘子,於她也是一大幸事。」
徐將軍微微頷首,神情默許。
廢世子從徐家出來,轉頭就去了柳家,將此前那套說辭一講,事情卻不如此前順遂。
徐家嫁女於廢世子,是因為與白家有隙,而且是事先就同廢世子約定好,嫁過去必然是郡王妃之下的頭一份體面、要主持中饋的,說到底徐家有底氣,即便不將女兒嫁給廢世子,也多得是好人家求娶。
說的再直白一點,要不是廢世子業已娶妻,以徐氏的身份,給他做個正妃也是使得的,但柳家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柳參軍謀略平平,不得重用,吳王又死摳死摳的,每個月就那麼一點兒俸祿,忽然間天上掉餡餅,廢世子要娶柳氏為側妃,如何能不高興?
柳參軍飄飄欲飛,柳氏更是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在家時沒少作威作福給其餘人臉色瞧,連帶著柳參軍都不太想得罪這個即將飛上枝頭的女兒,全然隨她去了。
這會兒廢世子登門,說是不想娶了,他們如何肯接受?
柳參軍當時便擺出文人不堪受辱的激憤情狀來,怒道:「郡王既說要娶我家小女,何以突然改變主意?許過人家、訂了婚事的女兒,哪有再退回來的道理!您若不肯要她,我當即便叫人找根繩子勒死,好過敗壞門風,叫我再無顏見人!」
柳氏亦哭哭啼啼道:「向來烈女不嫁二夫,即便不曾入府,奴家也是郡王的人了,您若不肯收留,奴家自然不敢強求,寧可投繯自盡,也不敢有辱家門……」
她身姿豐腴,卻不會叫人覺得肥胖,身上的肉極為懂事,只往應該去的地方去,面孔生的十分嬌美,像是春日裡的桃花,怯怯的,嬌嬌的,眼淚掛在眼睫上要落不落,很是惹人憐愛。
有些像年輕時候的譚氏。
廢世子有轉瞬愣神,也是為難,對著一個肖似譚氏的女人,他聲音也隨之溫柔了些,遲疑著道:「只是我已經回過父王,不會納側妃了,若是入府,只能為妾侍,卻不能入名牒,給你側妃名分。」
徐氏出身甚高,做郡王側妃都有些屈就,但柳氏不一樣。
廢世子是她視線之內能夠抱到的最粗大腿,她不能、也捨不得放棄。
既然打定主意要嫁給廢世子,柳氏自然會將廢世子的後院打聽清楚,其實也簡單,從前就只有譚氏一個女人,此後會有兩位側妃,現在形勢再變,側妃沒了,只會有幾個妾侍。
身份從側妃到妾侍,變化之大不言而喻,但柳氏不憂反喜,原因很簡單,徐氏不會嫁過去了呀!
此前雖說是同時娶兩位側妃,但誰都知道徐氏為主、她為輔,真進了門之後,地位最高的是徐氏、廢世子最看重的也是徐氏,她又算個什麼?
現在徐氏不嫁了,譚氏吃齋念佛了,廢世子的後宅不就是她一個人的天下?
即便是廢世子再抬幾個婢女為妾,身份所限,也絕對越不過她去。
若是她的肚子爭氣,能生下個一兒半女,側妃之位還怕拿不到嗎?
更遠的事情柳氏不欲多想,先叫廢世子點頭,答應叫自己入府才是正經。
她哭的可憐,又有幾分譚氏年輕時候的模樣,廢世子不覺心軟,再一想柳家門第不高,真娶回去老父也不會覺得他是想收攬人心,便點頭應了。
柳參軍喜不自勝,柳氏也擦了眼淚,妙目含情的瞧著自己未來的丈夫,賓主盡歡,氣氛分外和睦。
……
既是納妾,程序上自然不似娶側妃那般繁瑣,加之北伐在即,老爺子又向來不喜鋪張,廢世子當天將事情定下,第二日便令人登門,一頂小轎將柳氏接到了自己院子裡來。
畢竟是納妾,不必大肆操辦,也只是在柳氏居住的院子裡簡單布置了一下,順帶著又給新房添了些器物用具,又在院子門口那兒掛了粉色綢緞紮成的花朵,一眼瞧過去倒是喜氣洋洋的,頗為鮮艷奪目。
譚氏長發挽起,不見絲毫珠飾,身著素衣,面容憔悴,手腕上還掛著一串佛珠,打柳氏院子門口時,神情忽的凝滯住了。
身邊婢女擔憂的看著她:「郡王妃。」
「早就知道會有今日了,但是真的親眼瞧見,我心裡還是很難過。」譚氏心頭一酸,半是委屈、半是無奈,不曾過去細瞧,轉身往佛堂走去。
廢世子得知此事之後,專程往佛堂前去看她,譚氏閉門不見:「今日是新人入府的好日子,夫君還是去陪她吧,我這裡青燈古佛,實在怕攪擾了府里喜氣。」
廢世子聽她話中頗有心灰意冷之意,心中如何不痛,沉吟再三,終究還是咬一下牙,沉聲道:「蓮房,我當日同你說過,在我心裡,唯有你我和幾個孩子才是一家人,這話永遠算數!」
……
柳氏今日早早起身,吳王府裡邊的幾個嬤嬤去幫著開了臉,梳洗裝扮之後被抬進了吳王府。
侍妾不能穿紅,只能穿粉色,她雖然遺憾,卻也不甚在意,趁人不備悄悄打量房間裡布置,便見處處精緻,同家中狹小昏暗的閨房不可同日而語,心頭的歡喜與得意便密密麻麻的湧出,叫她隨之飄飄然起來。
婢女服侍她去沐浴,柳氏忍著羞澀,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出浴,旋即便有嬤嬤送了湯藥過來,溫和但不容拒絕的讓她喝下去。
柳氏端著湯碗,只覺那苦味兒直往自己鼻子裡邊鑽,牴觸的往後縮了縮脖子,詢問道:「這是什麼呀?」
嬤嬤笑:「這呀,是郡王特意吩咐人找的坐胎藥。」
柳氏便漲紅了臉,捏著鼻子,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
朱元璋既吩咐錦衣衛將譚老二扒皮,順便將那二十萬兩銀子拿回來,錦衣衛自不敢拖延,只是譚家兄弟向來是秤不離砣,極少分開,晚間又時常往青樓去飲酒作樂,人多眼雜,實在不好動手,便額外拖延了幾日。
正巧這時候廢世子被蔡先生所點醒,奮發圖強之餘,又下令約束譚氏兄弟,將這二人拘在府中不許外出,反倒給錦衣衛創造了機會。
廢世子的人將譚家前後門把守住,譚家兄弟插翅難為,但這卻難不倒錦衣衛,悄悄潛入進去將譚老二打暈,堵上嘴之後摸出刀來開始辦事。
譚氏尚且沒吃過什麼苦,譚老二這個啃姐佬吃得苦更少,事情辦到一半他就在劇痛之中驚醒,看清楚自己正在遭遇什麼之後瞬間汗毛倒豎,屁滾尿流,只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出息,不能一直昏迷到死。
這也不能怪他。
無論是誰,半夜忽然間被人打暈,醒來之後看見有個黑衣人手持利刃在幫自己扒皮,都做不到欣然接受。
可是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指甲蓋掀起來會痛,腳指頭撞到桌子會痛,撕老皮結果拉起來一條肉會痛……
但是譚老二可以發誓,前三者加起來再乘以一百都不會有這麼痛!
好痛好痛好痛!!!
人生的最後階段,譚老二走得很不安寧。
辦完事之後,錦衣衛揣上錢離開,不留下一絲痕跡。
沒過多久,起夜的小廝發現不對了。
大晚上的,二老爺房裡邊怎麼還亮著燈?
難道是之前侍奉的僕從忘記熄了?
他心下詫異,睡眼惺惺的打個哈欠,做了人生當中最為錯誤的一個決定。
小廝放輕動作推開門進去,就見房間中間坐著個人,正奇怪老爺為什麼不到床上去睡的時候,忽然間發現老爺的顏色不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之後,小廝下身一陣抽搐,熱意傳來的同時,軟軟倒了下去。
這聲音驚動了巡夜的僕從,知道動靜是二老爺房裡傳出來的,眾人一陣心慌,趕忙結伴去瞧,剛一進門便見小廝慘白著臉暈死在地,往屋裡邊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爺一半在屋裡坐,一半在窗前飄。
雙倍的刺激。
……
誰都沒想到譚家二老爺會忽然暴死,且是死在扒皮這樣酷烈的刑罰之下。
睡著的譚老大很快被人叫起,滿心不悅的從侍妾身上爬起來,迷迷糊糊的去瞧了一眼,當場給大家表演了一個原地嚇尿,直直的厥過去了。
周遭僕從嚇了一跳,掐人中的掐人中,灌酒的灌酒,好歹把人給折騰醒了,又求著譚老大給拿主意。
譚老大捂著臉,小心翼翼的從指縫裡往兩個弟弟身上看了眼,又馬不停蹄的轉過頭去,心有餘悸道:「還是,還是先把人弄,弄下來吧……」
僕從們:「……」
極度不情願,但是不得不咬著牙走上前去。
然後有譚老二的心腹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去,在譚老大耳邊說:「大爺,二爺收著的那十萬兩銀子不見了。」
「哦,不見了……什麼?!」
譚老大呆呆愣楞的回了一句,猛地反應過來,什麼都顧不得,便跌跌撞撞的跑回房裡去尋自己那十萬兩銀子。
沒有。
藏錢的匣子是空的。
那十萬兩銀票跟弟弟那兒那張一樣,不翼而飛了。
兩張加起來正是二十萬兩,他們前幾日從姐姐那兒糊弄來的。
二十萬兩銀票不翼而飛,弟弟被扒了皮,慘死屋中。
是誰幹的?
天下之大,誰愛干扒皮這種事?
譚老大隱隱約約的有個猜測,但是他不敢說。
他怕。
對於那位來說,他跟弟弟就跟街頭的狗一樣,弄死了也就弄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不敢想怎麼去報復,更不敢想丟了的二十萬兩銀子,只想趕緊找到姐姐,躲在她裙邊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譚家是不敢待了。
「我得走,我得趕緊走!」
譚老大哆嗦了半天,終於顫抖著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到底還有最後一絲清明在,吩咐人即刻封閉屋子,不許傳出消息去,一切都等天亮之後,叫姐夫前來處理。
他兩條腿抖得像是篩糠,晃晃悠悠的到了府門口,毫無疑問是被廢世子的人攔住了。
昨天這幾個人還是姐夫派來監視他的臭蟲,現在卻成了救命稻草,譚老大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將身體貼了上去,哆嗦著說:「帶我走,我要去見姐夫!我馬上就要見姐夫!」
廢世子的人還不知道府裡邊發生了什麼,搖頭不肯答應。
譚老大目光驚恐,死死拉住領頭人的袖子,說:「我弟弟死了!我不敢再呆在這兒了,求你們帶我去找姐夫吧,求你們了!」說完他膝蓋一軟,直接跪下了。
守在門口的人都是廢世子的心腹,知道他向來愛重譚氏,哪裡敢受譚老大如此大禮?
趕忙叫他起身,又令人入府一探究竟。
譚老大尖叫一聲,發瘋似的催促:「他們看他們的,你們趕緊帶我走!我要去見姐夫,馬上!」
他雙眼瞪大,眼睛裡遍布血絲,抓著自己的頭髮,一副遭受猛烈刺激之後的神經質模樣:「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快帶我走,帶我走啊!」
領頭人見他精神實在不好,不敢強留,吩咐下屬往譚家裡邊去瞧瞧情況,自己則帶著譚老大去尋廢世子。
這時候夜色已深,廢世子往柳氏房中歇息,領頭人帶著譚老大過去,道是有事須得求見郡王,侍從們卻不敢貿然前去打擾。
洞房花燭夜,多要緊的時候,這時候去把郡王叫走,不定就得挨一通罵,而且也鐵定會得罪柳姨娘。
廢世孫和寶珠姑娘都被送走了,郡王妃也在佛堂里吃齋念佛,以後還不知風向如何呢,誰敢隨意去冒這個險?
而且他們也了解譚老大,一個紈絝而已,忽然間來找世子,能有什麼大事?
說不定就是替他姐姐抱不平,有意把郡王糊弄出來,給柳姨娘難堪呢。
侍從不太想去傳話,又與領頭人相熟,不好拂他的面子,想了想,便道:「郡王此時有事在身,不便見客,郡王妃倒有空暇……」
領頭人想著郡王妃乃是譚老大的弟弟,姐弟倆說起話來總是方便,且譚家二老爺死了,這消息總也得叫姐姐知道,當下點頭應了。
侍從便叫了兩個婆子來,與護衛隊一道,領著如喪魂魄的譚老大往譚氏處見她。
譚氏此時正跪在佛像之前,身著素衣,眉宇間縈繞著一縷濃重郁色,此處青燈古佛,柳氏院裡卻是被翻紅浪,兩兩對比,怎能叫她不難過?
正傷神間,外邊卻有人來回稟,道是舅爺來了,說家裡邊出了事,來請姐姐做主。
時辰已晚,譚氏心中陡然生出幾分不詳,傳了人進來,便見弟弟失魂落魄的進來,瞧見她之後,便如同尋到了依靠一般,「撲通」一聲跪下,抱住姐姐的腿,放聲大哭起來:「姐姐救我!小弟被人給殺了!」
譚氏如遭雷擊,彎腰扯住他衣襟,厲聲道:「你說什麼?誰,誰被人給殺了?!」
譚老大嚎啕痛哭:「姐姐,小弟被人殺了!小弟死了啊!」
譚氏陡然聽聞噩耗,神情僵滯,臉上青白之色劇烈翻湧,忽然間一口血吐了出去,徑直倒在了譚老大身上。
四下里慌亂成一片:「郡王妃!」
「快去請大夫!再去請郡王過來!」
……
廢世子這邊剛跟柳氏辦完事,正相擁一道未眠,柳氏依依的靠在他懷裡,小女兒情態十足,廢世子對她略有些愧意,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附和著。
帳子裡氣氛正好,房門卻在這時候被敲響了,外邊人聲音急促,說:「郡王?郡王妃那裡出事了,請您過去主持!」
她進府的第一日,譚氏就要給她個下馬威?
果真欺人太甚!
柳氏聽得面色一變,懷恨咬牙,卻也不欲在事態不明時貿然開口,只是還未等她婉言勸說身旁男人去瞧一瞧,廢世子便翻身下榻,披衣外出,對她渾然沒有半分留戀。
柳氏愕然的坐在床上,目送廢世子滿臉焦急、大步離去,心中羞憤交加,屋子裡喜氣洋洋的布置還在,於她而言,卻成了天大的諷刺與譏誚。
「賤人!」柳氏嘴角慢慢翹起,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她扯著被子,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我們走著瞧!」
……
廢世子匆忙趕過去時,譚氏尚且昏迷未醒,面色慘白,素衣上卻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震怒道:「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郡王妃怎麼會吐血?!」
周遭僕從紛紛將視線投向譚老大,廢世子陰鷙的目光隨即轉了過去。
有弟弟的死在前邊吊著,譚老大艱難的恢復了一絲智商,抱著姐夫大腿,說:「姐夫,這事兒不能叫別人知道,我只能告訴你……」
廢世子忍著殺人的衝動打發僕從出去,又一腳將他踢開:「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關性命,譚老大說的十分簡要:「小弟死了,從姐姐那兒拿走的二十萬兩銀票不見了!」
「還有,」他眼神飄忽,顫聲道:「小弟的皮被人扒掉了,血淋淋一片,姐夫,我害怕!」
廢世子一聽他說二十萬兩銀票不見了,心中便隱約有了幾分猜測。
吳王大軍駐紮淮州,哪有宵小敢在此時往吳王之子的妻弟家盜竊?
更別說瞞過他守在前後門的人手潛入譚家了。
再一聽譚老二的死態,更明白動手之人是誰了。
也是,廢世子心中苦笑,二十萬兩銀票送出去,依照老爺子的脾氣,怎麼會不惱?
貪污六十兩就得被扒皮,二十萬兩……
能把他扒的血沫子都不剩。
再有,便是有意做給他、也做給蓮房看了。
廢世子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問譚老大:「你沒把事情擴散出去吧?」
「沒有!」譚老大趕忙說:「就是身邊人知道,府里幾個護衛和心腹知道小弟是被扒皮而死,外邊侍從只知道他死了。」
「對了,」他忽然想起一事,忙道:「你安排的人守在門外,我走得時候他們正要進去,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說出去……」
廢世子苦笑道:「你以為他們傻?一看扒皮這種殺人手法,誰不知主使是誰?別哆嗦了,他們會把後邊事情掃平的。」
譚老大怕得要死:「姐夫,救我!我怕啊,萬一老爺子也像對小弟那樣對我,那……」
廢世子劈手一記耳光,把他接下來的話打到肚子裡邊去了:「這事跟老爺子有關係嗎?!」
譚老大先是一怔,旋即驚懼點頭,自己扇了自己一個嘴巴,說:「我糊塗了,我弟弟是死在盜匪手裡,跟老爺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廢世子又道:「你弟弟是怎麼死的?」
這回譚老大回的很快:「他被盜匪用刀捅了心口,神仙也救不了了。」
廢世子嘆一口氣:「知道在你姐姐面前該怎麼說嗎?」
譚老大點頭如小雞吃米:「知道,知道。」
然後他笑的比哭還難看,說:「那姐夫,那盜匪會不會再去找我?」
廢世子嗤笑道:「他要是真想取你性命,你還能站在這兒跟我說話?記住這個教訓,以後老老實實的,要不然……下場你已經見到了。」
譚老大回想起那副可怖的場景,紅色的弟弟坐在椅子上,肉色的弟弟在窗前飄……
他抖得像個篩子:「我我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