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力之極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鍾離姓氏男子,是祁塵來到天辰五年多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人,也是他的第一位老師,雖然相處時間短暫,但他卻極盡燃燒,用他殘存在人間最後的念帶祁塵認識了這個世界,卻把自身的遺憾永遠留在了人間。

  祁塵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如何言說。

  夜過也,東窗未白凝殘月。

  「待到天明,便去尋找傳送陣離開這裡。」

  祁塵收拾好心情,打定主意要早日離開這裡,滯留此地五年多了,饒是以他如今的心境,也依舊覺得悶得慌。

  翌日,祁塵便踏上了尋找傳送陣的旅程。

  雖有記憶中的信息作為指引,但鍾離姓氏男子生活的年代距今太過遙遠,如今滄海桑田,古城遺蹟早已不復當年,因此尋找起來也頗為費勁。

  「四周都是斷壁殘垣,別無二致,這可從何尋起?」

  再加之,古城早已被黃沙淹沒大半個身子,傳送陣也深埋黃沙荒土之下,最終,祁塵也只是憑藉著記憶確定了一個大致的範圍。

  對祁塵而言,現今首要的任務,便是清理黃沙與荒土,讓傳送陣重現人間。

  但這項工作談何容易,自寂滅紀元以來,差不多已經過去三十億年,饒是以昔日古城的堅韌程度,如今也已滿目瘡痍。

  「是怎樣的遺憾?億萬年的時光也無法抹平。」

  ……

  日月輪轉,寒來暑往,轉眼又是四年時光,這也是祁塵來到天辰的第十個年頭了。

  四年以來,祁塵不停的刨土,在他的辛勤開墾之下,遺蹟的某塊區域成功被他刨出了一個百米深坑。

  經過此事,祁塵能夠明顯的感受到自身的力量又有了巨幅的提升。

  「力之極境,按照鍾離前輩所留信息,分為碎石、扛鼎、搬山、斷岳、填海、破空這六個小境界。而我如今的力量,大抵在斷岳極境。」

  力之極境,是諸天萬族修行者修行的第一大境界,也是最為基礎的境界。顧名思義,力之極境就是通過錘鍊肉身的方式,突破血肉的桎梏,追求肉身力量的極限。

  而提升力量的方式,包括但不限於通過服食各類藥物、使用奇珍異寶、修煉極境秘法等方式。

  對於絕大多數生靈來說,在這個境界都是通過修煉極境秘法輔以藥物奇珍的方式來提升肉身力量的,如祁塵這般全靠藥草堆積,這太過奢侈,也就是放在遺蹟中,這些藥草三十億年來無人採摘,若放在外界萬不能有這般條件。

  「藥草也是有品級之分的,傳說中的神藥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但神藥有靈,非有緣人不可得。除此之外,這些藥草生長環境還需極為濃郁的生命因子和原初之氣,能夠滿足其生長所需。」

  這些知識都是祁塵從所獲記憶中得知的。

  遺蹟中的藥草,不僅有靈藥、聖藥,更有少量的幾株天藥以及一株神藥。

  不過遺蹟中的神藥實際上是要打個引號的,因為神藥有靈,能夠行走於地脈之間,而這裡的神藥無靈,被蒼石荒漠中的某種力量壓制,不允許靈的出現。

  ……

  「如今我的力量好似已經到達極限,近期以來力量增長緩慢,如果想再有提升,恐怕得修行極境秘法了!」

  在極境這個境界,修煉極境秘法是非常有必要的,極境秘法不僅能夠最大程度的煉化仙珍的藥力,更是能夠深層次挖掘人體潛力,拔高人體上限,有著無窮妙處。

  如祁塵這般通過向外宣洩力量的方式,只能算是最為原始、粗獷的修煉之法,對於藥草藥力的煉化十中無二三,大量的藥力堆積在他的體內,可以說他現在就是一株行走的人體大藥。

  「記憶中並無極境秘法留下。」

  祁塵並不意外,他明白,鍾離姓氏男子希望他能夠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前人的老路終究是斷絕了,否則他們也不會敗。

  ……

  「咦!我這是挖到了什麼?」

  祁塵手中自製的鏟子突然傳來一道清脆聲,像是挖到了什麼堅硬的阻礙物。

  「莫非是挖到底了嗎?」

  祁塵放下手中的鏟子,用手刨開周遭的泥土,一具人類的骸骨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即使歷經億萬年,骸骨依舊有淡淡的金色光霞縈繞,荒土不能侵其骨,待祁塵將周遭的泥土完全刨開,一具手持長矛的骸骨完全顯露在他的眼前,骸骨仍舊保持著站立模樣,他昂首挺胸,右手中的長矛呈向上拋射狀,但不知因何緣故,最終長矛也沒有能夠射出。

  此刻祁塵發現,終於是挖到古城的地底了,昔日古城街面的一角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淡青色石材鋪成的街道經過億萬年時光仍未腐朽,街道上的亭台樓舍早已成塵,隨著挖掘面積的擴大,越來越多的骸骨被祁塵發掘出來,各類骸骨形狀各異,但都保持著仰天而立的姿態。

  「古城昔年莫非爆發過驚世大戰?如今這些遺落之人依舊執念不散。」

  祁塵結合每夜所聽到的各種虛無縹緲之音,他嚴重懷疑,這些聲音的源頭便來自這些骸骨生前所留下的執念,如同鍾離姓氏男子一般。

  這些骸骨的執念不滅,每當夜晚降臨,便響起戰歌,欲衝出荒土的阻隔,延續昔年的戰鬥……

  「只是可惜,他們應該是戰敗了……」

  他們不甘,哪怕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依舊昂然挺立,他們很強,儘管隕落三十億年,依舊戰骨錚錚。但……他們的敵人更強,強到難以逾越、難以戰勝。

  結合這些年的經歷,一幅畫面在他的腦海中漸漸被勾勒出來:古城昔日無比繁華,大街小巷之間,各族生靈熙熙攘攘,有在街道上爭氣鬥勇者、有在樓宇內談笑風生者……萬物生靈生息。但有一天,自天空來了一個或一群敵人,為守護古城,他們與敵人爆發了大戰,奈何敵人實力太過強大,即使有那位大人留下的手段,他們依舊戰敗了,最終,塵歸塵,土歸土,古城的一切皆湮沒在了時光的塵埃里。

  當然,這不過是祁塵的想像,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已無法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