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玉子昂姿態放低，玉笙也跟著調整了語氣。
玉子昂也聽出玉笙情緒的變化，壓抑著激動，快速說道：「姐，我在外面欠了別人兩百萬，你能不能先借我，等爸媽回來，我立刻就把錢還給你。」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找爸爸媽媽借？」
玉笙輕聲問道。
玉子昂支支吾吾：「他們，他們現在不太方便，而且昨天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我不好拿這件事去煩他們，你放心，這錢我肯定會還你，一分也不差！」
玉子昂越是將自己描述得善解人意，越是暴露自己的心虛。
玉笙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玉德言不會是氣急敗壞，決定不管他的「耀祖」了吧。
不然無法解釋玉子昂選擇向他最討厭的人借錢。
玉笙輕輕的哦了一聲。
「你答應了！那我現在把卡號發給你，你快點把錢轉過來！」
玉笙輕聲答道：「可是我沒有兩百萬，兩萬，夠嗎？」
「兩萬！你開什麼玩笑！」
玉子昂高昂的聲音都快把玉笙的耳膜給刺痛了。
玉笙將一縷碎發繞在食指上打轉，聲音又不疾不徐，「我回到家裡之後，爸爸媽媽都沒給我打過錢，這兩萬還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你不要就算了。」
說完，玉笙也不給玉子昂再說話的機會，將電話掛斷後，又把他的電話號碼拉進黑名單。
會有人替她教玉子昂做人的，她正好可以省些力氣。
地下倉庫。
玉子昂再次撥打電話，聽到聽筒內傳來無法呼叫的聲音時，他終於意識到他是被玉笙耍了。
玉笙從頭到尾就沒有借錢給他的打算。
「賤女人，我要弄死你！」他發出憤怒的嘶吼。
啪！
一股不輕的力道猛然將他的頭扇歪過去。
玉子昂一個踉蹌，然後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你要弄死誰呀。」
孫老闆叼著一根煙，一臉不屑。
在他身後還站著幾名人高馬大，長相兇悍的男子。
無聲的壓迫感籠罩上方，玉子昂渾身的戾氣都被這一巴掌扇沒了。
他縮了一下脖子，小聲道：「我沒說你。」
「操，老子不管你說的是誰，兩百萬現在！立刻！馬上！打到我的帳戶上，否則老子他媽就弄死你！」
孫老闆將還未燃盡的煙直接吐到玉子昂身上，燙得玉子昂嗷嗷叫。
好不容易將煙拍掉後，玉子昂低下頭，摳著手指，「我沒錢。」
「沒錢？沒錢你跑到地下倉庫充大頭，你耍老子玩是吧！」
孫老闆身前又是一巴掌，扇在玉子昂的腦袋上，看他倒在地上哇哇直叫，氣得又想踹他一腳。
當初玉子昂剛來的時候，孫老闆就動了一次惻隱之心，想勸他迷途知返。
豈料玉子昂非但不領情，還反過來威脅孫老闆，這才讓孫老闆狠下心收拾他。
又經過幾次接觸後，孫老闆對玉子昂都快無語了。
人又菜癮又大，還只愛聽好話，一激就上頭，活生生的冤大頭。
孫老闆的生意好歹也和珠寶沾點關係，也調查過玉家的情況，他都懷疑玉德言的老婆是不是給他戴了綠帽子，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廢物。
不過經過昨晚之後，他的疑慮徹底打消。
玉家從上到下就沒幾個好東西，玉家人是壞，玉子昂是蠢，所以孫老闆更加沒有心理負擔。
「我警告你，不要給我耍花樣，你不會想知道後果。」
孫老闆壓根就不擔心玉子昂還不上錢，只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向家裡開口。
玉德言就這麼一個寶貝金疙瘩，不可能看著他出事不管。
「我真沒錢，我也要不到錢，我，我把我爸的電話給你，你自己打給他要錢。」
玉子昂這下也破罐破摔了，直接將玉德言的電話號碼報了出來。
孫老闆給平頭青年使了一個顏色，平頭青年立刻拿出手機，撥打玉德言的電話，然後開通免提鍵。
在經過十幾秒的嘟聲後，青銅那邊傳來玉德言疲憊的聲音。
「哪位？」
孫老闆皮笑肉不笑開口：「是玉氏集團的玉董吧？你兒子玉子昂欠了我們兩百萬，都說父債子償，子債就應該父償，玉董……」
「玉子昂不是我兒子，錢我也不會出，你們想怎麼處置他隨意，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電話被乾淨利落的掛斷。
孫老闆愣了幾秒，驚訝地看向玉子昂：「你不是玉德言的種？你媽還真他媽給玉德言戴了綠帽子啊？」
「不准你侮辱我媽！」
玉子昂氣得從地上跳了起來。
孫老闆又仔細看了看他，依稀能夠從他身上找到玉德言的影子，他納悶地嘿了一聲，「玉德言既然是你爸，那他不管你，真不打算要你了？」
那他的錢還要得回來嗎？
那可是兩百萬啊！
玉子昂心裡也慌得不行，但還是跟著脖子倔強道：「我爸只是一時生我的氣，等他氣消了自然會接我回去。」
孫老闆沒好氣地說：「那你的意思是你留在我們這裡，我們還要給你包吃包住，等你爸來贖你。」
「不用不用，我現在就走。」
玉子昂才不想留下來，拔腿就想開跑，被平頭青年拎著領子抓了回來。
孫老闆用巴掌一下一下拍打玉子昂的臉頰，冷酷道：「欠了我的錢還想找，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我是未成年！」玉子昂大叫。
「老子才不管你成沒成年，欠了我的錢就得給我打工！你爸要是不來贖你，那你就給我打一輩子工，死也要死在我的地盤上！」
孫老闆磨了磨牙，對平頭青年道：「把他丟在倉庫，整理倉庫的石料，還有打掃衛生，什麼時候做完工作什麼時候給飯吃。」
「好的，老闆！」平頭青年一口應下。
玉子昂聽他只是被留下來打工長舒一口氣。
只要不打他就行。
然而等他到了倉庫開始整理翡翠原石時，才發現在這裡打工根本不是人幹的事。
你知道一塊大石料有多重嗎？
幾個他加起來也不一定能翻得動。
他手磨破了皮，也沒能將原石扳動分毫。
遇到小一點的原石，他倒是能夠搬動，但前腳剛放好，後腳就被挑選原石的客人弄亂了，他又得重新整理。
一個下午過去，玉子昂就像是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痛哭流涕。