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救你一命】

  又和秋近冬聊了幾句，於蒼便離開了他的房間。

  這成神途徑，若是秋近冬能夠成功那再好不過，不過……於蒼其實並不抱太大希望。

  畢竟，秋近冬連韻律之軀都還沒有徹底成型呢。

  第一個通過這條路成為神話的……肯定得是任錚。

  想到這，於蒼的臉上便露出一抹笑容。

  前兩天和任老頭聊了聊……他的韻律之軀，應該快要完全凝聚了。

  只差最後一個契機。

  這個時候，轉生連接剛好被完善出來……任錚要是沒有藉此機會突破神話，於蒼真的會笑話他的。

  這樣想著，於蒼來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口。

  推開門，此時他的房間之中，卻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

  見到那道身影，於蒼沒有意外。

  聽見了聲音，顧解霜在昏暗的燈光之中轉過身，而後便迎了上來。

  「老闆……你回來了。」

  「嗯。」於蒼直奔主題，「是有太雛前輩的消息了嗎？」

  早些時候，金玉大殿上，太雛直接消失，疑似是在與邪神的交戰之中受了重傷。當初他們沒有時間細想，現在閒下來之後，肯定是要探查一番的。

  「嗯。」

  顧解霜輕輕點頭，而後伸手抹過卡盒，一張魂卡已經出現在了手中。

  「老師給我的魂卡……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老闆，你快看看。」

  於蒼連忙接過，眼神在上面一掃，頓時面露驚詫之色。

  這張魂卡赫然便是那張劍意·太衍，但是如今，在基礎能力未變的情況下，一下子多出了好幾條能力。

  ……

  魂卡名稱：劍意·太衍

  類別：法術卡

  品質：？？

  屬性：空

  能力：

  【悟劍】：這張卡的實際品質與使用者對太衍劍意的理解有關。品質最高可為神話。

  【衍於一】：略。

  【興於極】：略。

  【禁卡化】：該魂卡不？@**使用……！@34&力感&吧……**&等你神……*（*（&）&我會歸來……

  ——

  里星階：26

  里能力：

  【循環】：狀態始終保持不變，不可以任何形式更改、移動或破壞。

  【救你一次】：當使用者說出「老師救我」時，該魂卡斷開連接並發動，令使用者獲得【循環】。若使用者感知範圍內存在「於蒼」，則也令「於蒼」獲得【循環】。以此能力獲得的【循環】將在使用者主動使用能力或移動的5秒後失效。

  【記得還人情】：當使用者說出「老師有敵人」時，該魂卡斷開連接並發動，使用者的下次攻擊將會提升至神話，若此次攻擊砍中對稱軸或黃金分割點，則無視防禦必定切開。

  【不用擔心】：【？？】

  ……

  於蒼：……

  看完這張魂卡現在的所有能力，於蒼只覺得一口老槽咽在喉嚨里，不吐不快。

  他簡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魂卡！

  這張劍意·太衍，原來有的能力都沒有變化，只是多了一個【禁卡化】的能力，又多了一個里之面。

  但是，多出來的那些描述……實在太不正經了。

  嗯……不過一想到這是出自太雛的手中，那倒是也合理了不少。

  ……想必，太雛也是在用這種方式，在讓他和顧解霜不要太過擔心她吧。

  看著那些能力，於蒼思索片刻，大概猜到了太雛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第一個里能力，【循環】，已經說明了一切。

  還記得當初在飛機上時，太雛解釋過她能夠永生的原理，於蒼記得她的所有話。

  她說，她的生命就像一串無限不循環小數，她真正的生命已經在小數點落下的時候死去了，小數點之後的一切都是源於『計算』。

  但，一旦數字開始循環，太雛必然變成失控的禁卡。

  這是一次只要開始就無法結束的窮舉，太雛在不斷計算著生命的可能性，來避免她的生命失控。

  當初在皇陵，他從太雛身上提取出【循環】詞條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猜到了這種可能，現在看來，他確實沒有猜錯。

  太雛，已經進入了循環。

  不過……看上去，太雛更像是主動進入循環的。

  於蒼後來聽說了後面的戰鬥過程，太雛以近乎碾壓的姿態戰勝了至高主教，按理說，這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

  沒錯，太雛很強，但是至高主教也並非易於之輩，背靠荒神的情況下，他已然已經成為了神話絕頂，就算還是打不過太雛，也不可能一邊倒……更別說主教連一點傷口都沒辦法在太雛身上留下。

  或許，主教也不是沒有造成有效殺傷，只不過，可能上一瞬間剛剛打亂了太雛的「生命小數」，下一瞬間，這串小數便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之上。

  太雛無法更改，別人也一樣沒有辦法。

  雖然聽顧解霜的描述，代價很有可能就是只能攻擊對稱軸和黃金分割點這樣有跡可循的地方，但即便如此，一個不吃任何效果和攻擊的神話、劍聖，也已經恐怖至極了。

  不過……

  於蒼不由得嘆了口氣。

  既然太雛是主動進入循環的，那麼……大概是因為她要藉助循環狀態下的力量，來突破俞夫人召喚的邪神。

  而她這麼做，都是因為自己。

  其實太雛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的……雖然是答應了帝長安，但是實際上帝長安並沒有什麼強制性的手段，太雛就算違背諾言，帝長安可能也對她沒有辦法。

  想到這，於蒼的視線不由得放到了倒數第二個里能力上。

  【記得還人情】。

  「放心吧前輩，我不會忘記這個人情的。」

  於蒼認真道——雖然他不知道此時的太雛能不能聽到他說的話。

  「老闆。」顧解霜有些擔憂地開口道，「老師她……不會有事吧？」

  「……放心，卡上不是寫了嗎。」於蒼一笑，「等到你突破神話，她就會回來了。」

  說起來，那個【禁卡化】的描述，顯然不太對勁。

  這個能力原來的描述肯定不是這樣，現在變成了亂碼，大概是太雛在和冥冥之中的魂卡規則相對抗的結果。

  從這其中，勉強還是能夠看出來太雛想要說什麼：該魂卡不可使用，努力感悟吧，等你神話，我會歸來——結合這個能力的名字，於蒼大概能夠猜到發生了什麼。

  太雛肯定是用了什麼手段，將自己做進了這張魂卡之中，導致這張普通的劍意魂卡變成了禁卡。

  禁卡這種東西，就算是太雛做出來的，也不可能避免偽人格障礙，要是讓顧解霜正常拿起來就用，那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她被禁卡所反噬。

  甚至，就算什麼都不干，只是放在卡盒之中，都可能會受到其中的影響。

  一張上限是神話的禁卡若是開始反噬……那麼，顧解霜基本上沒有任何抵抗的手段。

  所以，為了避免死去的老師親手殺死徒弟這種悲劇發生，太雛手動更改了能力，直接禁用了這張魂卡！

  身為神話級別的制卡師，太雛能夠做到這一點，也不足為奇。

  而，聽到這話，顧解霜卻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才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於蒼。

  「老闆……要不，這張卡你拿著吧。」

  於蒼一怔：「為什麼……這顯然是前輩送給你的魂卡。」

  顧解霜搖了搖頭，嘴角不由得苦笑一聲：「不一樣……老闆你肯定能夠突破神話，但是我的話……還是要看運氣。萬一我運氣不好了，止步在神話境界上不去，那麼老師豈不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這張卡，還是放在老闆手裡，更好一點……」

  聞言，於蒼哭笑不得。

  「解霜，你怎麼這麼不自信了……這可不像你。」

  「這不是自不自信的問題，神話太難突破了，之前，比我更有天分、更有自信的人也有很多，但是歷史上的神話還是只有那麼幾位。若是這件事只和我自己有關係也就算了，但是事關老師的復活，還是老闆你來拿著吧……」

  說著，顧解霜伸出手，就要將這張魂卡和自己的魂能井完全斷開連接，然後交到於蒼的手中。

  而就在這時，於蒼用手裹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解霜，沒有那麼簡單的。」於蒼搖了搖頭，「假如我猜的沒錯，前輩重新回來的條件，並不只是神話境界那麼簡單。」

  「誒？還有什麼……」

  「還需要你將前輩的太衍劍意，也一併提升到神話啊。」於蒼道，「前輩受到的並不是普通的傷，因為循環，她整個人都已經變成了禁卡，就算將其再召喚出來，也無法改變這個過程。

  「所以——就需要有一個人，再次幫助前輩，按照原先的軌跡，算出循環之後的數字……而這個任務，只有將太衍劍意提升到神話的人，才能夠做到！」

  太雛自己進入了循環，對於接下來的數字，便無法進行計算了，但是顧解霜還可以！

  「啊？」顧解霜睜大了眼睛，「這、這樣嗎……但是那豈不是……」

  於蒼搖搖頭，將顧解霜的手推了回去。

  「所以，我反而不行——術業有專攻，解霜，若是論及對劍意的領悟，我遠不如你，要是這張卡在我手裡，前輩才是永遠都復活不了了……解霜，別說是你我之間，就算放眼整個世界，有能力復活前輩的，也就只有你了。」

  顧解霜：「……」

  她不由得沉默，良久之後，才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意識到了這是一件何等困難的事情。

  要做到這一點，顧解霜對於太衍劍意的理解，就必須等同於太雛，甚至還要超過！

  作為神話級別的禁卡師，太雛的劍意已經登峰造極，從手中這張魂卡的里之面的里星階就能看出來了。

  26階！

  再往上，就是「超位」神話了……

  對於神話境界的區分，於蒼並不了解。但是假如以傳世級別類比……超位傳世能夠硬鋼神話，那麼這26階，已經可以認為是正常神話的頂點。

  並且，太衍劍意作為太雛自己領悟的力量，可以說是只適合她自己的，讓外人在感悟上逼近乃至超過她，更是難上加難。

  就算是於蒼，也做不到！！

  當然……在於蒼心裡，假如藉助詞條記錄儀的力量的話，那麼這一步未必不能做到，但是他相信顧解霜，也相信太雛的眼光，所以，這張卡還是要交在顧解霜的手中。

  「我知道了……老闆，老師，我一定會努力的！」

  這一刻，顧解霜的心中蒙上了沉甸甸的壓力，但是她沒有辦法退縮。

  「也不需要太有壓力，前輩不是也說了。」

  於蒼指了指顧解霜手中的魂卡，道，「你看最後一個能力的名字，【不要擔心】，這說明這個狀態的前輩，應當是不會有繼續惡化的風險……所以，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嗯嗯，我知道了！」

  顧解霜重重點頭。

  而後，她忽然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對了……老闆，【禁卡化】不是說這張卡不能使用嗎？那……我可不可以用【救你一命】和【記得還人情】啊？」

  說起這兩個名字，顧解霜的語氣也不由得有些古怪。

  這哪裡像是正常魂卡能力的名字嘛！

  而且，發動條件也好難為情的。

  竟然是……是大喊「老師救我」？

  這確定不是老師的惡趣味嘛……

  假如因為【禁卡化】，導致【救你一命】發動失敗，那麼豈不是會很尷尬……

  嗯，尷尬事小，錯過了逃生時機事大！

  畢竟，要用到這個能力的，肯定是十分危急的時刻，喊出這四個字可是要不短的時間呢……

  對此，於蒼也是輕輕「嘶」了一聲，眼神中閃過思索。

  「這個嘛……還是要測試一下。」

  他的眼中星光閃爍，稍作觀察之後，道：

  「不過……既然前輩給這兩個能力這樣設計，那麼，應該是能用的。」

  【禁卡化】禁用魂卡是為了避免顧解霜被反噬……這個能力是被太雛修改過的，原來肯定不是這個樣子。

  所以，情況很有可能是——太雛在自己控制自己不被顧解霜使用，但是假如在危險的時候，顯然顧不上那麼多了。

  從名字【救你一命】，也能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