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服務員彎下腰,關曉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她森然恐怖的臉。
恐懼充斥在關曉心間,她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降臨。
「沒有罐子嗎?那我只好把你吃掉了。」服務員的語氣聽似遺憾,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深。
她的手剛按在嘴角的縫合線上,一道氣喘吁吁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我有!」
王初然一身狼狽沖了上來。
她的肩膀和手臂上,全是血痕。手還捂在腰上,鮮血汩汩流出。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她。
王初然手上,赫然拿著兩個罐子。
她踉踉蹌蹌走過來,把罐子交給服務員,人已經搖搖欲墜。
關曉忙起身扶住她:「初然,你怎麼這樣了?」
「待會兒說。」王初然有了支撐,赫然卸去了身上所有力道,整個人都靠在關曉是身上。
服務員的語氣,這次是真的很遺憾:「既然各位都付齊了房費,祝各位過得愉快,明天再見。」
服務員口中哼著一支咿咿呀呀的黃梅戲,扭動著身子款款離去。
服務員一走,王初然再也撐不住了,一口血噴了出來。
「初然!」關曉嚇壞了,本來止住的眼淚又洶湧的流了出來。
「快,抬進房間裡,我去拿藥箱!」陳明不愧是做了多年大堂經理的人,反應賊快。
韓柯和雷樂山,急忙把人抬進臥房。
劉瓊靜拿出那塊給關曉用過的玉牌,撩開王初然的衣服,想貼上去。
她定睛一看,皺眉道:「王初然,你這傷怎麼像刀傷?」
而且王初然身上有許多青紫的痕跡,明顯是與人打鬥過。
王初然艱難道:「是封知,他背後捅我和任迎汐刀子!」
提起這個男人,王初然一臉痛恨。
「他根本沒打算去殺鬼,他先殺了任迎汐,還想殺了我!」王初然憤慨道。
她解釋了一遍三組人分開後發生的事。
一開始,三人都好好的在計劃如何殺鬼,並且成功幹掉一個。
直到裝滿了兩個罐子,封知的殺人露了出來。
她趁任迎汐不備,一刀割喉,送她上路。
轉過頭,又想殺自己。
王初然奮起反抗,自己掛了彩,才把封知殺死。
幾人暗自心驚。
關曉心疼的握住王初然的手,安慰:「還好你沒事,初然,我現在只有你了。」
她把徐敏偷自己罐子的事,跟王初然說了一遍。
韓柯和雷樂山十分震驚,他們沒想到,人性竟然能扭曲成這樣。
「早看那個封知不是什麼好東西,總是賊眉鼠眼的看人!」雷樂山罵道:「跟徐敏,真是絕配!」
「這才過了一天,就死了兩個人。」韓柯心情沉重。
徐敏在他們眼裡,已經不算是活人了。
這個人,比鬼物更卑劣。
服務員來收走陰氣的時間將近,關曉有兩個罐子,她全偷走了。
這不是逼著關曉去死嗎?
今後看到這個女人,一定要小心提防,指不定藏著什麼壞。
整間屋子裡,只有劉瓊靜沒說話。
她若有所思盯著王初然看了一會兒,不動聲色把捏在手裡還沒現於人前的玉牌收回了自己的玉牌空間。
「來了,來了!」陳明抱著藥箱折返回來。
他本來想讓劉瓊靜給王初然上藥,畢竟她倆都是女生。
關曉缺了一條手臂,行動不便。
還未開口,劉瓊靜把他想說的話堵了回去:「你們給她上藥吧,我得抓緊時間修煉,明天的陰氣還沒有著落。」
說罷,離開了房間。
韓柯和雷樂山兩人也離開了王初然的房間。
出了門卻發現,劉瓊靜根本沒回房。
她朝自己的房間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兩人跟自己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跟在劉瓊靜身後進了房間。
「嘭!」房門被關上。
巨大的動靜,嚇了直播間的觀眾一跳。
顧今歌回頭看去。
四下無風, 房門竟然自動關上了。
棺材下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顧今歌側目一瞧,有血從小棺材下面蔓延出來,宛如有生命一般,朝她延伸過來。
地盤噼啪撬動,石盤應聲而起,懸浮在空中轉動。
在九口棺材的中心,一個僅能通過一個成年男子的洞口,驟然呈現在眼前。
洞裡黑暗幽深,不知下面的空間有多大。
血液蔓延到顧今歌腳邊時,被一層看不見的牆阻攔。
它們憤怒的在原地嚎叫,竟然攀爬到了半空中。
「吼!」地底傳來一聲怒吼。
整個大帥府,都在為之抖動。
前院的丫鬟和護院聽到這動靜,齊刷刷停止了手裡的動作,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管家鬼的面色一變,有人闖進了主人的房間!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一把抓住旁邊跪在地上的小桃問道:「九姨太呢?」
「在房間裡泡澡呢!」小桃顫抖著回答。
管家鬼一把丟開她,朝顧今歌的房間飛馳而去。
幾乎是瞬息就到了。
房間裡的燈光暖黃,倒映出一個人影。
管家鬼遲疑了片刻,敲門問道:「九姨太,你在嗎?」
「滾!」房間裡傳出清脆的聲音。
是九姨太的聲音!
管家鬼鬆了口氣,他狐疑的看向後院。
九姨太在這裡,到底是誰闖進了主人的房間?
管家鬼眼底浮現出一抹冷意。
不管是誰,他都死定了!
顧今歌沒有猶豫,從洞口跳了下去。
下面的空間,竟然有十米高度。
地下都被掏空了!
顧今歌看到一座精美的小城。
這得是多大的工程啊?
濃郁的血腥味兒,鑽進顧今歌的鼻腔里。
令人作嘔。
小城兩邊,全是泥塑的人蛹。
她在小城裡轉了一圈兒,半個鬼影兒都沒有。
直播間看直播的人才濟濟。
他們發現這小城的形制,特別像宮殿。
彈幕。
:這大帥,不會給自己修了個行宮吧?他想稱王稱帝?
:美得他!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九嬰抬魂陣法,還想當皇帝?
:那可不一定!那個年代,土皇帝可比真正的皇帝有權利多了,不過僅限於他那一方土地。
:我只可憐那幾個小嬰兒,連這個世界都沒見過,便被自己狠心的親爹這樣對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