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董，幾家合作商通知我們暫停合作。」
「玉董，公司的門店被人舉報，現在消防工商全過去了。」
「玉董，稅務局的電話……」
短短几天的時間，玉德言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每天忙得焦頭爛額，仍無力扭轉連日虧損的業績。
再又一次接到銀行打來的電話時，他終是沒忍住摔了茶杯。
他們是想逼死他呀！
玉德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慌，雙手不住顫抖。
不，他絕對不能讓玉家就此倒下！
他拿出手機，盯著屏幕半晌，最終按下塵封在記憶中多年的號碼。
嘟——
嘟——
嘟——
伴隨著電話鈴聲，玉德言的心情也跟著起伏不定。
直到手機傳來短促的震動聲，電話被人接起。
玉德言似乎很怕對方掛斷電話，不待對方開口，迫不及待道：「何小姐，我是玉德言，林珠的老公。」
另外一頭沉默良久，才響起女人冰冷的聲音。
「我們之間的交易早就結束了，你不應該給我打電話。」
玉德言察覺到對方的抗拒，神色陰鬱，「何小姐，我是一個商人，商人重信，如果不是到逼不得已的地步，我不會給你打電話。想必你應該也在網上看見玉家的新聞，玉氏集團是我的心血，我絕對不允許它毀在其他人手中，而能夠幫我的只有你。」
被稱為何小姐的女人聲音有些不耐煩：「你們玉家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當初交易結束後，我就已經把錢打給你了，我們早就兩清了。」
「何小姐！」玉德言猛地拔高了聲音，「當初是因為受到你的指示，我才會在林珠的藥里下不乾淨的東西。我聽說京城還有人在尋找林珠的下落，你應該也不想讓查他們聽到風聲吧？」
「玉德言，你敢威脅我？」
「何小姐，我也不想的，但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要是想讓我活不下去，那我死也要拉人墊背！」玉德言陰惻惻地說。
對面再一次陷入沉默。
玉德言也沒有催促，但跳動的青筋暴露了他的不安。
「你想要多少錢？」
何小姐終於妥協。
玉德言大鬆一口氣，聲音也不由自主激動起來：「一個億！我要一個億！」
一個億足以讓玉氏集團支撐到玉笙的十八歲生日。
到那時，他就可以通過林珠的遺產東山再起。
「一個億？！」何小姐顯然也沒想到玉德言會獅子大張口，她氣急，「你別太過分，我最多給你五千萬。」
「五千萬不夠，最少八千萬。」
玉德言也不想將人逼急了，主動退讓一步。
只是他的退讓在何小姐眼裡依舊可惡至極。
「八千萬給你，以後不要再聯繫我了。」
「放心，何小姐，我是一個商人，傷人最重的就是……」
「呵。」
何小姐冷笑一聲，毫不猶豫掛斷電話。
玉德言聽到電話那頭的嘟嘟聲，不僅不生氣，眉頭舒展開來。
總算是把即將斷裂的資金鍊給補上了。
接下來就該處理家務事了。
……
「爺爺？」
權野接到權老爺子的電話，有些意外。
電話那頭傳來權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小野，你和那個叫玉笙的丫頭，是怎麼一回事啊？」
「爺爺，你調查我？」權野眉頭緊鎖。
權老爺子一聽就知道自家孫子這是不高興了，忙不迭地把柳老給賣了，「我沒有，你別胡說，是老柳告訴我的，你不在沒聽到他把玉笙誇得天花亂墜，跟天仙似的……」
權老爺子並不是一個話多之人，今日卻一反常態地和權野說了許多，權野輕而易舉就聽出他話里的打探之意。
權野笑了笑，也不接話，就聽老爺子一個人演獨角戲。
權老爺子等啊等，怎麼也等不到權野的回應，也不再兜圈子，開門見山道：「我最近在看到很多和玉家相關的消息，玉家可不大太平啊。」
別以為老爺子年紀大了就不上網。
為政者是要講究與時俱進的。
何況他最近一直在關注玉笙，玉家的消息剛發酵時，他就已經注意到了，等後來更多的細節被扒出時，他對玉笙的印象不免也受到影響。
老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
玉笙的家裡人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玉笙會不會也……
「爺爺，玉笙是玉笙，她和玉家沒有任何關係。她從小又跟在爺爺身邊長大，她爺爺是一個正直和善的學者，您不用擔心她會受到玉家人的影響。」
權野知道權老爺子在擔心什麼，也不介意多透露一點，安老爺子的心。
殊不知另一端的權老爺子捂著話筒，重重嘆了一口氣。
權野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他和玉笙的關係，但從他話中的袒護便能聽出他對玉笙是真的上了心。
「那你什麼時候把小丫頭帶來京城做做客，也讓爺爺盡一盡地主之誼。」
權老爺子在當年那件事後就轉變了對權野的要求。
他只想看權野高高興興地過日子。
「再等半年吧，半年後，她就要高考了。等她去京城報到的時候，我帶她來見您。」權野眼神柔和。
權老爺子輕輕嘖了一聲。
還沒高考，那就是一個小丫頭啊，這小子也真好意思。
「她要來京城讀大學？有目標嗎，要不要爺爺幫忙參考參考？」
聽說那小丫頭成績好像不太好，還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學呢。
真讓人發愁啊。
「她要去京大。」
權野和玉笙以前就討論過這個問題，玉笙的目標很明確，權野脫口而出。
權老爺子嘴角抽了抽。
就小丫頭那個成績，還敢肖想京大？
口氣也忒大了。
他強笑兩聲：「京大好啊，那我就在京城等你們過來。」
「知道了，爺爺。」
權野又和權老爺子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文檔，突然不想工作，於是點開通話記錄，撥出一個電話。
「哥哥？」
聽到小姑娘活力四射的聲音，權野身上的疲憊都褪去不少。
他笑了一聲，問：「你現在在做什麼？我好像聽到了機器運轉的摩擦聲。」
「我替老師雕一個過壽的擺件，已經快完成了，現在正在拋光階段。」小姑娘脆生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