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厲酋飄忽的眼神,斐白露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面相看的是一個人面部的骨頭和皮肉。
厲酋的面部極其不和諧,想來他做的不是小型整容手術,以至於她無法精準看到他的生平。
但不代表完全看不出端詳。
斐白露指了指厲酋的臉,「你眉棱骨過高,這是自我意識強,脾氣暴衝動,易犯官非的標誌。你有牢獄之災的面相,大膽推算當年你藉口外出打工,沒多久就因為殺人坐了牢,臉是那時候被人打爛的吧?」
厲酋下意識摸了摸眉棱骨。
當年,他偷拿了家裡全部的積蓄,和兄弟去外地打工。
工地生活艱苦,他又年輕有生理需求,沒忍不住偷偷和兄弟的老婆偷/情。
結果不小心被兄弟發現,爭吵時他失手捅了兄弟幾刀。
工地的工作泡湯了,他也坐了幾年牢。
臉也是那時候被兄弟劃爛的,出獄後他就去整了容。
這些事都發生在外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從來沒有和人說過。
厲酋:「你是怎麼知道的?」
斐白露繼續說道:「你的夫妻宮完全淪陷,婚姻不順,兩眼下方又有虛青,男女生活混亂,但古怪的是有條桃花線緣穩定,隱有占據夫妻宮之態。你在外面有一個長期穩定的家庭?」
聽到這裡,厲星津緊緊把手捏成拳頭。
什麼叫在外面有個長期穩定的家庭?
把他媽放在哪裡?
厲星津憤怒,但無法發聲。
他拿起手機,停掉定期給厲酋轉錢的銀行卡,斷了他的經濟來源。
收到簡訊通知的厲酋臉色難堪,他已經過慣了有錢人的生活,不想再當個窮人。
「憑什麼斷我的銀行卡?好呀我看你眼裡就沒有我這個當爸的!」
「既然如此,你媽別想葬在我家的祖墳,回頭我找家裡的族老把你媽的骨灰挖出來!再把你媽的名字在族譜上劃掉,讓你媽永世不得輪迴,當個孤魂野鬼!」
厲星津板著一張臉,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不用你動手,我親自去挖!我媽不稀罕你家的祖墳,也不稀罕入你家的族譜!」
早年厲家那群人如何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他歷歷在目。
他早該把他媽的墳遷出來了!
「行,帶著你那個肺癆媽的骨灰滾開我們老厲家!以後你不再是我兒子!」厲酋呸了一口,張開一雙手,道:「但你必須每月支付十萬的養老費!」
小道士們目瞪口呆。
口口聲聲說厲星津不是他的兒子,轉頭卻要他支付高額的養老費,世界上竟然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漲見識了!
厲星津被氣得身體發抖。
「不認厲星津,難道你不要你們老厲家的香火了?」斐白露語氣古怪。
像厲酋這種男人,哪怕生七八個孩子,也要生個男孩繼承家產,他不是最重視家裡的香火嗎?
「我又不缺兒子!」厲酋氣頭上說話不過腦子。
等話說完,他立馬意識到不對,趕緊找補,「我的意思是,我以後還可以有其他孩子!」
「是嗎?」斐白露笑了,「可是我看你面相,你命中只有一子。」
「這不可能!」厲酋反駁得很快,根本不相信斐白露的一派胡言!
「我的話有沒有可信度,你不是最清楚嗎?」斐白露說道。
厲酋看著斐白露黑白分明的眼睛,心咯噔一跳。
是啊,這個女的知道他那麼多不為人知的事。
說明她真的有幾分真本事!
難道他真的只有一個兒子……
不,不可能的!
一定不可能!
——
「容清,怎麼了?」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端著一杯茶走了過來,看著望著手機發呆的年輕男子。
容清回神,憂心忡忡說道:「媽,我怕厲酋沒把事情辦好……」
那通電話,讓他感到不安。
「別想太多,厲星津那人的死穴一個是他媽,一個是他的事業,這兩樣厲酋死死捏著呢。」容母渾不在意他的擔憂。
她把手裡的茶遞給容清,「喝點潤喉茶,我在裡面加了符水,你多喝點對嗓子好。」
容清喝了幾口,嗓子處的不適消散了不少,越發服帖。
他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彭大師的符水果然厲害,我的嗓子剛才還很癢很疼,喝了這茶舒服了不少。」
說曹操曹操到。
彭大師雙手靠背,仙風道骨,緩緩走來。
他仔細端詳著容清,道:「很好,只要厲酋成功把事辦成,這嗓子就是完全屬於你了。」
「多謝大師,這全是大師的功勞。」容母心花怒放。
厲星津有一把好嗓子,無論多難的調都能唱出來。
現在他兒子擁有了厲星津的嗓子,爆火的人就是她兒子!
她看著彭大師,感激道:「要是容清能夠在娛樂圈站穩腳跟,一定給您介紹很多生意。」
娛樂圈有天賦的人太多。
只要有人嫉妒,想要掠奪別人的天賦,他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生意。
彭大師眼饞這塊蛋糕許久,精心挑選的容清是他打開娛樂圈市場的第一步。
對於容母上道的話,彭大師滿意地點頭。
——
斐白露見厲酋因為她的一句話,神色從篤定變得猶疑,就知道他心中埋下的懷疑種子發芽了。
厲酋坐立不定,隨便扯了一個藉口離開。
斐白露沒有阻攔。
她遣散小道童們,然後帶著厲星津,跟著厲酋來到了一個私人別墅。
斐白露看著屋裡飄出來的淡淡陰氣,給自己和厲星津貼上隱蹤符,「不管看到什麼,千萬不要亂動。」
厲星津第一次感受隱蹤符的效果,心中驚奇,聽到斐白露的話連忙點頭,保證自己不給斐白露拖後腿。
「容曉柳!你個臭娘們,給老子說清楚,容清到底是不是老子的種?」
厲酋正在憤怒地質問容母。
容母滿臉不滿,「別叫我容曉柳,叫我容玉!」
容曉柳這個名字又土又俗,一聽到這個名字,就讓她想到之前的苦日子。
「我管你是容曉柳還是容玉,我就問你,容清是不是我的兒子?」厲酋聲音震天響,眼睛瞪得老圓。
「啪」地一聲,容母甩了他一巴掌,「你當年在工地強上了我,我生下孩子,等你從監獄出來,一起去做的親子鑑定,是不是你的兒子你不知道?」
厲酋被扇懵了。
一會想到斐白露的鐵口神算,一會兒想到那張親子鑑定,思緒徹底混亂了。
容清眼神暗含了嫌棄看向厲酋,他竭力忍耐,連爸也不叫,「你怎麼突然來了?讓你去辦的事情做好了嗎?」
厲星津猛地瞪大眼睛。
這人嘴裡發出來的聲音,怎麼那麼像他原先的嗓音?
簡直一模一樣!
厲星津盯著容清,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這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