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肖珵鈺如此一說,韓靖雙這才放下心來,想想剛剛在城樓上的看到的,生怕那些是肖珵鈺所沒有注意到。
韓靖雙抬手在自己的胸前輕輕平撫了下,臉上的表情也平和了許多,隨即仍舊同往常一樣挽上肖珵鈺的胳膊,一同往自己住的院子方向而去。
二人在這又大又奢華的城主府內走這一條和之前不大一樣的路,看著四周的風景,二人心裡仍舊是微微嘆服這城主府內的大手筆來。
城主府內的下人也是眾多,幾乎每個屋子外都有著隨時侍候的人在。
「大人、夫人。」
才到二人住的院子裡,這院子外守著的侍女便一眼看到了,連忙起身問候到。
肖珵鈺同韓靖雙也只是略點了點頭頭,正準備往院子裡進,身後就傳來了急急的腳步聲。
「大人,大人且慢……」
聽到聲音,肖珵鈺回頭一看正是韋桀府中的管家,那人見肖珵鈺二人停下來等來自己,腳下的步子愈發的加快來些,很快就到了二人面前來。
「擾了大人和夫人了,實屬小的不該。」
說著,管家先同二人略行了個禮。
「只說,你們城主這會兒還有何事吧。」
肖珵鈺最是對這些圈圈繞繞沒什麼性質,明明也是剛剛才從城門口一道回來的,如今韋桀又讓管家來找,肖珵鈺實在也想不到會有什麼「好」事兒來。
管家訕笑兩下。
「我們城主又請大人的,畢竟如今城中這最緊要的事情就是災情的,想必大人必定是明白的。」
這句話果然是說在點子上的,肖珵鈺並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或是再詢問些的事兒,於是轉身讓韓靖雙先回去休息,自己便又一次隨著管家而去。
這一次,肖珵鈺來到了便是城主府的正廳了,一進門就瞧見之前還在自己那院子裡哭窮的眾位商戶等,如今都落座在了這裡,肖珵鈺略微掃了一眼,果然是一個不差,心中立時便有了數兒。
「大人請。」
一旁隨肖珵鈺一起而來的管家來到肖珵鈺身邊,往最前面的正位前一伸手說道,須臾肖珵鈺便走到了這正廳的正位上。
最開始坐在正位上的韋桀此刻也站起了身,讓出了自己剛剛坐的正位,隨即坐到了正位的右邊兒去。
片刻肖珵鈺便正襟危坐於此,手邊茶几上也給肖珵鈺換上了新茶新盞。
一直時間,肖珵鈺並不開口,韋桀也只是低著頭,似乎二人都等著彼此先開口一般。
肖珵鈺自然是沉的住氣的,端起茶盞正好是略燙的,隨即便輕輕的吹著,大有一副我等的起的意思。
他們二人如此,這正廳內的商戶們就有些看不懂是什麼意思了,本來這會兒坐著就都是各有緣由的,左不過是想著自己能爭得最大的利益罷了。
商人逐利,肖珵鈺雖說只是慢慢品茶,但眼角還是餘光掃視了些許人的表情的。
這還不用多久,坐在韋桀一旁的便先坐不住了,隨即就瞧這此人在視線陰影之處,輕輕戳了戳韋桀來。
只見韋桀立刻便飛過一個兇狠的眼神去,仍舊是保持著之前的模樣。
「韋城主叫了肖某過來,就是來見一見咱們江州城的富戶人家認認人的麼?」
肖珵鈺立刻站起身來,一面說,還一面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大有一副還有事情忙,不想多待的意思。
「慢!」
終於是逼這韋桀開口叫住肖珵鈺來,肖珵鈺一副意料之中般微微偏頭看向韋桀。
「肖大人,此番找您過來,正是有和賑災十分重要的事情同您說的……」
說著剛剛還顯得有些傲慢不理會人的韋桀,突的臉色就變得憂愁抱歉起來。
「……都在在家的過錯啊,這等事情本不該和大人您講的,不過肖大人是陛下親封欽差來此的人,必定是十分得陛下的信任的,故而韋某這才斗膽同您說個一二的。」
韋桀好一番話聽的肖珵鈺是微微蹙眉,這話里外里聽著都有中要踢皮球的感覺。
不多時,就看韋桀又接著說道。
「大人,今日那些救濟流民的糧食只怕已經是我江州城最後一些了,如今就算是我這個城主還有下面這些位原本城內數一數二的富戶商人手中,也都是沒屯糧的了。」
肖珵鈺的眉頭更深了,這樣的話險些讓肖珵鈺笑了出來,韋桀的話音剛落,餘下的那些富戶又一次搖頭嘆息起來。
「大人啊,小人家中當真是困難的,只怕是再過些日子,在家也要帶著一家老小去粥鋪領粥了的。」
「大人……」
「大人……」
瞬間,整個正廳內又一次哀嘆起來,因著這會兒是在有屋頂的廳堂內,聲音比起之前在院子裡要大上許多,直聽的肖珵鈺的耳朵都有些嗡鳴了。
「咳……」
眼前的人一個比一個演的情真意切,肖珵鈺實在是收不了如此的難纏,隨即重重的的咳嗽了兩聲。
「此番眾位都是何意?」
說著,肖珵鈺有轉頭看向韋桀來,繼續說道。
「這水災一事,韋大人當真辛苦,只是如此一番,難道韋大人您這位城主大人,是打算將賑災的事情全權脫手出去麼?」
此話一處,一眾人也都沉靜了些,坐在後面本就心虛的幾個,此刻也都不敢抬頭再看肖珵鈺來。
「大人,如今江州城水災嚴重,朝廷的賑災糧銀也早就消耗殆盡,城主帶著我們捐錢捐糧的,如今城內困難至此,欽差大人是打算就靠兩張嘴皮子麼?」
說話的正是韋桀身邊的一位,這人倒是底氣十足,若不是肖珵鈺見識過這些人在紅翹館的手筆,說不定此刻當真就信了的。
「……我們身為江州城人行商財富皆是出自江州城,如今捐糧捐錢也罷。」
此人說話的聲音愈發的底氣十足起來,甚至還質問起肖珵鈺來。
「不過,聽說大人之妻可是陛下親封的皇商,如今也是和大人一同來我們江州城的,難道就沒有什麼要同我們這些商人做表率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