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你怎麼在這兒

  周棠無所謂似的笑了,「早做早完事,我也能早點休息,只是陳總今日又是發燒又是傷口感染的,我也不知陳總這會兒身子骨經不經得起折騰,但若陳總中途有個什麼好歹,可不能怪我。【記住本站域名】」

  她話語輕佻而又隨意,仿佛做這種私密而又親昵的事在她心底惹不起半分漣漪。

  陳宴再度皺起了眉頭,落在她面上的目光也開始變得陰沉不穩,連帶脫口的嗓音也卷了幾絲嘲諷和戾氣,「你這種急不可耐的賤樣,我倒是懷疑你以前伺候過很多男人。」

  賤樣嗎?

  周棠滿目淡漠的凝著他,沒料到他會挑起這茬,卻也沒怎麼生氣,只道:「也不是什麼急不可耐,不過是陳總想要怎樣,我就積極配合罷了,反正早做晚做都一樣。再者,我以前如何,或者伺候過多少男人,陳總該是不會介意的吧?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難不成陳總還打算讓我翻舊帳,陳總不覺得現在再說這些晚了點,也沒什麼意義嗎?」

  陳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發變得陰森,眼底也卷了幾許怒意。

  周棠沒搞懂他又在生什麼氣,她現在是越發覺得這種陰晴不定的人太難接觸了,順從他也不好,違抗他也不對,整個人就像是個不定時炸彈,隨時都要炸裂。

  「我要養的金絲雀,我自然得確定這隻金絲雀干不乾淨,以前有沒有伺候過男人。」待半晌後,陳宴才陰沉的說了這句話。

  周棠差點快被他這句話氣笑了,她是真不知在這個時候陳宴還說這些有什麼意義,難不成她以前伺候過很多男人,他就要當場退貨嗎?

  而且她記得他和穆際舟打架的那晚,她也曾對他說過她和穆際舟沒有發生過真正關係,所以陳宴應該知道她從來沒有真正屬於一個人,所以他這會兒追究這個,無疑是在變相的找她茬,想說她賤。

  她忍不住朝他陰柔的笑了一下,諷道:「這都什麼年代了,陳總還這麼古板,還介意別人的貞操?若真這樣,我倒也想問問陳總,你除了蘇意之外,又和多少女人做過?我這會兒至少也得確認一下陳總在外面有沒有亂來,又有沒有染上什麼莫名其妙的病?」

  陳宴陰烈的盯著她,「想死?」

  周棠笑了,也沒打算和他多說,也不想再周旋,順勢將話題繞了回來,「我若沒料錯的話,陳總和我說這麼多,應該是今晚沒有興致和我做,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陳總休息了,先回房間去了。」

  嗓音落下,她再度起身,緩步朝自己的房間去。

  身後也突然詭異的沉寂下來,陳宴竟難得的沒出聲阻止,直至周棠快要行至臥室門邊,陳宴那冷冽的嗓音才遲遲揚來,「滾去洗乾淨,再上樓來找我。」

  周棠足下稍稍頓了一秒,唇瓣勾出諷刺的弧度。

  行吧,既然陳宴要作死,她怎能不配合呢,到時候陳宴在床上傷口復發鮮血長流的,那也不能怪她。

  因著左腹的傷口才補縫了幾針,周棠沒打算洗澡,反正伺候陳宴也沒什麼旖旎的心思,若陳宴嫌她髒就最好了,以後都別再碰她。

  她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便出了門。這會兒的陳宴已經不在沙發上了,整個客廳空蕩蕩的,死沉而又冷清。

  周棠沒什麼情緒的一路上樓,待行至陳宴的臥室門邊,才伸手敲了敲門。

  奈何半晌後,陳宴並沒來開門,她沒再耽擱,淡漠的伸手朝門把手用力,才覺陳宴仍沒鎖門,門鎖被她一擰就開了。

  此際的陳宴臥室正亮著昏暗的燈,周棠進來後,便覺不遠處的衛生間一直有水聲在響,她倒是忍不住詫異了一下,沒想到陳宴竟然在洗澡。

  不過幾秒後,她又徹底的反應過來,畢竟陳宴是個潔癖,在要做這種事之前洗澡,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陳宴這會兒也真在找死,明明今日還傷口復發外加感冒發燒,這會兒才剛剛恢復一點就要洗澡運動,這人也真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周棠這會兒的心出奇的平靜,默了兩秒,便徑直過去坐在那隻陳宴這幾日常坐的沙發上等待,直至許久,衛生間的門才被打開,周棠順勢望去,便見陳宴下半身裹著浴巾出來了。

  周棠也沒避諱,就這麼面無表情的將他打量,雖然上次幫陳宴後背上藥便已看過他上身,也深覺他身材有料,而今再仔細一觀,也許是他剛洗過澡且鎖骨處還落著幾粒水珠,又許是下面裹著的浴巾太過旖旎,又或許是他的頭髮濕噠噠的耷拉在腦門,沒了往日的鋒利稜角,顯得居家而又隨意,周棠只覺這樣的陳宴瞧著倒像是從冰冷的山川跌落到煙火塵世,身上沾了那麼一星半點的溫度。

  也或許是周棠的目光太過直接,陳宴皺起了眉頭,陰惻的朝她說:「看夠了?」

  周棠能清楚感覺到他的排斥,不過也沒在意,只沒什麼情緒的如實說:「好的東西就該欣賞,陳總這樣的身材,我以前想看都沒法兒看,如今有這機會了,自然就得多看兩眼,這也是金絲雀的權利不是?」

  「怎麼,往日穆際舟的身材你沒看夠?」他又勾出了這茬。

  周棠淡道:「穆際舟已經是過去式,陳總今晚何必一直耿耿於懷的揪著問,再者,陳總也該對自己的身材有自信,畢竟,穆際舟的身材哪裡比得上陳總的。」

  陳宴眼角微微一挑,就這麼隔著昏暗的光影將她凝視。

  周棠平靜的迎上他的眼,也沒說話。

  則是片刻,陳宴才一言未發的將目光從她身上挪開,緩慢的坐到了床邊,卻也正是這個時候,周棠再度看到了他脊背上的傷口,紅腫成片,猙獰刺眼。

  這人,可真不怕死的。

  「陳總後背的傷,今晚能受得住嗎?」周棠為防萬一的再度確認,免得到時候陳宴又得怪她。

  「放心,便是將你折騰死,也能受得住。」他輕飄飄的說了這句,嗓音染著幾許莫名的複雜,卻也沒有半點即將要辦事的興奮。

  不得不說,今晚的這場運動,無論是周棠還是陳宴,都沒有半點興致,周棠也能感覺到他態度里的冷漠,只是事已至此,陳宴沒打算退縮,周棠自然也要繼續破罐子破摔。

  「也是,陳總在蘇意身上身經百戰,這麼點傷,影響不了陳總發揮。」周棠諷刺的說了一句。

  她甚至發現現在的她也越發的沒了底線,面對著陳宴,她可以如此淡定的說出這些詞彙,這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羞澀得打死都說不出這些話的。

  待嗓音落下,她也沒等陳宴召喚,便主動起身過去了,她這會兒對這種事真沒有半點興致,只想著不想再和陳宴彎彎拐拐了,早點完事早點下樓去睡覺,她這會兒是真有點累了,想休息。

  陳宴也沒任何動作,坐在床邊就這麼陰晴不定的盯著她。

  周棠過去便坐在了他身邊,乾脆的說:「陳總想要怎麼開始?」

  陳宴不說話。

  周棠咧嘴笑笑,「那我先開始吧。」

  嗓音一落,她再度伸手貼上了陳宴的肩膀,準備推他,然而這次陳宴沒被她推倒,而是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陰沉沉的問:「想好了嗎?」

  周棠冷笑,「這有什麼想好或沒想好的,難不成陳總這會兒會放了我?」

  「不會。」

  「那就成了,反正我心思如何,結局都不會有任何改變。」嗓音一落,雙手再度用力,這一次,陳宴沒反抗,就這麼被她推到了床上。

  周棠欺身而上,膽大而又無畏,她真沒當陳宴是個正常男人,不過是一個能讓她迅速完成任務的工具,所以當她的嘴覆上他的時,她也沒怎麼注重力道,更沒半點溫柔繾綣的心思,動作冷硬至極,就像她親的不是一個人的唇,而是在親一件物品。

  陳宴依舊沒動,就這麼任由周棠動作。

  直至周棠的手在無意識中蹭掉了陳宴的浴巾,陳宴才一把將周棠推開,沒等周棠反應過來,陳宴便關了臥室的床頭燈,待周棠眼前驀地漆黑之際,陳宴頓時朝周棠壓了過來。

  周棠甚至能聽到陳宴的劇烈心跳聲,也能感受到他凌亂而又陡然不穩的氣息。

  她心頭溢滿了嘲諷,也增了幾許悵惘和可笑,高中時的她怕是想破頭都沒想到,有朝一日,陳宴在她身上竟會出現這種沉淪似的狀態,甚至,她清楚的感覺到了陳宴身體的反應,這點也是她完全沒預料到的。

  可惜物是人非,人心已變,這樣的陳宴沒能讓她感受到半分旖旎,只讓她感覺到了無盡的癲狂與卑劣。

  也不得不說,這樣的陳宴,除了錢之外,還剩什麼呢?

  她沒有半點掙扎,任由陳宴動作,她本以為今晚所有的一切都要徹底交代在這裡,卻在臨門一腳的關鍵時候,陳宴突然沒了動作。

  瞬時,所有的狂亂仿佛在這一剎那戛然而止的凝固。

  周棠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陳宴突然從她身上下來了。

  周棠滿心微詫,沒料到事態竟然又是這個走向,如同上次一樣,陳宴在再度放棄。

  這是為什麼呢?是覺得她髒,還是覺得在她身上這樣不值得呢?

  黑暗裡,周棠忍不住咧嘴諷刺的笑笑。

  她起身便坐了起來,下意識的伸手掩住衣服,淡漠的問:「陳總這又是怎麼了?」

  陳宴那低啞的嗓音陰沉的揚來,「別以為擺出這副樣子便能矇混過關,我還沒興致上你這條死魚。」

  是嗎?

  這是在嫌她不夠熱情?

  周棠簡直沒想到像陳宴這種人怎麼還能高高在上的說出這句話的,這人的臉皮也是夠厚。

  「抱歉,讓陳總掃興了,不過我倒覺得陳總不太像沒興致的樣子。」她也沒給他面子,譏誚的說。

  說著,嗓音一挑,「既然陳總不滿意我,那我就下樓去了,陳總也早些休息。」

  說完便要下床。

  陳宴冷笑一聲,「我讓你走了?」

  周棠穩住身形,等他後話,片刻後,陳宴諷刺的說:「金絲雀和金主有分床睡的?」

  周棠懂了,陳宴這種人就是要折辱她,即便沒能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也得讓她有這種金主關係的覺悟。

  她這會兒是真想譏笑幾聲,沒想到她和陳宴的關係陰差陽錯到了這種地步,也從沒想過本來都是兩個不可能在一起更不可能重逢的人,竟然還死板板的重逢到一起,甚至還睡到了一起。

  她也不知道她是該感慨自己的命好還是命差,竟然能睡上北城大多女人們都想睡的陳宴的這張床,只是心底深處的所有恥辱和諷刺在活生生的告訴她,她不喜這樣的陳宴,一點都不喜歡,她睡上陳宴的床,沒有半點的喜悅和興奮,更多的只是在麻木,在擺爛。

  她也沒掙扎,反正在哪兒都是睡,陳宴這張床畢竟比她那張舒服些,在這兒睡也不差,就看兩個人睡到一起,究竟是陳宴難受,還是她難受了。

  畢竟,陳宴厭惡她可是厭惡到骨子裡的,哪裡容忍得了她睡在他身邊。

  「行,陳總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周棠沒什麼情緒的回了一句。

  她也不當自己是外人,回話後就摸索著在枕頭上躺了下來,也沒管這會兒的陳宴究竟是個什麼心思什麼表情,沒過多久,就這麼徹底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敲門聲給惹醒的,迷迷糊糊的神智還沒完全清醒,腦門似乎就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周棠驀地吃痛,下意識驚得坐了起來,才覺是陳宴用打火機砸了她。

  只是這會兒的陳宴並不是在床上躺著,而是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他穿了一身的睡衣,髮絲微微有些凌亂,但雙眼被紅血絲稍稍覆滿,仿佛一宿沒睡。

  見他這略微滄桑疲倦的樣子,周棠竟莫名的覺得有些痛快。看吧,她就說睡在一起吃虧的不一定是她,她倒是睡得好好的,陳宴卻是厭惡她厭惡得徹夜難眠,也不知這人又是種什麼心態竟然沒將她喚醒並讓她滾出去的,非得要自己忍著守著,自虐嗎?

  周棠搞不懂陳宴的心思。

  陳宴陰冷的視線迎上她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有人敲門?」

  周棠這才回神過來,下意識朝被人在外面敲響的屋門望去,心生起伏,也不知門外是什麼人。

  不過依照陳宴這種態度,擺明了就是要讓她去開門,如今這種情況下,她也沒辦法多想什麼,只覺開了門也好,反正都和陳宴這樣了,被人知道就被人知道吧,反正丟臉的也不是她一個人。

  她默了一下才忍不住朝陳宴諷道:「看來陳總的腿也斷了,開個門都不能自己開的了。」

  「明天便是京都的醫學交流會,想想羅伯特醫生,想想你那植物人父親。」陳宴換了個法子威脅。

  周棠神色微動,冷笑了一下,沒再開口。

  她略微乾脆的從床上下來,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褲,過去開門。

  只是待門被打開的剎那,她便瞧見了門外站著的江楓,也一眼撞入了江楓那雙震驚而又不穩的眼瞳。

  她眉頭稍稍皺起,心口有過剎那的凌亂與不穩,卻又片刻後,她斂住所有表情的朝江楓無謂的笑了一下,「早上好啊,江楓。」

  江楓滿目的不可置信,臉色都被震得隱約有些蒼白,他複雜的朝周棠問:「你怎麼在陳宴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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