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茹素多年,安陵容沒想到,不過是一個貴人的龍胎,竟然對方顯露了如此手段來。
看樣子自己往後,對太后還是要再再謹慎才是。
這邊安陵容腦子轉著這些念頭,竹息卻已經領命下去。
有竹息這個太后心腹中的心腹親自查問,就憑著安瀾園這起子人,自然是掙扎不出什麼浪花來的。
幾人在殿中不過等了近盞茶功夫,便有一人被押了進來,後邊還跟著好幾道人影。
竹英走到太后跟前,屈了屈膝「太后,下藥的人找出來了。」
安陵容順著對方所指看去,卻跟著就是一愣。
竟是這人。
只是不等安陵容多想,竹息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太后,這被捆著的,是珍貴人身邊的太監,叫連喜,今兒翠凝不在小廚房之時,好幾人都見著了,只有他進了小廚房,奴婢已經問過,那紅花確實是他下的。」
「背後是誰指使?」
太后也不多躊躇,張口就問出了重點。
「太后,連喜說,是祺貴人。」
此話出口,在場眾人除卻安陵容,無不覺得詫異。
「祺貴人?竹息,除了他口中的布團。」
「是。」
竹息應了一聲,一擺手,自有人上前,取了塞在連喜口中的布團。
甚至不必太后再開口,連喜就已經嚇得連連開口。
原來,對方乃是個好賭之人,入宮伺候多年,莫說是月例不夠花用,甚至時常東拼西湊,便只是為了這賭桌上的事。
便是這樣的人,就最容易被人收買。
祺貴人便是發現了此點,才讓人暗地裡收買了連喜,做出了今日這般殺頭的死罪。
太后陰沉著臉,沒想到如此簡單的算計,就能要了珍貴人腹中龍胎。
「你說是祺貴人指使,可有實證?同你接頭的又是誰?」
「太后,同奴才接頭的是祺貴人身邊的何源,他給了奴才一百兩銀子,和…和那紅花…」
連喜話落,不等太后再開口,竹息便跟著道「太后,奴婢已經讓人去傳祺貴人和那叫何源的太監了,想必這會兒也快要到了。」
太后身子往後稍靠了靠,微微閉上了眼睛,一時沒有再開口。
地上跪了一地的人,沒有得了吩咐,是一個也不敢動彈。
一直到祺貴人進了門,殿中才復又恢復幾分溫度。
只是對方一進門,看到跪著的人,神色便猛地一沉。
安陵容看的好笑,太后親自傳召,莫非她竟不知道是什麼事嗎?
如今倒是做出這麼一番模樣來。
「跪下。」
不等祺貴人開口請安,太后便先一邊出了聲。
祺貴人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卻不敢遲疑的立刻跪了下去「太后恕罪,不知嬪妾做錯了什麼,還請太后明示。」
「做錯了什麼?你指使身邊太監,對珍貴人下手,落了她腹中龍胎,如今還敢到哀家面前來說不知道做錯了什麼,祺貴人,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太后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來,但祺貴人卻被對方這話嚇得,臉色立刻煞白了下去。
就連安陵容在旁瞧著,也覺得有些奇怪。
祺貴人並非多聰慧人,如此模樣,莫非此事真的同她沒有關係不成?
「太后,嬪妾不知太后所言何意,嬪妾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還請太后明查。」
祺貴人顯然的是被太后之言說的有些慌了,便是想要辯駁,也只能有這麼幾句乾巴巴的話。
太后見祺貴人如此,也沒有同對方爭辯的意思,目光一轉,又道「誰是何源?」
祺貴人身後,何源挪動膝蓋朝前膝行幾步「奴才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連喜,將你剛剛同哀家說的,再跟這叫何源的說一遍。」
連喜不敢拒絕,顫抖著聲音,將那一番銀子收買的話,又說了一遍。
這下子祺貴人更是嚇得臉色煞白。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人私下給過你銀子?!」
說著又猛然轉頭看向何源「何源,你說清楚,這事兒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若是旁人,被人指摘到眼前,第一時間想的該是為自己,為自己的人辯解。
如祺貴人這般,立刻就開始質問自己人,也真是讓安陵容開了眼界。
何源跪在地上,身子微微有些發顫,但不知為何,卻久久不曾開口。
竹息一個眼色,立刻有人上前,一把將何源扯起來,揚手就是幾個巴掌下去,打的何源哭嚎連連。
祺貴人也被對方如此模樣弄的懵了。
尋常人該是立刻辯解,何源如此,莫非此事真的是他所為?
只是此刻祺貴人已經沒了開口的機會。
何源被打幾巴掌打的哭嚎不止,都不必再開口問,就連連喊道「太后饒命,奴才是奉了我家小主的命,奴才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一句話,說的祺貴人徹底愣在當場。
太后的人一下子將何源摜在地上,退開幾步,太后的聲音又跟著響起。
「祺貴人,如此,你還有何話可說?」
「太后,嬪妾冤枉,是,嬪妾是因為珍貴人曾經收買嬪妾身邊的人,想要對嬪妾動手不滿,但嬪妾也從未想過,要害她腹中的孩子啊!」
太后聞言眉頭一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珍貴人何時要害你?」
「太后,珍貴人收買了從前嬪妾身邊的一個小太監,給他下了藥,想要讓他趁著夜色,摸進嬪妾的房中,若不是嬪妾機警,此刻怕是早已經損了名聲!」
祺貴人說著便再也忍耐不住的哭出聲來「太后,這一遭,明明是珍貴人作惡在先,想要毀了嬪妾的名聲,嬪妾沒有做什麼,從頭到尾也不過只是給了她一個巴掌,而沒有追究,怎的如今她小產的事情,就要硬生生的栽贓到嬪妾頭上來呢?」
太后目中怒意更甚「翠凝,你是珍貴人貼身伺候的,祺貴人所言,可是真的?」
翠凝身子一動,下意識就想要否認。
太后卻又再次道「你想明白了再說,若是讓哀家知道你滿口謊言,這後宮裡少一個宮女,也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