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不准你提她!」面具男忽然暴走,刀刃劃破了女孩兒的皮膚。
嚇得她尖叫一聲,縮成一團。
看得直播間內的觀眾,氣憤不已。
彈幕。
:面具哥這麼激動,又痛恨女人。不會是因為有什麼童年創傷,所以對女人懷恨在心吧?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八的變態,都是因為有童年創傷。
: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呢?
:純變態。
:……
顧今歌不管面具男的反應,自顧自道:「你出在一個並不幸福的家庭,爸爸喜歡打牌喝酒。每次喝醉以後,就會打你和你媽。」
「約莫二十七年前,你四歲生日的時候。」
「那天,你媽媽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頭上繫著一個紅色飄帶蝴蝶結,帶你出去玩。」
「你們吃了早飯,走到街上。你拿著你媽媽給你的一毛錢零錢,去買糖吃。回頭,就再也找不到你媽媽了。」
顧今歌說得十分詳細,一下子把面具男帶入到當年被遺棄的時候。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怒吼道:「不是我找不到她了,是她不要我了!她故意丟了我,她不想要我!是我妨礙她,去跟別的男人鬼混!」
「那個賤人,既然不要我,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為什麼?」
「他把我一個人留下,留給那個人渣!我要多麼艱難,才能活下來?她知道嗎?她知道嗎?!」
面具男說到激動的地方,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他的皮膚很白,顯得身上多年前留下的傷痕,依然觸目驚心。
菸頭燙過的痕跡,火鉗燒紅以後在皮膚下留下的痕跡。
還有一道道皮帶抽完後,許久都好不了的疤痕。
直播間的彈幕,有一瞬間停頓。
顧今歌看到站在面具男身後的女人,哭著上前了兩步。
她搖著頭,口中一直喃喃道:「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不是……」
「你自己跟他說吧。」顧今歌對著兩母子,並沒有過多的憐憫。
他身邊的惡魔,已經把他改變成了惡魔。
幼年的面具男固然可憐,但那十二個無辜的女性,難道不可憐嗎?
同情兇手,又有誰來同情受害者呢?
面具男狐疑盯著顧今歌:「你在跟誰說話?」
顧今歌手上掐著法訣,打在屏幕上。
霎時間,屏幕上多了一道穿著白色連衣裙,繫著紅色蝴蝶結飄帶的身影。
她的裙子款式很老套,像是上個世紀的女人才會穿的白色碎花裙。
面具男在屏幕上,看到那抹身影的瞬間,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媽?」他難以置信看著女人出現的位置,急忙回頭。
面具男臉上一片迷茫,因為身後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
他下意識又看向屏幕,屏幕上能看到那個女人。
她就站在距離自己兩步遠的地方,流著淚一臉痛苦的看著自己:「小俊,不是這樣的!媽媽沒有丟棄你,媽媽……媽媽也想來找你,可是媽媽遇害了!」
面具男傻在了原地。
直播間的觀眾,更傻了。
這又是什麼玄學法術?
漲見識了啊!
:臥槽,這個女人,不會是我想的那個玩意兒吧?
:哼!不就是飄飄嗎?你們樓上不敢說的,我來說!你們樓上不敢指認的,我來指認!先說後奏,檸萌特權,這就是樓下!
:雨化田,我知道是你,別披著馬甲刷直播!
:媽媽呀,我又看到鬼了。我就知道,蹲守在顧大師的直播間,總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
:……
面具男的大腦顯然已經宕機了,他呆呆地看著屏幕上的女人,手上的蝴蝶刀落了腳邊都沒有發覺。
地上的女孩兒看到蝴蝶刀,眼前一亮。
她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綁在身前的手,悄悄把刀抓在手裡。
面具男總算回過神來了,他搖著頭不敢相信自己見到的東西:「不可能!你不是我媽,你不是!」
「小俊,真的是媽媽。」女人哭著道:「都怪媽媽,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卻沒有保護好你。」
「你不要再一錯再錯了,去自首吧!媽媽會一直陪著你!」
「不可能!」面俊男的手抖個不停,他憤恨的瞪著屏幕上的女人質問道:「不要以為你說兩句好聽話,我就會相信你!當初是你丟下了我!」
「你為什麼不問一問你爸爸,你媽媽去哪兒了呢?」顧今歌問道。
「我爸說了!她不要我了,她跟其他男人跑了!」面具男嘶吼道。
「真的嗎?他的話可信嗎?」顧今歌問道:「你媽媽就在這裡,你為什麼不聽聽她說呢?」
面具男心頭咯噔一聲。
理智提醒他,父親的話不可信。
可這些年,他一直靠著對媽媽的怨恨活著。
如果他的怨恨是一場笑話,那他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還有什麼意義?
他的人生,豈不是也成了笑話?
女人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哭著道:「小俊,媽媽那天,其實是想帶你遠走高飛。可是被你爸爸發現了,他趁你去買糖。」
「抓住媽媽的頭髮,就像你剛才抓著這個女孩子一樣。把媽媽拖到了巷子裡,把媽媽賣掉了。」
「媽媽擔心你,一直在逃。可是媽媽逃不掉,被……被打死了。」
女人心痛的看著面前的面具男,她這些年,一直跟在兒子身邊。
看他被那個畜生打,卻無能為力。
看他誤入歧途,也無能為力。
她好恨吶!
「不!不……不該是這樣,不是這樣!」面具男搖著頭,不想,也不能相信女人的話。
顧今歌戳穿了他心中的軟弱:「為什麼不是?你恨你媽拋下你,讓你一個人面對父親的暴行。」
「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跟你那個酗酒行兇的父親,有什麼區別?」
不!
還是有區別的。
至少他的父親在施暴時,被酒精麻醉了神經。
而他,一直在清醒的沉淪。
「不,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女人看著兒子幾近崩潰的樣子,心痛無比。
她多想在兒子被暴力對待時,以身替他。
她多想在兒子對那些無辜女人行兇時,以身替她們。
可她做不到,她只是一個最低級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