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殷靈從門後站了出來,語出驚人道:「阿姨,你女兒不是在十九年前就死了嗎。」
安母眉心一顫:「你又是誰?在這胡說八道什麼。」
賀濤茫然地望向殷靈:「大師,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女兒早就死了,安心應該是她女兒的女兒,也就是她的外孫女。」殷靈再次語出驚人。
賀濤有些反應不過來,安母則大驚失色。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個道士。」殷靈簡單說明下自己的職業,隨後又說:「阿姨,您先是逼死自己的女兒,又逼死外孫女,何苦呢。」
「放過她們,也放過自己不好嗎。」
【我丟!這又是什麼情況。】
【信息量太大,我腦子轉不過來。】
【媽媽變外婆?】
【看年紀也就四五十歲,就有這麼大的外孫女了?】
安母頓時收了聲。
殷靈表情淡然:「阿姨,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說完也不等對方同意,殷靈就自顧自擠進了門。
安母反應過來,立馬跟了上去。
幾人來到客廳站定,房子不大,家具裝飾都有些破舊,但整體環境打掃得還算乾淨。
而且進門後,那股怪味就更濃烈了,好像還是從臥室的方向傳來的。
殷靈打量了眼房間的擺設:「就算你強行把她留在人間,她也不能死而復生,何必要這麼折磨她,也折磨你自己呢。」
安母瘋狂地搖著頭:「我就是要把她留在我身邊,她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賀濤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主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安心現在在哪?」
殷靈用眼神示意臥室的方向:「在那。」
賀濤毫不猶豫地破開了臥室的門。
臥室里窗簾緊閉,沒有一絲縫隙,昏暗的光線下依稀能看到有個清瘦的身影正背對著門坐在床邊。
床頭還點著一柱奇異的香。
「安心!」
賀濤大喊一聲連忙衝到了人影面前。
然而當他看清那人的面容時頓時被嚇得癱坐在地。
餘歡出於好奇跟著飄了過去,只一眼便發出一聲驚嘆:「我去......」
此時的安心面色慘白,雙目無神,渾身僵硬,如同木偶一樣被人擺放在床上。
因為墜樓死亡,她的面部有些凹陷,身體也有拼湊縫合的痕跡,不過屍體卻爛而不腐。
最恐怖的是,她的嘴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線。
觀眾看到這一幕也是深受震撼。
【臥槽,這尼瑪......】
【她變態吧!可怕。】
【怎麼下得去手的!】
【噁心到我了。】
賀濤怒不可遏地瞪著安母:「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安心!」
怪不得,怪不得安心在夢裡說不出話。
這簡直令人髮指!
「都怪你們,都怪你們,她以前從來不會忤逆我的,現在死了還要跟我頂嘴,我只能把她的嘴縫起來,縫起來她就不會跟我犟了。」安母此時精神明顯有些不太對。
「你太殘忍了!」女友死後還要受到這種折磨,賀濤心痛到無以復加。
「她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她就不殘忍嗎!」
見安母已經徹底不可理喻,賀濤只好求助殷靈:「大師,我求求你,你幫幫安心好不好。」
殷靈搖搖頭,走過去,先是拉開了窗簾,讓房間裡透透氣。
而後取出一張符紙貼在安心的嘴邊,符紙瞬間自燃,將她唇上的棉線燒成灰燼。
棉線雖然沒了,但密密麻麻的針孔還是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做完這一切,殷靈又掐滅了床頭的香。
安母見狀像瘋了一樣衝過來:「你幹什麼!你不要動我的香!」
殷靈只好對她施了一道定身咒。
「我知道,這香是招魂香,可以把安心的魂魄引回來,困在這間臥室,現在不用這香,我也可以幫你把她叫出來。」
說著,殷靈單手掐訣在牆角一捏,而後像是把什麼東西拍進了安心的身體裡。
片刻過後,安心原本無神的目光漸漸有了焦距。
她僵硬地扭動著脖子,打量著四周,在看到賀濤時,眼底閃過一絲悲傷。
「賀......濤......」
賀濤頓時淚流滿面,他撲過去緊緊握著安心冰涼的手:「安心,安心,對不起,我來晚了,我沒有保護好你。」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沒用......」
說完她又看向被禁錮著的安母:「媽媽,不,應該是,外婆,我好累,真的好累,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我。」
安母身體不能動,只能拼命地搖頭:「不不,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你不能拋下我,你不能跟你媽媽一樣拋棄我。」
原來,安母年輕時曾經被渣男欺騙感情,十六歲就懷了孕,非要輟學嫁給渣男。
她的父母以有這樣的女兒而感到羞恥,當時給了她兩條路,要麼打掉孩子,要麼斷絕關係。
而年少無知的安母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渣男。
後來的結果可想而知,渣男本來就只玩弄感情,並不打算和安母結婚,更不想年紀輕輕就當爹。
可安母還妄想著,只要她把孩子生下來,渣男就能回心轉意。
然而,即便有了孩子,渣男也沒有浪子回頭,反倒更加厭棄安母,最後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奈之下安母就只能獨自撫養女兒長大。
因為受過情傷,所以她從小就對女兒嚴加管束,不停地給她灌輸「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的思想。
不允許女兒交異性朋友,更不允許她談戀愛。
只是物極必反,女兒之前有多壓抑,後來就有多叛逆。
她不光交男朋友,還抽菸喝酒逃學,總之母親不允許做的事,她偷偷地全做了。
而且在二十歲那年生下安心後,選擇了喝藥自殺。
安母當時萬念俱灰,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她。
這時她把目光轉向了尚在襁褓中的安心。
可以說,安母把所有的精神寄託都放在了安心身上。
她把安心當女兒養,這樣就好像女兒從來都沒有自殺過。
卻沒想到,如今的安心也選擇了和女兒一樣的路。
安母不明白,為什麼她們一個兩個地都這樣!
父母不理解她,男友不愛她,女兒和外孫女也要拋棄她。
想到這,安母再次把惡毒的目光轉向賀濤。
「是你,都是你們這些賤男人!是你勾引我女兒,讓她不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