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長腿長,側臉的輪廓流暢、清雋。
外面的冷風吹過,將他打理整齊的黑色碎發吹得有些凌亂,狹長的瑞鳳眼漆黑,潛藏著一絲冷倦。
他朝著警局裡面走。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他這是來找孟星鸞的。
周聿白危險的眯起眼睛。
心中隱隱冒出來一個直覺。
那個神經病黑客不會就是謝宴辭本人吧?
可他從未聽說過謝家三少還有黑客的本事……等等,他記得謝宴辭大學報的專業是計算機吧?
原本沉寂的心因為這個猜測而掀起巨大的波瀾。
男人的拳頭捏的『嘎吱』響,一想起昨晚受到的啞巴虧就恨不得現在下去將人揍一頓。
但他沒有證據。
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他個人的一個猜想。
這就更讓人覺得憋屈了。
男人周身的氣質冷得讓人打了個寒顫。
駕駛座的司機小心翼翼的透過後視鏡看了男人一眼,接著問:「周總,是去公司嗎?」
周聿白冷漠的嗯了一聲。
他低頭拿出手機,從通訊錄里找到謝言川的聯繫方式,僅僅猶豫了三秒便撥通了過去。
……
*
警局內。
盛繁又和顏安青說了會兒話,確定對方真的沒事以後才準備離開。
三人還沒邁開腳步,謝宴辭就進來了。
他直接忽略盛家的兩個人,徑直走到孟星鸞面前。
「鸞鸞。」
謝宴辭的突然出現讓孟星鸞略感到驚訝。
今天大年初一,他不好好待在京城來海城做什麼?
許是看穿了孟星鸞的疑惑,謝宴辭說:「你托我找的人有消息了。」
孟星鸞的兩個師弟至今下落不明。
為了不把自己和宋南燭累死,孟星鸞只能先試著尋找兩人的蹤跡。
年前就開始在找,一直到現在,謝宴辭才收到一點線索。
只不過只有其中的一個。
孟星鸞抬眼看他,「找到了?」
「薄子理從縣城離開以後去了清水縣,但我的人過去找時,出租屋已經沒人了,但是裡面有人生活過的氣息,所以他應該是才離開。」
接下來無非就是守株待兔。
但等了兩三天人都沒回來過。
本來謝宴辭是想等真的堵到人了再說,可眼下沒有別的好理由。
追人也講究鬆弛有度。
謝宴辭本身就是個戀愛腦、粘人精。
但這些屬性在沒追到孟星鸞前不宜暴露,萬一引得對方的反感,那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男人自認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殊不知早就被孟星鸞看透。
孟星鸞看破不說破。
只是清水縣……有點耳熟啊。
盛繁說:「清水縣不就是昨天那個戀愛腦要去的地方嗎?」
她的話音剛落,左前方的一個人朝著他們所站的位置走來。
賀錚俊朗的臉上難得帶上了焦急的神色。
「孟小姐,請等一下。」
突然出現的年輕男人讓謝宴辭瞬間警惕起來。
他不動聲色的站到了孟星鸞身邊,宣誓主權的意味不言而喻。
賀錚根本沒心思在這上面糾結。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找孟星鸞。
警局的大廳人多耳雜,賀錚讓孟星鸞到辦公室談話。
孟星鸞沒有拒絕。
「鸞鸞,我等你。」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謝宴辭看著孟星鸞離開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臉上溫和的表情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剛才只是他們的一個錯覺。
盛繁在心裡感慨了一句: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變臉怪。
盛初禮則盯著男人的側臉看了半晌,許久之後才出聲,鏡片後細長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謝宴辭,你怎麼知道鸞鸞在警局?你安了追蹤器?」
……
賀錚的辦公室裝潢簡潔。
桌面擺著幾個沒看完的卷宗。
孟星鸞在椅子上坐下。
賀錚開門見山的說:「孟小姐,廖寶珠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現在人已經聯繫不上了,她的父親廖先生剛剛來報案,我們合理懷疑她被拐賣了。」
昨天晚上的直播賀錚看了。
拐賣也是根據孟星鸞的幾句話得出的結論。
反正他是深信不疑。
現在……
他們是要跟孟星鸞合作。
「我們已經聯繫了那邊的警方,那人狡猾得很,躲避了所有的監控探頭,什麼都沒拍到……孟小姐,你確信廖寶珠被賣到緬店了嗎?」
賀錚的表情凝重而認真。
這事關人命。
如若人已經到了境外,想要救出來只怕是難如登天。
緬店不在華國的管轄範圍內,人人皆知那是詐騙最大的聚集地。
他們有著自己的勢力,人一旦進了那裡,想要再出來無異於痴人說夢。
雖說有用錢贖回來的例子,但那都是少數。
「不然呢?」
孟星鸞不是善人。
昨天已經提醒過廖寶珠了,可戀愛腦晚期的她什麼都聽不進去。
算算時間,應該正在被賣的路上,還沒出境。
「孟小姐可有什麼辦法?如果救回廖寶珠,局裡會給你相應的嘉獎。」
對於普通人來講,這句話很有誘惑性。
但孟星鸞對錦旗不感興趣。
不過現在……
「賀警官,我要報案。」
賀錚:「???」
他是想讓孟星鸞和警方合作,怎麼現在她要報案了?
「我的二師弟薄子理可能人在緬店。」
賀錚:」……」
孟星鸞做完登記後出來。
謝宴辭第一個走上去。
「鸞鸞。」
孟星鸞嗯了一下算是回應。
她對盛初禮和盛繁說:「盛哥,我就不跟你們回去了,臨時有點事要處理。」
今天她就要跟著賀錚他們一起過去清水縣。
盛初禮也不問什麼事,只點了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盛繁不舍的和孟星鸞道別。
兩人走後,孟星鸞才看向謝宴辭。
男人的眼眸漆黑,仿佛一個漩渦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似的。
「鸞鸞……」
許是知曉他要說什麼,孟星鸞直接無情打斷。
「不可能。」
謝宴辭:「……」
「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就幫我盯著舒良。」
舒良這次吃了這麼大的一個啞巴虧不可能沒有動作。
現在眼前的重點是薄子理。
孟星鸞暫時還分不出心思去管舒良。
謝宴辭默默咽下喉嚨里還沒說出口的話,全部變成了一個『好』字。
孟星鸞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
這次的情況和以往不一樣。
薄子理如若真的被扣在了緬甸,那麼她無論如何都是要將人帶回來的。
危險係數直接up增長。
孟星鸞不想謝宴辭跟著她一起涉險。
兩小時後。
她陪謝宴辭吃了個午飯就把人送到了機場。
回警局的路上,孟星鸞接到了京城那邊的電話。
「刑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