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不該有的狀態

  周棠想了一下,正打算回話,屋內的陳宴陰惻惻的插了話,「我讓她來的,從昨晚開始就在這兒了。」

  江楓的臉色瞬間越發的白了些,他滿目起伏的朝陳宴望去,語氣也增了幾許掩飾不住的怒意,「陳宴,你究竟什麼意思?放過她就這麼難?非得要將事做得這麼絕?」

  陳宴眼角微挑,對江楓的怒意絲毫不詫,他沒什麼情緒的朝周棠掃了一眼,目光再落到江楓面上時,眼底卷了幾許若有無意的強勢和輕蔑,「她自願的。」

  江楓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手指抑制不住的緊握拳頭,隱隱有些發抖。

  難怪今早他給陳宴打電話,陳宴一直不接,他又給周棠打,周棠也沒接,本以為這兩個人又在劍拔弩張了,沒料到竟然是個這樣的場景,甚至陳宴說這話的語氣太輕佻了,也儼然像是他和周棠已經發生關係了,板上釘釘了,面對這些,他心頭的怒意簡直平息不下來。

  江楓忍不住衝過去就一把捉緊了陳宴的睡衣衣領,「她怎麼可能自願!她現在對你什麼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是你逼的吧?你昨晚對她用強了?陳宴,你到底還有沒有點良心,你這麼對她究竟是為那般!」

  陳宴一把揮開江楓的手,陰沉沉的說:「江楓你搞清楚,她已經是我的人,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這些?」

  江楓深吸一口氣,滿目複雜蒼涼的將陳宴盯著,「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陳宴眸色增了半許起伏,眉頭深深皺起。

  江楓極其失望的說:「陳宴,你是我哥們,你的所有決定我都支持,但唯獨在對待周棠這件事上,你的所作所為我並不贊同。也既然你對周棠做出這些事了,我也還是那話,我也不會讓你繼續傷害她,我帶她走。」

  嗓音落下,轉身就朝周棠來,待站定在周棠面前,他滿目愧疚而又心痛的朝周棠說:「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高估了陳宴對你的人性,但以後不會這樣了,我現在帶你走。」

  周棠深眼凝他,一時之間沒說話。

  陳宴冷冽的嗓音再度揚起,「江楓,你當真要為了這個女人違逆我?」

  江楓憤怒至極的說:「是你違背我的意願在先!陳宴,我早就給你說過,我對周棠……」

  陳宴冷聲打斷,「那我也早就提醒過你,你沒那機會。」

  說著,嗓音一挑,「你想不顧一切的為了這種女人對我生氣,那你也得看她領不領情,又或者看她到底願不願意跟你走。」

  江楓深吸一口氣,沒答,目光順勢落定在周棠臉上,「我帶你走好不好?」

  周棠滿心起伏。

  要跟他走嗎?然後呢?

  陳宴能真正放過她,走得掉嗎?

  其實江楓這個人心眼並不壞,對她也好,只是江楓對她終究沒什麼感情,只憑憐憫維繫起來的庇護,又能長久到哪裡去呢?而且依照陳宴這種態度,也完全沒打算放過,江楓也根本不是陳宴的對手,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但凡她選擇跟江楓走,也不一定能走得掉,只會給江楓惹上無盡的麻煩罷了。

  所以,她現在要當這個讓他們兄弟反目的禍水嗎?

  心思至此,周棠滿心疲憊。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迎上江楓那雙憐惜的眼,略微鄭重的說:「我沒事,也沒和陳宴發生關係。」

  江楓猝不及防怔了一下。

  周棠繼續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為了我跟陳宴對抗,真的不值得。」畢竟,你也不是我的誰,沒必要為我這樣。

  她這會兒雖然心狠點了,但還沒到達傷及無辜的地步,而江楓是她身邊為數不多能真正心疼她的人了,她也願意拿出幾分已經剩餘不多的真心來對待。

  在這場人性的陰暗與良心的暗自較量里,周棠終究還是選擇了再一次尊從自己的良心,也在這關鍵時候及時收手,沒拖江楓下水。

  「我這種人不值得你這樣,所以,江楓,謝謝你,但你若想安好的話,以後就離我遠點,也對我的所有事都視而不見吧。」

  嗓音落下,她不再就此多說,只回頭朝陳宴提醒道:「明日羅伯特醫生的事,還望陳總依照承諾的放在心上,莫要誤事了,多謝。」

  說完,不再耽擱,也不再看陳宴和江楓的臉色,徑直出了屋門。

  整個過程,江楓的拳頭髮顫,骨節隱約發白。

  過了半晌,他才轉頭朝陳宴望去,卻見陳宴的目光正虛虛的落定在門口,臉色雲涌而又複雜,不知在想什麼。

  他有點冷嘲的對陳宴說:「你對她究竟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才致使你這樣?對一個女人這樣,你至於嗎?」

  陳宴這才應聲回神,轉眸沒什麼情緒的掃他一眼,沒回他的話,僅淡漠的朝他強調,「我說過,你和她成不了。」

  「你不從中作梗我能成不了?」江楓冷著嗓子說。

  陳宴凝他一會兒,語氣增了幾許幽遠和偏執,「我也還是那話,我對她來了點興致,既然我沒打算放手,你就不能搶,畢竟你對她沒感情,也但凡你真對她動了感情,不需你說,我都會放過她,但你不喜歡她,更別提愛,既然這樣,那你也沒資格阻攔我做什麼,畢竟,她不是你的誰,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江楓心口陣陣的發涼,越發的看不懂他面前的陳宴了。

  往日只覺陳宴陰沉,但現在卻覺陳宴偏執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陳宴,周棠是個人,不是個物件,你若對她真有興致,為何又不能好好對待?你覺得你現在這樣像什麼,是想虐周棠還是虐你自己?你明明就不喜歡她,又要將她綁在身邊,你是想噁心你自己還是噁心周棠?」江楓默了片刻才崩著嗓子說。

  陳宴神色微動,並未立即回話。

  江楓仔仔細細將他陰冷偏執的表情打量了許久,才大嘆一聲,「放過她好嗎,也放過你自己。無論你和她之間究竟有什麼,都彼此放過吧。你看周棠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她的性格都全部在變了,你執意將她綁在身邊,難道就只是為了看到她是怎麼變得墮落和麻木的嗎?」

  陳宴眉頭再度微微的皺起。

  江楓無心再多說,也知道依照陳宴現在這種狀態也根本做不通他的思想工作,便也不打算多勸,只再度朝陳宴掃了兩眼,便道:「你先好好休息,等徐清然再來為你複診,我下去看看周棠。」

  陳宴不說話。

  江楓迅速下樓,便見周棠正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餐廳喝溫水。

  她表情平靜而又淡漠,即便是見他過來,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整個人沒有半點情緒,像是徹底冷漠而又麻木了一樣。

  這不是周棠該有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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