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水友不以為意，還以為是惡作劇。
彈幕。
：朋友，你是來蹭熱度的吧？咱們顧大師，現在可是檸萌頂流。
：哥兒們，道具準備得不錯，面具很兇。可你一點都不像殺人犯！你見過殺人犯的眼睛嗎？你的眼神，沒有殺氣。
：……
水友對這次的中獎者品頭論足，完全沒有將他聯想成一個真正的殺人犯。
可顧今歌卻知道，他真的殺了人。
不止一個。
因為在這個男子身後，站著十來個年齡不一的女子。
她們的靈魂殘破不堪，脖子上繫著一條黑色的鎖鏈，延伸至這間屋子最黑暗的角落。
顧今歌靜靜地看著，緩緩開口道：「十三個。」
戴著面具的男子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還真的有點本事。」
他手上拿著一把蝴蝶刀，一邊耍得眼花繚亂，一邊漫不經心誇讚顧今歌。
直播間的水友嚇了一跳。
彈幕。
：臥槽，啥情況？這人真的殺人了？
：顧大師，你別嚇我，我膽子小。
：真的假的？這個人真是殺人犯？通緝令上有名嗎？抓到他，是不是有賞金？
：樓上缺錢缺傻了？顧大師都說了，這個人殺了十三個！藐視王法，罪大惡極！水友里有沒有黑客？趕緊定位他，抓他啊！
：……
直播間內一片罵聲，面具男根本不怕。
他笑眯眯問道：「知道我殺的第一個人是誰嗎？」
「知道。」顧今歌點頭：「你老婆。」
對方顯然沒料到，顧今歌真能答上來。
不過他對自己很自信。
點頭道：「就是那個賤人，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她嗎？」
「不知道。」顧今歌看著面俊男身後那十四個冤魂。
她不知道面俊男為什麼要殺他老婆，但剩下十二個無辜的女人及女孩，都是因為同一個原因被他殺害。
這十三個冤魂，都穿著一條帶蕾絲的白裙子。馬尾辮，辮子上繫著一個很大的紅色蝴蝶結。
面具男陰惻惻的道：「因為她背叛我！我最恨有人背叛我，她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每次她跟情人出去開房，我就在隔壁的房間。」
「她跟別人做多久，我就在旁邊聽多久。」
彈幕。
：嚯，是綠帽哥。
：不是，哥們兒。人家給你戴綠帽子，你就殺了她？報復人的法子有很多，你選了一個最蠢的！
：就是就是，做個PPT，把她開房背叛你的過程，全記下來。發給她的親朋好友，讓她身敗名裂，不是一樣能報復她嗎？何必搭上自己一輩子。
：服了，有些人能不能長點腦子？他老婆背叛他固然可惡，可這個殺人犯不值得同情！不管是什麼理由，也不能成為你殺了十三個人的藉口！
：……
顧今歌的想法，與直播間某些水友不謀而合。
她冷聲道：「情感上的背叛，不是你犯罪的理由。你殺了你妻子，可以理解為為自己報仇。那另外十二個無辜之人，她們何錯之有？」
年紀最小那個女孩，正是上一個幸運觀眾張碩程請顧今歌幫忙測算的女孩，丁冉冉。
她才十五歲，花一樣嬌嫩的年紀。
可惜這朵花沒來得及綻放，就已經被摧殘。
「她們沒有錯？」面具男獰笑：「她們跟那個女人一樣，早晚會犯錯！我先殺了她們，讓他們沒有機會犯錯，沒有機會去傷害其他的男人！」
直播間的水友，被他的言論聽得噁心壞了。
：瘋子！你自己犯病，別帶上我們男人！
：我算是知道她老婆為什麼要背叛他了！病成這樣，我連夜扛著火車跑！
：太噁心了，顧大師報警抓他！
：……
「想抓我？」面具男囂張大笑：「不可能有人抓得到我！」
他輕蔑的看著顧今歌，笑道，「我用的是暗網加密的IP，我把虐殺那些女人的視頻，傳了上去。他們很喜歡，為了我的視頻，就不可能有人能破了我的IP。」
仿佛是為了印證面具男的話。
顧今歌的手機響了一下，她瞄了一眼，是廖寧達發來的消息。
廖寧達：【顧大師，麻煩你再多拖一下這個人。我們的技術人員，正在破譯他的IP位址，再給我們一些時間。】
顧今歌迅速打字回覆：【不用破譯了，我已經算出他的位置在哪裡，你們直接過去抓人。】
她發了一個定位過去。
視線卻落在面具男身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連接我的直播間，是為了向官方示威嗎？」
「不不不！」面具男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沒有人欣賞我的作品，實在太可惜了。」
面具男說著，離開了屏幕前一會兒。
一個女孩的哭聲響了起來。
屏幕前的水友，聽到這悽厲的哭聲，心都揪了起來。
沒一會兒，一個馬尾上綁著紅色蝴蝶結，穿著蕾絲白裙子的女孩兒，被面具男抓著頭髮推到鏡頭前。
彈幕炸了。
：畜生，你想幹什麼？
：放開那個女孩兒，你會遭報應的！
：太無法無天了，華夏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不管你藏在哪個角落，我們一定會抓到你！
：求你，不要傷害她！大哥，我求你！我錯了，我不嘴賤說你和你老婆，你別傷害那個女孩兒！
：……
面具男似乎很享受自己被水友們求情的感覺。
女孩兒被他一腳踢在膝蓋上，跪在鏡頭前。
「放過我吧，求求你了……嗚嗚嗚……救救我……救命！嗚嗚……」女孩怕極了，渾身抖個不停。
面具男看了女孩兒一眼，又看了一眼顧今歌。
他不滿道：「他們都在求我，你為什麼不求我？」
「如果我求你，你今天會放過這個女孩嗎？」顧今歌問道。
「嘿嘿。」面具男惡劣笑著：「不會。」
他手上的蝴蝶刀，已經亮出了刀刃，貼著女孩兒臉頰上的皮膚遊走。
冰冷的觸感，嚇得女孩兒緊閉雙眼，神情絕望。
顧今歌皺了皺眉頭，開口道：「我不會求你，但是我可以給你講一個故事。」
「我對故事不感興趣。」面具男灼熱的視線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我只想折磨她。」
「你會感興趣的，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媽媽去哪裡了嗎？」顧今歌說這話時，目光落在距離面具男最近的白裙子女鬼身上。
她是這十四個冤魂之中，唯一一個脖子上沒有套上鎖鏈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