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銅幣干擾斐白露出手,意圖讓厲酋打中厲星津。
另一枚則打向斐白露的面門。
那力道便是不能取斐白露的性命,也要讓她吃個不小的教訓!
斐白露眼角眉梢當即冷了下來。
好得很,如此心胸狹隘、縱惡為惡,當真對得起他身上穿的道袍!
「啪」一聲,一枚銅幣不偏不倚打在厲酋的手上,疼得他大叫,半邊身子都麻痹了。
而另一枚銅幣——
斐白露指尖一擋,銅幣詭異地拐了個方向。
銅幣上裹著遠超初始數百倍的氣,帶著寒意,破空朝韓大師疾飛而去。
「師父小心!」小道童驚呼。
韓三慶下意識抬手運氣阻擋。
那銅幣卻驟然變化出千百個,根本分辨不清楚哪個是本體,又或者各個都是本體帶著攻擊性。
這些銅幣速度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眼花繚亂中,抽打在他的臉、手臂、胸膛上,疼得發麻。
最後一擊,他被轟出一米遠。
「咳咳——」韓三慶捂著胸口,臉色驚疑不定又夾雜著難堪,看著斐白露,「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這麼年輕就有這麼雄厚厲害的氣?」
剛剛那一招,他根本沒有回手的能力,足以看出斐白露的實力遠超於他。
如果早知道對方這麼厲害,他剛才說什麼也不會動手!
斐白露指尖一挑,那兩枚銅幣回到她的手心。
她頂著小道士們害怕驚慌的目光,朝韓三慶走去。
她每走一步,小道士們就會後退一步。
以至於小道士鵪鶉似的,齊齊抱在一團,不敢上前攙扶韓三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償還!老道士,是你先動的手,可別怪我不尊老愛幼呀。」
斐白露彎了彎眼睛,把兩枚銅幣放到他面前,「物歸原主,下次可要注意了。」
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這次卻讓人無端感覺到寒意。
「我記住你了!」韓三慶咬牙,把斐白露此刻的模樣刻在腦海里。
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也不看那兩枚帶著羞辱意味的銅幣,一瘸一拐離開。
厲酋捂著麻疼的手,身殘志堅地跟到門口,挽留,「韓大師!韓大師!別走啊!」
你走了,誰來和他對付厲星津和這個邪門的女人?
韓三慶剜了厲酋一眼。
不走,難道留下來丟臉嗎?
厲家很好,以後別想他再出手幫忙!
給再多錢,也絕不出手!
厲星津看著斐白露遊刃有餘擊退韓大師,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來。
同時對斐白露的實力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有這樣的大師相助,他找回嗓子的概率會不會大一些?厲星津摸了摸脖頸,眼睛慢慢閃爍起希望的光。
「你、你竟然比我們師父還厲害!」被韓大師落下的小道士們驚奇地看著斐白露。
斐白露看向他們,問道:「你家韓大師應了厲家什麼要求?」
小道士們面面相覷,小聲嘀嘀咕咕一番。
年齡最長的圓臉小道士大著膽子,站出來說:「我們告訴你,你能收我們為徒嗎?」
厲酋回來就聽到他們央求斐白露收徒的話,立馬氣得跳起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們是韓大師的徒子徒孫,怎麼能夠轉投在其他人門下!」
跟他這個逆子一個樣,不尊師重道,不孝順父母!
氣死他了!
圓臉小道士聞言,比他還氣憤,「跟著韓大師,我們根本學不到什麼!整天就是讓我們念經、敲鑼打鼓!做法事賺的錢,只把零頭分給我們!」
其他小道士應聲,甚至有人抹眼淚。
「他還把我們扔在這裡,有這樣當師父的嗎?」
「這樣的師父我們不需要!從今天起,他不再是我們師父!」
「我們要拜這位小姐為師!」
斐白露笑了,這些小道士沒入道,還沒學到什麼真本事,倒是學會了見風使舵。
以為她心軟好說話?
那真是大錯特錯了。
圓臉小道士看著斐白露,莫名感覺周遭發冷。
斐白露搖頭:「我不會收你們為徒。」
她腕上的小蛇不耐地擺動尾巴。
誰不是從小事積累而起?
哪怕是它的主人天賦極高,能力出眾,每天都會雷打不動修煉、制符、研學,一坐便是數小時。
小道士們不死心,給斐白露磕頭,「只要你收我們為徒,我們就把知道的告訴你!否則我們長跪不起!」
「你們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本。」斐白露笑意未到眼底,「你們不說,我也可以通過其他辦法撬開你們的嘴。」
想到斐白露的手段,圓臉小道士臉色發白,被嚇到了,立馬軟了姿態,「我說!我說!」
他指著厲酋,「這人出價五百萬,請師父出手,說是厲星津身上有小鬼,讓我們在厲家按照送葬的禮法布置好送走小鬼。」
斐白露看向厲酋。
他為什麼篤定厲星津身上有小鬼?
而且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讓人捉小鬼、趕小鬼,而是辦葬禮送走小鬼?
那拇指小人分明是符紙做的,他請大師做法事真正要送走的東西是什麼?
厲酋被盯著直心虛。
他憤怒拍桌,對厲星津色厲內荏道:「我是你爸,我不會害你。我請韓大師來,是真的想幫你送走小鬼!」
厲星津目光狐疑。
厲酋會有這麼好心?
想到斐白露昨天告誡他的話,讓他不要相信身邊人,厲星津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如果厲酋真有那麼好心,就不會總拿虛假爆料的事威脅他,剛才也不會惱怒想用鼓棒打他。
他看向厲酋的眼神里,沒有絲毫信任。
父權被挑釁,厲酋氣得想揚起巴掌,恰在這時手機響了。
一看名字,厲酋嘖了一聲,怎麼偏偏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他的手落在拒接鍵上。
斐白露突然出聲,「別掛,接通它。」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厲酋瞪大眼睛,看見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往下移,接通電話。
「事情怎麼樣了?」一道清越的男聲傳來。
厲酋臉色變得驚恐無比。
別接!快掛斷!
他被人控制了!
然而他想說的話說不出來,一張嘴就是:「事情很順利。」
圓臉小道士被他詭異的表情嚇得倒吸了一口氣。
電話那頭的男人頓了一下。
「嘟」下一秒電話被掛斷了。
圓臉小道士知道自己做錯事了,緊捂嘴巴,眼淚汪汪,「我、我不是故意的……」
斐白露沒搭理他,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厲家父子。
「厲星津,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男人的聲音很耳熟?」
厲酋鬆懈下來的神色一點點緊繃,目光兇狠地看著斐白露。
斐白露迎上他的目光,微微勾唇一笑,「剛才那男人的聲音,乍一聽和厲星津的嗓音很像,厲先生不解釋解釋嗎?」
厲星津疑惑,電話那頭的男人只說了一句,他並沒有分辨出來。
但斐白露說像,那肯定有貓膩!
厲酋額頭冒出豆大的汗,「你聽錯了!再亂說,小心我打你!」
他慌不擇路想走,背後卻傳來斐白露的聲音,「你整過容吧?」
厲酋扭過頭見鬼似地看著斐白露,這女的怎麼什麼都知道?
整容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也不藏著掖著,惡聲惡氣道:「怎麼?難道整容院是你家開的,不允許我整容?」
聽到厲酋承認,厲星津驚愕不已。
好端端的,一個大男人為什麼要整容?這個問題在他的腦海中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