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子如殺子。」顧今歌冷冷的看著這個女人：「如果你當初堅強一點，教你兒子正確反抗，他不會變成這樣。」
面對暴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反抗暴力的勇氣。
他將自己內心的怒火和仇恨，施加在無辜之人身上。
本質上，已經成了與他父親一樣的人。
這些年來的仇恨崩塌，面具男眼睛裡已經流下了眼淚，卻不肯低頭：「就算我錯了又怎麼樣？你們找不到我，我還是會逍遙法外！」
「是嗎？」顧今歌冷笑：「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法律會判處你該有的罪責，但地獄的火焰，會在你死後永久灼燒你的靈魂。
面具男不信，可緊閉的大門，突然被人踹開。
廖寧達英勇的沖在最前面，如天神降臨般沖面具男大喊：「不許動！放棄無謂的抵抗！」
面具男臉色一變，條件反射要抓地上的女孩兒做人質。
一把蝴蝶刀，卻毫無預兆插入他的胸口。
女孩兒雙目含淚，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把刀扎進面具男的身上。
他臉上的面具，也被女孩兒撞掉了。
一張溫和寬厚卻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映入眾人視線中。
屏幕那邊最後的畫面，是他被警察狠狠壓在地上制服。
畫面被切斷，直播間的水友們意猶未盡。
：這個殺人狂，居然長這樣，看著一點都不像殺人犯，跟個好好先生一樣。
：說實話，我不會對這種長相的男人有防範。
：專家不是說了嗎？許多連環殺人犯，可能外表沒有攻擊性，他們都是心理變態。
：為那個女孩兒鼓掌！我早就想捅死這個畜生了，殺了那麼多人，趕緊槍斃吧！
：牛逼！我們華夏的警察，就是牛逼！當場給他逮到！
：……
顧今歌端起桌上的茶，她放在嘴邊，卻沒喝下去。
停頓了幾秒鐘，又放回原位。
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顧今歌道：「此人的確可恨，但又何嘗不該我們深思？」
「孩子心智在未成熟時，極容易被外界影響。正確引導，才能讓他們辨別是非。」
「家庭暴力不可取，如何正視它，採取措施應對？」
彈幕。
：顧大師這個話題說得好，但人性很複雜。枕邊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變了。
：最離譜的是，現在離婚還有三十天的冷靜期。
：我前段時間看了個新聞，有個女的被老公打進醫院。去法院告他，還不讓離婚。
：……
彈幕亂糟糟的。
顧今歌收到了廖寧達的消息：【多謝，成功抓到罪犯。他就在南邊，丁冉冉的屍體也在這裡。】
顧今歌：【幫我一個忙。】
埋頭跟廖寧達發了會兒信息，顧今歌一抬頭，滿屏的問號。
顧今歌把彈幕網上拉了拉，好幾個人問她是不是談戀愛了，怎麼直播都在發消息。
「沒戀愛。」顧今歌端起茶喝了一口：「繼續。」
她瞄了一眼時間，直播才過去一個半小時。
重新設置了抽獎彈幕詞條『拒絕家庭暴力』。
彈幕很快再次滾動起來。
一分鐘時間，又一名幸運兒誕生。
「恭喜白撿一隻哈基米。」顧今歌對其發起了連線邀請。
一隻白狐，端坐在屏幕前。
彈幕。
：臥槽，妖精！狐狸成精了，它玩兒直播，還玩兒彈幕！
：樓上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顧大師的直播間都能見鬼了，看到只狐狸玩直播，有什麼稀奇？
：嘿，你別說，還真別說！這小狐狸，張得真漂亮。不知道是公是母，能不能變成人形！
：變成人形，樓上想幹嘛？
：如果是公的，當我沒說，如果是母的，嘿嘿嘿……
：……
彈幕逐漸不正經起來。
屏幕上的白狐開口說話了，掐著嗓音，嬌滴滴道：「顧大師，聽說你算命很靈，能不能幫奴家看看~奴家像人還是像神？」
彈幕又是一陣喧鬧，直呼狐狸成精了，它說話了。
顧今歌瞥了一眼屏幕，提起自己的硃砂筆繼續畫符。
她被惡作劇了，也並不生氣。
語氣平淡問道：「女士，你倒大霉了。」
「怎麼說？」屏幕那邊的女人問道。
顧今歌道：「你剛才那句話，是有人對你說過吧？」
「你怎麼知道？」一雙手忽然從旁邊伸過來，把白狐抱開。
一個燙著大波浪的女人，慵懶的坐在鏡頭面前。
她一入鏡，直播間的觀眾炸了。
：是屠嬌嬌！啊啊啊！！！大美女，嬌嬌啊，你看看我！我是你的粉絲啊！
：喲呵，明星都來算命了？
：屠嬌嬌的工作室，前段時間不是放出消息，說她受傷了在家裡休養嗎？怎麼跑這兒直播連線了？
：顧大師現在已經火去娛樂圈了嗎？
：媽的，屠嬌嬌這顏值我能跪舔一年！
：你們發現沒？就算跟屠嬌嬌這樣風情萬種的大美女同框，顧大師好像也沒被比下去誒！
：不一樣，兩人是不同的美。取妻的話，我肯定選顧大師。如果是找小老婆，我要屠嬌嬌！
：樓上什麼檔次？就選上了？你配嗎？
：……
屠嬌嬌笑眯眯揮了揮手，跟直播間的觀眾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嬌嬌。」
打完招呼，屠嬌嬌才回答顧今歌的問題，「對啊，顧大師，這句話我前段時間從山上摔下去時，一個頭髮染成黃色的老頭問過我。」
「才回答完他，沒多久就從山上摔下來了，腿都給我摔斷了。」
她把自己打著石膏的腿，抬起頭給顧今歌看。
還慶幸道，「幸好我那天我穿得多，用衣服護住了臉。要是把吃飯的臉毀了，我可不想活了。」
顧今歌搖頭道：「你遇到的那個黃毛，不是老頭，是黃皮子。」
「黃皮子？」屠嬌嬌嚇一跳：「黃鼠狼？」
「嗯。」顧今歌頷首道：「你剛才那句話，是黃皮子或者狐仙討封的時候，才會問的問題。」
「顧大師，什麼是討封？」屠嬌嬌不解。
顧今歌解釋道：「當黃鼠狼精和狐狸精修煉得差不多了，需要找一個人，問那個人，自己像人還是像神。」
「如果這個人說他像人，那麼他會法力盡失，變成人。」
「如果這個人說他像神，那麼他就討封成功，會原地成仙。」
屠嬌嬌眼皮子一跳，心虛問道：「那我要是既沒有說他像人，又沒有說他像神，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