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接到刑檀的電話孟星鸞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上次她和對方做了交易。
她這邊保證的就是讓向保華夫婦不作妖,安分一些。
「孟小姐,今天一個叫孟聽瑤的人過來要求要見他們,你早就料到了?」
那天在離開前,孟星鸞讓她給向保華和李桂花講,如果要想見到豪門親女兒,就安分一些。
對於這種蠻橫不講理且無賴的『刁民』而言,金錢的誘惑才是最大的。
先不說信不信,反正人是唬住了。
畢竟窮了一輩子,到頭來最大的希望還是在孟聽瑤身上。
畢竟當年的那個乞丐神棍說了,他們的女兒註定是個富貴命。
「遲早的事,她躲不過的。」
孟聽瑤和他們有著血緣關係,玄學上所說的因果她也沒解除。
不管事情怎麼變,她終究是要和他們見面的。
孟星鸞沒有解釋太多。
只是意外孟聽瑤的動作這麼迅速。
想來是從警局離開後受了什麼刺激導致的。
對此,她沒什麼興趣。
刑檀沒忍住感慨一句,「說真的,我入行這麼久,你是我見過做刑警最好的苗子,你真的不考慮來一份編制工作?我給你走後門。」
像刑檀這樣剛正不阿的人說出走後門這三個字就能看出她是發自肺腑的欣賞孟星鸞的能力。
有她那料事如神的本事,說句誇張一點的話,怕是整個世界犯罪的人都要少一半。
可惜孟星鸞志不在此。
刑檀只能作罷。
在掛斷電話前,刑檀突然想起一件事。
「孟聽瑤說她要去清水縣一趟,那邊那麼偏,她過去做什麼?」
……
孟星鸞和賀錚匯合以後就往清水縣趕。
算上堵車的時間,他們是臨近傍晚才抵達的目的地。
這裡遠比想像的還要偏僻。
一條路只能容納一輛車通過,並且地面坑坑窪窪,前來接應的清水縣警察不好意思的說:「賀警官,前幾天下了暴雨,地面濕滑,為了安全起見只能麻煩你們下來步行了。」
在如今發達的社會裡,連車都不能過的地方簡直少得可憐。
清水縣就是其中之一。
外面的天下著小雨。
賀錚遞給孟星鸞一把黑傘,自己則和同事共撐一把。
清水縣的警察走在前面帶路,手電筒的光照亮了前面泥濘的爛路。
一行人放慢了速度前進。
孟星鸞穿的是一雙白色運動鞋,才走了幾步就已經髒的不成樣了。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
倒霉一點的甚至還摔進了泥坑裡。
如此惡劣、落後的環境,廖寶珠能心甘情願的過來實屬『人才。』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才隱隱看見房子的輪廓。
清水縣聽著像是一個縣城,可實際跟村差不多。
房屋一眼望去全是用茅草和磚砌出來的,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
裡面微弱的光順著門縫和窗戶的縫隙泄露出來。
清水縣的警察說:「這裡基本上住的都是老年人,年輕人哪裡呆得住,都出去打工了,說來也怪,今年還沒見過哪個年輕人回來……」
賀錚面色凝重。
職業病的關係讓他警惕的環視了周圍一圈。
冷清又寂寥。
透著股說不出的怪異感。
賀錚走到孟星鸞身邊,壓低聲音問:「孟小姐,你看出什麼沒?」
孟星鸞搖頭。
緊接著,她朝著就近的一戶人家走去。
清水縣的警察連忙攔住她,「誒,你做什麼?這麼晚了別人都休息,而且人我們也問過了……」
可惜沒人搭理他。
孟星鸞站在門前,抬手敲響了門板。
『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打破了這寂靜的夜。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等了兩分鐘,也沒人來開門。
孟星鸞接著敲。
大有一副不開門就不走的架勢。
如此僵持了十來分鐘,裡面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吱呀』的一聲,門開了一條縫。
一雙渾濁的三角眼出現在了那裡。
聲音嘶啞難聽。
「你是誰?」
孟星鸞沒回答,反倒是賀錚拿出自己的證件說:「我是海城第一警局的賀錚,老人家,你現在方便嗎?我們有點事想問你,您放心,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的。」
「我不知道。」
老人說完作勢便要關門。
可孟星鸞卻及時擋住,她眸光銳利,讓老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還沒問你就不知道?」
她的態度稱得上不客氣三字。
氣氛瞬間變得凝固起來。
誰也沒想到孟星鸞對一個老人家會這麼沒禮貌。
孟星鸞也沒解釋,而是強行闖了進去。
賀錚:「……」
整個屋子面積不大,家具那些也十分簡單。
孟星鸞環視了一圈,鼻翼微動,一股腐爛的味道比在門外還要來得濃烈。
和特殊管理部門裡的味道一樣。
女人眼底危險的光芒乍現。
「出去!滾出去!」
反應慢半拍的老人反應過來就開始趕人。
佝僂的脊背再加上布滿皺紋的臉,在雨夜裡顯得有幾分滲人。
清水縣的警官連忙說:「咱們走吧,這個老人是這裡的常住人口,可憐得很,幾年前,他的一雙兒女突然犯惡疾斃命,就留下他一個孤家寡人,白天我們也問過了,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根本就沒看見什麼廖寶珠……」
「賀警官,你也幫著勸勸啊,大半夜的要是把他氣出個好歹來,我們可付不起這個責任,最近的醫院都在幾十公里外。」
絮叨的話讓孟星鸞覺得十分聒噪。
狹小的屋子也因為他們的加入更顯得擁擠。
就在賀錚開口的前一秒,孟星鸞朝著老人逼近。
嗓音冷得刺骨。
「你和舒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