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第一酒樓宴席的情勢風雲巨變起來,韋桀看著眼前癱坐在地的尤掌柜,整個臉色也不由陰沉起來,沒想到竟然會被這樣一個蠢貨破壞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這會兒大概是整個第一酒樓今日慶功宴最為安靜的時刻了吧,韓靖雙心裡沒由來的突然如此想到,再看眼前死狀可怖的何員外,韓靖雙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感受了。
明明地上那人前幾日還很是氣勢十足的在紅翹館內想要同自己理論一二的,此時此刻人就這樣七竅流血的躺在地上了。
這算是風水輪流轉麼?
韓靖雙如此想著,心裡對自己前幾日被關在漆黑的匣子裡的事情竟然還有些僥倖起來,不過一想到這裡,韓靖雙不由看向韋桀去,難道這個也和他有關麼?
韋桀的臉色自然是不好的,畢竟這慶功宴的主辦人還是韋桀的,但此刻當場斃命一人,不論是因何而起,這到底是擾了韋桀這一城之主的聲名的。
「天爺啊!老爺……」
突然,圍觀的人群里似乎是何員外的家眷這會兒似乎是反應了過來,只見一位同何員外差不多年紀的婦人,一下子也顧不得什麼夫人形象的,撲倒在何員外的屍身上,痛哭起來。
似乎是因著何夫人的痛哭,周圍不少人也都從死人的驚訝中漸漸回過了神來,不少人看著一旁的尤掌柜忍不住指指點點起來。
「是他!一定是他,尤掌柜何時同何員外有如此要好了?」
其實,江州城內許多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關於尤掌柜和何員外二人之間的關係的。
這二人很少回見到有今日這般投契的模樣,此刻不少人回想起剛剛二人的情形,自然也會心裡疑惑起來,也難怪此刻會有人如此指向尤掌柜來。
聽到這樣一說,尤掌柜立馬也慌張起來,隨即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來起來,環視了一圈,也沒找剛剛說話的人到底是誰。
可也就是這一圈,尤掌柜自己明顯感覺到了周圍人的變化,每個人的眼神里此刻似乎都充滿了懷疑的目光。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尤掌柜愈發的心急起來。
「我……我……剛剛我也是喝多了的,我也沒有理由的啊。」
眾人仍舊是一副懷疑的模樣,尤掌柜極力的解釋著,但身體似乎還酒醉,並走不了多穩。
就在這晃晃悠悠間,尤掌柜眼看著自己一靠近過去,那些人就如同見到了極其噁心的東西一般,不由的往後退去,生怕靠近到自己身上一般。
這下尤掌柜真的是欲哭無淚了,可嘴裡除了那句「不是我」三個字,尤掌柜卻是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突然,尤掌柜就這樣看到來站在人群里的韋桀,隨即尤掌柜的眼睛一亮,便往韋桀的方向沖了過去。
人群散開,尤掌柜一下子就抓住了韋桀的胳膊,就如同將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尤掌柜死死的抓著,眼睛更是瞪大。
「韋城主,韋大人,您是城主啊,何員外這事兒您要為我做主啊!」
說著,尤掌柜人已然是跪在了韋桀的勉強,似乎是因著韋桀這稻草在尤掌柜心中還是有些說話的分量的,此刻尤掌柜精神也有些崩潰起來,臉上更是淚流滿面。
韋桀極力維持著自己面上的神色,但心裡卻是極其想要擺脫眼前這人,隨即韋桀也緩緩的蹲下身來,一隻手抓住了尤掌柜的手腕,輕輕用力就將尤掌柜抓著自己的手扯來下去,輕聲說到。
「老尤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很是……」
這話還未說完,尤掌柜眼裡露出些驚恐來,聽韋桀這語氣分明就是要將自己推出去一般。
很快尤掌柜就想起了之前關於韋桀的許多傳聞來,心底更是愈發的沉來下去。
但很快尤掌柜又想起來什麼,便立刻顧不得什麼的又一次抓上來韋桀伸著的手。
只見尤掌柜身子微微前傾,剛好湊到了韋桀的耳邊,用周圍人都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到。
「大人,那些賑災糧可都還在在下家裡,沒來得及運出城的。」
韋桀嘴裡的話也緩緩停住了,隨即看向眼前這位有糧米鋪的尤掌柜,不由微微眯起了眼來。
是啊,眼前正是眼前這人同自己瓜分處理來朝廷之前送來的賑災糧,自己低價轉出,此人低價收入,而那些糧食竟然還未曾從江州城內運出!
想到這裡,韋桀心裡明白,此刻的自己同尤掌柜分明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隨即韋桀拍了拍尤掌柜的肩膀,徑直站起身來。
「等等,嚴大人還請您命人封鎖何員外面前的餐桌,指不定何員外意外亡故的死因就在這一桌宴席當中。」
還不得韋桀起身說什麼,韓靖雙突然就命嚴斌行動了起來,封鎖餐桌後,韓靖雙又繼續說到。
「另外,儘快去府衙請仵作和大夫過來,何員外此番七竅流血而亡,需得儘快弄明白死因才是。」
其實剛剛韓靖雙看著尤掌柜撲向韋桀,二人又私語了什麼後,心裡便覺得有異了,再看韋站起身的架勢,韓靖雙只覺得不對,這才飛快的吩咐起來。
「等等侯夫人,韋某乃江州城城主,這宴席也是韋某主辦,出了此等事情,就不勞動侯夫人您如此一番了吧?」
「哦,城主?」
聽到韋桀的話,韓靖雙忍不住看過來挑眉反問道。
「我也不過是看著韋城主剛剛似乎也是被這些情景有些驚嚇到才如此。」
這會兒肖珵鈺還醉著,韓靖雙想了下還是決定自己就不由同韋桀正面衝突了,隨即如此說到。
韋桀自然心裡也是明白,此刻直直的看向韓靖雙並不再多說什麼,一偏頭同自己身邊的手下道。
「侯夫人此番也是熱心,既然如此你們就按剛剛侯夫人的吩咐儘快去辦吧。」
「是。」
沒過多久,這第一酒樓大堂內就進來許多韋桀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