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磐火冒三丈:「你這人怎麼回事?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其餘金國侍從也是神情含怒,目光不善的看著宋使一行人。閱讀М
「陛下不要著急,且聽我慢慢分說。」
那言官不慌不忙道:「家母出自杏林世家,我自幼在她老人家身邊耳濡目染,略學了些粗淺皮毛,日前我大宋都城東京見彗星出於東南,星官稱北方將有大凶,出使之後來此一見,果然聽聞唐括太后薨,今日見了陛下,更是印堂發黑、眉宇間大有不祥之色,可見那彗星果真是衝著金國來的!」
宗磐聽得將信將疑。
要說天象神鬼之事,他是相信的,女真建國初期,仍舊留存有非常強烈的原始崇拜,譬如熊羆、海東青,乃至於先祖崇拜。
可宋使說的這些話,實在太過於玄乎了。
但轉念一想,仿佛又有那麼一丁點可靠。
唐括太后辭世不過幾日而已,自東京出發至上京卻有半月路程,總不能這幾人未卜先知,母親還沒過世,就準備編出來這樣一套謊話騙自己了吧?
且途中獵殺的那頭熊羆,也是女真崇拜的動物之一,難道真的是巧合?
宗磐心裡邊泛起了嘀咕,目光狐疑而冷銳,依次在那幾名宋使臉上掃過,轉身往一邊走了幾步,低聲問侍從說:「朕的臉色很難看嗎?」
侍從親自見證了宋使力證金國大不詳的那一幕,心裡邊難免存了幾分驚疑,這時候再聽宗磐發問,臉上便添了些許凝重,仔細打量他幾瞬後,擔憂道:「陛下面容憔悴,眼下青黑,雙目神光黯淡,確實有些……」
宗磐臉色大變,再去看幾名宋使,神情中便添了幾分急迫。
他才剛坐上帝位沒多久,最大的兒子都沒成年,這時候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妻小焉能得以保存?
不說東金朝廷內部如何,西金那邊宗弼便不會放過他的後嗣!
宗磐迫不及待道:「宋使既能看得出朕身體有恙,可有方法醫治?」
宋使道:「自然是有的,我等此行北上,便是要為陛下排憂解難。」
說完,又問:「最近一段時間,陛下有沒有覺得自己身體有異,同之前不一樣了?」
宗磐皺眉苦思,不遠處的金國侍從則低聲與同伴道:「陛下臉色不好,眼下青黑,確定不是因為太后薨逝,接連守夜幾日導致的嗎?」
同伴:「……」
同伴不滿的瞪了他一眼,說:「就你聰明,別人都想不到是嗎?宋人有句話說得好,叫敬鬼神而遠之,陛下若是真出了事,你來負責?!」
他默默的閉上了嘴:「我什麼都沒說。」
一眾金國侍從默默的看著宗磐雙手抱頭,手口並用的跟宋使形容:「別的地方都沒感覺,就是頭越來越大……」
「什麼,是腿有毛病,筋脈出了問題,把頭憋大了?!」
「不可能,我腿好好的!」
宋使鎮定自若道:「沒病走兩步。」
宗磐:「行,走幾步,走幾步。」
宋使:「停——我看出來了,你腿有問題,一條腿長、一條腿短!不信?來,看我的手,腿往上抬,能抬多高是多高——往下跺!麻了嗎?」
宗磐:「……」
宗磐捂著腿哭了:「麻了!」
宋使:「來,跟我走,跟我走——快點!走起來,跟上……」
宗磐:「哎呀!哎呀我的媽!!!」
宋使停下腳步,宗磐一瘸一拐宛如鴨子在殿中打轉,惶恐不已:「朕這是怎麼了?朕的腿!」
金國侍從們紛紛變了臉色,近前去將宗磐攙扶住,後者慌張的像個二百斤重的孩子:「這病該如何醫治?還請宋使教朕!」
宋使見計策初見成效,也是暗鬆口氣,臉上卻是神情嚴肅,正色道:「天降大災於金國,令唐括氏薨、金國皇帝染病,皆因彼輩無道,擅自入侵他國、害殺百姓在前,兄弟骨肉鬩牆、裂土分邦在後,若不知真心悔改,痛改前非,懲罰與災禍不僅不會消弭,反而還會愈演愈烈!」
宗磐道:「到底應當如何才能消弭禍事?還請貴使直言。」
幾個宋使交換一個眼色,取了國書,雙手遞上:「我大宋自有高士,應對之法皆在國書之上,還請金國皇帝細閱。」
宗磐滿心迫切,叫侍從接過來呈上,打開看了一眼,眼角登時就是一抽,等全數看完,臉色便在茄子和黃瓜的兩種顏色之間跳躍轉變。
「叫朕割讓上京以南的所有領土給宋國?這絕無可能!」
宗磐一掌擊在案上,怒道:「你們簡直是異想天開,若得如此,我大金與滅國何異?!」
金國本是由女真族所建,祖上便在黑龍江以漁獵為生,富庶程度與中原相差甚遠,又因為地理緯度的緣故,其國土之中越是偏南的地方便越是繁華,現在宋國直接要求東金朝廷割讓上京以南的所有領土,這跟亡國了有什麼區別?
宗磐饒是先前被宋使們糊弄住了,也不至於會因為害怕而答應這所謂的合約。
他心裡很清楚,金國是完顏宗室和金國人的金國,自己作為金太宗之子,只是眾人選出的一個利益代表而已,不答應這所謂的條約,自己或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死於天譴,但若是答應了,今天晚上就會有金人揭竿而起,造反謀逆,取他性命!
宗磐反應如此激烈,並不出乎宋使們的預料,見他這般情狀,當即也冷下臉去,寒聲道:「宗磐,我們宋國有一句俗語叫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可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客氣些,叫你一聲金國皇帝,若是不客氣了,你也不過是區區蠻夷一酋長罷了,如何敢對抗上國,咆哮使臣?!」
他面籠寒霜,冷笑道:「你是忘記黃河之戰金人如何慘敗,還是不記得完顏宗翰之死了?你父親尚且不能與我大宋官家對抗,更何況是你!」
所謂蠻夷之人,向來都是欺軟怕硬,靖康之役時,恨不能將宋國皇室踩到泥里去踐踏一遍才好,近年來見己方勢弱,饒是使臣如此無禮於宮中,尚且不敢變色。
饒是宗磐身為東金皇帝,見到大宋官家那句「對你懷有父親般的關懷」不也什麼都沒敢說,只能對著割讓上京以南土地這一條表示不滿?
腰杆直不直,看得是國家實力,而不是嘴炮水平。
宗磐聽罷,果然柔和了臉色,面露為難道:「並非我不敬宋國皇帝,而是這條約實在太過苛刻,若當真割讓上京以南所有土地,今晚上京便會大亂,還請幾位回東京後在大宋皇帝面前替我好生美言幾句,解釋我的為難之處才好……」
使臣一行人往上京來時,便聽聞經由此前幾番大戰之後,宗磐早就成了金國內部的主和派,反倒是宗弼,尚且野心勃勃,希望南下一雪前恥,現下見宗磐如此謙和,不稱「朕」而改稱「我」,便知其中大有可談之處。
那使臣當即便道:「你什麼都不做,我等如何替你美言幾句,救你於水火之中?割讓上京以南不行,那你說割讓何處便行了?!」
老實說,宗磐覺得割讓哪裡都不太行。
只是宋使既然逼問到了頭上,又如此來勢洶洶,他頭大半晌,不得不道:「不妨便割讓平州以南領土為宋所有……」
宋使氣笑了:「金國皇帝是在同我們開玩笑嗎?我王師早已收復河南、河北、山東與燕雲十六州,平州毗鄰燕京,要了又有什麼用處?你還真是一毛不拔!不行,堅決不行!」
談判可以,想只通過談判就叫金人交出上京以南的土地卻是在痴人說夢,幾名言官商議之後,便約定能宰就宰,多談一分是一分,官家說談不下來就賜死,但談的多了,是不是能贖命?
這可不是為了榮譽和賞賜,而是為了自己的後半生!
將上京以南的土地談下來,就能全須全尾的回東京跟家人團聚,將平州以南的土地談下來……
回去肯定會被剁頭的!
宗磐眉頭染上一層郁色:「若依宋使之見呢?」
宋使:「割讓上京以南全部領土!」
宗磐:「不行!堅決不行!」
宋使:「算了,各退一步,割讓濟州以南全部領土!」
濟州……我踏馬,濟州跟上京有多大區別?!
宗磐:「不行!最多來州以南!」
宋使:「來州,我呸,國朝抬抬腿就打過去了,這還需要談?!濟州以南!」
宗磐:「最多錦州,不能再多了!」
宋使面目猙獰,喊的破音:「我說個地方——咸州,不能再往南了!」
宗磐面容同樣扭曲成一團:「廣寧府,這是我的底線!」
宋使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把刀來,猛地劈到了桌子上:「瀋州以南,能談就談,不能談就打!!!」
宗磐一掌拍到桌上:「你欺人太甚!」
宋使冷笑出聲,與他針鋒相對道:「金國皇帝,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肯向我大宋稱臣,說明你還是將《建炎條約》放在心上的,也說明你才是金國正統,畢竟當初與我主簽訂條約的乃是你國太宗皇帝,所有金國人都承認的先帝。至於宗弼那個小人……你身為金國君主,自然可以上表請求天朝出軍,助你討伐逆臣啊!」
宗磐與宗弼本就是水火不能相容,登基以來雙方已經發生過十數次的摩擦,他只想著己方出軍容易被宋人撿便宜,卻沒想過聯合宋人出軍,揍那個兔崽子!
現下聽宋使如此言說,眼眸登時便亮了起來。
原本的世界線里,金國南下時雖也幾度獲勝,卻也看出南宋並非想像中那般孱弱,金國內部旋即分化成主戰派與主和派兩系,宗磐便是主和派的骨幹人物。
南宋有完顏構與秦檜居中策應,宗磐尚且如此,現下北宋仍存,國力強悍,他又怎能一條道跑到黑,堅定不移的支持南征?
宗磐猥瑣發育了一年時間,就跟豆腐乳發酵似的,完成了從主和派到投降派的轉變,只是因為宋金之間尚未開戰,沒能完全將他這一秉性激發出來而已。
現下聽宋使表態,願意出軍與己方一道征討宗弼,本來有些陰沉的臉色便和煦起來,請宋使去幫自己開藥治病,又令人傳喚親信入宮議事。
「陛下萬萬不可啊!」
親信聞訊而至,立時便伏地大哭道:「可以進獻金銀馬匹,但卻不能割地,這就如同當初六國對待秦國那樣,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啊!」
殿中搖曳的燭火在宗磐臉色留下幾分陰翳:「朕不割讓土地,宋人便不會來打嗎?宗弼便能老實嗎?與其等到宋人北上,國力受損,倒不如索性將那些土地割讓給他們,圖個安生!」
「宗弼……」
親信哀求道:「陛下,宗弼再如何,也終究是您的堂兄,同為完顏氏的後人,但宋人卻是大金仇寇啊!」
宗磐冷笑道:「那又如何?朕已經定了主意,天氣轉暖之後便與宋聯軍西進,征討宗弼那個叛臣!至於瀋州以南的土地……寧與友邦,不予家奴!」
……
宋使進了藥房,隨意點了幾樣溫補的藥草,又特意尋了十幾樣珍貴藥草,以獨家藥方的名義打發其餘人出去,倒進鍋里開始熬藥。
溫補的下鍋,珍貴的丟進鍋底燒掉,臨了又從鞋底摳了塊泥巴丟進過來,用大勺嘩啦啦攪拌均勻。
同行言官看得頭大,說:「這行嗎?你別把他搞死了!」
宋使不以為然道:「就是補藥,吃不死人的。」
這幾人都沒下過廚,壓根不知道熬藥用多少水、燒多久火,又不太擅於燒這種灶台,勉強燒了一刻鐘多之後,就被煙嗆得受不了了,眼見鍋裡邊的湯藥滾了,就糊弄著洗把手,叫人過來盛藥。
金國侍從看著鍋里那十多斤湯藥陷入了沉思。
「這是多久的分量,一個月的嗎?」
宋使矜持的笑:「是七天的分量,早中晚各喝一次。」
想了想上京的氣溫,又補充說:「喝之前要燒熱,晚上喝完蓋好被子睡覺,才能叫藥效發揮到極致。」
侍從遲疑著點了點頭:「行吧。」
另有人取了湯藥驗毒,確定無誤之後,給宗磐送去了。
宋使:「……」
深藏功與名。
……
宋使留在上京等待三日,宗磐的精神也一日日的好了,畢竟他本來就沒病,純粹是接連守夜幾天累壞了。
只是宗磐自己堅信自己是被宋使的湯藥治好了,早中晚各喝一碗,咕嘟嘟喝的倍香。
三日之後,宗磐將加蓋了大印的國書交與宋使,差人送他們南下。
李世民原以為那幾名言官此去死定了,沒想到還真就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雖說沒達成他的要求,但是能索取到瀋州以南的土地,卻也是意外之喜。
往宗磐處去的人有這等收穫,宗弼那兒也還好,雖說宗弼一心主戰,但迫於周遭形勢,到底還是捏著鼻子割了地給宋人。
那一片都是荒漠,對於現下的他來說,沒什麼太大的價值,但對於大宋來說,意義可太大了。
只要現在占下了,經營若干年後,這就是「自古以來」啊!
李世民聽忐忑不已的言官們講述了出使時發生的事情,唏噓不已,不無感慨的同老夥計們:「果然,有壓力才有動力!」
皇帝們聽得忍俊不禁。
高祖道:「如何,你可是要寬恕他們?」
李世民輕嗤一聲,哼笑道:「終究是有功歸國,殺了的話,難免叫群臣心寒,若不殺,彼輩迂腐小人,留在國內卻也無甚益處。」
他將面前的東金國書捲起來,吩咐侍從拿去歸檔:「我算是看明白了,這群人就是一貼狗皮膏藥,只能外敷,不能內服。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可不能白念,有這樣的急智,也不能浪費。」
嬴政聽得眉毛一挑,會意道:「你要對西夏用兵了。」
李世民莞爾道:「趙兄知我。」
遼國早已為金所滅,金國此時業已孱弱,不足為慮,位於大宋西側、此前幾次趁火打劫的小國西夏,便成了李世民心中的下一目標。
金與西夏原本都是遼國附屬,後來金國叛主成功,西夏也跟著改換主人,幾次與金配合進攻宋國。
原先的歷史線上,南宋建國之後曾經遣使往西夏通好,前後兩次,西夏都置之不理,沒過兩年聽說金軍又要南下,立即慌了神,顛顛的跑去跟南宋修好。
李世民兩手抱胸,神情冷凝:「後世皇帝真是飄了是嗎?貞觀這種年號,也是他西夏小國可以用的?還取了個名字叫李乾順……不行,得錘他一頓才能解氣!」
沒錯,西夏崇宗李乾順也曾經用過貞觀這個年號,前後有十二年之久。
同時,日本也有個貞觀之治,只是沒中國那麼有名而已。
李世民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蛾子,誰踏馬都想從自己身上蹭點粉裝點一下門面。
西夏原本是遼的屬國,李乾順登基之後幾次三番求娶遼國公主,後來天祚帝將宗室女成安公主耶律南仙下嫁與他。
靖康之役之前,金滅遼,天祚帝奔逃到西夏邊境,李乾順用天祚帝與金國做了利益交換,天祚帝被擒,遼正式宣布亡國。
同年九月,耶律皇后所出的皇太子憂憤而死,不幾日,耶律皇后絕食自盡。
而自此以後,從李乾順至其子李仁孝皆奉行尊崇金國的政策,直到金國勢力漸頹,蒙古崛起。
李世民想想自己在時的大唐疆土,再想想宋國疆土,就打心眼裡覺得窩囊,不說南宋,只說北宋,那也是個閹割版的華夏中原!
什麼西夏,什麼西洲回鶻,那分明是朕的隴右道!
什麼遼國、金國,還朕的單于都護府和安東都護府來!
他可不是完顏構那種廢物,被人打成狗了立馬就就地趴下汪汪叫,天可汗了解一下!
李世民下令賞賜幾名言官家小,又以未能完成使命為由,責令其出使西夏,再建功勳。
言官們走得時候都哭成了淚人,嗚咽著問:「官家,這次事情辦成了能讓我們回家嗎?」
李世民嗯嗯哦哦敷衍過去,微笑著將他們送走。
岳飛在側,悄咪咪的問了句:「官家真會叫他們再會東京任職?」
「鵬舉,你想什麼呢,」李世民道:「物盡其用,叫他們幫朕打通西域不好嗎。」
岳飛:「……」
終究是我太天真了!
大宋休養生息一年有餘,國力蒸蒸日上,開春之後天氣轉暖,李世民清點過國庫與兵員之後,決議率軍出擊,先征西夏,再伐金國。
李綱聽罷,都要哭了:「官家,三思啊!您是崑山之玉,怎麼能跟西夏和金國那樣的瓦礫硬碰硬?若是有個萬一,臣都不敢再往下想!」
宗澤也為難道:「官家,大宋國土比太祖時候還多,您又還年輕,回宮去歇歇吧!」
朱勝非試探著道:「官家出去遊獵吧,要不然,咱們選選秀,又或者是修建幾座行宮?」
李世民:「……」
真是令人痛心,你們怎麼都變成這樣了!
主和派和投降派被罷黜掉,言官們也被發落了,裁撤冗官,行政機構重新洗牌,很快,朝野中又重新分化出了兩黨。
以李綱、宗澤、張浚、吳玠、岳飛等人為首的主和派,以及以官家和年輕武將們為首的主戰派。
李綱等人:「……」
艹!
就,就踏馬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到底李世民才是天子,性情又素來剛硬,終究還是強行通過了決議,令李綱與宗澤留守東京,自己與吳玠、岳飛、韓世忠以及朝中一干小將出發北上,征討西夏。
李綱愁的頭髮都多掉了不少,只能叮囑岳飛:「緊跟著官家,別叫他亂來,千萬別出什麼閃失,大宋承受不起啊!」
岳飛唯有諾諾:「是,我記住了。」
宗澤怒道:「嘴上記住不行,要牢牢地記在心裡才行!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回來,別冒進,萬事小心!」
岳飛:「……」
岳飛能怎麼辦呢,岳飛也很無奈啊。
跟金國比起來,西夏實在算不得什麼,李世民被眾人勸住,困在營帳里脫身不得,又有意栽培以岳飛為首的小將,便令眾人出戰,自己坐鎮帥帳,懨懨的靜等前方傳來的好消息。
春風自西方刮來,將零星的殺喊之聲傳入耳中。
李世民百無聊賴的坐在椅上,一邊撕紙,一邊無奈道:「朕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呢?朕也只是個二十二歲的熱血青年啊。」
岳飛今年也不過二十七歲,能夠擔當大任,很大程度上是官家提拔、信重的緣故,首次主戰一方,更加不敢鬆懈大意。
他本就是一塊璞玉,又經過李世民幾番雕琢,華光外顯,再難掩藏,出陣斬殺西夏將領之後,又排兵布陣,傳訊三軍,交戰不過半個時辰,西夏便倉皇敗退。
岳飛心下大喜,卻不驕矜,吩咐士卒兵分三路追上,卻見有禁軍騎馬而來,送了皇令與他。
岳飛展開看了一眼,眉頭登時便為之一跳,深吸口氣,吩咐大軍前行壓上,竟是不予理會。
又過了兩刻鐘,再度有禁軍前去送信,他展開一瞥,仍舊將其收入懷中,不曾理會。
……
這場追擊持續了大半日方才結束,宋軍大捷,主將岳飛臉上卻沒有半分喜色,勘察過傷亡情況之後,神色鎮定,往帥帳中去。
小將們見狀,不禁咋舌:「不愧是岳鵬舉,喜怒不形於色,若換成是我,這時候早該歡喜的跳起來了。」
「是啊是啊,真是天生的將帥之才。」
禁軍入內通稟後,帥帳門帘掀開,岳飛向主坐上官家行禮,然後深吸口氣,將懷裡的十二道金牌掏出來拍到桌面碎紙上,忍無可忍的咆哮道:「臣在外邊打仗,官家卻連發十二道金牌要求換自己上陣——這是不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