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識點蒼(上)

  古城曾經的街面很大,在尋找傳送陣的過程中,他又陸陸續續發掘出了許多遺骨,祁塵對這些遺骨十分崇敬,每挖出來一具,他都重新將遺骨埋葬,並為之立下無名冢。

  「生有來處,死有歸處。」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又是一年,這一年來,古城的街面上多出了數百座無名冢,皆是祁塵立下。

  在這個過程中,古城內的傳送陣終於是被祁塵挖掘了出來,所謂傳送陣,以祁塵的眼光看來,就是一座巨大的圓形祭台,祭台占地方圓百米,祭台邊緣一圈立著九根約摸半米高的石柱,石柱之上各有一個精美的托盤,托盤與石柱渾然一體,十分古樸,而祭台中心一圈則刻畫著繁複的紋路以及一些祁塵看著熟悉卻又認不出來的文字。

  祁塵按照鍾離姓氏男子留下的記憶指引,將採摘而來的藥草放入托盤之中,待九個托盤中皆被擺上藥草後,九根石柱倏然爆發沖天白光直衝天際,緊接著,祭台內的紋路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在九根光柱間不斷跳躍,像是在舉行一種古老的祭祀儀式,儀式完畢之後,一張透著古樸氣息的光圖自天空落向祭台中心,為祭台注入某種能量,隨後,祭台中心蕩起一圈一圈的空間漣漪,就如同憑空在祭台上開了一扇通往未知處的門。

  門後是怎樣的世界,祁塵不得而知。

  祁塵回身再次看了古城一眼,這與他朝夕相伴十餘年的古城,依舊在訴說著他的孤寂與落寞,祁塵不覺悲從心來,兩顆清淚緩緩從眼角滑落……

  從此,他便要踏上新的旅程了。

  祁塵轉過身形,大步向祭台中心的「門」走去,眨眼間便消失在祭台之上。

  ……

  在祁塵離開後不久,天空中一雙巨眼巡視而過,若祁塵還記得,他定會認出這雙眼睛與在星路中對上的巨獸眼睛別無二致。

  「轟……」

  在巨眼出現的剎那,一股幾乎凝結為實質的殺念沖天而起,就連祁塵新埋的幾百座無名冢都在躁動,冢前的武器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在震動、在共鳴。

  眼睛出現的時間很短暫,只是一掃而過,好像並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妥,便隱去了。

  ……

  另一邊,祁塵已經被傳送出蒼石荒漠。

  蒼石荒漠以東不知多少萬里有一城,名喚點蒼城,點蒼城建立於何年代更無從考證,但傳說點蒼城曾為荒漠內那座城池的附屬之地。經年累月,如今的點蒼城早已脫胎換骨,從一座附屬小城成長為一尊龐然大物。

  放眼整個天辰,點蒼城或許不算最為頂尖的勢力,但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歷史根脈,使得其地位在整個天辰也相當超然。無他,天辰最為古老的幾位,皆與荒漠中的那座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點蒼城作為那座城曾經的附屬,又正處入荒漠的第一道隘口,自然導致其地位超然。

  點蒼城雖名為城,但其幅員遼闊,僅一座城的勢力範圍,便有數十億生靈棲居。

  在蒼石荒漠與點蒼城中間,橫亘著一條巨大的山脈,名喚天淵山脈,之所以喚做天淵,有傳說是因為山脈中曾葬下了一個世界,也即為天之墓穴;也有傳說山脈乃真龍一族的祖龍遺軀所化,祖龍名天淵,故山脈因此而得名。

  無論是哪種傳說,都足以說明天淵山脈極為不凡。也正是因為天淵山脈的存在,才阻隔了蒼石荒漠向外蔓延。

  天淵山脈,自古以來便是眾多修行者趨之若鶩的聖地,山脈內蘊含無窮無盡的造化,甚至曾有神藥、先天靈寶從山脈中傳出,這些傳聞並非空穴來風,都是有史料記載的。

  進出天淵山脈的唯一隘口便是位於點蒼城以西的玉闕關,久而久之,玉闕關外便也形成了一座足以容納千萬人的城池。

  「玉闕城,好生氣派的城池。」

  說話之人正是從古城遺蹟中傳送出來的祁塵,此刻的他灰頭土臉,矮小的身軀上套著並不合身的衣物,且衣物也是破破爛爛,如同一個沿路乞討的小乞丐一般。

  玉闕城,城如其名,外城城牆通體由墨綠色玉石堆砌而成,牆體高聳百米有餘,城牆則向兩側綿延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城池雖氣派,但城門口卻無守衛之類的人員,其間生靈來來往往,頗為自由。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祁塵暗自嘀咕,沒有想到這城居然如此不設防!或許這就是自身實力的體現?

  初來世間,祁塵一時竟有些恍惚,迷迷糊糊的便向城內走去,他一身裝扮,即使在形態各異的異族眼中,也算得上是異類,因此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進入城內,祁塵頓被眼前繁華的街景所震撼,雅致古樸的亭台樓榭鱗次櫛比,街道兩側各族生靈絡繹不絕,街道中心則是各類凶獸在馳騁,它們或懸於空、或奔於地,速度極快的同時卻未造成任何聲響,更讓祁塵震驚的則是這些凶獸都是代步工具,為各族生靈所役駛。

  「如今我的速度未必會慢於這些凶獸,但它們是如何做到御空而行的?」

  祁塵好奇,即使以他如今斷岳極境的行為,也無法做到御空而行,頂多通過不斷跳躍的方式短暫御空。

  初次入城的祁塵還怔怔愣在原地出神的觀察城內景象,殊不知身側已經被施捨了眾多器物。

  「這孩子也真是可憐,我們幫幫他吧!」

  同為人族的部分修行者實在看不下去了,皆或出於憐憫,對祁塵進行施捨。

  「姐姐,沒想到這世上真有乞丐,古人誠不欺我,古書中記載的竟然真實存在。」

  小男孩清脆的聲音在祁塵耳邊炸開,讓他一時沒有緩過來。

  「胡說!古語不是這樣用的。你小點聲,不要傷到了人家的自尊。」

  少女給身側的男孩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邊教育男孩道,儘管如此,以祁塵的聽力還是將少女的話語全部盡收耳中。

  「我們送他一身衣物吧……他看著好可憐。」

  「好!」

  待祁塵反應過來時,他的腳底下已經出現了一套衣物,而之前說話的姐弟也早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